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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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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天已过午。老和尚恪守“过午不食”的戒律,不进店堂,下车来活动活动身子,一边踱步,一边手数念珠,呐呐地念经。好在他在车上已经吃过别人布施的午斋,肚子已经填饱了。
一车九人,全下了车。扎嘎一面给马卸套,一面宣布:
“诸位客官,今天佛祖保佑,一路顺利,没碰上阻挡,也没遇上大雨,路上没有停车。此去潘县,还有不足五十胜路程,要赶一赶,争取天黑以前赶到潘县住旅店,免得大家在小村寨借宿受苦。因此,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最多半个小时,填饱了肚子就上车。请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老板娘却说:
“别忙,此去潘县,听说有一座桥梁被大水冲塌了,今天一上午,也没见一辆车子过来,不知道修复了没有。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在这里找家旅店先住下,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走,省得到了那儿,过不去,再折回来。”
扎嘎嘿嘿地笑着,拍拍老板娘的肩膀:
“这条路,我走过多少次,别人不知道,你老板娘难道也不知道?别说我闭着眼睛也能走了,就是我这几个哑巴伙计,也都‘老马识途’,不用我吆喝了呢!前面的三座桥,是有一座很危险。那是年久失修,就是没大水,也该塌了,何况今年雨水特别大?不过没关系的。我知道怎么办。那条小河沟,水不深。实在没法儿,我把车子拆了,让我的哑巴伙计一样一样给我驮着淌过去!”
听扎嘎说得这么有把握,大家当然很高兴。于是一行人一下子全涌进了店堂。好在这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根据各人所点的品种和数量,一人一份儿,盛来就是。老板娘边给大家送饭菜边惋惜地说:
“啊呀,我这里的‘麻辣米粉’,可是远近闻名的一绝呀,凡是到我这里来用餐的顾客,没吃过的,都要尝一尝,吃过的,都还想吃。可惜大家行色匆匆,来不及煮啦。请大家别忘了:回程的时候,千万要到这里来吃米粉哪。”
在速战速决的号召下,不过一刻来钟,人人都结束了战斗,只剩下三个哑巴朋友还没有吃饱。它们饭量大,吃的又是粗粮,更主要的是它们不懂得扎嘎的话,不知道饭后还有近五十公里的路程要它们玩儿命,依旧不慌不忙地慢慢儿嚼着。这可是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只得耐心等待。
好不容易三个哑巴朋友吃得差不多了,扎嘎拍拍它们的脖子,说了声:
“对不起了,伙计,为了赶时间,中午这一顿,委屈你们少吃一口,到了潘县,再敞开肚子吃吧!”
说完,就把马槽拉到了一边,招呼大家上车。
第六个故事:独行大盗林克·蓬
黑社会的人物,是不是都有帮有派?这可不一定。
下面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一个无帮无派的独行大盗。
他本来可以不做强盗,一次偶然的事件,把他卷了进去。从此他出没江湖,以“黑吃黑”为职业。
本来他可以不判死刑,却因为头脑发热,开枪拒捕,打死了警官,不得不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大家上车以后,刚刚坐定,扎嘎还没扬鞭子呢,努丹就急不可耐地首先发话了:
“吴先生,咱们接着讲故事吧。不过上午你们聊的关于缅共怎么会覆灭的故事,虽然我早就听人家说过一些,不过那不是我们国家的事情,有些关键内容我至今也没弄明白。更准确地说,是我不想当政客,这些政党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弄明白,也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想接着‘黑社会’这个话茬儿继续聊。请问:黑社会中的人,是不是都有帮派?有没有不拉山头、不立字号的呢?”
“抱歉,这个我可就不清楚啦!照我想,总应该有吧?”吴永刚回过头去:“昭维老师,您见多识广,您能够给努丹说说这个问题么?”
“我也只能表示抱歉啦!”昭维有些遗憾地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座的各路英雄好汉,谁能给努丹小兄弟说说这个问题?反正是为了聊解旅途寂寞,一星半点儿,道听途说,都没关系的嘛!”
沉默了片刻,座中一人,年可三十许,最大的特征是两眼生光,炯炯有神,显得非常精明强干。一路上他虽然没有加入这个临时组成的故事会,却一直在很注意地听,有时候也会心地点点头,微微一笑,可见他对这些故事也很感兴趣。这会儿见没人发话了,就清一清嗓子,把话茬儿接了过去说:
“咱们都不是黑社会中人,谁知道黑社会中的底细呢?在下贱名马哈,从小就跟随父亲在滨河①上给木厂老板放木排②,常到那空沙旺③,倒听说过一个独行大盗的故事,大概可以算是黑社会中没帮没派的那么一个典型。诸位如果有兴趣,我不妨说出来给大家解个闷儿。”
①滨河──湄南河从那空沙旺往北的上游,共分三股,东面一股是难河,中间一股是永河,西面一股为滨河。
②木排──泰国的陆路交通虽然不太发达,但是境内河流纵横,水路运输非常方便:西部地区的河流大都从北向南,在曼谷湾入海;东部高原的河流主要从西向东,汇入湄公河,经老挝、柬埔寨、越南,在湄公河河口入海。泰国是个出木材的国家,木材从山上采伐以后,去枝,按一定长短规格截断,用竹皮或铁丝连结成片,三五片摞成一排,若干排连接成一条龙,放在江河中顺流而下,可节省运输开支。从事这一运输业的人,称为放木排工人。
③那空沙旺──也叫北榄坡,地当滨河与难河的汇合处,是那空沙旺府的首府,也是泰国的重要河港,现在人口约近五万,是柚木、大米、棉花、玉米、黄麻等土产的集散地,有锯木厂多家,居民主要从事锯木、碾米、造纸业。
大家鼓掌欢迎。马哈口齿并不太伶俐,叙述得倒还有条有理。
那空沙旺地方虽然不大,人口也不多,却自古以来就是个工商业很发达的水陆码头。交通有铁路、公路、水路,工业有锯板厂、碾米厂、造纸厂,商业有原木木板市场、纸张纸浆市场、大米玉米市场、棉花黄麻市场。
自古以来,哪里有商业,哪里就有妓院,就有赌场。有妓院、赌场,就免不了有黑社会帮会。何况这里还是水陆交通码头,帮派的势力,自然不比别处小。不过比起别处来,因为那空沙旺地方小,人口少,妓院、赌场的档次和规模也都不太大。
1941年,日本鬼子入侵泰国,拼命掠夺泰国的资源,以日商的名义在那空沙旺开了许多“株式会社”,用低价收购柚木、大米、棉花、黄麻,源源运往日本和东南亚各军事基地去。那空沙旺突然来了许多日本人,还驻了许多日本兵。日本人既好色,又好赌,也好酒。为了满足日本人的需要,这里的饭店、妓院和赌场开始有了发展,人数突然增加,并且分为两个档次:泰式的接待本国客人,日式的专门接待日本客人。日本式的“料理①”和“下处②”,也逐渐出现。
① 料理──日式饭店。
② 下处──日式小妓院。
从1941年到1945年,随着那空沙旺工商业和娱乐业的发展,人口剧增,从近百年来基本稳定的两万多人,突然增加到三万多人。五年时间,人口的增加,几乎超过了以往的一百年。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以后,代之而来的是美国大兵。美国兵也喜欢喝酒玩儿女人。不过他们的派头和日本人可不一样。日本人玩儿女人,是关起房间来玩儿。特别是那些留着仁丹胡子的日本商人,进了妓院,关上房门,搂过姑娘来,什么样的鬼花儿活都玩儿得出来,可是一出大门,一个个还都道貌岸然。美国兵可不论秧子:甭说是妓院内外了,就是在饭店里,咖啡厅里,吉普车里,甚至大街上,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为了适应美国兵的需要,这个原本土里土气的小城市,一下子“洋化”起来了:街头原来的日本式房子很快拆除,代之而起的是闪耀着霓虹灯的咖啡厅、酒吧间和舞厅。专门接待美国兵的“洋式妓院”,也应运而生。原来只会跳泰国民族舞的姑娘,也赶紧学起美国舞来。
在这许多应运而生的酒吧舞厅中,1946年夏季开张的“美军夜总会”,是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一个。这里面,有各种娱乐设施,熔酒吧、舞厅、妓院、赌场、台球场、咖啡馆于一炉,柜台上还卖洋烟、洋酒、口香糖和避孕套。这里虽然名为“美军夜总会”,其实并不是美军办的,而是“夜市场帮”的老板所开。里面所有的伴舞女郎和女服务生,都是公开招聘来的。要求很严格:第一要长得漂亮,第二得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而工资呢,不但一个也没有,所得舞票和小费,每天还要跟柜上“拆账”,也就是分成。
在许多服务小姐中,有一个叫安芬的姑娘,只有十六岁。她脸蛋儿长得漂亮,说话声音温柔,服务殷勤而有礼貌,嘴角总是挂着甜甜的微笑,文雅美丽,天真活泼,不但美国兵喜欢她,就连夜总会里面的人,也都喜欢她。
安芬姑娘的父亲,好几年以前就故去了。她靠母亲摆面摊的微薄收入,读完了三年初中,不忍心让母亲一个人为她操劳,就出来找工作。正好“美军俱乐部”招聘服务生,她听说这是一个专门接待美国兵的娱乐城,顾客给的小费都是美金,收入相当不错,就去报名。招聘服务生的所谓考试,主要看姑娘是否漂亮,能否对答如流,会不会说简单的英语。这几个条件,她当然都具备的,所以经理一见她,就很满意,当时就拍板录用了。
这种风月场所,最容易毁女孩子。安芬只贪图在这里干活儿挣钱多,却没想到自己会陷进这个吃人的陷坑里。她是个纯情少女,刚出校门,涉世不深,哪儿知道社会的复杂,人心的险恶?她以为只要自己坐得正,行得正,就能够做到出污泥而不染,什么也不怕。没有想到只在俱乐部干了半年多,就上当受骗了。
有一个美军中尉叫林克的,不过才二十五六岁,长得少年英俊,风度翩翩,常到俱乐部来喝咖啡跳舞。他一见到安芬,就喜欢得了不得,从此天天来,来了就找安芬。经常是天不黑就来,一直要坐到半夜里俱乐部关门,这才主动用他的吉普车送安芬回家去,表现出一副倾心相爱,穷追不舍的模样。
那时候,那空沙旺街上还很少有汽车。如今每天晚上有人用汽车送安芬回家,不但她自己喜孜孜的,连姐妹们都很眼馋。也有人好心地提醒过她:这些美国少爷兵,到俱乐部来,无非是寻求刺激找乐子,绝不是找妻子来的,要她当心别上当。可她自己却认定:“来这里胡闹的美国兵多了去了。只有林克跟别人不一样。他一来,只坐着规规矩矩地喝咖啡,最多跳跳舞,从来没去赌过,更没找过伴宿女郎。他是一心爱我的。他天天晚上送我回家,也没对我怎么样。他对我起过誓,他说他很快就要复员了。复员的时候,就带我到美国去,和我结婚。”
姐妹们见她如此痴心,也不便多劝。说多了,她还以为人家眼红呢。
终于有一天半夜里,吉普车没开到她家,而是开到了一家旅馆的门口。他嘻嘻地笑着,要她跟他进旅馆。她生气,她发火,这个少爷兵却任凭她打任凭她骂,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那么多天了,我只爱你一个,你还看不出来么?我是不会骗你的,倒是我怕你会变心,所以我要你用行动保证。”
安芬究竟年轻,经不住林克的软磨硬泡,何况她确实爱他,听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心就软了。最后终于被他连拉带劝地拥进了旅馆。
从此,两人经常双宿双飞。安芬感到十分幸福,也很满意,觉得自己这一生有靠了。
几个月以后,也就是1947年的春天,安芬怀孕了。她很高兴,可又很着急,要林克赶紧办理结婚手续。林克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告诉安芬说:“太巧了,正好今天我得到集中曼谷的命令,这是因为我服役期满,要给我办理复员手续了。你等着,我办完了手续,就来接你。”
这一夜,两人恩恩爱爱地度过了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第二天,林克果然与战友们上了火车,开走了。
糟糕的是:林克这一去,就没回头。不但人没回来,连一封信也没有。安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不愿在俱乐部丢人现眼惹人耻笑,只好请假在家里坐等消息。看看过了半年,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挺着个大肚子厚着脸皮找到美军军营去。接待她的军官是个上校,人倒挺和气的,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哈哈大笑地说:
“傻姑娘,你上当了!你还在这里等林克回来跟你结婚哪?这小子可真会骗人,他跟你说是到曼谷办复员手续去了?告诉你吧,他调到台湾去了,不会回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等他啦!”
她哭着回了家。心里还有些不相信,以为是那个军官跟她开玩笑。但是残酷的事实是:直到她生下孩子来,林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生的是个男孩儿。模样儿跟他父亲别提有多么相似。安芬爱得了不得。可是她终究是个“未婚姑娘”。她虽然在“美军俱乐部”工作,但她不是舞女,更不是伴宿女郎。她是正正经经的服务生。她的职业是干净的。尽管生过孩子,可她才十八岁,她还要在别的地方寻找工作。她还要寻找第二次幸福。她不能带着个儿子,暴露她“未婚妈妈”的身份。因此,她只能把孩子交给她苦命的妈妈替她扶养。
为了纪念这个美国军官,她让孩子用父亲的名字,用母亲的姓。所以这个儿子,就叫做林克·蓬。
母亲是个厚道人,没多说什么,更没责备女儿。她默默地担负起扶养这个孩子的责任。按辈份儿,孩子是她的外孙,但是她只能让孩子喊她“阿妈”。
转眼七年过去,小林克跟邻居的小伙伴们一起上了学。头一年,同学并没注意他有什么不一样,大家在一起玩儿得很高兴。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他已经十一岁,不但个子明显地比同龄人要高出许多,他的白皮肤和蓝眼珠子、高鼻梁,更惹同学们注意。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来的,总之是不久以后,只要他和同学们有口角,同学们就骂他“杂种”。
“杂种”这两个字,实在太难听了。随着年龄的长大,知识的提高,他也意识到自己一定不是泰族人的血统。他回到家里,哭着问“阿妈”:为什么他没有爸爸;为什么他和姐姐的皮肤颜色不一样。他要求“阿妈”告诉他,他的爸爸究竟是谁。
“阿妈”拗不过他。再说,孩子大了,这些事儿,也该让他知道了。于是“阿妈”流着眼泪,把安芬被骗的始末经过,大体上跟他说了一遍。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对自己那么亲这样好的“姐姐”,原来竟是自己的亲妈妈,而眼前这个“阿妈”,则是他的亲外婆!
下一次“姐姐”回家来的时候,他一头扑进她怀里,大哭着喊了一声“妈妈”。
安芬已经有了她的第二次幸福。第一次幸福没有抓住,让它像小鸟儿一样飞走了;这第二次幸福,可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它飞走哇!她搂着儿子,哭得泪人儿相似。但是她不能认这个亲生的儿子。她哭着求自己的儿子,只要心中知道她是他亲娘就可以,千万不能再喊出这个“娘”字来,不然,她的这个尚称美满的家庭就要破裂。儿子很懂事地点点头,没有谴责做娘的。
他是个有心人。既然自己也有爸爸,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爸爸呢?他根据外婆和妈妈的叙述,给曼谷的美国大使馆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他爸爸大林克在那空沙旺的时间、地点及所担任的职务,要求大使先生帮他找到爸爸。
一个多月过去,大使馆的回信终于到来。信中说:林克中尉于1950年从台湾调到朝鲜战场,在作战中不幸阵亡了。由于美军在东南亚各地所留的私生子数量众多,又无法确证生父是谁,因此美国政府对于这一类“美裔”,一般采取不介入政策。如果申请人确实能够提出有力的证据,大使馆也可以帮助与美国本土的当事人或其家属联系。只要当事人或其家属愿意认领,大使馆也可以提供方便。等等。
林克听说自己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心就凉了。如果父亲还在,如果父亲还肯认他这个儿子,他愿意远走美国,省得在这里当“怪物”,被人奚落。如今父亲已经故去,即便爷爷、奶奶肯领养,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那样一办理,还得把母亲的隐私抖落出来。他很同情他母亲,不愿让母亲的伤疤上再流一次血。
他放弃了寻找父亲的打算。但是他的心灵,却从此开始扭曲了。
在学校里,同学们看他是个怪物,疏远了他;他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逐渐疏远了同学们。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再也不与别人吵架,处处地方都忍让三分。就是有人在背后甚至当面骂他“杂种”,他也不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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