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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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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心里道:“这小丫头居然还知道皇宫。”走出屋子,门前是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两旁花团锦簇,草木葱郁,丝毫看不出只是早春季节。
一座碧竹浮桥横悬溪上,对岸的花树下有个老翁手举铁剪,“哢嚓哢嚓”修护着花木。
他头上包裹白布汗巾,皮肤粗糙黝黑,显然是长期风吹日晒的结果。一身灰色的外衫,沾了不少零落的花瓣,神情专注而认真,根本不看向正从浮桥上朝这里走来的林熠。
“哢嚓、哢嚓!”节奏均匀得就像乐师在拂动琴弦,每个起落绝不会快半拍,更不可能慢一丝。简直,这声音在林熠的耳朵里已成为仙乐,而不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铁剪开阖摩擦而出的噪响。
“哗——”林熠的脚蓦然沉入溪面,浮桥轻快地颤动起来。如果仔细听,仿佛它的节奏也是“哢嚓、哢嚓——”“哢嚓、哢嚓!”林熠感到,他的步履,他的心跳,乃至他全身的节奏在不知不觉中,已完完全全地融入到这奇异的响音里。一股太炎真气勃然升腾,像是遭到侵略的猛兽昂起头,躁动不安地窥视着那剪修花木的老翁。
十丈,九丈,八丈,走下浮桥。老翁茫然不觉,转过身开始修剪另一株花树。
在铁剪停顿的刹那,林熠的节奏被完全打乱,脚下不由自主一步踏空,好像一头栽下了万丈悬崖。冷汗,始出;呼吸,促断。林熠的功力提升到了极致,眼中只剩下一把铁剪,一个修花老翁。
他,是谁?林熠甚至想到,也许这个老翁就是龙头,放下剑,拿起剪的龙头。
“哢嚓、哢嚓!”剪刀声重新响起,林熠宛如受到催眠,一步步走向老翁。七丈、六丈、五丈——体内的真气充盈咆哮,却无处宣泄。面前,没有敌人,没有杀气,仍旧只有一把剪,一个人。
三丈,两丈,一丈,林熠终于走到花树下。
冷汗,浸透全身,没有一处还是干的。
老翁停下了铁剪,好像没看见有人站在花树下,悠然转身向深处的一座草庐走去。林熠静静站着,背后是两行由浅至深的足印。他既没有喊住老翁,也没有动。
“喀!”被剪断的最后一根花枝折落,飘过林熠的眼前,林熠伸手,轻轻接住花枝。月光下,新鲜的断痕清晰可见,林熠看呆住了。
他的目光久久地像盯死在这道断痕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领悟,有迷惑,更多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惊骇。
“嚓——”一道银色电光掠过花树,又瞬间幻灭。林熠积郁的所有气势、劲力都在这一剑中全部释放奔腾。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剑,谈不上招式与身法,仿佛只为了发泄体内一种野兽般的冲动。
他如释重负,这一剑已突破了自己以往的极限,甚至,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中,也绝不会再有类似的第二剑。
花枝飘落在手中,两道断痕并排呈现在眼前。林熠仔细凝视,不断转换着各种角度,然后流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
“小伙子,来喝碗茶吧!”远处,草庐前的老翁已放下铁剪,坐在石墩上招呼道。
林熠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将两截花枝收入怀里,走向草庐。
茶,是粗茶;碗,是大碗。如果说东帝释青衍身上隐藏的是一种飘逸空灵,面前的这位老翁,则代表了一种淳朴厚重。林熠无法判断,两者之间究竟谁会更高一筹,但隐隐又觉得其中有着某种共通的东西。
“好茶!”林熠低声赞叹,突然再次怔住了。仅仅是一碗粗茶,为何能令自己情不自禁发出这样由衷的赞叹?
老翁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褶皱愈发明显,说道:“你在想,为什么这普通的茶,却会突然变得与众不同,是么?”林熠像个受教的孩子,老老实实点点头。
老翁悠然道:“其实道理很简单,这茶从它生长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进入你的口中,都不曾让我花费半分心思。
“它应运而生,自然长成。老朽无心取来,随缘而饮。这个过程中,没有掺杂一丝的人为加工,一丝的存念用心。”老翁道:“这样的茶,才是自然。”
自然!林熠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触摸到某种在释青衍和老翁身上感觉到的东西。他问道:“就如老伯适才修剪花木那样的自然?”
“你明白了,”老翁放下茶碗,接着说道:“我并没有把心思浪费在如何修剪花木上,只按照它该有的样子去归还它。所以,才会无限地接近自然。”
林熠喃喃道:“只是无限地接近自然么?”老翁微笑道:“你能看到我在修剪花木,不正说明那把铁剪还未能成为花木生长的一部分么?否则,你体内又怎么会生出强大的气势与战意?”林熠道:“这正是弟子不明白的地方。我看到老伯时,您的铁剪其实并无丝毫针对弟子的杀气与敌意,为什么弟子体内会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可怕的受迫感?”
老翁问道:“你踏上浮桥后,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行走的姿势和节奏?”林熠照实答道:“因为我隐约感到,老伯的铁剪尽管距离弟子有十丈远,但每一次举起放下,仿佛都是在遥遥攻击我。而您的视线虽然只盯着花木,但又好像同时穿透了我的灵台。”
老翁笑道:“这,只是你的感觉。换作藕荷,那老朽也仅是个修剪花草的老翁。她,不会感应到任何压迫。”林熠问道:“那么,为何弟子反而会如此清晰地感应到?”
“因为,在你踏上浮桥之前,心里早已隐藏了敌意与警戒!”老翁的话平和随意,却犹如一柄尖刀深深扎入林熠心头。
他几乎忍不住要将手伸向腰间,但在做出反应的刹那又牢牢地稳住。
老翁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林熠内心剧烈的动荡,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才到无涯山庄。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不可知的讶异与戒备。所以当你看到这里出现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于是,你看到我时,潜意识里已经产生了警觉,进而产生戒备与敌意。因为,你感应不出老朽的气势,却发现自己遭遇到了无形的压迫。可事实上,在你内心造成这种感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对么?”
林熠喃喃道:“是我的心在压迫我自己,所以我对抗的越激烈,受到的压迫感也就越浓烈。如果我放弃对抗,只将老伯看作普通的花农,我就不会有任何不安。”
老翁朴实的笑容泛起,问道:“小伙子,你从那两截花枝上发现了什么?”
“道!”
林熠取出花枝,并排放在石墩上,回答道:“不论从哪个角度,您的花枝断痕都浑如天成,有着一种难以言传的感受。而弟子的那根,充满凌厉与杀气,仿佛只是一种粗暴的断离。”
“因为你心中有太多的敌,太凌厉的剑啊,小伙子。”老翁站起身,说道:“老朽还要去溪边挑水,就不陪你了。有空时,常来坐吧。”
林熠跟着起身,问道:“弟子还不知道老伯的大名?”老翁微笑道:“我只是一个照管花园的老头,哪里有什么大名?区区一个南山老翁罢了。”
南山老翁?林熠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位与雨抱朴、释青衍并驾齐驱的翘楚泰斗。但面前的老翁,并没有半分传说中那人的影子。
“小伙子,你的花枝忘在石墩上了。”老翁含笑提醒,挑起水桶慢悠悠往溪边走。
林熠拿起花枝,默默道:“我竟连它也忘了——”月色中老翁缓缓走向溪畔,却不再有一丝先前的压迫感觉。
林熠回到居住的厢房,洗漱过后双腿盘坐在床榻上,盯着那两截花枝出神。
藕荷不知为何也变得心事重重,坐在桌边低着头呆呆望着火烛出神。
外面传来打更声,夜深了。林熠抬眼问道:“藕荷,你怎么还不去休息?”藕荷圆圆的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但任谁也能看得出其中的勉强,娇声道:“公子,您拿着这两段枝条在看什么?”
林熠笑了笑,将两截花枝递给她,说道:“藕荷,你能看出什么来吗?”藕荷将花枝对着火烛仔细打量,说道:“好像,是有些不同。”林熠大感兴趣地问道:“是么?你说说看。”藕荷想了想,道:“左手的花枝好像是无意间自己断落的;右手却是教人故意砍下的。”
林熠眼睛一亮,大笑道:“好藕荷,你算说着了,就是这个道理!”藕荷睁大迷茫的眼睛,怔怔瞧着林熠道:“公子,奴婢说对了什么道理啊?”林熠收起花枝,笑盈盈道:“当然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藕荷困惑的摇摇头,问道:“公子,既然道理奴婢已经说出来了,您也该休息了。”“好,你先出去吧。我坐着再想一会儿就歇息。”
藕荷没有说话,蓦然作出了一件令林熠敲破脑袋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她红着脸,一件件褪落身上的罗裳,露出粉色的肌肤,紧张的娇喘着,挺起傲人的胸脯。
林熠眨眨眼睛,奇怪道:“天不热,你忽然把衣服都脱了作甚?”藕荷玉颊如烧,声音低如蚊蚋,道:“公子,请让奴婢暖席侍寝。”
林熠飞手挥出身后的被单,将藕荷行将赤裸的胴体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收敛笑意说道:“难道这也是无涯山庄的狗屁规矩之一?”
藕荷水汪汪的大眼里,宛如流淌着酥死人的糖水,妩媚充满诱惑的娇喘在静谧的屋中飘荡,好似无形的魔力要将林熠推入欲仙欲死的云端,却露出一个哀婉幽怨的表情,轻轻道:“公子看不中奴婢么?”
林熠的胸前悬挂着执念玉,藕荷的雕虫小技在他脑海里留不下一点影像。他起身,走向门淡淡道:“看来,明天我是该换一个丫鬟。”
藕荷从后一把抱向林熠,却被他闪过,人已到门边。藕荷无助地跪倒在地,凄声叫道:“公子,只要您走出这扇门,明天也不需要再找人来换奴婢了。”
林熠站在门口,没有回头,问道:“为什么?”藕荷道:“您出门不久,姥姥便来了。”“姥姥?”林熠问道:“谁是姥姥?”藕荷低声道:“她掌管着我们这些丫鬟的生死,也是无涯山庄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林熠皱眉道:“她来作甚,是找我还是找你?”
“姥姥、姥姥她命令奴婢给公子——”“所以,你便乖乖照做,施展玄媚功法来诱惑我,是么?”藕荷哭道:“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对奴婢验明正身,如果没有破身,便要把奴婢打入‘忘忧崖’,毁身焚魄,欲死不能——”
林熠不知道,九间堂此举的目的何在。这样的招数,庸俗而拙劣,几千年来被人滥用了无数回。又或者,藕荷是在假传圣旨,认准自己一定是龙园新贵,希望藉此拴住自己,从此脱离苦海。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徐徐道:“带上酒,我们去赏月。”藕荷呆了呆,问道:“那明天早上——”林熠推开门,弯月含钩,清风拂面。他望向浮桥对面,已不见老翁,静静说道:“你是我的丫鬟。除非我不在了,否则轮不到什么姥姥爷爷的来多事。”
第八章 龙头
次日一早,林熠没有等到姥姥,也没有等到爷爷。藕荷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已无从判断。
但藕荷却像只惊惶的兔子,无论林熠走到哪里,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仿佛只要他一消失,自己的命运就将碎灭。
同样的,玄冷真人也不再出现,林熠就像被九间堂突然遗忘,放逐在龙园。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早晨都会陪南山老翁修花担水,然后喝几碗粗茶,掌灯后才会告辞。
这种清闲而有规律的生活过了十几天,林熠本以为自己来到的地方是一个神秘诡异的魔窟,现在却渐渐产生了一种退隐林泉的错觉。
龙头把他“请”来,当然不会是为了提供一个养老的花园,但他到底想对自己作什么?林熠越来越疑惑。
他打消了利用秘虚袈裟探察无涯山庄的念头。因为他相信,这么做只是无用功,这里的一切秘密都深藏在平和宁静的冰层深处。而且,一旦自己突然消失,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于与释青衍的联络,林熠更不着急。自己远离容若蝶,来到这里,也并非是为了观光旅游的。
所以,他还在耐心的等待,一天天默默数算着日子。
终于玄冷真人又来了。他见到林熠,只说了一句话:“龙头要见你。”林熠问道:“在哪儿?”玄冷真人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回答道:“他说那个地方你知道。”“我知道?”林熠微微诧异,问道:“一个我知道的地方?”玄冷真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熠沉吟了一下,微笑道:“的确,这里有一个地方应该是我知道的。”他看了眼藕荷,说道:“玄冷师叔,你可以替我带一句话给姥姥么?”玄冷真人冷冷道:“可以。”林熠手指藕荷,悠然说道:“请师叔转告姥姥,藕荷如今是专门伺候弟子的丫鬟,所以能够决定她生死的主人便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或者更多。”玄冷真人木无表情地扫过藕荷,道:“我会带到。”他再不看林熠,走出屋门。
藕荷低声道:“公子,谢谢您。”林熠淡淡地回答道:“不用谢,我只是在帮自己留住一个乖巧伶俐的丫鬟而已。”藕荷咬咬嘴唇,声音更低地说:“您今后多小心,姥姥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林熠笑道:“她不过是无涯山庄的姥姥,又不是本公子的姥姥,对么?”
藕荷惊恐地环视四周,入夜的龙园空寂无声。但她的脸色依旧雪白惶恐,颤声说道:“公子,千万不要在背后说姥姥的坏话。奴婢见过很多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地从山庄里消失,永远也回不来了。”
林熠不以为然地站起身,取了一副杯盏放到桌上,重新落坐道:“藕荷,关上门,回屋去休息吧。”藕荷迷惑道:“公子,您不去见龙头了?”林熠微笑道:“我没忘。”藕荷“哦”了一声,不明白林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退出屋外。
林熠将对面的空杯斟满酒,喃喃道:“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我,先敬他一杯酒总是应该的。”
坐等良久,周围没有丝毫动静。桌上的火烛平静地燃烧,释放出昏黄的光晕。林熠抬起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忽然有个声音,宛如被风从窗外徐徐吹入,却无从辨别它传来的方位,徐徐说道:“你没猜错,我已经到了很久。”“啵”烛焰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恢复平静。对面的椅子上,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却看不到它的主人在哪里。
林熠无法从对方的声音中判断出,说话的人是男是女,甚至无法确认他的年龄。
他神情一凝,低声道:“龙头?”那声音回答道:“是。”林熠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缕微笑道:“玄冷师叔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无处不在的影子。”龙头也微微笑了起来,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林熠道:“有时候,吃惊不是写在脸上的。”龙头赞同道:“说得好。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见你的地方,是在这里?”林熠从容道:“在无涯山庄中,我只认得两个地方。一处是这儿,另一处是溪对岸的花间草庐。所以,我便在这里等你。”“为什么不是在对岸?”龙头问。
“因为我想,龙头不会是南帝。”林熠回答。
“为什么?”龙头对林熠能够说出南山老翁的真实身分并不觉得惊讶,静静问道。
林熠坦然回答道:“我看过他剪下的花枝。”“花枝?”龙头问。
“一段与世无争的花枝,“林熠微笑道:“只有真正的南山老翁才能剪下的花枝。”龙头沉默片刻,说道:“要剪落这样的花枝,我的确办不到。所以,你通过了我们设下的第三道考验。”
“三道?”林熠讶异道:“那么,藕荷是否也算是其中之一?”龙头答道:“是。如果说刚才是为了考验你的心智,那藕荷考验的就是你的心念。”
林熠道:“我懂了。假如我禁受不起她的诱惑,那是心念不坚。如果因为怜悯她的处境而勉强答应,便是心念不强。如此,便失去见你的资格。”
龙头道:“好在,你没令我失望。”林熠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从藕荷第一次出现起,这个局已经布下。一个清纯可人的少女突然不顾一切投怀送抱,这种诱惑和刺激很少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所以你又通过了第二道心念的考验。”
林熠摇头道:“但我猜不出,第一道考验是什么?”“心术,”龙头一字一顿地回答:“你的心术。”林熠想起南山老翁,刹那冷汗横生,静静道:“原来过桥喝茶也是一道考验。”
龙头道:“如果你那晚的反应有任何异常,同样不会见到我。”林熠出了口气,道:“幸好,我已见到了你,尽管只是道影子。”“你为什么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把你救到这里来?”
林熠叹道:“其实我很想知道。可惜玄冷师叔提醒过我,在这里多嘴多舌的人通常都活不长。”龙头道:“你还年轻,刚满二十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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