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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村诡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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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让你显了点山水,至于发这么大火么?”

    爷爷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朝叔公问道:“老弟,你晓得这那个周田耕是怎么死的不?”

    叔公气未消,可还是讲起了周田耕的死因。

    在这之前,周田耕一直都在村里的一个煤窑里做工。可就在七天前,矿洞里忽然断了根承重桩,刚巧不巧砸中了周田耕。等工人们把他扶起来时,他已经断了气。

    最后,叔公又补充了一句,“老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煤窑里的那些承重桩,好像都是你以前打的吧?”

第三章 一双绣花鞋()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十八年前回了老家后,就跑去了村子的煤窑里做工,一做就是十年,直到上了年纪实在干不动了,这才老老实实呆在了家里。

    听了叔公这话,爷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煤窑的桩子是我打的,但那用的都是钢管架啊,哪里这么容易断喽!”

    叔公摇了摇头,说道,“这周田耕平时跟你没得任何往来,如果不是因为承重桩断了害死了他,他干嘛做鬼了都不放过你?”

    爷爷显得不那么从容淡定了,他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事确实是有问题,我现在就到那煤窑走一趟。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反而放心了。”

    说着,爷爷就打算出门,可叔公却拉住了他,“你也先别急着走,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叔公说道:“老哥,今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断了气,但你体子还是温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口观音土保了你的身吧?”

    “那是我命大!你别瞎说!”爷爷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然而,叔公摆出了一副不信任你的表情,“老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那观音土有门道的,你当着我的面说瞎话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子,作为报酬呢,你把那观音土匀我一些,成不?”

    叔公不说还好,一说爷爷立马就变了脸:“你想得美,那是我的命根子!你小时候掉河里还是我救的呢,我跟你要过账?做了这点小事就要上天了,你脸上也挂得住!”

    爷爷和叔公好的时候有说有笑,可有时候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

    叔公被爷爷这句话气到了,嘴角抽了抽直接一甩脸就走了,骂咧咧说我爷爷没有良心,以后再碰到这事,他说什么也不管了。而爷爷回了句爱管不管,也没有多留他。

    叔公走后,爷爷也没有在家多留,他吩咐了一声让我看好家,接着就出门去了之前周田耕做工的煤窑。

    等到中午的时候,爷爷阴着脸回来了,而他的手里还多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的花纹很漂亮,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问爷爷是怎么了。

    爷爷把鞋子丢在了桌上,抽了口闷烟,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从煤窑老板口中,爷爷打听到了周田耕具体的死因经过。

    周田耕是死在七天前的中午,当时工人们都出了矿去吃饭,唯独没见那周田耕。等到大伙重新下矿时,却发现周田耕正坐在矿洞里,有一根承重桩倒在他的身上。

    承重桩只有几十斤重,按理说是压不死周田耕的。可等众人走过去时,发现他已经断了气。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伤口,可血却染红了他全身。而在他的怀里,还攥着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等到周田耕的家属来煤窑大闹时,煤窑老板为了避讳,只说他是被承重桩给砸死了,但对于那双绣花鞋却只字未提。

    后来,爷爷问这矿洞里之前有没有来过陌生人,这双绣花鞋又会是谁的,煤窑老板就一概不知晓了。无奈之下,爷爷只好拿着这双绣花鞋回了家。

    “按照煤窑的人所讲,这周田耕应该不是被承重桩砸死的,而是死于全身渗血。这种死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矿洞里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犯了煞。”

    说完,爷爷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了桌上的那双绣花鞋。

    我下意识又瞅了眼那双绣花鞋,不禁打了个哆嗦。爷爷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指的这双绣花鞋?

    对此,爷爷点了点头,“鞋子是用来穿的,人留鞋是送行,鬼留鞋是送终。昨天周田耕留鞋给我,可哪想在这之前,也有人留鞋给他啊!”

    爷爷穿着草鞋上吊的模样,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我的脸色一下白了,“爷爷,既然你晓得这绣花鞋不干净,可…;…;为什么还要带回家啊?”

    “这双绣花鞋害死了周田耕,可这周田耕不去找那鞋子的主人算账,反而在回门路上来我家留鞋,我觉得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因果。”

    爷爷揉了揉额头,说道:“没了鞋,阴路就不好走。现在这双绣花鞋我拿了,它的主人迟早会上门来拿的。我很想看看,这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忍不住一个寒噤,以爷爷的意思,他这是要引鬼上门的节奏?

    可爷爷显得很从容,只说了一句让我不用害怕,然后就打算把这双绣花鞋收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转头看去,发现有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来到了我家。

    这个女孩叫王瑶,是叔公的孙女,比我大了半个月。

    叔公是条老光棍,王瑶是他十八年前抱养的,一个很标致的农家姑娘。后来爷爷叔公为了亲上加亲,在我和王瑶很小的时候,就给我俩订了娃娃亲。

    看到王瑶过来,我连忙高兴地迎了上去。爷爷原本铁青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和蔼笑容,“瑶瑶,你是来找洋伢子耍的不?”

    王瑶摇了摇头,带着一脸委屈看向了爷爷,“我是来找伯公您的。爷爷要我跟您讨一罐土,还说如果伯公不给,他就再也不让我来找宋洋了…;…;”

    “宋祖德这个老狐狸,自己没要得成,竟然想出这鬼主意,又拿瑶瑶来威胁我!”

    爷爷立即骂起了娘,可他很疼爱王瑶,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最后他一拍大腿,还是答应了。

    随后,爷爷就神秘兮兮的出了门,没一会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盛满观音土的钵子。

    我很好奇地瞅着这钵土,不知道爷爷和叔公为什么对它这么看重。我之前也问过爷爷,可爷爷却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王瑶接过了钵子,弯起了眼睛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容。

    王瑶谢过了爷爷,随后对我说道:“宋洋,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爷爷说要你到我家来吃饭!”

    “嗯,好啊!”我连忙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而一旁的爷爷也看向了王瑶,“瑶瑶,那我呢?”

    王瑶微微愣了下,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说道:“爷爷说,伯公最近身体不太好,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吃不得,还是得在家里休养一下,要多吃点清淡的…;…;”

    爷爷脸色就变了,“这土也给了礼也还了,这宋祖德怎么还记着仇,连我未来孙媳妇的成年饭都不让我去,不是存心气我吗?”

    王瑶一下子羞红了脸,她看了看爷爷,“可能…;…;爷爷说的是气话,要不伯公还是去吧?反正爷爷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哪想爷爷却犯起了性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去了我不就没得面子了?要不这样,等下午的时候瑶瑶你再来我家吃饭,不叫你爷爷来,叫他在家吃剩饭!”

    我和王瑶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俩大老人究竟在拗什么气。

    又聊了一小会后,王瑶抱着土钵子要回家了,可在临走时她又多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双绣花鞋。

    “咦…;…;这双鞋子真好看,伯公,可以送给我么?”

    王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双绣花鞋,如果是平时,不论王瑶想要什么东西,爷爷都会尽力满足她,但这一次爷爷并没有答应,只说了句这不是小姑娘家穿的,然后就把这双绣花鞋给收了起来。

    王瑶嘟了嘟嘴离开了,而爷爷随后就去了家里的佛堂,把这双绣花鞋放进了一个佛龛里。

    我家的佛堂与寻常人家有些不同,里头供着的菩萨是爷爷自己用泥捏的。爷爷说,只有自己捏的菩萨,才镇得住自家的邪。

    话虽然这么说,可等到第二天早上爷爷带着我再去佛堂时,变故却发生了…;…;

第四章 鬼上身() 
佛堂通往屋外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放在佛前的香炉倒在一旁,风一吹香灰溅了满屋。爷爷自己捏的那座泥菩萨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截,而被放在佛龛里头的那双绣花鞋也不翼而飞。

    爷爷说过,这绣花鞋的主人迟早会来拿鞋的,而现在鞋子不见了,难道说…;…;昨天晚上真有人来过?

    我惊慌地看向了爷爷,而爷爷看着空空如也的佛龛,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

    他哆嗦着把那两截泥菩萨捡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着,“没理由的,那鞋子是我用泥菩萨镇着的,就算有鬼来也要让菩萨三分呐,可怎么会弄成这样?”

    “爷爷,你说会不会是有小偷闯进了门,把鞋子偷走了?”

    我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那莫名打开的门。毕竟鬼如果真要进屋,也犯不着开门吧?

    “小偷进门不偷钱就偷了双鞋子,怕是见鬼了吧…;…;”

    爷爷摇摇头,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拍大腿,“该死,我当时怎么就没料到呢!快去你叔公家!”

    说着,爷爷也不顾的心疼那泥菩萨,火急火燎地朝外面走去。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紧忙跟了上去。

    等我们来到叔公家时,叔公并不在。不用说,他现在肯定是去请曾师公来吃王瑶的生日饭了。

    叔公和曾师公的关系不差,甚至还让王瑶拜了他做干爷爷。每年王瑶生日的时候,曾师公都会过来。

    爷爷对此没有多做理会,带着我直接闯进了王瑶的房间。

    房间里,王瑶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当我们来到房间时,她还在拿着梳子慢慢梳着头发,对于我们无动于衷。

    爷爷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而我看向王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今天,王瑶的房间显得有些乱。

    屋子里此时正躺着一口红漆木箱子。上面布满了灰,破旧的褥子被垫丢得满地都是,整个屋子都泛着一股陈旧味儿。

    她的长头发被齐肩剪掉了,头发丝散得满地都是。而在王瑶的身上,此时却穿着一件有好些年头的红色灯芯绒上衣。她背对着我们,时不时地照着镜子,时不时看一下旁边的照片。

    王瑶像她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咱们村子里生得最标致的姑娘。而摆在梳妆台上的那张照片,正是她生母唯一的遗照。

    王瑶穿的这件灯芯绒上衣我见过,那是她生母临死前穿过的,叔公把她抱养回家时,又把这件灯芯绒临时充作了襁褓,后来又作为遗物被保存了下来。

    可现在,王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这件衣服,还将它穿在了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朝着王瑶一点点走近。我看了看镜子里她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张照片,却发现此时的王瑶,无论是发型还是衣裳,都跟遗照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王瑶停止了梳头,她缓缓转过了身,看向了我,眼睛里漆黑黑的一片。

    “宋洋,这双绣花鞋…;…;你看合我脚么?”

    王瑶说话了,可她的声音跟尸体一样死寂。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因为我发现,此时王瑶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双被爷爷放在佛龛里的绣花鞋!

    我转过了头,不知所措的看向了爷爷,而爷爷此时冲了上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土,就要糊在王瑶的脸上。

    可王瑶伸出手,一把将爷爷给推开了。她的力气变得很大,爷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那些土也全都撒在了地上。

    王瑶站了起来,冰冷着脸就要朝外边走去。她的绣花鞋踏在那满地的黄土上,竟然冒起了青烟,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脚印。

    “瑶瑶她…;…;被鬼附了身,快抓住她,别让她出了门!”

    爷爷的脸成了猪肝色,我慌忙点头,跟爷爷一起冲了上去,把王瑶扑倒在地上,抓住了她的手脚。

    此时王瑶的力气格外的大,她不断地挣扎着,最后手一甩,竟然把我和爷爷直接给甩飞了出去。

    我和爷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王瑶立即站了起来,就要朝屋外跑去。可这时叔公已经带着曾师公回来了,就在王瑶刚要冲出门时,却是与叔公撞了个正着。

    叔公和曾师公看到王瑶这番模样后,开始也愣了下,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拦住了她。

    在我们四个人的合力下,这才勉强把王瑶制住。

    看着王瑶尖叫挣扎着,叔公惊慌地看向了爷爷,“老哥,我家瑶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昨天在我家说了犯阳忌的话,惹得鬼上了身!”

    爷爷回应着,他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那双绣花鞋从王瑶的脚上脱了下来。

    鞋子脱了,可王瑶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改观,她尖叫不断,脸色一阵惨白,挣扎地更加疯狂了。

    曾师公钳着王瑶的手,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焦急的朝我说道,“洋伢子,快去拿一碗水来!”

    我连忙点点头,飞快地跑去了厨房拿了一碗水过来。

    曾师公接过了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烧成灰化在了碗里,随后朝着王瑶嘴里灌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碗符灰水还真起到了作用,没一会王瑶终于消停了。她的手脚剧烈抽搐了一会,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见此,爷爷他们都长松了口气,我也连忙把王瑶扶到了床上,替她把嘴角的符灰水擦了干净。

    看到王瑶突然变成这样,叔公心疼不已。

    今天早上叔公出门时还敲了王瑶的门,可屋里没有任何反应,叔公以为她又在睡懒觉了,就没有多去操心,可哪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随后,叔公拿起了那双绣花鞋,就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叹了口气,将这双鞋子的来历简单的和叔公说了一遍。而昨天王瑶来我家时,不小心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结果引得灾祸上身。

    “当时洋伢子说了句脚烂了要脱鞋,结果周田耕的草鞋半夜出现在他床底下。现在这双绣花鞋穿在了瑶瑶脚上,只怕就是因为当时她看上了这双鞋子啊!”

    爷爷紧皱着眉头,说道:“鬼穿了鞋阴路才好走,但鬼的鞋让人给穿了,就会兴出灾祸引鬼上身呐!”

    听完爷爷这话,叔公的神色显得很难看了,“那这双鞋子的主人,你晓得是谁了不?”

    “之前不晓得,现在算是猜出个大概了。”

    说着,爷爷愁眉不展地看向了床上正昏迷的王瑶。

    王瑶现在的样子,与遗像里她生母一模一样。一想起刚才王瑶的反常,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叔公的身体没来由地一个哆嗦,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你是说…;…;这双绣花鞋,是她留下的?”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叔公,不知道叔公口中的‘她’究竟是指的谁。

    爷爷点点头:“很可能是她,毕竟我和周田耕早年与她有过过节,那么她在煤窑里留鞋害死了周田耕,然后又利用那承重桩的因果让周田耕来害我,这事儿也就说得通了。”

    然而,叔公却不答应了,他几乎咆哮了起来,“不可能的!她要害周田耕我可以理解,她要借周田耕的手害你我也可以理解,但她没有理由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她已经死了整整十八年,怎么可能还兴得起风浪!”

    一直在旁边瞅着的我,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以爷爷的意思,这双绣花鞋…;…;是王瑶母亲的??

第五章 王瑶的生母() 
关于王瑶母亲的事儿,爷爷和叔公一直避讳莫深,很少主动提起。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王知秋,在生下王瑶的当天就死去了。而王瑶的名字,也是爷爷在襁褓里留下的一张纸条上看到的。今天是王瑶的生日,同时也是她母亲王知秋的忌日。

    可是,叔公为什么要说,王瑶母亲想害死爷爷跟周田耕是情理之中,难道他们以前都跟王知秋有过仇怨?

    爷爷沉起了脸,朝叔公说道,“如果你认为要害我和周田耕的不是王知秋,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这双绣花鞋会穿在瑶瑶脚上,然后把她变成了她母亲的样子?”

    我的头不禁大了,关于王瑶母亲的事儿,爷爷和叔公似乎隐瞒了太多。

    这回,叔公的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曾师公。

    曾师公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在王瑶身上,神色显得格外紧张。

    “曾师公,你看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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