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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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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力兀自在哪里不停的揉搓着眼睛道:“真怪了,好端端的眼睛起了障子,妈的,还得去医院。”

    我装模作样对小鱼道:“兄弟,你们有事先聊着,我出去。”

    “不用大哥,你是我的好朋友嘛,好朋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勒古也道:“没事兄弟,我们来就是商量挖金沙的事情,我的兄弟在这里忙了不少天,但金子”说到这儿他无意中扫了我一眼,只一眼眼珠子就瞪圆了,起身走到我身边指着我的裤腿道:“你们都过来看看,不是我眼花吧?”

    我裤子上沾满了金沙,此时半干不干,正是黏性最强的时候,除了钱力开不了眼,其余二人看的清清楚楚,勒古道:“如此丰富的金沙含量就在这片区域,你们为啥至今没发现?”

    “这是安拉的旨意,是安拉让我的大哥带来金子的消息,他是我的贵人。7;7;n;t;.;C;o;m;千;千;小;说;网;”说到这儿小鱼激动的眼泪水夺眶而出。

    “兄弟,刚刚你从哪儿回来的?”勒古问道。

    “帐篷边不远处的河道里,我酒喝多了在那儿摔了一跤。”

    “赶紧领咱们去。”

    勒古这话刚说出口银光一闪,鲜血激射而起,他脑袋咕噜一声落在地下满地乱转,鼠妖一口吊起脑袋飞也似的跑出帐篷。

    比勒克不知从哪取出一把弯刀,一刀砍了勒古的脑袋。

    钱力反应却有些古怪,他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露出一丝冷笑道:“这就是”

    “对不起嘛,这些金子都是安拉赐予瓦当台的礼物,我必须要把它带回去。”说罢比勒克手起刀落又将钱力的脑袋砍下。

    连杀二人,比勒克没有丝毫慌张,他满脸微笑的对我说了一句和钱力完全一样的话道:“这个地方杀人嘛,连真主安拉都不会知道。”

    鲜血点点从沉重的弯月砍刀滴落在地,比勒克呼呼喘着粗气,脸上没有丝毫对于犯罪的紧张,反而笑得十分灿烂,好像刚才他不是杀人,而是做了一场游戏。

    “你、你”在我眼里那个单纯、善良、勤奋的青年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钱力的尸体依旧没倒,切口处十分平整,一股股浓稠冒着热气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淌便尸体。

    “这个地方的黄金产量很丰富的,但是我们族人辛辛苦苦得到的金子为什么要分给贪婪的小偷和坏人?”比勒克的表情变的十分狰狞。

    “是,兄弟,你的选择我无意指责,更不会干涉,何必如此激动呢?咱们静下心来好好说事儿。”

    “和你吗?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你真以为自己是我的朋友?”比勒克冷笑道。

    “好吧,就算我不是你的朋友,咱们也没必要互相伤害对吗?”

    “互相伤害?你有什么办法伤害我?难道真主安拉赐予你神奇的能力?可以赤手空拳对付我的大砍刀。”

    冰冷的刀锋开始微微晃动,鼠妖又不在,难道今天晚上我就要一命呜呼?却见布帘晃动,洛奇在外面冷冷道:“快走吧,否则你要倒大霉。”

    “我是拥有狗熊力量的骑士,我是受过成年洗礼的战士,我有责任、能力保护庇护我的族人。”说罢他从脖子上摘下一串降魔杵道:“今天我就要替真主安拉杀死你们这些魔鬼。”话音未落帐篷外猛地刺进来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叉,刺穿帆布后又刺穿了比勒克的身体。

    正中他后心,比勒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穿体而出的钢叉一眼,弯刀落地,人也跪在地下,他大口喘着粗气,想抬起头看我一眼,但很快便僵住了,死去的比勒克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滚圆,活脱脱见了鬼一般。

    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柄匕首刺穿帐篷,接着一幕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在我的眼中。

    又一个比勒克穿透帆布,大步走进来。

    我目瞪口呆,先看看跪在地下早已死亡的比勒克,再看看这个重新进入帐篷的比勒克,发现两人无论是样貌,身材完全一样,就算是同胞兄弟也不可能像成这幅模样。

    廖叔走进屋子,他用淤泥在死亡“比勒克”的脸上擦了一把,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出现了,是个汉人。

    又是易容术,有人假冒了比勒克,想控制鞑靼人族群,毫无疑问这是钱力的人,难怪钱力见勒古被杀后的反应如此奇怪,原来他早就知道,只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自己手下会反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比勒克看着屋子里三具尸体,无奈的摇摇头道:“真主安拉会原谅他的教徒们。”

    洛奇摇摇头道:“真主安拉不会见到他们三个,因为他们最终的归宿将是地狱。”

    比勒克对我们鞠了深深一躬道:“我的朋友们、我的救命恩人,是安拉将你们送来我身边拯救我性命的,谢谢你们,赞美你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道。

    “我们在山脚下的乱坟岗里发现了被活埋的比勒克,万幸他被竹席卷裹,有一定的空间,否则早就死了。”

    “你们怎会发现的?”

    “是红娘子指引我们去的,因为活埋他的地方正好也是红娘子的埋骨地。”

    “是吗?这事情可太巧合了。”我叹道。

    “这就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钱力和手下想杀死比勒克、勒古,并冒充比勒克控制瓦当台族人为他们掏金沙,但没想到害人者最终都受到了报应,而我们也应该解开红娘子的死亡之谜了。”廖叔进屋道。

    “可是除了遗骨,我们没有红娘子的信息。”

    “当然有,红娘子这个称谓可不是凭空来的,说出这三个字的人必然知道女鬼的实际情况,找到他一点都不困难。”洛奇道。

    “说的很对嘛,我能带你们找到这个老爷爷嘛,他一把大胡子,是个很慈祥的老人。”比勒克道。

    很快我们就见到了这个慈祥的老人,他是抢水滩这片区域的“滩长”,也是金龙村村长,因为在抢水滩淘金的全是金龙村村民。

    老头今年已经八十七岁,膀大腰圆,秃着脑袋,长着一嘴白色的山羊胡,面色红润,声若洪钟,正是他从中协调,给了比勒克一块淘金地,当得知我们是为红娘子而来时,他微微点头道:“红娘子是我的奶奶,她的本名叫骆红伶。”

    接着这位名叫骆一山的老人用平静的语调讲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故事。

50、僵尸胎() 
“这片抢水滩啊,可能是世上最奇怪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从哪儿就会冲来一堆金沙,埋在河滩的淤泥中,在清朝的时候村子里的老祖先就在这片发财地里淘换金沙,但金沙产量并不稳定,满挖个一段时间就会逐渐消失,然后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又会再度出现。”

    “很多外人都不明白,抢水滩产金量这么大,国家怎么不收回?这就是原因,因为当地矿局的人来金沙基本淘完,他们又无法在此找到金矿源头,总不能派人进驻河滩长守吧,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了。”

    “我奶奶身上有了我爹后正是抢水滩金沙蕴藏量最高的时候,一大家人都在河滩上忙活,后来村子里的男人想着把河里藏着的金矿给找到一劳永逸,于是所有壮年抽了生死签,选了六人去寻找金矿,这六人中五人将尸骨彻底留在了黄河水中,只有我爷爷回来了,或许是河神老爷看他有了孩子,不忍心我奶奶太辛苦,所以让他回家了。”

    “金矿没有找到,笼罩在我们家的霉运却逐渐开始,首先是我奶奶的身体迅速衰弱,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淘金人最讲迷信,见到我奶奶的异状就不允许我家人去河滩淘金了。”

    “后来我奶奶出现了反常状态,她缝制了一身白衣,每天晚午夜会换上白衣去河滩跳一种很奇怪的舞蹈。”

    “或许不是舞蹈,而是一种招魂的仪式。”廖叔道。

    老人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娃娃确实有见地,不过你知道我奶奶为啥会跳招魂舞?”

    “你爷爷其实早就死了,但是他至死无法放弃对家人的思念,亡灵怨念太强,便不知自己已死,仍旧会以正常状态返回故土亲人身边,很多人以为这不过是传说,其实是真实存在的现象。”廖叔说罢微微叹了口气。

    “没错,村子里的人正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没有强行驱离我爷爷的鬼魂,说起来他们非但没有不近人情,反而是体恤怜悯孤儿寡母,但随后他们就做了一件恶毒的事情,村子里人担心奶奶的举动惹恼河神,几次劝解无效后决定用火烧死她,他们完全忘记了对爷爷的许诺,照顾好他的家人,翻脸就用最残酷的手段伤害我的奶奶。”

    “老爷子,看来他们没有得手?”我问道。

    老头呵呵一笑道:“你们想不到我奶奶保全后人的手段有多惨烈,她在行刑前用刀将自己开膛破腹取出了怀孕九个多月的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奶奶就是用这种残酷的手段震慑了村民,保存了我们家的血脉,不过其中一个孩子是个僵尸胎,只有我父亲活了下来。”

    “僵尸胎?世上真的有这种阴物?”廖叔皱眉道。

    “怎么,难道你知道僵尸胎?”老头有些诧异。

    廖叔点点头道:“僵尸胎又叫石胎或尸胎,这个病症最早是由一名叫李子的明朝中医记录在册的。”

    “石胎属于先天畸形范畴,以允吸母体精血为生,到八个月后石胎成型,母体造血功能便无法满足石胎需求,孕妇体表会出现皮肤蜡黄,身体干瘪的缺血症状。而石胎吸收母体精血,体质强壮,但属于大阴之物,异常邪祟。甚至会对周围人造成一定影响,比如说让人产生幻觉,李子对石胎的总结就是石胎邪恶,会影响身周人的运数,甚至会让抚养者惨遭横死。”

    老头微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一些道:“你这个娃娃年纪不大,见识真不小,和我具体说说僵尸胎的成因,至今我都不知道僵尸胎的成因。”

    廖叔沉吟片刻道:“老爷子,您的这位长辈遗体还在吗?”

    “当然在,没人敢碰他,都怕沾了邪气,小一百年过去了,怕是早烂了。”

    “哦,那么他埋在您的宗族祠堂里?”

    “当然不可能,在山中的乱坟岗里葬着,每年清明我会带着一家老小上坟,别岔话题,你还没说僵尸胎到底是咋回事呢。”

    廖叔道:“石胎并非怪物,他也是人,只是夫妻双方怀孕的时机不对造成的结果。”

    “因为胚胎形成得于父精母血,按理说不该形成如此邪异的生命,所以李子做了大量走访调查后,发现怀上石胎的夫妻有一个相同处,便是男方从事的都是非正常职业,比如说李子发现的第一例石胎病症是在当时的庆州,也就是如今内蒙境内,男方虽然是牧民,但从事的却是一种叫驱狼人的营生。”

    “驱狼人会在每年冬至时集合,追随黄羊群,伏击杀羊的狼群,以此获取狼皮狼肉,减轻狼灾之害,可这个人却屡屡违反祖规,杀死成年公狼的同时还捕杀母狼和狼崽。”

    “狼群灭亡,草原上兔子、野羊数量必定失控,所以驱狼人决不允许杀母狼和幼崽,而此人杀狼手段异常狠毒,甚至生吃狼崽。”

    “狼是食肉动物,好战,杀戮心强,属于邪火附体的生命,此人生食幼崽,借了虚妄之火,导致精气充溢失衡,所以妻子鬼胎暗结,怀了嗜血生命。”

    “石胎看似诡异邪恶,其实不足为怪,比如说美国、墨西哥交界的沙漠地带发现的变异人家族,这些人就是其父母受到辐射后产下的畸形人,他们不仅仅是体型上的畸形,生理功能,包括思想行为都与常人不同,具体表现就是力量远大于常人,速度奇快,喜好食用人肉,中医对此的解读就是人体气数被破坏后,一个生命无法遵循常态发育成长,所以出现任何状态都不足为奇。”

    “而金属本就含有金属毒素,您先人在怀孕之后尚且大量接触,体内胎儿有变异也就不奇怪了。”

    听了廖叔这番话老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呆了很长时间才猛地回神道:“后来我们家在村子里生存的极为艰难,我娘逼得没有办法,装作奶奶的鬼魂在村子里吓唬人,结果没想到奶奶的鬼魂真在村里出现了。”说这话时老头声音压的很低,两眼四处打量着,看他古怪的表情,我背后阵阵发冷。

    廖叔叹了口气道:“大爷,今天来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想请您先人移骨家族宗祠,何必让老太太总做孤魂野鬼呢?”

    老头笑了道:“你知道我们家族如今的地位都是因为他们害怕我奶奶吗?抢水滩无人赶来硬抢也并非是金龙村村民有多狠,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抢水滩上有个红娘子,谁来谁就死,奶奶要是不在了,谁替我们守护这片金沙滩?”

    话说到这份上傻子都明白了,我们当然不可能要求金龙村的人请走他们的“保护神”,一切事物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所以这片浑水滔天的滩头、这片淤泥遍布的河道,红娘子永远不会消失,直到金沙永远枯竭的那一天。

    临走前老头给了我们一块大金疙瘩,虽然廖叔坚持不要,但他非要送给我们,说是感谢我们找到他奶奶的尸骨。

    廖叔告诉小鱼,下雨前后的黑天半夜,决不可走出帐篷,而且要将所有人的帐篷搭成曲折蜿蜒的形状,廖叔说这种叫“掉魂路”,一切阴灵鬼怪都会在这种形状的路线中迷失,就像人被鬼挡墙一样。

    终于再度回到理发店,我松了口气道:“老天保佑,可别再招惹这些要命的是非了。”

    廖叔却表情严肃的坐到我面前道:“串子,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小时候我为啥要带你偷那间饭店?”

    距离上次盗窃饭店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但廖叔一提,我立刻想起来道:“是啊叔,当时那只猩猩偷了一盆阴沉木,难道其中还有内情?”

    “有,这个内情可大了去了。”廖叔道。

    备注:僵尸胎古已有之,英国一个妇女流产三十八年后发现死胎依旧存在于子宫内,没有糜烂,完整一团。

    流动金沙也是实际存在的,南非靠近好望角一个部落,每三年定期去一个海岛,因为岛上会出现金沙,每次能淘出七八公斤左右的金沙量,每三年一次,周而复始,附近始终没有发现金矿,此事无人能解。

51、变态杀手() 
“您说我听听,这其中有何内情。”我好奇的道。

    “还记得那道截运风水局吗?你家屋子底下那条大蛇。”

    “当然记得,我一直在想布局的人到底是谁,虽然够缺德,但手段是真高明。”

    “你和廖叔说实话,有没有生我的气?因为我明明知道这处玄机,却并未说出,让你白白受了九年的痛苦。”

    廖叔是个智者,我心里的念头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没必要再这样的人面前说假话,我点点头道:“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要说对您不痛快,那也未必,因为我知道肯定是有原因。”

    廖叔点点头道:“能这么想说明你的思想已经比较成熟了,之所以多年未动就是因为我再看你气数运理到底有没有被夺走。”

    “夺走气数运理?这我不是太明白。”

    “截运风水局自然是截人运道,从你们家当时的情况来看,这场风水局的效果十分明显,但你受到的影响并不深,你天生就有抵御被人夺运的能力。”

    “我还不够倒霉?当时差点没命了。”

    “那是因为你家房子的风水本来就有问题,招惹了魂差导致你魂魄不稳,这与气数没有丝毫关系,而我给你剃的发财头对你也没产生影响,串子,这可是一种过人的天赋。”

    “啥,我还是个有天赋的人?”我惊讶了,因为从小对于天赋的理解就是在各自领域做到极致的天纵奇才,因为只有有天赋才能做到极致,否则再努力也不过是半山腰上看风景,而我从小学习成绩平平,长相也无特殊之处,就算工作取得了一点小成就,那也是有限范围内的成功。

    然而今天我居然被廖叔这样的“先知”称为“有天赋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廖叔并没有解释我的“天赋”属于哪一类,转而道:“今天我可以告诉你,设截运风水局的人就是饭店的老板,也是我的亲哥哥。”

    “什么,是您的亲哥?”我惊讶的道。

    “没错,但是我们兄弟之间分歧很深,所以多年没有来往,甚至”说到这儿廖叔想了很长时间才继续道:“他很希望我死,因为只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的安心做事。”

    “他到底要做啥事?叔儿,您的哥哥不会是个犯罪分子吧?”

    “当然不是罪犯,但他比最凶狠的罪犯还要可怕一万倍。”说到这儿廖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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