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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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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廖叔挥了挥手道:“串子,你跟我进来,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廖叔这番话让我有不祥的预感,跟他进了屋子,只见地下一地碎头发,应该是廖青脑袋上剃下来的。问题是廖青脑袋上的头发没见变短?

    进了隔间廖叔示意我坐下,关起门道:“你跟我也有十几年了,本事一直想传你,但始终犹豫,因为我不知道这对你到底是还是不好,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这门手艺注定要留在你身上。”

    “廖叔,你到底还是受了伤?”

    “你别担心,廖叔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前我对你说咱们属于灵宝道,这不尽然,廖叔所在这行属于祝由科的一种,叫请运天师,主责求吉避凶,祈福兴盛。无论髡刑也好,阴阳风水也罢,都是找到其中精华加以利用,给人带来好运,驱走霉运。”

    “廖叔,这是一门很光荣的职业。”我傻乎乎道。

    廖叔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冷笑道:“串子,成熟和单纯就在于后者只看事物表面,而前者却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请运师表面说来光面堂皇,其实背地里阴险诡诈,根本就是你无法想象的黑暗,因为运气这个东西是人人渴求得到的,所以请运师就会用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强行获得别人的运道,这一过程称为劫,所以请运师也称为劫运师。”

    “明白了,也就是专门抢人好运气的强盗。”

    “你很聪明,完全可以这样理解,被劫运的人是无法从其表面看到破绽的,就像你家被廖青用风水局劫了财运,深入其中多年你们却根本没有丝毫察觉,还有我亲眼看到廖青劫了师父的运,三天后他老人家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我实在没想到世上还有劫运一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廖叔,难道今天你两拼的就是一场劫运局?”

    廖叔点点头道:“没错,我以刀断其运脉阴发,只要能将阴发割断,廖青便会运道尽失,可无论如何我无法阻止他的断发再生,他现在已经到了空体之境,一般请运师根本无法劫他内脉,我输的彻头彻尾,所以串子,为师祖爷爷报仇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我要你劫了他的运道,让他输的干干净净。”

    “廖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连你都无法战胜的人,我怎样才能劫他的运道?”

    “劫运不光与法力有关,也与运气有关,你是天生护脉之体,面对廖青不说赢,至少立于不败,心如止水,动如脱兔,凡不出手,出手必中。记住这四句话你迟早一天能劫走廖青内脉运道。”

56、请运之术() 
“廖叔,你做了这么多好事,肯定不会走霉运的,好人必定有好报。”

    廖叔似乎没听见,拿出两本线装古书对我道:“从现在开始我传你请运术,而这两本书便是最重要的请运法门。”

    两本名皆是以篆体写就,连蒙带猜倒也能看出名称,第一本是连星风水诀,第二本是破灾镶星术,廖叔指着第二本书道:“所谓镶星有两种含义一是请运求吉,比如说教人破解霉运的法门,或是拜神求道寻求旺势临身。第二就是劫运,将别人的好运求来,给你或是别人所用,串子你得记住一点,劫运者是为妖,所以当你使用这一门法术时就不是人身了。”

    “而镶星术最好就是配合连星风水使用,二者是1+1》2的关系,请运中最难的就是劫运,而劫云最难的就是以风水局劫运,比如说你家遭遇的那场截运风水局,从技术上看分为三个步骤,首先是骗,骗你爷爷相信风水局中是块好地,愿意在上修建祖屋。第二是连,必须有青龙山这样自然形成的地貌与其遥相呼应,产生联系。第三是求,求山里可以捕捉一条灵气足可影响山脉形式的超级蟒蛇。”

    “三者缺一不可,但三者中任一都是极难获得,却要三而合一,做成这样一种截运风水局的难度可想而知。”

    “确实如此,而且我爷爷在其中倒霉了几十年,却始终坚持相信他选的地是最好的,廖青的骗术一点不比他的风水术差。”我恨恨的道。

    廖叔道:“请运师完全有别于别的阴阳法术,咱们这行必须博采众家之长,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什么风水秘术、算命法则、甚至江湖骗术、偷盗之术都要学点,请运这行里没有大师,咱们就是利用各种手段,达到为人转运求财的目的。”

    接下来廖叔开始传授我两本书里的记录的一些常态知识,学了之后我才知道风水术、请运术并没有我想想的那么复杂,龙穴砂水向五门基本都是有迹可循的,而险山恶水与龙脉吉穴即便不懂风水的人也可以一眼分辨,区别只在于风水师近观一点可知全貌。

    而请运术基本就是两点,第一是根本没啥作用的念经祈祷咒语,也就是玄门最唬人的符箓印三招,其实屁用没有。第二就是真正坏人风水、截人运道的阴鬼之术,而第二条又细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髡刑劫运术。第二类是风水劫运局。第三是天官术。

    关于“天官术”廖叔并没有说太多,只告诉我这是一种下三滥的求寿门道,让我不要偏听偏信。

    但是人性的最大弱点不是贪婪,而是明知道**有罪,却无法克制内心衍生出的**,所以这注定在不久的将来我要学习被廖叔叙述为“下三滥门道的天官术。”

    当然此乃后话不提,眼下我重点要学的还是名为“请运”实为“劫运”的手段,也就是进一步练习我之前所掌握的髡刑六式和锻炼对于山势地形的观察能力。

    或许是因为天赋,这两门我学的并不吃力,而且进步极快,我精进的程度甚至让廖叔都感到吃惊,他对我道:“看来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材料。”

    又或许是修炼秘术对于人体会有一定的影响,我逐渐发现自己的心情变的有些阴郁,经常心情不是很好,具体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懒的说话,尤其懒的和人说话,除了廖叔、洛奇我看到人立刻就会产生反感的情绪。

    所以我尽量不与外人说话,更甭提说心里话了。

    以前我对任何人都不设戒心,现在我看到任何人,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到底会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说实话,看到人我有一种看到鬼的感觉。

    我也不明白为啥会这样,后来和洛奇聊天时告诉我:“这是修炼秘术之人的正常反应,即便是再单纯的人随着法力的增强也会变成一个口蜜腹剑的老帮菜,而且人一旦踏入江湖,也必须有一颗防人之心,否则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一直过了半个月,在廖叔身上并没有丝毫意外状况发生,我始终高悬的心便逐渐放松了。

    一天中午吴彪来到理发店,他通报了案情,田林案件盖棺定论,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灵泉市所破获杀人数最多,性质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之一,而由他一手造成的七起凶杀案也一并结案处理。

    吴彪已经是市局副局长呼声最高的候选者,这个位置几乎是手到擒来。

    他笑道:“廖先生,遇到你之后我破获了好几件大案子,比我之前二十多年警察生涯破获的大案要案加在一起还要多,你是我的贵人。”

    廖叔笑道:“这也是你自己的努力,而且像这种功劳还是越少越好。”

    “没错,越少越好。”说这句话时吴彪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四人聊天的小圈子忽然有些冷场。

    沉默片刻吴彪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丢在茶几上道:“廖先生,有些话我真的不想说出口,所以希望你能配合。”

    要是半个月前我早就炸锅了,但此刻我却冷静异常,暗中观察廖叔反应。

    对于吴彪的行为廖叔似乎并意外,只是平静的问道:“他醒过来了?”

    “是。”吴彪的回答也很干脆。

    ‘能不用手铐吗,我不会跑到。”

    吴彪二话不说收起铐子道:“我觉得这东西对廖先生也没啥作用,如果你真想跑,我们谁也拦不住。”

    廖叔起身后对我道:“串子,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笔孽债,昏迷了几十年的人还能醒来就是我运气到头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有一个人不再受苦。”说罢廖叔起身跟着吴彪出了屋子。

    我两目送着廖叔上了警车洛奇道:“赶紧准备钱,准备捞人。”

    我叹了口气道:“别做无用功了,廖叔被捕就是因为被廖青夺了运,破灾镶星术有明确记载,劫云之人无局可解,至少走三年霉运,轻者家财散尽,重者身遭横死。”

    “廖哥会背到何种程度,你能推测出吗?”

    “不能,包括廖叔在内没人能知道自己背运到何种程度,所以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设廖叔进了监狱,他能遇到的最坏状况是什么?”

    洛奇想了想道:“无非两种,一是被狱卒迫害。二是被监狱里的犯人伤害。”

    “前者可能性不大,所以廖叔最大的威胁就是后者,洛哥,你有把握搞定廖叔所在监狱的老大吗?”

    “没那个本事,我认识那两人也就在东北还行,但他们就算在黑道有一手,监狱和黑道也是两码子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我坐下了点了支烟尽量让自己乱成一锅粥的脑袋平静下来,仔细考虑为廖叔善后的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抽了五支烟后让我忽然想到了他

    于是我打电话给龙鹏让他带几个兄弟,手持凶器,来砸理发店。

    “兄弟,你是不是嗑药嗑晕了?”他惊诧的道。

    “鹏哥,这个忙你能帮忙吗?”

    犹豫片刻道:“好吧,你可得和廖先生说清楚,这是你要求的。”

    “放心吧,连累不着你。”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龙鹏带了三个手下,拎着钢管进了理发店,那表情咋看都不像是砸场的,我急了道:“别那么娘炮,动手吧。”

    他略微摇了摇头对手下道:“甭犹豫了,给我砸。”

    丁零当啷一通乱砸中,那位帅哥带着手下出现在理发店的门口,看到我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57、黄水水库() 
我放了两千块钱在桌上对龙鹏道:“鹏哥,这是一点辛苦费,你带兄弟们吃顿饭吧。”

    他都晕了,想不明白我花钱砸自己店的目的究竟何在,但久经社会的人看到帅哥一眼就能看出高低深浅,龙鹏也没多问收起钱便走了。

    “说罢,把我引出来为什么?”帅哥抬起左手做了个抽烟的手势,身后立马有小弟送上一支三五烟给他点上。

    “告诉我,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道。

    “是啊,花那么大力气暗中保护你们,当然是有所图的,傻子也能想到这点,不过我真不知道下任务给我的人他到底有何目的。”帅哥抽着烟缓缓道。

    髡刑术有门根本手段就是看人面相,因为髡刑之法是否灵验,得从人的面相上看出,所以我们这种人对于人的行为举止或言谈举止十分敏感,由此判断出这人从事行当,身份地位并非难事,从他的坐姿以及招呼人所表露出的行为大致能判断此人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问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何甘愿在此做个保镖?看来对于他背后的那个更**oss,我们是有极高的价值,想明白这个道理我暗中松了口气。

    “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件事。”

    帅哥笑道:“我们还没来找你,反而你先求上门了,说罢有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保证廖叔的安全,在监狱里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就这么简单?”他摊开手耸了耸肩道。

    “只要廖叔安然无恙,我们可以继续谈合作的事情,否则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

    “放心吧,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复杂,甚至我可以让他在监狱里”

    “不需要,我只要你保证他的安全,其余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他点点头道:“很高兴你能找我,因为这项合作能够深化咱们未来的合作,所以我可定会把这件事办的漂亮。”

    “好,我拭目以待。”

    这人走后洛奇道:“你信任他?”

    “当然不信任,但是你得明白他保全廖叔同时,等于也是把廖叔控制在手中,通过廖叔控制我们对他而言才是最保险的事情。”

    “不过这尊神好请,想要送走就难了。”洛奇皱眉道。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但咱们没得选择。”

    廖叔不在,理发店自然无法经营,我把店铺交给中介转让,因为此地位置极好,上午发布的消息,下午就和人谈成了转让协议,连转让费带做生意积攒的资金也有不小一笔,赶紧张罗各种关系,忙着为廖叔打官司。

    过了三天我们在律师的陪同下去灵泉市看守所见到了廖叔,这件案子事发地并非本市,廖叔在此只是临时羁押,很快就会把他移交到千里以外的东林市提起诉讼。

    在见廖叔他精神很好,只是被剃光了脑袋看着让人颇感心酸,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而是尽量显得镇定。

    “串子,你在外面是不是做功夫了?看守所里那些人恨不能离我八丈远,不小心碰到我跟着后面赔礼道歉。”廖叔道。

    看来那位帅哥是真牛逼,改天得问问他究竟是混哪条道的,廖叔在牢里的人身安全有保障我也就放心了道:“叔,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你放心吧。”

    律师叫张久亮,专门替犯大罪的做辩护,而且胜率极高,业界口碑差的令人发指,他笑眯眯和廖叔打了招呼,接着将录音笔和笔记本放在桌面道:“廖先生您得知道,对我一定要实话实说,不要隐瞒,因为不管您是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罪,我都会尽一切办法替您免责。”

    廖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对我道:“串子,我的这起案子就不麻烦张律师了,你明白吗?”

    我心领神会道:“明白了。”

    张久亮顿时慌了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拿人当猴耍”

    “放心吧张律师,咨询费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所以请你闭嘴。”我冷冷道。

    见我这幅模样他立刻住了嘴,我对廖叔道:“您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

    廖叔想了想道:“那个人叫潘凤,现在人在东林市,你把我赚到的钱分一半给他”说到这儿廖叔迟疑片刻继续道:“另外和他说一声,我对不起他。”说到这儿廖叔眼眶有些发红起身道:“这是我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无话可说,你也不要为了我走歪门邪道,总之一切好自为之。”

    临出门前廖叔扭头对我道:“串子,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别忘了,这件事比天大。”

    我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大伯公。”

    看着廖叔背影消失在阴暗的走廊甬道中,我心里异常难受,吴彪见到我道:“串子,廖先生跟你说他犯得事了?简直是骇人听闻”

    我立刻回绝他,因为我廖叔之所以不亲口对我说这件事是因为他不想我知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该知道。

    出了市局我租了一辆车子,带着鼠妖、狼狗前往东林市,开了四五天的路程,进入东林市在一片老式红砖瓦房里我找到了潘凤,只见这人满头白发,瘦的犹如竹篙般,看面相似乎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虽然他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恢复,但几十年卧床,神经系统早就麻痹紊乱了,只能勉强坐着动动左手,他妈看样子比他还年轻点,见到他的惨状我脑子一乱也不知道说点啥,从兜里掏出二十万摆在桌子上道:“这是廖凡让我送来的,他让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说罢我正打算给他鞠躬,潘凤裂开歪着的嘴巴,口齿不清嘿嘿傻笑着道:“对、对不起,哈哈、哈哈”掏出一个打火机,居然把钱点了。

    他妈赶紧上来用手扑灭火焰道:“你疯了你,这是他赔偿咱们家的钱,有啥不能要的,要我说还远远不够呢,你个疯子居然烧钱,以为吃饭喝水的不要钱呢。”潘凤也不说话只是哈哈傻笑,口水、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我心知在他们家根本待不下去,赶紧离开,还没走到车前,就听“小串子”对着一处无人的水龙头阵阵狂吠。

    我头皮一麻,难道大白天的还闹鬼了?可仔细看水龙头周围实在没有异象,但是狼狗一声比一声响,我忍不住凑近又看了一番。

    这是老式的公用水龙头,没有水槽,底部用红砖砌个方墩,杵着一根类似于弯把拐杖的铁质水管,偶尔一滴水珠从龙头滴落,水质浑黄不堪,犹如浓汤一般。

    难道这里面藏着一个水鬼?想到这儿我上前拧开水阀,“哗哗”喷出的水流黄的犹如鸡汤一般,开始我还以为是铁管里沉积的水锈,可等了很长时间水质并没有变清澈。

    眼见黄水喷出,小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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