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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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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就担心走错了地方,所以特意拍摄了视频,您看是不是您说的地儿。”说罢包涛取出一个微型摄录机,打开后递给我。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我晕厥的地方,爱情湖岸边上,而之前就在对面生长的体型巨大的灯笼树居然消失无踪了,而原本大树生长的区域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绿草和鲜花。

    看到这一状况我都糊涂了,难道是我眼花了?可如果是眼花,我血液里的仝化毒素又是从何而来?

    包涛道:“杨川同志,请您仔细回忆下出事的地点,到底是不是这片区域?”

    “绝对就是这里,百分百没有错,如果连个地点都记不清楚,我不是傻瓜了,而且灯笼果树非常明显,除非凭空消失了,否则你们肯定能找到。”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不是啥大山深林,如果真有灯笼果树这种植物存在,肯定能找到,您这么说我心里有数了,那成,打搅您了,我们再去找找。”说罢他退出屋子,我能感到他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话。

    洛奇道:“串子,关于这棵树我也有疑问,如果真的在当地生长,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一颗果子破损,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中毒,这不符合常理?”

    我思来想去也无法想明白这点道:“无论啥原因,反正肯定不会是我眼花,因为我确实中毒了。”

    咚的一声门响申重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虽然只是来回一趟,但头发明显蓬乱成一团,胡子拉碴看来就像老了十岁,疲惫的感觉扑面而至。

    “你们说的犯罪嫌疑人在哪儿?赶紧带我去。”说罢他要掏枪。

    “别用这玩意了,抓他用不着武器。”我道。

    想了想他将手枪插入枪套道:“去吧,再不破一件案子,我真要崩溃了。”

    看他这幅样子,我也略微觉得心酸,之前被骂时心里一点点小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有申重在我们终于进了icu,人彘身体插满了各种测量体征的管线,他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是完全没有知觉。

    “这个孙子可真够能装的。”申重怒道。

    “未必是装,有一种功法叫蔽天功,修炼此法的人能闭塞自己的感官甚至机能。”我道。

    “干吗这么做,慢性自杀?”申重道。

    “当然不是,行蔽天功之人必定是为了修习邪异的法术,为了避免自己内心被心魔蛊惑,便将法身与本体以闭吸之法分离,所以有的人看似半死不活,其实是在修炼密法奇术,比如说这个人。”我指着人彘道。

    “那得把他弄醒了,总不能就看着他搁那儿装死。”申重越说越激动。

    护士走到我们身边道:“请您几位声音稍微小点,不要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是,把这孙子抬出去,不行用火烤。”申重皱眉道。

    “真得抬出去,不过这人真要是修炼蔽天功,无形之物是无法伤他的。”

    “金木水火土都不成?”洛奇道。

    我正要回答,就见申重身体古怪的抽动了一下,我暗道:不好。一把攥住他左手腕,掐住脉搏。

    何所谓脉?脉就是精华之所在,人身体血液流通最快的区域,无论是中邪、中毒或是有害细菌突入人呢的体内,若是通过人脉,便会以最快速度直达心脏,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申重身体一有异动,我立刻反应是被妖人附体,掐住了他的脉搏。

    没想到申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这才发现他头上糊了厚厚一层头油和灰尘。

    这一发质没有丝毫玄机可说,作为警察长时间不洗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时间休息,甚至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头发才会变成这样。

    所以他不是被妖人附体,而是人长时间情绪过于亢奋,但体能已经消耗到了极致,所以晕厥了。

    来不及处理人彘,我们手忙脚乱的将申重先抬出病房,去急诊室挂了葡萄糖水,结果在这哥们的口袋里我居然翻出来半张油乎乎的大饼,看到这副情景,我心里一酸,眼泪水都出来了。

    洛奇也叹了口气道:“确实不容易。”

    话音未落就见一名医师带着两名保安急匆匆赶了过来,医师的表情非常愤怒指着我道:“你们两不能走,我的病人被你们弄死了。”

    我和洛奇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经过询问才知道在我们走后不久人彘突然七窍流血而亡,而经过急救检查,发现他就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般,体内筋络全都变形了。

    这是修法之人自裁的手段,看来这个人彘修炼的并不是蔽天功,他完全可以感知外界的一切状况。

    我在想事情,医生还在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我有些恼火呵斥道:“能把嘴闭上不,别他妈招人烦成吗?”

    “唉吆,你害死了我的病人还敢这样嚣张,跟我去公安局。”

    我真有些恼火,想避开他仔细考虑这件事的蹊跷,却被一个保安伸手按住我的胳膊道:“这里头有人命,你走不了。”

    我道:“你们他妈的有没有正事了?”

    “你个逼人骂脏话,”一个保安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长的高高壮壮,看样子脾气就不是很好,抬手就要揍我。

    虽然略懂法术风水,但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只能看洛奇发挥了。

    结果没等他动手,一只穿着黑皮鞋的脚,满满一下踹在胖保安的脸上,力道极大,胖保安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

    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果不其然,一名穿着黑西服的年轻人表情酷酷的站在我身边,不远处站着面无表情的帅哥。

    我暗中担心,偷看了洛奇一眼,只见他也是毫无表情,仿佛没有看见帅哥一般。

    胖保安被踹懵了,躺在地下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医师和另一个保安也彻底老实,赶紧退开几步和我保持距离。

    走到胖保安身边,掐住他的人中穴用力按了一下,这哥们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到一边道:“报警,赶紧报警。”

    黑西服还要动手,我一把拦住他道:“够了,准备打死他吗?”

    看了我一眼,这人老老实实的退到我身后,顿时我有一种黑社会老大威风凛凛的感觉,再看那三名兴师问罪的医院工作人员,尤其是那名医师,瑟瑟发抖。

123、潘神的教徒(中)() 
对于医生,我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记忆,直到今天还深深的存在于脑海中。 '棉花糖'

    当时我大概六七岁的年纪,和母亲回上海探亲,结果得了感冒去上海某市级医院看病,当时一名护士要给我打针,我从小就害怕打针,所以有些畏缩,就听打针的护士和她身边站着的护士小声道:“这个小孩烦死了,赶紧打完让他滚。”随后强行一针戳在我屁股上,用最快的速度把药水推完。

    这种打针的手法比慢慢推药水疼痛感要减轻很多,但出了医院我屁股就开始流血,不停的流血,而且虽然不疼,但被针戳的部位却又酸又麻。

    七八岁的半大小孩是我妈抱着我回家的,到家里裤子被血浸透了。

    当然老鬼遇到的医生绝大部分是好的,似这样的奇葩只此一例,但说实话确实给老鬼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所以我对于医院里的人印象一直不太好,此时看到他们畏惧我的神情,那感觉真是太爽了,不过现在并非暗爽的时刻,我对医师道:“你说的那个人并非是病人,这里面一些状况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但是请你放心,他的死亡原因很快我就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听我这么说他表情才略微放松道:“那现在咱们是打电话报警还是”

    “这事儿和警察没关系,我得找一个人了解情况,你踏实待着吧,等我回来必然真相就大白。”

    “这、这不太好吧,万一你人走了,我找谁呢?”医生小心翼翼的道。

    “他走了你能咋办?就凭你能拦住?”年轻人横眉立目的呵斥道。

    “兄弟,别吓唬医生了,没事的话你先过去,我这儿不要紧。”听了我的话,他冲我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而帅哥早已不见。

    这下哪还有人敢拦我,我对医生道:“正在吊葡萄糖的就是刑警大队大队长,你要找警察,等他醒过来直接找他。”说罢和洛奇出了医院。

    “找寅成这个老杂毛?”洛奇笑道。

    “对,这个人虽然就会招摇撞骗,但他的身份特殊,肯定知道许多问天观的内情,找他绝对没错。”

    说罢犹豫半晌我还是问道:“洛哥,看到洛老二的人,你”

    “哦,我就当他们是空气。”洛奇语态轻松的道,并不像是假装。

    “好,我就担心你们之间会有不必要的争斗。”我道。洛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要找寅成并不难,通过黄局很快便联系上了这个杂毛老道,他同意和我们在茶馆见面,当我们赶到后他已经到场,并点好了包厢,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墨镜,看不出半点道士模样。

    进入包厢前他小心的四处看看,鬼鬼祟祟的关上门,一把扯下墨镜道:“哥两位,你们不用总这么惦记着我吧?咱们之间没多大仇怨,是不错,我承认对廖先生不太尊重,可也吃了大亏,两位还是不能放过我吗?”

    “咱们之前没矛盾,所以你别多心,请你来只为了一件事,问天观里到底有怎样的秘密?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的告诉我。( 棉花糖)”

    “啥,问天观不过就是个道观,道士也被一群耗子赶尽杀绝了,能有啥秘密?”寅成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悠闲的点上,掏出挂在腰间汉白玉的龙形把件,仔细摩挲着,大老板派头呼之欲出。

    “道长,咱两没有仇怨,但这件事毕竟关乎令兄声誉,你忍心见他泉下蒙羞吗?”我道。

    “你别吓唬我,我哥哥天大本事的牛人,就是死了也是魂魄俱在,关我个屁事。”他冷笑着道。

    寅成说这番话时用手挠了挠头,油光泽亮的头发里一片头屑飞舞,这是典型的干燥发质。

    无论是油性发质或是干性发质这属于个人体质,正常而言无法作为判断人运势或是身体健康与否的标准,但有一种情况下却可作为判断运势的标准。那就是这人做过头发护理后依旧头皮屑严重。

    寅成是很注重仪表神态的,因为世上最在乎外表的并不是美女,而是骗子,如果不打扮的人五人六,骗子是无法行骗成功的,人类社会永远是以貌取人的,所以寅成在不带道观时总是要做头部养护。

    从他发质那极不自然的光泽度看来,肯定是染了发,上了油,既然如此他的头部皮肤应该有短暂的湿润,这段时间是不应该产生头皮屑的。

    所以寅成这种状况就叫“悸”,看明白这点我微微一笑道:“道长,您钱没少挣,问天观虽然被毁了,但您没有任何损失,尤其是令兄和您的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他的去世对于您而言应该不是啥了不起的事情。”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顿才道:“那么您心里到底再怕什么?”

    这句话说出口我就死死盯着寅成的面部,果不其然,他左面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手里的雪茄烟也晃了晃。

    “悸”指的是心情,说明人的内心十分焦虑,而在心情极度焦虑的状况下,人就会出现头皮干燥的状况,无论上何种护理品,头皮都会以最快的时间干枯,并分裂出头皮屑。

    所以很多人觉得最容易出卖人内心的是他无意识做出来的小动作,其实只有头发才是最靠谱的谎言测试机。

    寅成看似没心没肺,但他内心却极度惶恐,他到底在怕什么?想到这儿我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为什么不把自己解脱出来?”

    “我怕个屁啊,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说我怕啥?”说到这儿他故意装模作样的干笑了几声。

    “道长,今天我来这里找你,也算是一次机会,我们的能耐你是亲眼得见,连太岁都可以降服,还有什么人、什么妖是我们搞不定的,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守着巨大的财富而做别人的傀儡,那就老老实实把内情透露给我,这件事了结了,你手上的钱才真正是你个人的,这笔账怎么算划得来,你肯定比我清楚。”说罢我不说话了,满眼自信的望着他。

    寅成一口接着一口抽雪茄,直到烟雾将他脑袋完全包裹,他用力掐灭了抽一半的雪茄烟道:“这句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但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不办成事情绝对不可以透露出去。”

    “好,我答应你。”我毫不犹豫道。

    这次他没犹豫,贴在我耳朵上小声说了句话,我浑身一阵抽紧,连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望向寅成,看见他暗中舒了口气,头发油亮的光泽却稍显黯淡了些。

    这也不奇怪,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自然不会完全相信我有解决难题的能力,对我有质疑也很正常,所以从内心而言他还是非常焦虑的,这种心情会直接反应在头发的光泽上。

    这才是人最真实的感受,我完全可以断定他说的是真话。

    起身出了包厢,洛奇跟上来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一句话就把你支走了?”

    “不是把我支走,而是必须走了,咱们得去抓一个人,但这个人没落网之前我不能透露他是谁。”说罢我两风尘仆仆赶回医院,再见到申重,他精神好了许多。

    “能调几个人来吗?得抓个人。”

    “谁,干什么的?”

    “咱先不说这事儿,你只安排人就好了。”

    “成,我这就调人过来。”申重说罢就打电话安排人员。随后问我道:“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到时候 我在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们从后面突击抓捕,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记住了?”

    对于我的“发号施令”申重有些愕然,但随即便反应过来道:“你放心,我会叮嘱他们行动过程一定要小心,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公安局,我们要抓的人就在公安局。”他两听我这么说都愣住了。

124、潘神的教徒(下)() 
但随即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申重道:“你没搞错吧?”

    “有没有搞错只有亲口问他才知道。”

    申重手叉腰在医院走廊来回走了一圈道:“你最好是别听错消息。”

    进地下停车场时洛奇小声问我道:“既然咱们现在都能确定谁是犯罪嫌疑人了,你能告诉我寅成对你说的话了?”

    “他就说了一句,小二子不是那个人的哥哥。”

    “那个小女孩?”洛奇吃了一惊。

    “你得注意寅成的措辞,他说的是那个人,而非那个女孩,所以幸存的人可能并不是一个小道士。”

    “她说小二子是用尸体内脏掩盖她身上的人味,难道这根本就是瞎话?”洛奇道。

    “肯定是。”

    “你就这么确定寅成说的不是假话?”

    “我百分百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我肯定的道。

    “好吧,我不和你抬杠,可要抓的人与被蛊惑的人,与人彘会有什么联系?”

    “这只有亲口去问他了。”

    想了想洛奇又道:“真不知道她和鼠妖会不会有联系。”

    我叹了口气道:“我怀疑道观里的道士根本就不是鼠妖杀死的,就是这个人所为。”

    “兄弟,我知道你和鼠妖的关系,但是这种推测没有任何意义,没人会相信的,即便能够证明她有罪,也无法让她承担鼠妖的责任。”

    我听洛奇的口气,似乎认定了鼠妖就是杀人凶手,心里不免有气,便不说话了。

    “小道姑”在警察局被“保护性羁押”,所以警察们将要在公安局执行一场抓捕行动,申重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并没有透露这次行动,只是借口有情况需要询问女孩,将她送到了一处三面有玻璃窗的审讯室,安排她背靠窗户坐下。

    我和洛奇装模作样坐在她面前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子贡山寻找伤害你们的耗子下落,但却就是找不到,你能提供一点线索吗?”说话时我盯着她头发看,只见这个小道姑的头发又黑又亮,和寅成打过发油呈现出的发质相比,完全不同。

    从她头发的颜色能看出体内精神流转充沛,这些天她修炼的十分到位。

    身居修炼功法的人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孩,之前我们都被她表现出的假象欺骗了。

    这人并没有看出我们的用心道:“当时我看到这些耗子差点没吓死,哪里还敢多看一眼,自然不知道它们去哪儿了。”

    “这么说耗子就找不到了?你能再仔细想想嘛?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好。”我故意勾她,这么做的目的有二。

    一是分散她的注意力,给警方的抓捕行动制造机会。二是从中寻找破绽,看杀死道士的究竟是鼠妖还是她。

    这人并不疑有诈,凝神思索,早已移动到她身后的两名干警猛地起身顶开并未关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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