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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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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妫语神色阴沉,〃齐雷恒处可周全了?〃
  项平不动声色,〃季吾会暗中行动。南王世子将于四月廿九夜遭叛军动劫杀。〃
  〃廿九么?〃妫语低喃一声。无人知道一桩震动南王的世子被杀一事竟就此敲定。〃办得好。项平,你真是不可多得的左右手。〃妫语展颜一笑,即便是病容苍白,仍不减大度气势。
  项平略低了低头。〃承蒙皇上错爱。〃
  妫语一笑,但倏忽即逝,〃那个沈复可堪为我所用么?〃
  项平略想了想才答,〃沈复有才,但其志不在此。〃
  〃。。。。。。〃
  〃臣以为应当防范未然,免得留下后患。〃
  妫语沉默了会,〃。。。。。。算了,也不必让他入都了。护其至桐州,让他自便吧。〃
  项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女皇,应诺,〃是。〃有些事是不能多说的,但由沈复而想到的一个人却不得不说,只是。。。。。。
  妫语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有话便说,无妨。〃
  〃是。〃项平斟酌了下,〃萧水天年已二十有四,尚无妻室。皇上可曾考虑要指一户闺阁与他?〃
  妫语微讶地看着项平,〃他在台面上未建寸功,我如何赐婚赏恩?不如让闻府里的去巴结。。。。。。项平,你有话便直说。这萧水天可是中意了哪家女子,有些麻烦,让你出手相助?〃
  项平叹了口气,〃也是也不是。〃
   
  妫语更为疑惑,〃那是什么?又不是什么?〃
  〃是。。。。。。〃项平仿佛下了决心般正身跪下,〃皇上,臣此去与萧水天有过一席言谈。听他言辞间对皇上您颇。。。。。。颇。。。。。。〃项平见女皇眼神一冷,不觉将话打住,一想又不对,连忙道,〃臣万万不敢为萧水天说些什么,只是因其心中有些心思,如实禀报皇上,皇上恕罪。〃
  妫语沉沉地看着项平伏在地上,开口时语气却是平淡温和如昔,〃你又何罪之有?起来吧。你如实回禀是你忠于我,不但无罪反而应当嘉奖,便是那萧水天,也无罪可判。这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家好好休息,我自有主意。〃
  〃是。臣告退。〃项平起身,背上已有湿意。女皇今年才十五,连在儿女情事上都如此冰冷无情,不见欣喜,更不见丝毫怒意,这城府实是过深了。想到那句'我自有主意'项平更是凛凛地打了个寒战。萧水天的结局似可预料。
   
   
 
  
  第一部 深宫篇 第十五章 我恨幽幽
  
   
  午后,妫语才刚喝过药,知云便入内殿通报说是摄政王与吏部侍郎求见。妫语示意莲儿更衣,一边吩咐道:〃先在安元殿候着。〃
  孙、闻二人在见到女皇后,行了礼,便问:〃皇上可好些了?〃
  〃不妨事。〃妫语应得淡然。
  孙预抬眼细细瞧了瞧妫语,见她眉色暗淡,神思略有倦意,知其病绝非早上说得那么轻巧。
  闻谙跨出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这是父亲府中珍藏多年的野参鹿茸膏,还请皇上细心调养,保重凤体,免去天下百姓之忧。〃
  妫语含笑点头,示意喜雨接过,〃难为太傅惦记了。回去传个信,我已无大碍,无妨的。〃
  〃是。〃
  孙预飞快地瞧了妫语冰冷的眼神,心下隐隐一疼,却也是作声不得。
  辗转间,妫语已问,〃摄政王可有要事要奏?〃
  孙预恭身道:〃禀皇上,西北大捷。常玄成将军合胡前大将军大破青王,已迫其退至武宁镇,安平府已定下一半。〃
  〃好。〃妫语站起身,踱至图轴前,纤手抚过西北,〃西北已不足为惧。唯今战局尚在泸州、湘州及滇云府一带,二位可有好的提议?〃
  〃臣以为可着常玄成将军领五千精兵南下携泸州军合围滇云府,家兄也于近日有书函至,说是与南军已在湘平交界的临潢摆下阵势对决,若让平南军少了滇云府这一后顾之忧,全歼南军指日可待。〃
  〃嗯。〃妫语看着图沉吟了会儿,〃可与众臣都商议过了?〃话是问孙预,眼神却向闻谙投来。
  闻谙应声,〃摄政王与我等俱以为可行。〃
  〃好。那便如此办吧。〃妫语沉沉叹了口气,〃但愿这场兵乱早日结束,使我碧落子民少受滇沛游离之苦。〃
  〃皇上圣明。〃孙预、闻谙应了声,就跪安了。
  待二人退下后,莲儿扶着妫语回到煦春殿,将一碗参茶奉上,便顺手打开了闻谙送来的那只锦盒,一见之下不禁一惊。
  妫语只淡扫了眼,〃那本就不是什么补益的膏药,不过却是要紧得很,你小心收着吧。多会儿巫弋来了,便将这个交给她。〃
  〃是。〃莲儿微垂眼睑,低声应了下,将锦盒小心收了,又陪着妫语在床榻边坐下,见她仍皱眉凝思,不由道:〃皇上,您好歹也歇会儿好不好?国事上,孙王爷与众位大臣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妫语轻笑,拍拍莲儿的手,不经意地问着,〃你觉得摄政王能力如何?〃
   
  莲儿瞅了瞅妫语〃奴婢妄论,皇上可不要怪罪。〃
  〃说罢。〃
  〃莲儿以为孙王爷年纪虽轻,但才干比之老王爷及朝中一些大臣毫无不及之处,且处事周密冷静,人说'谈笑用兵',奴婢见识少,想的就该是这个样子吧?。。。。。。皇上您说呢?〃
  妫语眉宇轻舒,眼神却凝了些许精光,〃不错啊,孙预确是年少有为,只可惜锋芒仍是逼人了点。。。。。。不过,身在其位也实属不得以。〃
  莲儿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在妫语说了前半句时不禁抿唇一笑,〃皇上您今年九月初八才满十六哩,比之孙王爷,他可还年长了五岁呢!〃
  妫语一怔,一时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十六,十六。。。。。。
  莲儿忽见妫语幽幽地叹着气,神色黯然,吓了一跳,忙道:〃奴婢胡说的,请皇上恕罪。〃
  妫语复杂地看了看莲儿,〃没什么,将我的琴取来,今儿想弹上几曲。〃
  〃是。〃莲儿一会儿便将'穿云'取来,在书案边的小几上摆好,焚了香,又侍候妫语更衣。
  妫语止住她,〃不必麻烦了,让人都去园子里玩吧。整天闷在这里也没个喜气,我也想静一静。〃
  〃是。〃莲儿为她披上一伯月白色的长袍,将众人都打发下去。
  妫语坐在几前,望着窗外绿色一片,桃花已过了时节,只剩零星几处残红散在枝头。但其它花色仍是五彩缤纷,蜂蝶乱舞,静中透出些春的闹意来。妫语淡淡地看着,为何如此明媚之景映不得她心里丝毫呢?一直渴望着温暖的,但愈行却愈觉得远了,回不了头,因为身后已是绝路。
  双手抚上丝弦,纤指撩拨间,飘出的是<梨园春思>。还记得八年前,乐师教她时,始终摇头叹息,〃<梨园春思>以静中显闹,于温中透喜,怎可如此弦声铿然,屡作金石之音?〃
  心 静而淡,闹中透喜?以她那时的心情,未弹出<十面埋伏>那般的尖声杀气,绝然征伐之音已是最大的自制了。此后,许是乐师也放弃了,改教古曲,这便让他稍稍 对这个弟子重燃信心。那曲<思亲操>她弹得堪称绝妙。乐师极为高兴,还特意跑到先皇与闻君祥面前夸赞她一番。只是,那以后,她再也不曾弹过<思亲操>,而 是反复修习<梨园春思>,让乐师不解。直到有一天,她抚完一曲,琴声袅然,乐师才大叹一声,〃小姐技艺已臻绝境,这<梨园春思>听来淡以神全,琴曲技法已 超时人,更何况小姐琴意雍容淡定,与心意已然相隔。恕小人技拙,无以再教。〃
   
  妫语信手抚弄琴弦,曲声渐至高昂。淡然中妫语回忆,当时她是问,〃先生此话怎讲?〃
  乐师白皙的面上泛过苦意,〃恕小人直言,小姐之琴常人听之已不会听出弦外之音。可小人与小姐相处已久,这琴音却是绝非出自小姐本心。。。。。。小姐,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她还有退路么?〃先生言重了。〃她如是作答。只是此后,这颗尚带着温度的心是更趋冰冷了,也由着那三个多月的习琴,将她原本激愤怨恨的心渐渐收拢,不形于色。什么时候起,面具已是这般厚重?
  妫 语低垂下眉眼,辰角逸出一记锋利的冷笑,手下曲子已变,正是<麟州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纵使千军万马,我亦设下十面埋伏。是激荡中的从容不迫,是八 面杀伐中的必胜笃定。此曲本是琵琶弹奏,妫语用的却是五弦古琴,音色浑厚,于沉寂中暗伏杀机,端的是于无声处听惊雷,淡然中已是惊心动魄。
  琴音传出,几个仍留在殿内伺候的小侍不禁都听得毛发直竖,莲儿也听得面色苍白,连连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也退至外殿。
   
  孙预与闻谙自宫门处作别,行至半路,孙预忽然记起定西州民变一事,似与喇嘛立教有些瓜葛。这教派自理是巫弋提的,无论怎么处理也该给皇上通个气。于是,便立即驱车回头,再次入宫觐见。
  由太监通报后,孙预被引至煦春殿外殿候着。浑浑然便有一阵琴音飘入耳际,寒意顿生,于这春色里显得格格不入,那隐而不发的杀气让孙预听得心惊。
  莲儿由偏殿走出,上前一福,小声道:〃给王爷请安。〃
  孙预忙还了一礼,〃皇上好些了?〃
  〃是。〃莲儿示意孙预一边稍坐,〃皇上方才突来了兴致,叫奴婢取来'穿云',现正抚弄着呢。王爷可有要事?待奴婢前去通报。〃
  孙预略想了想,〃有劳。〃
  〃不敢,王爷请随我来。〃莲儿引孙预入了帘门。
  一入眼便是那道向窗低首抚琴的纤秀背影。春风温柔,撩起鬓间青丝,神韵飘动。但琴音却是声声杀伐,于暮春暖阳中听来,仍感冰凉沁肤。
  这琴曲。。。。。。难道是<麟州曲>?孙预暗吃一惊。记得八年前,北方麟王上贡,送来一座硕大无朋的玉观音,当时护送的大将军房延熙文武双全,于赐宴上献过一曲琵琶<麟州曲>,端的是满座动容。当时孙预随父在列,而皇上,刚刚入宗,由先皇携着,坐于身旁。应该,才八岁吧?
  〃皇上,摄政王有事求见。〃莲儿在妫语身侧轻禀一声。
  妫语眉眼一抬,手中琴音立止。〃宣。〃
  孙预回神立时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免礼。〃妫语含笑回身。月白色的长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湖畔的柳丝儿一拂的轻灵,又有桃木稳秀的矜持。暖风中似有一晕光笼在周身,华贵而空灵清媚,如仙般洒脱却少了不羁,如妖般妩媚却无邪气。一瞬间,孙预瞧得一痴,深惑在妫语的风华里难以回神。
  直到妫语沉婉的声音吩咐道:〃赐座。〃孙预才一个激灵,〃谢皇上。〃
  妫语摆摆手,〃摄政王有事要奏?〃
  孙预此时已然清明,〃是。臣接到一本折子。说是定西州发生民变,似乎与喇嘛教有些瓜葛。〃
  妫语秀眉微挑,〃民变?事情始末如何?〃淡淡一问,竟将喇嘛教撇在一旁。
  孙 预心领神会,这便是不打算扯入喇嘛了。他也正好这么想。西北自行立教,政出令行,此时收回岂不成了朝令夕改?朝廷威信何在?只是,若保喇嘛,那定西知州江 羚便要弃了,而这个江羚与闻家颇有瓜葛。〃是这样的,定西民众不堪小吏盘剥赋税,再由滇云府西王探子暗中挑唆煽动,以致民怨激愤,激起哗变。〃定西民变, 江羚难逃其责,若以西王暗中捣鬼为推脱,倒也可以减轻其罪。
  妫语笑笑,明眸看了孙预一会儿,〃摄政王所言极为确实,就依律惩办吧。以后此类事项,摄政王就便宜行事,该办的办,该惩的惩,不必回与我了。〃这是极大的信任。
  孙预连忙跪下,〃臣领旨。〃虽说朝政上的事本就不必女皇插手,往日也不过是过过形式,实则都依摄政王及一些重臣的意思去办。但于今,女皇似是颇有才具,这旁落的君权看似仍全掌在大臣手中,其实在近些年,女皇已不知不觉中暗抓过不少,一些事项女皇不盖印,便要重议。
  〃摄政王。〃妫语朱唇轻启,却是欲言又止,沉吟良久才道:〃定西知州的人选,还要尽快拟出来。〃
  〃是。〃孙预略蹙了蹙眉,这人选问题倒的确不易。江羚是不能再留职了,而定西那班人马中也无合适人选。朝中虽有人,但多半不熟定西事务。要平民乱,较难两全其美。
  〃可有人选?〃
  孙预迟疑了下,心中隐约有个人,但这人却是不宜去的。〃容臣回去细想。〃
  妫语对上孙预的目光颇有些深意,但口中仍是毫不含糊,〃我听闻平叛大将军胡前帐中有一个陈纪章,此人对定西了如只掌,上月前上奏的折子里似乎也有他出的力。摄政王看此人如何?〃
  孙预暗叹一声,到底还是让皇上想到了。〃陈纪章此人品洁志高,有才有识,对定西事务也确为了解,但如今藩乱未平,这陈纪章是胡前将军麾下第一智囊,万一军中有事。。。。。。〃
  妫语出乎意料地颔了下首,也不勉强,〃也是这个理。如此,摄政王便与众臣好好商议一番,务必求个稳妥的。〃
  〃是。臣遵旨。〃孙预见妫语已现疲色,便起身告退。
   
  〃莲儿,〃妫语待孙预离去后又深思了会。
  〃奴婢在。〃莲儿恭立一侧。
  〃你将项平和巫弋唤来。〃
  莲儿应声待要下去,又被叫住,〃算了,不必去了,过几日再说吧。〃
  妫 语叹了口气,其实这事缓不得。定西民变可是把双刃剑,扰了滇云、安平的后方,也扰了朝廷的西防。若被外族乘隙占去,威胁中原也是桩麻烦事。可这个能派去安 抚的钦差却是不得其人哪!陈纪章论理是最合适的,但若无他在身边,胡前却容易出纰漏。那个大将军,打仗行军是一等一的,在官场上却无知得很。可是,这胡前 还非保不可。于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于私,闻君祥可是深深忌惮着他呢。除非另有人可保住胡前,否则陈纪章是别想动了。
  妫语在案前来回踱着步,也不是没有权宜之计,派个有担当的钦差,让巫弋随行,索性政教相合,倒也可解燃眉之急。只是,巫弋毕竟是已近不六旬的人了,若是。。。。。。
  〃皇上,主祭司巫弋大人求见。〃知云在内厅传报。
  〃传吧。〃妫语缓缓坐下,眉间仍是思索的愁虑。
  巫弋进来行了礼,细看了看妫语脸色,小心道:〃皇上,臣来请脉。〃
  〃啊。。。。。。 好。〃妫语伸出手,感到巫弋温暖的手指搭上关口,不禁抬头瞧了瞧她。灰白的鬓发稳稳地梳成一个髻,眉目轩朗,一派慈和。那双宽厚又带神秘庄重的眼,一抬头 便是亘古的祥和与宁静,还有浑厚的慈悲。那种浸透了温暖的目光不止一次地缓和过自己激愤的心绪。她能安抚自己的满腔仇恨,也能安抚定西群涌的民变么?
  〃皇上可是为了定西州民变一事伤神呢?〃巫弋轻轻问着。
  〃没错,安抚钦差没个着落,这事又不能拖。〃妫语将茶碗一搁,语气中不由有一丝烦躁。
  巫弋想了想,〃皇上,您看老身如何?〃
  〃巫弋?〃妫语惊讶,〃你可知这去的是定西州?路程遥远岂只千里?〃
  〃巫弋明白。但放眼朝中对定西事务有所知晓的没有几人,巫弋身在巫族,对天下教派民情都有熟习。。。。。。〃
  〃巫弋。〃妫语打断她,〃你可知自己已是年近六旬的人了?〃
  〃巫弋只是五十八岁,自古圣贤在此年岁正是名身立传,建不朽之功的时候。巫弋虽不敢自比圣贤,却也不敢言老。〃巫弋见妫语仍不肯决断,不禁大声说,〃皇上,定西民风强悍,须尽早定心。若为外族捷足先登,定西恐怕不保。〃
  妫语一怔,终于缓缓吐了口气 ,〃也罢。。。。。。让简居道与你同去。。。。。。他为人谨慎而有胆略。。。。。。定西地势穷恶,民风定不淳厚,你不到万不得以,不必亲自出面,只与他商议便可。。。。。。我会授意项平,你切记小心,务必毫发无伤地回来。〃
  〃是。巫弋定能达成圣愿。。。。。。而且此去定西还可办成一件大事。〃巫弋忽而脸现轻松,看得妫语有些奇怪。
  〃还有一件?〃
  〃我刚看过闻谙送来的那盒子东西了,原来'绝尘纱'的毒中是掺配了这几样。我心里已有底,其中一味抑制毒性的药便要在定西 才得得到手。〃
  妫语轻垂眉眼,惨然一笑,〃这毒我原也并不怎么打算解,只求能让我亲眼瞧见闻氏一门覆灭,我也不白活这几年,白受这些非人的罪。〃
  〃皇上。。。。。。〃巫弋不知如何宽慰,欲语还休,才想说些什么,却见妫语已豁然抬头,目中神光隐隐。
  〃巫弋,去定西途中替我传封信给萧水天,项平在那里安了人,你只需与项平支应一声,他自会与你说。。。。。。那个沈复,还是走不得。〃
  巫弋领下旨意,知道不日朝中便会有人按皇上的意思上折。出行的日子也便不远了。看了看妫语憔悴的眉眼,不禁温言劝道:〃皇上,巫弋不在的几日还望好生休养,不可再过度劳心费神了。〃
  妫语斜脸望着窗外春色,长叹一声,〃谈何容易。〃
  巫 弋语声一顿,心下戚然,皇上心中何止压了千万重担!八年前因主祭司巫曳与闻君祥勾结,为已死的二女闻语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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