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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诞不经之求学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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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晶莹冰片漫天飞舞，梼杌忽然开口道，“人间有意思吗？”
木离考虑了一下说：“见仁见智吧。”
“那师公下界来陪你玩玩怎么样？”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脸上徐徐绽出狂放不羁却称不上和善的笑容。
木离听闻警戒心起，站起身退开两步小心应对道，“您这不是已经算下界了么。”
梼杌仿佛毫无所觉漫不经心的说：“这个人类的肉体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当然，距离死亡是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的精魄伤害性太强，迟早得再找个新的肉身，太麻烦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道士一起倒抽了口冷气。这人，这人不是神么？为什么身为仙家的他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种话？
视人命如草芥。很有梼杌的风格，世间没有什么能上得了他的心。就算是他的得意门生涂山浮黎，肯定也只是抱着一种新鲜未玩腻的心思，不会有其他想法。
木离挑了下眉毛回答，“您和我都心知肚明，除非玉皇大帝能解去您身上的天锁，卸下您镇守极北的职务，就算到了海枯石烂物转星移，您还是得留在那个一毛不拔之地继续承受您的天之惩罚。”
如此简洁明快不拖泥带水的挑衅回答激出了梼杌眼眸深处一抹异样的火光。又来了，体内的这股骚动，他喜欢被激发的热血沸腾的感觉，因为这才是活着的证明。而这个小家伙一向有这能耐，从上次见到他起自己就察觉到了。但是这股骚动能持续多久呢？他想知道，想知道。不过他更想看这小家伙除了眼前的一贯神色外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表情，他想看其他的反应，如果是惊天动地的变化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想看，真的想看。
梼杌眼中忽明忽暗的诡异闪烁，增强了木离心中的不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木离小心翼翼的措辞。“您能否看在涂山浮黎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呢？”
相当清楚自己的分量，分寸拿捏的恰当好处，不会做无济于事的小动作。梼杌加深了眼底的颜色，他喜欢和聪明人相处，尤其是聪明的美人，他向来忍受不住一丁点的愚笨和无知，那是最不可饶恕的。
盛满笑容的深邃眼眸骤然变为兴奋难抑的妖邪，仿佛一只噬血的野兽一瞬间锁定了猎物时迸发出的骇人光芒。
寒冷的冰冻气息一浪接着一浪的四散，白色的结晶逐渐没过脚背，在地上凝聚成厚厚的一层。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多，但它们好象有生命般全部绕开梼杌，在其周身形成一处空白之地，只有他脚下的泥土是裸露的原来颜色。九尾向来身轻如燕，即使雪花下的再大也能立于松软的冰雪之上，仿佛没有重量般，木离轻盈的站在积雪上与梼杌遥遥相望。
忽然间，道士们恍然了。根本不能用普通的妖与仙的界限来规划二人，他们二人好象是天地间万物的综合体，无法用常识去判断。
“你准备拿什么来说服我？光凭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好象根本没看到木离脸上的戒备与谨慎，梼杌慢条斯理的走向他。
木离闭了闭眼，忍耐的说：“您就直接明了的痛快点吧，要我干什么？”
梼杌近到跟前在耳边说下了一句话，木离毫无犹豫的看着他的眸子点头道，“可以。”如果那一闪而过的光代表着讶意，那他会很失望的。“不过我能否附加一个保留条件呢，至于条件的详情我会在近期拜访时告知。”木离眼中的坚决不容他人反驳，大有你不听也得听的蛮横架势。梼杌笑了，谁说他傲慢来着？真该让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来见见涂山木离。
“我明白了。”梼杌狂放的转身靠在树干上动了动胳膊，勾勾手指召唤道，“过来。”
木离叹口气乖乖走过去。“您有何吩咐？没事的话还是趁早回去吧。”
小家伙下逐客令了。梼杌心情愉悦的放任自己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开口道，“你打算何时兑现承诺？”
“我还有很多事没完成，还有一些问题要解决。”没有明确答复，不过这番回答已经是木离的极限了。
“是因为水玉？”
木离闻言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听这人的口气也知道此事他必定知道不少，所以不隐瞒的点头。然后好奇的问，“您不想要水玉吗？”这玩意儿不是被争夺的很厉害吗？还被奉为无上至宝。
梼杌是何等人，只见他轻描淡写的瞥过一眼，慢悠悠的说：“你认为我需要那东西？”这就是天子的自信和尊严，这种傲气怕是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个。
“也好。”梼杌玩味的看着木离道，“有了那东西你的命才能更长久。”
意思是你会随时把我弄的翘辫子？木离心情复杂的认命道，“是啊，我也觉得有那东西应该更保险，难保您哪一天看我不顺眼把我崩了。”
梼杌一手抚上木离白皙的脖子，轻轻摩挲道，“你一向都那么知轻重吗？”真想一下狠狠掐住，屈折他漫不经心其实坚毅的性子，真的好想。
木离忍耐着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回答，“我只想知道您什么回去。”
“我也知道我很想要你。”玩笑中看不清是真是假，即使能看清木离也拒绝去分析。
拼命把住自己欲轰出去的拳头，咬紧牙关的忍耐模样彻底取悦了梼杌，只见他哈哈一笑倏地全身光芒一现，狂作的飓风席卷而来，吹的人根本睁不开眼。待一切风平浪静后，道士们适才松开死命拽住树木的手，狼狈的瘫在地上，仅仅一天就折腾光了他们至少十年的寿命。
结界消退，不过让木离惊讶的是所有的幔帐全部刮落在地，树林重新披挂上绿色恢复生机。冰雪也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消融消失，连一丁点冰渣子都瞧不见。
“木离——”呼唤随之而来，木离转眼发现原啸带着一群人奔了过来，幔帐已经不见，他们无所顾及了。
“你没事吧？”
木离笑着摇头，“没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
木离听闻疑惑的抬头，只见他们一个个好奇的望着自己。“你们没看见吗？”
“一开始知道牛鼻子们请神了，但自从设下结界就看不到里面了。”
呼……慢慢吐出口气，木离心道：没看见就没看见吧，那么丢脸的事还是少让旁人知道。挂上轻松的笑回答，“没什么，请下来的神仙正好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也就没发生什么。”第一次尝试睁眼说瞎话，木离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瞎掰的潜力。
“那……这些道士是怎么回事？”扭头看见一众东倒西歪的道士们，而且一个个面有菜色郁郁不振。
木离耸耸肩回答，“大概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道士。”
*
等道士们重新振作起来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全部被擒，正被五花大绑的按坐在树下，周围围了一圈面有不善的妖怪。
“你们……你们要干么？士可杀不可辱，直接杀了我们吧！”漂亮话说的不错，如果忽略一直打颤的腿就更完美了。
“你们为什么想除去东北虎王？据我所知虎王往日并没和你们结怨，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道士们叫嚣着回答，“除妖是道士的职责，我们这是为民除害，没有理由！”
“哦，是么。”木离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直到其中一名道士再也受不住压力吼道，“是有人让我们这么做的！”
众妖很快反应过来，“是谁？”
“我也不知道……”那道士讷讷的回答，“只知道那人是突然到我们观里，会见过掌教后我们就被派来做这次的灭妖行动。”
“你们掌教没有透露什么其他的吗？”
道士想了一会说：“掌教好象非常害怕，一直不肯直说那人的名字，只交代我们不要违逆那人，不然就七窍流——呃……”倏地，道士忽然抑制不住的浑身痉挛抽搐起来，接着，眼睛、鼻孔、耳朵还有嘴巴等五官开始渗出鲜血，红色的血凝固不住的汩汩而出，不一会淌遍全身染红了脚下土地。
根本抢救不了，眨眼间，这名道士因无法呼吸而命丧黄泉。此事发生的太突然，太措手不及，被惊骇的其他道士人人自危，紧紧闭着嘴再也不愿与木离他们交谈，就怕下一秒流血而亡的是自己。
“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木离站起身看向原啸。
原啸面色阴沉，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
TO：竹林同志，我这文是按大纲写的，不会由于外因故意夹杂其他东西来延长文章的连载时间，我不能保证你以后一定会继续喜欢这文，我只能说尽量做到不虎头蛇尾。感谢你对本文的期待，谢谢。
TO：两位不知姓名的游客同志，本人不是8小时工作制的员工，所以不能保证更新时间，不过我会尽量做到第二天能让你看到新内容。至于一天上传两章，这个就不好说了，因为之前的库存已经发完，现在是每天写每天更，尽量做到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不过这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因为随时会出团。）
妖与仙的抉择 神仙学校＇二十二＇ 共工之臣
“不要碰——”
原本想触碰死道士的虎妖惊的一震，连忙缩回手。而原啸听到这声高喝立刻面露喜色，急忙迎上去道，“太好了，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原况。与堂弟敲了下拳头并互相拍拍对方的肩膀道，“没事。大伯如何？”
“老爷子好的很。”
原况听闻神情在一瞬放松，转眼冲木离道，“没想到你会来帮我们，这个情我们一定会还的。”
木离则撇撇嘴大声嘀咕，“想把谢字搪塞过去？”
原况轻轻一笑，语气诚恳的道了谢。木离很大方的接受了。
“你刚才那一声什么意思？”原啸非常不解，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只是想查探一番。
原况严肃的说：“你仔细看。”说着走到那具尸体边，随手折了根枝桠握在手里，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挑翻了尸身。蓦地，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飘出，熏的所有人当场倒退出好几步。一个个捂着鼻子吼叫，“这是什么味儿？天底下居然还能有东西臭到此等地步的！？”
尸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腐臭确实异常，而且尸体原本瘫着的泥地居然汩汩的往上冒青蓝色的水，水色碧蓝诡艳，不同于普通大江湖泽。水暴露于空气中，臭味更明显了。
原况把挑尸体的树枝举至众妖眼前。绿叶全部凋零，枝桠表皮全部裸露，白色的内里上一块块黑青的斑纹，斑纹渐有扩大之势。扔掉树枝，原况说：“我和父亲带着一半族人离开的时候，途中也遇到了一伙道士。那些道士在战斗中一受伤就会流出蓝色的水，恶臭异常。这些散着臭味的东西接触到皮肤下场可想而知。”
简言之，他这一喊救下了一条命。
众妖心中冒出凉飕飕的寒意，看神情刚才想摸的不是一两人。一个个后怕不已。
木离抚着下巴瞪着蓝色的恶水良久，这东西……这情况……总觉得在哪儿看见过，在哪儿呢？
“就这么放着吗？这水还在往上冒……”妖怪们犹豫着该怎么办？
原本逗留在尸体周围的道士们纷纷嚷着喊着想要离开，众妖无奈刚走过去几步，脚边的恶水一下喷涌而出，瞬间包裹住直喊救命的道士们，只这么一晃眼工夫，洪水退去，肉肤溃烂满目疮痍，只余一堆白骨。
可还未等有妖怪反应过来，一个水浪高高扑来，像有生命般瞄准了目标。
“小心！赶快跑！”原啸大叫，众妖四散。可是，当他们跑出几十米后回头，却发现恶水的目标另有其人。
目标是我！？海浪般的潮头打向木离，瞬间淹没了他。灼痛感一点点在裸露的皮肤上蔓延开，木离犹豫了一下整开一只眼。视觉在睁开的一瞬看清了他想要找的东西，可眼球中的晶体也在那一瞬后遭到破坏，疼痛和黑暗降临，周围的一切变的昏暗模糊，红色的血液慢慢从眼眶周围渗出。
乖宝贝，我的左眼是个乖宝贝，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就行了……心中默念着抬起右手，左眼的视力倏地恢复。
对么！这才是我的乖宝贝！右手腕翻开，一个石子从手指间弹出，石头滑开恶水直直朝前冲，须臾，周围的水猛然一震，听的哗啦一声一股股向下淌去。
在木离的左眼什么都看不见前，九个古怪狰狞的头颅变成清烟消散。木离的表情一下放松，适才合上眼。
“木离！你没事——”话没说完，就听见众人同时倒吸了口气，一时间死寂一片。
木离睁开右眼笑了笑，刚扯动面颊，灼烧的疼痛立刻在面颊上扩散。也许代价是大了点，不过保住了性命和右眼。
虽然本人乐观且懂得自我安慰，但旁人并不那么想。原啸看着一身狼狈的人心疼不已，蹲下身小心扶起他。“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木离动了动脚回答，“除了右手完全不能动外，左手只有些麻痹，两只脚一点事也没有。放心吧！”
这叫他怎么放心！？原啸深深的叹气道，“你的脸……”
看来是毁容了。不用特地摸就能明白，包括左眼的半边脸颊肯定是面目全非了。据记载那凶神有把任何液体变为毒水的能力，刚才从左眼流出的血成了毁容的利器。那明明是自己的血，心情真够复杂的。
为了活跃现场气氛，木离半开玩笑道，“千万不要说你嫌弃我了，我会很伤心的。”伤心？骗鬼去吧。只有他自己明白顶着这副尊容他一丁点不开心都无。
“看你的神态应该知道谁是元凶了。”此刻唯一保持冷静的只有原况，他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的开口。
“不错。你们不用搬家了，那些家伙是冲着我来的，你们的地盘不用拱手送人了。”
“那些家伙？”原况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木离嘿嘿一笑避而不谈，“接下来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们可以鸣金收兵了。”
*
“真壮观。”老板椅上的人微微朝后一仰，“难得看到你这么狼狈。”
木离慢吞吞的坐进沙发，待全身的疼痛缓解后说：“需不需要再开个展览？供全校一起分享？”自我挖苦的精神可不是人人有的。“不过你倒是活的挺滋润的，本来以为能看到比我更凄惨的画面。”害他一开始还期待了一下，语气中的扼腕非常明显。
崎清全当没听到，从容的说：“因为我把责任全嫁祸到你身上了，当然无事一身轻。”
就知道是这老家伙搞的鬼！年纪一大把了还装嫩，顶着一副小青年的模样危害世人！……世人有没有危害他不知道，但是自己是真的被他涮了一把。
崎清走到木离跟前仔细看了看被包裹在白布里的溃烂皮肤，整条左臂膀已经不能用了，因为毒素侵蚀了神经元。而脸上的伤还好一些，应该不是原本的毒素造成的，像是其他的东西弄的。
“相柳的毒确实厉害。”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颇有点赞叹意味？木离决定忽视。“那我看见的幻影没出差错，那的确是相柳。”
相柳，上古大凶神，特长是放毒水。曾是共工手下的一员大将，隶属蚩尤统率。根据《山海经·大荒北经》的记载，相柳蛇身九头，巨大得能同时在九座山头吃东西，它不断呕吐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发出的臭味甚至能杀死路过的飞禽走兽。它随同共工发洪水伤害百姓，半途遭遇一心治水的禹。
禹杀死相柳后，相柳流出腥臭的血液，流淌过的土地五谷不生，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禹三次填平沼泽却三次塌陷，只好开辟整理为干净的大水池并为众天帝在池边建造宫殿楼阁，称为众帝之台。
“想当初禹建造了所有天帝的陵寝才封印住了相柳的毒液，你能活下来算是命大的了。”
木离抬了抬眉毛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相柳已经死了。”已死之神是无法作祟的。
“他是死了没错，但是你能确定当时禹真的杀死了相柳？”
木离眨眨眼问，“他没死？”
“你不是已经亲身经历过了么。”崎清好整以暇的看着木离。“不止他没死，还有一人也没死。那人前不久还来跟我打了‘招呼’。”
他肯定就是在那次‘招呼’里出卖了自己。“能使唤相柳，天下间除了共工外只有一人了。古天子，蚩尤……”
崎清轻笑两声，“虽然典籍是那么记载，不过蚩尤注定与天子称号无缘。”
呃……想到那个自己极度不愿想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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