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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天行-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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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和庄庆生一惊,同时道:“不可能!”
张伯颜道:“凭大哥二哥的医术,联手救他,方才明明已经略有好转,又怎会突然死去?”
苏凌空赶来,道:“我见这寺庙极为奇怪,处处暗藏杀机,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一行人又赶回钟离全房间,李淳风上前查看。只见钟离全面色红润,神态安详,似是熟睡,只是气息全无,心脉早已停了。
又查看他胸口,竟然发现胸口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掌印,那掌印呈紫黑色,正中央有一小孔,脓水正往外涌。
张伯颜一惊,心道:“这掌印怎么跟当日莫灵踪身上的掌印一模一样?”
李淳风惊道:“毒砂掌!”
赵天佑大惊,道:“毒砂掌?莫非是当年龙千钧所创的毒砂掌?”
青松道长奇道:“这毒砂掌早已绝迹江湖多年,怎会在此刻出现?”
张伯颜道:“我们才离开一会,凶手便能轻而易举杀死钟离全,然后离开,这人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赵天佑摇头道:“不然,我相信凶手定在我们之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音,道:“说的没错,凶手的确是我们之中的一个!”
来者正是展七。展七在六扇门供职多年,办案无数,对此等命案最有经验。
赵天佑道:“展捕头,你何以如此肯定?”
展七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细细查看过地上的脚印,还有树叶屋顶瓦片受磨损程度,未曾见到其他人的足迹。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外人来过,凶手自然就是我们之中的人。”
慧恩大师道:“我们这些人中,能有谁有如此高的武功?又有谁会这惊世骇俗的掌法?”
赵天佑道:“大师问的极是,练这种武功的人,凭在场诸位的内力,足可以察觉到。”
展七道:“如果我们可以察觉到,凶手又怎会用这种方法杀人?”
众人觉得有理,只是一时没有头绪。慧恩大师唤来了尘了空两人,将尸体搬至后院,又命众寺僧为其念经超度。
众人散去之后,回到房内。张伯颜苦思冥想,始终不得其解。夜深人静,大雨绵绵,又心潮澎湃,想起沈傲雪,不禁悲从中来,于是到院内散心。
却在这时,看到一名男子,冒雨走进无心院,推开慧恩大师的房门进去。
张伯颜觉得奇怪,便尾随而来。见那人步伐轻盈,武功必定不俗,好在大雨倾盆,那人并未发现。
张伯颜来到慧恩大师窗前,只听大师正在房内念经。进去那人,许久才说话:“我带了一位老朋友来见你!”
慧恩大师并不理会,继续念经。
那人缓缓道:“生不同寝,死则同穴!”
慧恩大师听到这句,念经之声戛然而止。过了片刻,又继续念叨:“……所见诸相空相,既见如来!……”
那人道:“即是诸法空相,大师听到我方才的话,又何以停止念经?”
慧恩大师叹道:“往事已矣,一切随风,施主还是离去吧!”
那人惨淡一笑,喃喃道:“离去?说得轻巧,你可以离去,别人呢?”
慧恩大师道:“去的终要去,留的终须留。施主何必强求?”
那人道:“三十年了,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
慧恩大师半晌不语,继续念经,声音略显急促。
男人叹口气,又道:“既如此,那么你就履行你的诺言吧!”
说完,嗖地一下子抽出背后长剑,手中轻轻一弹,长剑顿时飞射而出,猛地刺向慧恩。慧恩双手拍地,飞身而起,躲过一剑,坐下蒲团被飞剑斩为两段,身后桌案也被剑气击碎。那人随即身形一闪,移到神像前,取回长剑,飞身直刺慧恩胸口。两人缠斗在一起,顷刻间拆了数十招。那人招招致命,慧恩大师似乎有意相让,只是躲避,并不还手。忽然间,那人身法一变,长剑自右手转向左手,直逼慧恩咽喉。
慧恩情急之下反手一扣,竟将男子右手扣住,左掌击在那人右手,内力竟从那人左手射出,将长剑击落。
张伯颜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厉害?”让真气在自己体内自由运行,已是不易,让自己的真气在他人体内运行,更是难上加难,而慧恩轻而易举便可做到,可见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呼喊,声音关切。慧恩大师听到喊声,猛然一掌,那人登时倒地。张伯颜怕被发现,赶忙趁机离开。苏凌空和李淳风赶来,见到张伯颜,放下心中巨石,道:“可吓死我了,寺中发生命案,凶手难以确定,你久出未归,我们都很担心。”
不及张伯颜回话,却听慧恩房内一人喊道:“救命,救命……”
三人赶忙冲进去,只见方才那人拿着长剑拼命追刺慧恩,而慧恩只是来回躲避。
苏凌空赶忙出手制住那人,慧恩大师气喘吁吁,道:“这人不知怎么回事,竟发疯似的刺杀老衲,幸好老衲学过几年武功,否则早已丧生这恶贼之手。”
张伯颜心中奇道:“慧恩大师何必说谎?”
李淳风上前道:“大师既然没事就好,我等将他带回,仔细诊治,看看究竟为何如此!”
慧恩大师点点头,道:“有劳诸位施主!老衲现在累了,想先休息片刻,诸位请便!”
三人拜别慧恩大师,带着那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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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人房内,却见房中另有一位女子,仿佛身患恶疾已久,话语间有气无力,仿佛随时将不久人世。
李淳风为那女子把完脉,叹道:“此病至少有三十年了,只怕神仙难治。”
又去为那男子诊治,一看之下,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李淳风为那人查验完伤势之后,不禁叫道:“这人身中剧毒,而且所中之毒竟然与钟离全一模一样。”
苏凌空大惊道:“如此说来,慧恩大师岂不嫌疑最大?”
这时,了缘匆匆跑来,道:“李先生,不好了,师傅昏迷过去了。”
三人一惊,赶忙放下那人,又随了缘快步来到慧恩大师禅房,只见慧恩大师躺在床上,了空和了色从旁守护。
李淳风上前为慧恩大师把脉,见他脉若游丝,面无血色,惊道:“慧恩大师也中了毒?”
了缘道:“三位带着那人走后,师傅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于是吩咐我等在房外守候,自己要休息片刻。只一会工夫,便听房内有惨叫声。我在房外喊叫,却不见有人回话,于是闯开门进来,师傅早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凌空叹道:“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
李淳风为慧恩大师施针之后,又让了空叫来庄庆生,用独门掌法为其驱毒,暂保性命无忧。
这时,众人也已闻讯赶到。赵天佑道:“慧恩大师武功高强,寻常之人若想下毒,绝非易事。而寺内更无他人,已赵某愚见,凶手必定是大师熟悉之人,趁大师不备,下毒谋害!”
展七道:“此言不无道理,但是熟人下毒,也需有他的目的。慧恩大师一向乐善好施,从不曾得罪于人。寺中住客,也均与大师无冤无仇。寺中僧侣,更是大师亲传弟子,试问又如何会下毒谋害?即便要下毒,又何须等到今日?”
李淳风道:“慧恩大师中毒之前,曾有一人来过禅房。”
展七道:“哦?那人是谁?”
李淳风道:“姓甚名谁,在下尚未可知。方才我与司空老爷已经将那人送回房内,不过那人也身中剧毒。”
展七道:“我们去那人房中查看一下。”
众人又一起来到那人房间,展七在前,刚要推门进去。李淳风道:“展兄莫急,因为房内有一女子,我们还是敲门之后再进。”
赵天佑奇道:“房内怎会有女子,连日来却未曾见她到饭堂用饭!”
李淳风道:“在下也是刚刚才知道,只不过这女子身患绝症,只恐将不久人世。下床行走,尚且困难,更不用说去饭堂用饭!”
众人点点头,李淳风上前敲门,不见回音。许久,一个苍老幽怨的女子回声道:“何人?”
李淳风道:“在下李淳风,房内那位大哥身中剧毒,需及时诊治,不知在下可否进去?”
女子咳嗽两声,道:“柳先生请进。”
李淳风推开门,引众人进去。男子依旧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众人将他身体放平。李淳风又仔细为他查看一番,再三确定,他身中之毒,的确与钟离全和慧恩大师相同。
赵天佑道:“倘若二人之中,只有一人中毒,那凶手是谁,自可见分晓。然而两人同时中毒,此事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张伯颜心道:“两人刚才明明在房中打斗,可慧恩大师为何不肯承认?”于是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此人为何要去刺杀慧恩大师呢?”
展七道:“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此人不过是几日前刚来的住客,与慧恩大师应该并不相识,何以前去行凶?”
庄庆生道:“待我与二弟联手将他身上之毒暂时止住,等他清醒过来,一问便知!”
张伯颜听庄庆生仍叫李淳风二弟,心中一喜,道:“大哥二哥,你们就快点为他诊治吧!”
二人上前诊治,老班主三人被赵天佑内力所震伤,尚未痊愈。坐在一旁,展七虽不说话,却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赵天佑心道:“戏班三人和展七,有伤在身,想要行凶不易。苏凌空和李淳风等人在事发之时,正在寻找张伯颜,也无机会下毒。青松和紫须两位道长,也定不会下毒。其余之人,武功平平,只怕连寺中小僧,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行凶了。难道……”想到此处,转头看了一眼吕方。
心中又想:“此人武功虽不高强,但轻功绝顶,若是下毒,也不无可能。可他为何要下毒呢?”
这时,吕方却叹一口气,道:“想要知道此人为何行凶,又何须等他醒来?”
众人经他一提醒,即时转头向床上那女子望去。那女子仿佛并不知道众人所言何事,只是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不停的咳嗽。
赵天佑走上近前,施礼道:“这位夫人,你夫君可与慧恩大师有仇?”
那女子轻轻摇一摇头,又摆一摆手。赵天佑道:“即是无仇,又何以深夜去慧恩大师房间行凶?”
那女子又摆一摆手。赵天佑道:“夫人摆手,究竟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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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火起】………
220火起
女子张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众人均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紫须道长道:“原来这位夫人并不是中原人士!”
青松道:“不错,贫道早年曾东渡东瀛,这女子说的乃是东瀛国的语言!”
众人脸上一诧,马志谦一旁怒道:“哼,莫非东瀛国也觊觎我中原的?”
王潜呵呵一笑,摇头道:“马兄,怪不得崆峒派每况愈下,小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下终于明白了!”
马志谦怒道:“谁说崆峒派每况愈下?你明白了什么?
王潜笑道:“你刚才刚说的,你难道不记得了?”马志谦大怒,正要发作,王潜又道:“小弟是想说,若要来中土抢夺秘录,又何须杀死慧恩大师?将你我还有这里所有住客都杀死,岂不更妙?”然后又笑道:“在场诸位,有谁敢说自己不是为了而来?”
张伯颜心想:“那人跟慧恩大师见面之时,对什么,只字未提,应该不是为了秘录而来!”于是道:“王大哥,是何物,小弟不想知道,不过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若要抢夺秘录,的确不必刺杀慧恩大师。”
赵天佑打量一下张伯颜,觉得眼生,似乎从未见过,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出自何门何派?”
张伯颜拱手道:“赵大侠客气了,小生只是有幸结识庄庆生和李淳风两位兄弟,义结乾坤,自己并非江湖中人。”
赵天佑笑道:“原来是‘铁甲金刚’和‘夺命书生’的义弟,难怪才思敏捷,聪慧过人!”
张伯颜被赵天佑一夸,双颊绯红,道:“小弟能结识赵大侠这样的英雄人物,才算是平生之幸!”
苏凌空虽早已知道赵天佑身份,又在前几日受了他相助之恩,欲上前道谢,却碍于官府中人在场,未敢多言,只是拱手一礼。赵天佑也知他用意,回礼一笑。
此时庄庆生和李淳风已为那人驱毒完毕。又见女子不懂中原语言,多问也是无益,于是各自回房,等待明日一早那人醒来,再去询问。
回到房中,皇甫朔和左思禅一直心中不安,左思禅道:“这小小寺庙,竟然连日来发生如此怪事,难道是老二派来的人?”
皇甫朔道:“老大既然说红货有诈,那么即便丢了,也无大碍,可对手三番四次,并未对红货下手,这却不知为何?”
左思禅道:“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皇甫朔点头叹道:“不错,就在我们去大宝岛接来红货之时,一夜之间,江湖之中竟然盛传在雪云轩,眼见丽妃大寿将至,所有江湖人物,齐聚京师,只怕会有大事发生!”
左思禅道:“这丽妃永世从何而来,为何皇上竟对她如此宠幸!”
皇甫朔道:“皇宫内院之事,你我又如何知晓?不过丽妃终日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在宫中人缘极好,历朝历代,却不曾遇见!”
左思禅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皇廷内院,嫔妃之间争风吃醋,本是寻常之事,然而这丽妃却能一统后宫,令众嫔妃俯首称臣,岂是泛泛之辈能做到的?”
皇甫朔一惊,道:“左兄的意思是?”
左思禅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丽妃可是当日老二进献给皇上的。”
皇甫朔道:“当时的确听说老二为皇上选妃,皇上一连选了十余位嫔妃,不止丽妃,左兄是不是多虑了?”
左思禅摇摇头,叹道:“是不是多虑,我想很快就会知道了!”
张伯颜回到房内,心中一直想不明白,慧恩大师为何不肯说出实情。忽然又想起饭堂吃饭之时,说起本是一本画册,他又想起当日莫灵踪身上的图画,心中惴惴不安。于是偷偷叫出李淳风,来到院内。
大雨未停,所有宾客都在房内,二人说话也不易被人听到。张伯颜从怀中取出一本,将书中画图一张张按页码顺好,交给李淳风,道:“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李淳风取过来,一张张看完,道:“这似乎是一本画册,不过……”
开始并不以为意,一说到画册,又觉得画中仿佛另有所指,不禁失声叫道:“这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张伯颜瞠目结舌,等他说完。李淳风道:“你这是从何得来的?”
张伯颜道:“当日我去城内,中途遇见一位书生,被官兵追杀,我救他时,已经来不及,他死前把这东西交给我,让我带无去忘忧谷!”
李淳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楼兰王不惜调用大军攻打大宝岛,原来早已知道救走莫灵踪的人逃入岛内。”
然后大惊道:“三弟,你将这书中的画图全部记在脑中,立刻将书焚毁。现在不管江湖之中,还是庙堂之上,都在抢夺此书,一旦让人知道书在你手上,只怕你性命难保!”
张伯颜赶忙按照李淳风的吩咐,讲述中内容一一记下。随后将书付之一炬,将纸灰撒入院内花丛之中。
二人总算放下心中巨石,李淳风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楼兰王抓你的用意,那么吕方不宜再以身犯险,我们即刻通报苏岛主,救回吕方。”
张伯颜想起吕方为自己以身犯险,心中早有愧疚,于是欣然答应。正要去房中告知,却见雨中有一顶轿子悠然落下。
那轿子极为华贵,四名抬轿的轿夫,虽然全身湿透,却看上去精神抖擞。更奇怪的是,四名轿夫,居然长得一摸一样。
张伯颜见状,奇道:“这四人怎会如此相像?”
李淳风惊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张伯颜道:“他们是谁?”
李淳风道:“这四人人称水火雷电四大神,是四名孪生兄弟,乃是江南沈家的四大护法。”
张伯颜道:“江南沈家又是何处?”
李淳风道:“江南沈家,乃是天下第一富商之家,富可敌国,相传只要沈家取出库房银两的一半,可以让整个大唐朝吃三百年!”
张伯颜叹道:“如此巨富之家,来这荒郊野寺?”
正在这时,四人径直进了皇甫朔的房间,皇甫朔打开门,问道:“几位是何人?有何贵干?”
只听轿中一女子声音道:“我们家小姐请吕方公子去江南沈府走一趟!”
左思禅来到门外,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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