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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缘修道只缘君-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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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这个叫做苏焱的女子,她似乎就像她当初凭空出现一般,又这么凭空消失了。每个月翘期盼的信都是让我一再地失望,她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不是回到她的家乡扬州?或者她会不会……又重新回到了临安呢?
于是我只有投入到政务中去,似乎只有忙碌起来才能让我的注意力不要全部集中在她身上,一旦有了闲暇便要遭受痛苦蚕食,而更多的,还是相思。
一日小山途经岭南便来拜访我,笑言子瞻多日不见,怎地清减忧郁了许多。我笑笑,本不愿多言,却禁不起小山询问,便吐露了一些,这样也好,免得整日里没个倾诉的对象,闷在心里慌。而小山我也知他恋情亦是历经悲欢离合,某种程度上倒是和我同病相怜。
果然小山听后沉默良久,之后也不多说,只与我谈诗论词品酒放歌,两人酒逢知己,倒是喝了个痛快尽兴。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来,却见小山已独自离开,酒桌上留下他一阕词,想是刚刚写就,墨迹都还未干。
我拿起来看,原来是《长相思》: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读罢我只觉鼻酸眼热,小山这词竟像是把我的全部心思都写出来了一般,我苦恼了那么久都不得其解,他却告诉我原来能够解决我这番相思的唯一办法,也不过是相见而已,这等痴心痴语,小山竟是认认真真地把它写了下来。而就算我得以相见,纵使把这相思之情对她说了,她又是否能够体会?只是小山说她“浅情人”,却是错了,她必会有深情的对象,只是……不是我罢了……
那之后这阙《长相思》便成了我最常低吟的句子,而我也越来越想念她,眼看大半年过去,竟是比来的时候还想了许多倍。我不停地骂自己没出息,却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直到子由的信来,上面说他准备去参加殿试,请我回去一趟。
我收到这封信后的第三天就出了。就像当年从临安逃离一般,这会儿也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岭南。亏自己还写什么“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真是自欺欺人。那时我在想,她会不会真的已经回到临安了?虽然明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也忍不住地想象若是在临安的街市上与她重逢会是怎样情状。我被这种妄念缠绕着,重回临安后我常常独自在路上行走,看见身形稍微像她一点的女子便仔细地观察……只是,依然是无穷无尽的失望。
子由出去了赶考之后,我也死了心地打算回去岭南。就在这个时候,扬州有朋友邀请我去一聚。因为我之前一直打听不到她的情况,对她在扬州也就没抱什么希望,但这时候来了这个邀请,还是让我忍不住地有些激动,同时又不断告诫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便是去了她的故乡,我又能如何?只要见不到她,我又怎能从这番相思中解脱?
在往扬州的船上,我苦笑,看着船边滔滔江水,我低声地对着心中她的影子道:“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第六十七章】………
苏焱一愣,看向子瞻的眼睛里顿时蒙了一层阴影,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沉默着微微别过脸去。
子瞻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是黯然,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惨然一笑,轻声道:“我又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子瞻,我……”苏焱涩着嗓子开口,子瞻的这个问题她实在是无法回答。别说她一年后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就算不离开,她也不能回到他身边去。既然她回报不了子瞻的感情,能做的也只是离他远些,让他看不见自己,让时间来慢慢治愈他……只是,如今对了这样的子瞻,她这些绝情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好了,先不说这个!”子瞻忽然用一种轻松的语调打断了她的冥想:“刚才你问了我那么多,现在换我来问你,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我……嗯,我就一直在这扬州这么住着……”苏焱点点头,轻声说道,子瞻却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头上的书生髻,失笑道:“难道你就这么扮了一年的男子?就是刚刚席上被人叫成‘少游公子’的?”
苏焱脸红了红,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子瞻又开始生气了:“难怪我和你说话都不怎么搭理我!还一个劲地躲!我问你,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是不是我今天没现你就打算躲我一辈子了??”
“我……”苏焱又是内疚又是委屈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眼睛,只嗫嚅道:“我是怕你见了我生气!我想你一定再也不愿意看到我的……”
“笨蛋……”子瞻看着她笑了,眼中又是哀伤又是不舍,长叹了一声:“我怎么会生气……我做梦都想见到你,这一年来虽然我远在岭南,却也请人偷偷在这扬州打探你的消息,可一直也杳无音讯。想想自己也真没出息,当初被你那样拒绝居然还不死心……”说到这里,他自嘲般的轻笑一声,却让苏焱不自禁地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子瞻看她一眼,抿嘴笑了笑,继续说道:“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你女扮男装改名换姓。却怎么就叫少游了?”
“嗯,少游……是我这个假名的字。”苏焱顿了顿,又道:“我用的名字是……是秦观,和你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一样……”
子瞻一愣,顿时记起先前秦观说过的话“在下先前所说那位逼我表词赋的朋友,就是与我同名同姓的”,再想到先前秦观在宴席上搂抱着苏焱的模样,他不禁眉头轻皱:“你在扬州……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苏焱点点头:“我根本没想到会遇到他的……”
“你曾经问过我这个名字,指的不是他么?那你又怎会知晓这个名字的?”子瞻疑惑地问她,苏焱略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才道:“我……从前母亲和我提起过,也许我母亲认识他吧,我母亲……也是姓秦的。”说到这里,她忽然转头看向子瞻,一脸恳切地道:“子瞻,你劝劝他,劝他随了你一同学习去,劝他去考了功名,他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你也一定会很欣赏他的!”
子瞻也不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很关心他的事吗?”
苏焱被他问得一怔,半晌才点点头道:“他……他也许看起来是放浪不拘了些,但心思可是很细腻的,你也见过他的词赋了是不是?清新妩媚,辞情兼胜,这样的文才不去考取功名太可惜了!我虽然一直游说他,可他总也不听我的……”说到这里她不觉脸微红,小声嘀咕了句:“赶都赶不走,那块揭不开的狗皮膏药……但是子瞻你去说的话一定不一样!而且你们……你们在一起研究学问的话……”
“焱妹,”子瞻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又咬了咬下唇,好一会才哑声道:“你……可是喜欢了他?”
苏焱一呆,当下愣愣地望着子瞻,耳中回绕着他这句“你可是喜,尽在欢了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子瞻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是她完全没想到的,可自己在他这一问之下竟是心慌意乱,眼前顿时浮现出秦观那张不笑时也带了三分笑意的脸。她一时涨得满脸通红,对着子瞻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喜欢了他?他那样四处留情口轻舌薄的男人……我、我讨厌都来不及呢!而且……他、他也不知道我是女子啊!对了!”说到这里,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起来:“你是不是看到先前在宴席上他……他抱了我才这么说?哎,那个做不得数,他那个人就是那副德行……”
子瞻看着她忽然之间面红耳赤语无伦次的样子,再回想起先前宴席之上秦观对苏焱的举止神态,还有先前他看到的那词,心中似乎已明白了过来,顿时一股心酸汹涌而上,深吸了口气,却只对着苏焱无奈苦笑道:“笨蛋,你以为你瞒过他的眼睛了?”
“嗯?”苏焱先是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待到明白过来子瞻的意思,她脸色一下变了,立即想起上个月秦观在自己房中那句没说完的话“其实你是……”,当时她就已经疑心自己是不是被他看穿了,可是那之后他不再有任何异样的表现,自己还以为又侥幸逃过一劫……可……为什么子瞻会知道他看出来了?
子瞻从怀里取出他先前追苏焱之时随手揣进去的诗稿,拣出一张来,递了给她:“我确实很欣赏秦观的文采。先前在半青阁堂内,他拿给我读他填的词时,我便一眼看到了这,正想去问问他先前匆忙之中加上那行字的缘由之时……就看到了你。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用问他了。”
苏焱心惊胆战地接了过来,却见是一《虞美人》,上面秦观飘逸的字迹写着“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迴,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苏焱见是这词,反倒疑惑地抬眼看向子瞻,想不出这阙《虞美人》和她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她心下一时也有些诧异,因为她这一年来自从逼迫秦观写词后,几乎看过他目前的所有作品,却偏偏不曾见他拿给自己读过这《虞美人》。不过这词她倒并不陌生,算是正史中秦观词里她背得最熟的其中一,甚至里面的小故事都知道一些,好像是他在京师做学士时去贵官府上赴宴,那贵官有位叫做碧桃的宠姬出来劝酒,秦观反劝于她,贵官说碧桃不擅饮,意不欲秦观强之,结果碧桃却说今日为了学士拼了一醉,秦观便即席作了这词赠她……可这西宋的秦观却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写了这阙词的呢?
子瞻见她还不明白,便无奈叹了口气,道:“还没看出来?却见这第一句,已然点出主题来了,应是化用唐诗人高蟾《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中‘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语。他倒是有心,这般赞扬于你……”说到这里,子瞻顿了顿,一脸不甘心地闷声道:“我都不敢写这么直接的……而‘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这句,意即说你女扮男装,身为佳人,却无人知道欣赏,盈盈如画只是孤独自开……不过后面两句,我就猜不出他是在什么情形之下写的了……”
苏焱眉头紧锁地反复读着它,听子瞻这么解读,似乎真的有点道理,但她还是不死心,像是解释给子瞻听却更像是安慰自己道:“不可能,他肯定不可能是写给我的!我都认识他快一年了,他……他从没有问过我是不是女子的!”除了那一次……可那次他没说完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围绕这件事啊!
“就说你是笨蛋!”子瞻轻拍她一下,没好气道:“眼睛长哪了?没看到那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吗?你再好好看看!”
苏焱一呆,再对着月光仔细看去,这才现在纸的最下面真的还有一行蝇头小字,方才正好挡在阴影处,要不是子瞻提醒她还真注意不到。这时她一看过去,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见下面一行簇新的潦草墨迹写着:“戏赠少游,崇熙七年五月八日夜于滁州”。
五月八日,五月八日……可不正是在滁州那无名小客栈的露台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的那天么?!自己第二天早晨在秦观房中床上醒来,可当时他也只是嘲笑自己睡相差,并没说现她是女子啊!难道……难道他骗了她?他果然还是看到了全部???
天哪!!!
子瞻见她忽然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为她是被秦观现了自己是女子而受惊过度,便摸摸她额头柔声道:“没事吧?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他既然现了,那也没法子,我倒是佩服你,居然过了一年也只被他一人看出你是女子,永叔兄好像也和你们一直在一起吧?他怎么就没看出?”
苏焱欲哭无泪地扁扁嘴,想到秦观一直以来对她的那些异常亲昵的举动她就浑身热。从前以为他对自己搂搂抱抱挨挨靠靠只不过是他的个性使然,大概不怎么在意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自己就算被他占了点便宜也一直很想得开的。可现在看来……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可他居然还那样对待她……他肯定还在心里偷笑……可恶!坏蛋!!登徒子大淫贼!!!
于是苏焱索性抬头就对着子瞻叫道:“子瞻,你务必带了他去!他,他会听得进你的话,你把他召入苏门之下,然后说服他去考了功名,这事……我也只能求你了!”
………【第六十八章】………
子瞻听苏焱这般相求,却别过了脸去,盯着面前洒满了月光的湖面出了好一会的神,他忽然仿佛赌气般地开口道:“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做提携自己情敌的事?”
苏焱先是一呆,马上脸上也跟着泛红,急道:“什么情敌!我就跟你说他那个人……就算他知道我是女子也不会对我动什么感情,他……他反正以后相好多的是……”说到这句的时候,苏焱心中却是没来由地黯然,语气也随之低落,顿了顿,她才又看着子瞻说道:“子瞻,你信我!秦观他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你……你也一样……千万不能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你们……”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子瞻回过脸来看她,见苏焱也正直直地对着他,目光中却满是急切,他不禁苦笑道:“你为他着急了。”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就不曾为我着急过……”
还不等苏焱说话,他却又笑了起来:“刚才是逗你呢,我先前看了他一些文章,确实写得漂亮,不夸张地说,有屈、宋之才,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愿意这样一位聪颖秀杰之士埋没草野……这样吧,盘桓扬州的这几日里我会好好游说于他,但是听不听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真的?”苏焱一听子瞻愿意相助,立时喜形于色。她辛苦了几乎一年,这才总算让这件头等大事按照她的计划走上正轨了,而这也全部都要归功于子瞻,若不是他这次造访扬州,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让秦观拜入苏门之下呢……她正这么高兴地兀自想着,却听子瞻在身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可我若是带了他走了,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苏焱抬眼望着他愣愣地反问。
子瞻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对着她道:“你啊,便是觉察不出别人的心思倒也罢了,怎地连自己的心意也这般后知后觉?平日里那些聪明伶俐这时候全不知道上哪去了……”说着,他又忍不住有些好笑:“我本来还很有些嫉妒秦兄的,现在看来,大概他也快活不到哪里去……”
苏焱这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些什么,羞恼得想要立刻回嘴,却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忽然就想到子瞻的那个问题,秦观若是走了,她怎么办?她不是整天想着要快些摆脱他的么,他若是就这么随子瞻走了,自己也算对他做了件大好事,绝对仁至义尽了!而她同时也终于能得个清净,可以安稳地、心平气和地度过在这西宋剩余的时光……可是,前些日子那十一天见不到他人影时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又算是什么呢?那个家伙当时还一口咬定自己是在乎他……啊!!难道说,自己真的如子瞻所说的……喜、喜、喜……
啊啊啊苏焱你不要胡思乱想!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在那个词要出来前她赶紧闭闭眼睛,像是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赶开似的,忙不迭地转换话题道:“对了对了,我一直忘记了问你,你说子由写给你的信中提到辛弃疾和嘉砚了对吧?”
“嗯,永叔兄说你们在扬州也遇到过他们?”
“没错,所以我一定要跟你再确认一下!”苏焱瞪着他,又咽了咽口水,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确定子由信中说嘉砚……那叫做嘉砚的,是个少女?”
子瞻疑惑地挑了挑眉毛,像是又回忆了一遍信的内容,这才肯定地点点头道:“应该没记错,因为很少会看到有人带着女眷去赶考,子由才特别提了这么一句,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说来那位辛公子倒是悠哉,想必是对金榜题名胜券在握了。”
小辛他能不能金榜题名倒在其次,我关心的是嘉砚究竟为什么会换上了女,尽在装呀!!她明明那时和我约定好了从此一直扮男装扮到走为止,而且去年在扬州时小辛也分明没看出她的性别,就连她之前的来信中也一字没提啊……难道说,在他们进京赶考的途中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苏焱正皱着眉头不得其解,这时子瞻的问话打断了她:“怎么,你认识那位嘉砚姑娘?”
“啊,嗯嗯,她是我从前的旧识,”苏焱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我们失散了好些日子,我本来还以为短期内再也见不到她的,没想到一年前在扬州的妓院偶遇……”她刚说出这“妓院”二字,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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