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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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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我外公还在老家监督劳动。我是他从小抱大的,对我特别宠爱。我到了西双版纳以后,就数他给我写的信最多。这是因为爸爸、妈妈在“干校”劳改,监督得严,所有来往信件都要经过检查,所以除了报平安的“例行信”之外,除非必要,互相之间很少通信。而外公在农村,所谓监督,只要不破坏生产,不散布“反动言论”,给外孙多写几封信,村干部并不管。因此他每隔一个来月,总要给我写一封信,讲讲江南农村的新闻。我也每隔一个来月给他写一封信,谈谈西双版纳的新鲜事儿。
我外公年纪大了,生活又苦,精神非常空虚,就去找书看。那时候,全中国除了四卷《毛泽东选集》和一本《毛主席语录》之外,只有一部“以阶级斗争为纲”实际上是以阶级偏见为主导思想写成的小说《金光大道》,宣传的是地主的阶级本性怎么怎么坏、贫农的阶级本性怎么怎么好。这是一部没有文学价值但却可以当阶级斗争教材的小说。别的书找不到,只好也拿来看。他看了以后,很不以为然。本来,像他这样的身份,帮主恩典,没有杀他,让他当一头会说话的牲口活着,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偏偏他脑子还会思考,思想还很活跃,就在他写给我的信中,结合他读了《金光大道》后的感想,给我说了一个发生在我外公老家的真实的故事。
四十年代,我外公在县城开布店办纺织厂,我外婆在老家管理田产。本来,二十几亩地,大都是租出去的。可我外婆总说:“儿要亲生,田要亲耕。”上等好田租给佃农种三年,就会肥力大减,变成三等田。因此,她哪怕自己辛苦些,雇了一个长工、一个牧童,亲自监督春耕、秋收,种起田来。雇的长工姓杨,因为是个遗腹子,长辈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百了”,是“一了百了”的意思。长大了,人家送他一个外号叫“伯劳”──伯劳是江南的一种常见鸟;当地方言,伯劳也是乖巧、能干的意思。
这个伯劳果然乖巧能干。二十亩稻田,年年种得籽粒饱满,比租给佃农种产量要高得多。由于多施绿肥和圈肥,土地的肥力不但没减低,反而一年比一年好了。我外婆对他很满意,常给他几件旧衣裳,农活儿累的时候,总要炖肉煮鸡蛋,给他做点儿好吃的,还给他酒喝。他对我外婆也很满意,常对别人说:这样好的东家,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只要我外婆不嫌弃他,他哪儿也不去了。
新中国建立,江南土改,他作为雇农,被工作队吸收为积极分子,通过学习,回村来开展工作。这时候,他还对我外公、外婆很好,悄悄儿地告诉我外公:共产党对富农采取的是孤立政策,对地主采取的是打击政策,但如果主动把土地全部交出,就可以评一个“开明地主”,至少可以不挨斗。他劝我外公看开一些,免得皮肉受苦。我外公本来就不把这点儿土地看在眼里,于是就接受了他的忠告,把土地、房屋连同家具、农具全部交了出去。当然,有许多东西,就悄悄儿地让他拿走了。后来分房屋、分田地,他分到的,全是外公的好地,外公的那座瓦房,也归了他。
我外公在土改中没吃到苦头,他在土改中立了功,入了党,当起村干部来了。
打土改以后,他又得了一个新的外号,叫“杨白劳”──这是歌剧《白毛女》中一个女儿被地主霸占的老佃农的名字。
十几年过去,等到我外公、外婆被遣送回籍监督生产的时候,他已经当了大队长兼支部书记,在村子里是最高领导,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了。
房子呢,土改时候分给他的原来外公的房子,已经作价让给生产大队做了大队部,他在大队部的前面新盖了一座三层楼。后门正好对着大队部,进出非常方便。
他对我外公、外婆倒还“不忘旧情”,特地把我外婆当年盖给长工、牧童住的三间小房子“还给”他们住下。他的这一举措,当然含有“如今天翻地覆,当年你住的大房子,归我住了;当年我住的小房子,现在得让你们住了”的意思。他让我外公到积肥组参加劳动,好歹给几个工分儿,好让他到秋收的时候能分到两个人的口粮。还特地对我外公说:国家的形势在那里摆着,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既然彼此是敌对的两个阶级,他也不可能照顾得更好了,以免上级批评。只要我外公不生是非,不多口多舌,在他的治下,可保证老两口儿平安无事,算是他对我外婆当年对他好的报答。
但是不久以后,我外公就发现这个大队长兼支部书记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杨支书本来不识字,后来上了扫盲班,不但摘了文盲帽子,也摘了“光棍儿”帽子:他把扫盲班的女老师给娶过来了。
杨百了当上了大队支书,他老婆也当上了设在乡里的中心小学校长,住在学校里的时候多。他床上一有了空缺,就总有人来填补。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往往是这个走了那个来,走马灯似的团团转,又安排得非常周到,从来没有撞车的时候。这些女人,有些是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有些是外村来的。不过也有非常明确的分别:凡是本村的女人,对他家的房间家具布局十分了解的,一律在夜里从他的后门进出;而外村来的女人,对他家的情况不太了解的,他大都先安排在大队部的客房里住下,然后他自己半夜里从后门溜进大队部。因为尽管他老婆经常不在家,可他家里还有老母、幼子,万一撞上了,不麻烦至少也不好看。
不仅如此,大队里收获的农作物,特别是产量少的品种,如芝麻、向日葵之类,往往以“不太干燥”为理由,先不进大队仓库,而是先送到大队部“晾”起来。大队部的大门钥匙只有他和大队会计两个人有,于是送进大队部,也就等于送进他家一样了。
为什么这些事儿我外公会知道呢?前面说过,杨百了安排给我外公、外婆住的房子,就是当年我外婆盖给他住的“长工屋”,就在当年我外婆的住房、后来分给杨百了、如今变成大队部的那座房子旁边,只要从后窗户看出去,他家的动静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怪不得我外公刚到的时候,他要说“只要你不生是非,不多口多舌,保证你平安无事”的话了。
我外公自己是那样的身份,支书又这样交待过,他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多管这些“闲事”。何况那年月农村里什么文化娱乐活动都没有,只剩下“色食,性也”,男女们从本能上找点儿乐趣,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再过一段时间,尽管我外公不主动找别人说这些事儿,别人主动跟我外公说起这些事儿的场合也不是没有。通过三个五个人无意中的叙述和透露,我外公才渐渐明白过来:杨支书有这么多“相好的女人”,对他来说,固然是出于“性的本能”,多多益善,而对于那些女人来说,却大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另有所图的。因为如果从“性的需要”出发,杨支书已经年近五十,脸蛋儿是黑的,皮肤是粗的,年纪太大,文化太低,说话缺乏风趣,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绝不是大姑娘小媳妇儿为解决“性的苦闷”所可选择的“最佳对象”。她们真要打点儿“野食”吃,村里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有的是,特别是那些“知识青年”,正处于“性饥饿”阶段,招之即来,何至于去找他?
关键的一个字,是他手中有权。
权这个东西,在民主国家中,是属于人民的。人民选举自己的公仆来执掌“权柄”,掌得不好,立即罢免,简单得很,也明确得很。没有至少很少有人敢用权来给自己换取点儿什么。
只有黑社会的帮主们,才拥有无限大的权力,而且可以通过权力来取得他所不应该取得的一切。
据了解内情的人透露:杨支书玩儿女人,其对象和档次,是分期分批逐步提高的。
第一批,是土改之后不久。那时候地主受到管制,富农受到孤立。作为村支书的杨百了,经常要登门“训话”,进行教育。看见哪家地主、富农的女儿、媳妇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吩咐她们于某夜到村公所谈话。谈话当然是个别进行的,所以谈话的内容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人们只发现:凡是有女儿、媳妇到他那里经过他“教育”的,那家地主或富农就得到了“宽恕”甚至“优待”。慢慢儿的,全村所有的地主、富农的女儿或媳妇都接受了他的“教育”,他们全家人这才得到真正的解放,走路也不用低着头了,干活儿也不比别人多、比别人累了。
他的这个秘密也曾经被本村或外村的干部们所得知,也曾经半开玩笑地提醒他“要站稳阶级立场”。他却振振有词地答复:“我怎么没站稳阶级立场?我执行的是‘阶级报复政策’:当年地主奸污了杨白劳的女儿,如今变了天,杨白劳翻身当了主人,玩玩儿他们的姑娘、媳妇儿,还不是应该的吗?即便不合法,至少是合理的嘛!”
干部们哈哈一乐,大家心照不宣。
第二批,是五八年公社化以后,他当上了大队长兼支书,凡是社员要外出做泥瓦木匠的,打小工的,都要大队开证明,不然不但寸步难行,队里还不给分口粮。这张证明,当然要他开,要他盖公章。可是要拿到这张纸,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到大队部找他,他总说忙。找了三次,如果还猜不透他的腹内文章,他会暗示你一句:“我白天没空办这些事儿,晚上再说吧。”不懂得暗示的人,如果自己夜里去,他照样有许多理由可以推三阻四,让你把腿跑细了,也拿不到他这张纸;如果心有灵犀一点通,懂得“夜里”两个字的“内涵”,打发女儿、媳妇或自己的老婆去,这证明当夜就能拿回来,最晚不会超过第二天。
第三批,是农村里人口恶性膨胀以后,住房紧张起来了。家家都想盖新房。可是土地收归国有了,要从“国家”的手里也就是他杨支书的手里“批”一块土地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捧着几条烟、提着几瓶酒登门请求,不铁面无私地把你送的东西扔出来,那才叫怪事儿!
如果知道杨支书的“毛病”,投其所好,其实也简单得很:只要打发女儿、媳妇或自己老婆“夜访”一趟杨支书,尽管当时并不能把“批条”拿回来,可过不了三五天,杨支书自然会亲自登门把条子送来的。
第四批,才轮到了知识青年。
说杨支书“好色”,这话其实是不对的。因为“好色”的人喜欢的是漂亮姑娘。不漂亮的女人,也许送上门来还不要。这个杨支书呢,他是“叫花子吃死蟹──个个好”,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姑娘,是媳妇,也不论美丑,更不管大小,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固然不错,比他大个十岁八岁的,他也凑合,一律照单全收。反正中国大陆当时性病已经绝迹,艾滋病还没有进口,他大可不必像乌冬那样,非处女不要。因此,当地流传着一句不敢公开说的歇后语,叫做“杨支书玩儿女人──多多益善”。
但是,人的欲望,是随着经济和权势的变化而变化的。就好像吃东西,穷的时候,有猪肉吃就满足;有钱了,就说猪肉这不好那不好,连碰也不碰,讲究吃“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外国进口的,本地没有的”。杨支书女人玩儿得多了,对本地的乡下妞儿也玩儿腻了,口味高了起来,本地猪肉不想吃,也想尝尝“进口”的罐头是什么滋味了。
正好这时候毛泽东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杨支书这个大队,也来了二十多个知识青年,有本省本县的,还有外省市的。不论来自何方,都是城市来的孩子,模样儿风度,跟农村孩子就是不一样。特别是女孩子,那张脸又白又嫩,简直吹弹得破,个个会唱会跳,说起话儿来,也比本地姑娘好听。最使杨支书惊讶的,是这些姑娘比本地姑娘大方得多:她们住在知青点里,男知青和女知青一个门进出,铺位之间只隔薄薄的一层板;看电影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敢跟男知青挤得紧紧的,还互相搂着抱着,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害羞。杨支书为之神往了。
他曾经多次琢磨,想个什么办法,也尝尝这些“外来妹”的滋味儿呢?
他也曾经故伎重演,找借口把插队女青年叫到大队部来“个别谈话”,但奇怪的是:她们一个个好像都串通了似的,对支书全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坐得离他远远的,除了“嗯嗯”答应之外,多一句话也不说。弄得一向以“高手”自称的杨支书,居然连抛出钓饵、许以好处的机会也没有。
渐渐地杨支书也摸透了这些“鬼丫头”的心思:第一,她们大都各人有各人自己的“对儿”,对杨支书这样的“土包子”,根本就不放在眼儿里。第二,杨支书也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她们、要挟她们的。她们大都不缺钱花,不缺吃的。大队里分活茬儿,统一分给知青点,由知青点“点长”进行“再分配”。知青点里的人大都抱团儿抱得很紧,有点儿重活儿,男知青都主动包了。即便大家都干重活儿,男知青们也会干完了自己的活儿以后过来帮着女知青干。所以杨支书插不进手。第三,他也曾经想把女知青中最漂亮的姑娘调到大队部来当会计,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此计过于危险。因为大队会计权力很大,知道的秘密很多,必须是大队长和支书的亲信。万一用人不当,泄露了“天机”,这漏子可就大了。何况现任会计跟他配合得很好,他不但无法撤人家的职,即便撤了,还要防人家反咬一口。因此处心积虑地琢磨了许久,眼看着一个个鲜桃似的姑娘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可就是一个也抓不着。
老天不负苦心人,机会终于来了。毛主席“最新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学生从哪里来?由各基层组织从工农兵中选拔推荐。于是全国各地的工厂、公社、部队忙碌了起来,研究指标,分配名额。公社一连开了几次会,把名额落实到大队,并再三强调:基层党组织一定要把最好的知识青年送去上大学,不但功课要好,最主要的是要历史清白,不能有海外关系,不能有黑五类的社会关系,等等。
杨支书拿着这个指标,喜孜孜地回到大队来召集知青们开会动员,宣布:本来指标有限,本大队只有二十几名知青,没有上大学的名额。经本人力争,如今总算争来了一个。要求大家通过自报公议,选出最优秀的知青来,送去上大学。等等。
二十多名知青,来自各个地方。有的才上初中,有的已经是高二甚至是高三的学生了。因为“文化大革命”,不但上不了大学,还要到农村来“修理地球”,多数人心里是不满意的。如今有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谁不想争取?但是二十多个人中间选一个,也确实困难。一对照杨支书传达的几个条件,自认文化水平低、出身成份不纯的,主动放弃了。自以为够条件的,报名,排队,摸底,最后产生了一个候选人,报到了大队部。杨支书一看是个男青年,首先就否定。翻了半天档案袋,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可以彻底否定的理由:此人有一个表舅,是地主。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亲不亲,阶级分。上大学,是培养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的大事,成份不纯,有可能被阶级异己分子所利用。加以否定,名正言顺。
第一个候选人被基层党组织以“阶级路线”为由否定了,知青点又报上来第二个。这一个倒是女的,长得也不难看,而且翻遍了档案袋,也没发现有海外关系和不好的社会关系。于是找她到大队部来个别谈话,一次,两次,三次,教育,启发,暗示,希望她主动献身。偏偏这个姑娘是个死脑筋,油盐不进。恰好这时候有个女知青找支书汇报,说这个候选人是知识分子干部家庭出身,又是独生闺女,比较骄气,干活儿老是完不成任务,都是男知青帮她干完的。杨支书一听,好,就是这一条:劳动态度不端正,还没过劳动关,再锻炼两年,等下一批吧。
第二个候选人,又被基层党组织借口“劳动态度”否定了。
第三个提名上来的,正是那个向杨支书打“小报告”的女知青。此人三代血统工人家庭出身,没任何不好的社会关系,本人虽然比第二个候选人长得更漂亮,却不骄气,大家一致赞扬她干活儿有一股子狠劲儿、猛劲儿,不亚于男知青。
杨支书经过了解,得知此人的条件,是文化基础比较差些,初中都还没有毕业。不过按“品德第一,学识第二”的要求来衡量,她还是合格的。看起来,这个人如果还不“顺把儿”,就不大好否定了。
杨支书决定找她谈话。首先抓住她打小报告这一条做点儿文章:“你把人家否定掉,原来是你自己想取而代之呀?这样可不好哇!根据你的表现,我就不能不考虑你的思想动机和思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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