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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 从此幸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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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原来的那个朴胜基对王也暗存某种不可告人的遐想,并且为此深深的嫉妒王的男人洪林。这也是原主频频刁难洪林的原因之一。 
    
   也难怪原主会对王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朴胜基端详眼前的高丽王:乌黑的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眉似远峰聚,眼若横波斜。朴胜基的眼光又移到王握着画笔的手。无论是谁看到都可以一眼认出这是男性的手,不像女性那样柔弱白嫩,而是修长的,有力的,骨肉均匀,手指修长。 
   王长期习武,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令他充满英气。凑近点看,却没有粗大的毛孔,而是肉眼可见的细腻。 
   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像眼睛看到的那样光滑! 
    
   啊呸!我在想什么呢! 
   朴胜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么,这么,这么,哎,反正不能这么想啦。 
    
   王再次搁下画笔,抬头,嘴角勾勒出一道轻浅的弧度。 
   “怎么样?” 
   王示意朴胜基看刚完成的画。 
    
   朴胜基仿佛掩饰什么一般,匆忙低下头。 
    
   这是一副“九九消寒图”。 
   梅花红艳,枝干虬然,傲雪凌霜,意境悠然。梅花只用红色勾勒出花瓣的形状,留待日后慢慢填充颜色。 
    
   王擅丹青,书法,琴技,朴胜基早有见识。仅这一副普通的消寒图,就可以看出王的笔法细腻,水墨浓淡得宜。 
   朴胜基自然是赞不绝口。 
   王对朴胜基的赞美不置一词。 
   平常朴胜基当然不会这么没眼色,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王的眼睛,他就觉得头脑发热,口舌也笨拙起来。 
    
   王起身,一个小内侍上前将桌案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整理、收起。 
    
   冬天到了,不只动植物们要休养生息,官员百姓们好像也懈怠下来,朝堂上安静了不少。连带着王也清闲了许多,兴致上来,便习字绘画弹琴打发时间,怡然自乐。偶尔,还不顾内侍的劝阻,和朴胜基比划两下。 
    
   前几天一大早,郑安就给朴胜基打小报告,洪林已经很多天没回过侍卫所了。问了相熟的人,也没见他。 
    
   郑安一直把洪林当成是朴胜基的竞争对手,凡是关于洪林的,都打听的特别清楚。可惜他不过是侍卫所的小太监,能打听到的东西有限。 
   健龙卫那边,洪林早就告假了,具体做什么却不知道。 
    
   也难怪王一天到晚拉着他解闷。 
   求嗣的法会起到效果,洪林又不见人影,王对后宫向来没什么兴趣,只好拉着身边的人解闷儿了。 
    
   不过,冬至那天,他应该会回宫和王共度佳节吧。 
   想到这,朴胜基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果然是在室内待久了,空气不流通,连呼吸都不畅了吗? 
    
   “上将军从元朝回国,带了几匹良驹,胜基有兴趣和孤一起去看看吗?”王估计在内室里呆腻了。 
   那个什么上护军是奉王的命令前往朝贺元朝,刚回来不久,听说带来不少元朝赐给高丽王的东西。 
   元朝与高丽使节往来频繁,但多是高丽遣使如元,高丽向元朝献供,偶尔元朝会回赠一些物品意思意思,这次居然送来蒙古良驹,倒是稀奇。 
    
   黄内官急忙劝阻,道,天寒路滑,王要以圣体为重,切勿伤了圣体。一边劝一边向朴胜基使眼色。他也听说过朴胜基畏冷的八卦,以为朴胜基会和他一起劝说王。毕竟天太冷了,不适合看马。万一王兴致来了还要骑马,出点差错,那可怎么办? 
    
   迫不及待想呼吸新鲜空气的朴胜基假装没看到黄内官的眼色,欣然从命。 
    
   冬日室内取暖,多是烧炭,置炭盆于室内,密闭门窗。王室所用,当然是最好的,不冒烟,没有异味。但是烧炭放出来的二氧化碳在室内流通不出去,难免会不舒服。 
    
   走出康安殿,刺骨的寒风便往脖子里钻。朴胜基拢拢袖口,又不着痕迹的缩缩脖子。虽然冷,倒是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胸口也不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参加考试,所以请假几天 
 
 
 
 
 13 
 
 13、11 。。。 
 
 
   雪已经停了,但是屋顶、枯枝、灌木上到处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层,白雪皑皑,触目所及,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沿途,宫人们忙碌的清扫堆积在路径上的雪,费劲的铲去雪层,露出铺地的青砖。大冷天,竟热得满头大汗,倒是为萧瑟的冬天平添几分活力。 
    
   王带着朴胜基,身后跟着康安殿的太监宫女,沿着清扫干净的青石小径,一路来到空旷的跑马场。早已得了旨令的马厩太监们牵着几匹高大的蒙古骏马候在那儿。 
   不愧是随着蒙古骑兵踏遍亚欧大陆的良驹,匹匹体型高大,不时打个响鼻,精神极了。再加上被宫人精心饲养,个个油光水滑,抢人目光,连小宫女都暗自赞叹。 
    
   王的目光从马匹们身上一一扫过,停留在最漂亮的一匹马身上。 
   “果然是好马!”王上前,轻轻抚摸马儿的脖子,赞叹不已。马儿突然接触陌生人,打了个响鼻。 
   王安抚的拍拍马身,马儿温顺的蹭蹭他。 
   王转头,对朴胜基道:“怎么样?这马好吧。” 
   朴胜基仔细看看那马,道:“臣从来没见过如此神骏的马。” 
   王笑笑,轻喃道:“这马,洪总管会喜欢吗?”语气暗含期待。 
   明明是在空气清新侍卫室外,朴胜基却又感到那种胸闷的感觉了! 
   他勉强道:“当然。” 
    
   很不妙,他怎么一听到王说起洪林就不舒服呢?难不成是受原主记忆的影响? 
    
   王可不知道朴胜基内心正在惴惴不安,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和黄内官相马。言语间,分明是要选最好的一匹送给洪林。 
   其实,王对马匹的了解仅限于理论。他对琴棋书画、礼乐书术都游刃有余,唯独骑射不算热衷。王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别看王每年春天都要移驾东郊狩猎,真正擅长骑射的,是另有其人。至于王为什么不喜欢还常常去,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选来选去,总是不放心,于是想亲身试试。他一流露出这意思,黄内官忙不迭的劝说什么路滑,什么马儿还未驯熟野性还在,什么保重身体,一长串说的人头晕。也就是黄内官从小看着王长大,情分不同,换个人这么来,早掉脑袋了。 
   尽管黄内官百般劝说,还是没能劝住王。 
   王走到最开始选的那匹卖相最好的马身边,踩着小内侍的背,轻轻一用力,坐了上去。 
   朴胜基赶紧拉了匹马,翻身跃上马背,一拉缰绳,马儿就缓缓前行。 
   黄内官不会骑马,年纪又大,只得歇在一旁,指挥小内侍们小跑跟在二人后面。 
   说实话,尽管王不喜欢骑马,但他骑得还不错。朴胜基上辈子就学过,这辈子更是在骑射上花过大工夫的,自然也是十分稳当。 
   王开始还有分寸,骑得慢,一边和朴胜基讨论蒙古马和高丽马的差别。待走了两圈,熟悉了,就加快了速度。这点速度对朴胜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于是二人的速度渐渐加快,直把场边儿的黄内官急得不行。 
    
   也许真的是天冷路滑,或者是马儿换了新环境适应不良。本来好好的,王还回过头来和朴胜基喊话,突然,王骑的那匹棕色马嘶鸣一声,高高跃起,暴躁地晃动身体。 
   朴胜基见不好,挥鞭赶上去。可是两匹马已经拉开了距离,眼看前面那匹棕色马突然像发了疯似地一阵奔跑,还剧烈的颠簸身体,王坐在上面摇摇欲坠。 
   宫女们都大声惊呼,慌乱的奔来走去。专门侍弄马匹的太监更是大多吓得动都不能动,黄内官领着康安殿的内侍们追在后面疾奔,但是两条腿的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 
   棕色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王虽然力持镇定,还是脸都青了,险象环生。 
   朴胜基渐渐靠近王了,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伸出手臂,高声吼道:“殿下,手——!” 
   王两只手都抓着缰绳,不敢放开,一脸的紧张。 
    
   两匹马儿在跑马场里上演追逐战。 
    
   跑马场再大,也是竖了高墙,圈了院子的。这马一阵疯跑,哪有不到头的。 
   那棕色吗跑着跑着眼看要到墙根儿了,竟不知道转头,好似要直直撞上去一般。 
   宫女太监几乎魂飞魄散,要是把王甩出去撞到墙上可怎么得了啊! 
   朴胜基心一紧,再顾不得其他,双手放开缰绳,提气,纵身一跃,扑向王! 
   “嘭——”丝毫不减速的马儿撞上宫墙,鲜血脑浆一齐迸溅。那匹马一声鸣叫也没发出,擦着墙,缓缓倒地! 
   朴胜基将王死死的搂在怀里,从马身上倒下,滚落在地。 
   没人关心那马是死是活,众人气喘吁吁的向王围去。 
    
   慌乱中,朴胜基听到有人惊呼:“血——朴大人头上好多血——” 
    
   KAO!老子不会又要穿越了吧! 
   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朴胜基狠狠的咒骂。 
    
   旁人只听见一声含糊的咕哝。 
    
   后脑勺钝钝的疼,朴胜基想换个姿势,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眼睛也睁不开。 
   自己是怎么了,被鬼压床了吗? 
   朴胜基迷迷糊糊的想。 
   耳畔传来低语声,低沉沙哑,好熟悉,是谁在说话,真好听?????? 
    
   当朴胜基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听到郑安的回话,他忍不住皱眉,不就是摔了一跤吗,自己哪有这么脆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郑安还在那絮絮叨叨,什么殿下亲自来看他,用了什么药,流了多少血,他当时多担心等等等等。还一边指着床边、桌上、矮榻上堆满的各色礼品,念叨着这个是谁送的,那个又是谁送的。 
   视线环绕熟悉的侍卫所,朴胜基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郑安眼前一亮:“大人为救殿下而受伤,可是殿下亲自送大人回来的。太医为您诊治的时候,奴才可亲眼看见,殿下对您的伤紧张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朴胜基被嚷得头都隐隐作痛,“还有别的吗?” 
   别的?郑安不解,想了想,道:“健龙卫的大人们都来探望过,不过那时候您还没醒,所以大人们留下礼物就走了,啊,还有王后娘娘、惠妃娘娘、定妃娘娘、益妃娘娘、慎妃娘娘都有遣人来探望过。尤其是慎妃娘娘,送的东西最为贵重,还怕小人顾不过来,派了人来照顾您呢。”郑安说着说着又兴奋起来,只恨救驾的人不是自己,“真是莫大的荣耀啊!”最后总结道。 
   “唔。”朴胜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疯马的事,有没有听说什么?” 
   那匹马突然之间发狂,要说没有原因,他才不信呢。可惜他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调查结果怎么样。估计待会儿就算有探望的人也不会拿公事来打扰伤患。 
   “小人一直守着大人,不知道。”郑安道,“要不小人现在就去打听。” 
   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痛,朴胜基摇摇头。 
   “我想睡一会儿,你照顾我这么久也累了,也去休息吧。” 
   不再多想,缓缓闭上双眼。 
   郑安见他睡下了,蹑脚走到门边,低声说了几句。一个年轻的宫女同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郑安这才退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最快也要25号了,表骂我哈 
 
 
 
 
 14 
 
 14、12 。。。 
 
 
   大概是药方里添了某些安神的药物,朴胜基又是一阵好睡。 
   这一睡,就是第三天的清晨。 
    
   朦胧的光线穿过窗户,射向床上俊美的男子。男子的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后脑勺那块儿隐隐透着殷红。 
   光线照射在男子的身上,男子紧闭的双目下眼球滚动几下,慢慢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吃力地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但刚从昏睡中醒来的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虚软无力。 
   “嘶~”不小心蹭到后脑勺的伤口,朴胜基疼的龇牙咧嘴。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 
   一双纤细的胳膊伸过来,轻柔的扶住他,有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手的主人将他扶起来,细心的在他背后垫上软枕。 
   朴胜基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张白净柔和的面孔,此刻正散发的甜甜的笑容。面庞的主人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宫女,气质甜美。 
   朴胜基愣愣的看着她。小宫女脸都红了,低声唤道:“大人??????” 
    
   “啊,”朴胜基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女孩子看的行为很孟浪,收回目光:“侍卫所没有宫女,你是哪儿来的?” 
   “奴婢是永安宫慎妃娘娘奉王后令派来照顾副总管大人的。”小宫女柔声答道。 
   又是慎妃? 
   “娘娘想着大人受伤,定有许多不便,侍卫所都是些内侍不如女子细心。大人是为了就殿下才受伤的,娘娘说,身为殿下的妃子,理当心怀感激,特命奴婢前来照顾大人。”小宫女一边答话一边递过来一碗乌漆漆的汤药。 
   朴胜基仿佛不经意的扫过小宫女,对方的回答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错漏。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奴婢阿贞。” 
   “郑安呢?” 
   “郑内侍回房,还未来。” 
   “??????” 
    
   阿贞疑惑,副总管大人好奇怪,怎么总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呢?难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新来的阿贞是个勤快的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心细,温柔,不管对谁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好像根本不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的一样。 
   这是经过郑安考验的结论。 
   阿贞刚来的时候他是秉着东道主的心情很欢迎她的。阿贞也很勤快,对朴胜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大大减轻了郑安的负担。第一天的时候,郑安觉得这是个好姑娘。第二天阿贞抢着做事时,郑安觉得不好意思。第三天,郑安觉得东道主的尊严受到了挑衅。第四天,副总管大人要求阿贞不要自称奴婢时,郑安觉得备受伤害。 
   他服侍了副总管大人七八年了也没得到这待遇啊! 
   郑安有点儿委屈,他觉得朴胜基喜新厌旧,只喜欢新来的小姑娘,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于是原本友好略带感激的态度变得有点阴阳怪气。但是他不友好的态度,阿贞好像感觉不到似的,还是整天笑呵呵的,完全不受影响。 
   既然言语长打击不到她,只好从行动上打击敌人了! 
   在朴胜基的放任下日渐懒散的郑安一改往日作风,事事争先,效率大为提高,原本两个时辰的工作他硬是一个时辰就做完了。 
   当郑安以数倍于往日的热情面对朴胜基时,他不禁感叹,果然是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啊! 
    
   朴胜基撞伤了脑袋,对朴府可算大事了。虽然不能把王宫侍卫所当现代医院那么逛,但是朴父还是托了朴胜基众多同僚们捎了许多东西进来,尤其是各类补药,更不要钱似地送进来,生怕这几代单传的宝贝儿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事实上,除了朴父送来的,王,各宫娘娘们,健龙卫的兄弟,关系好的大臣等等,大家送来的大部分都是对身体有益的各类补药。正在搞良性竞争的郑安和阿贞轮番上阵,朴胜基不管是坐着躺着站着睡着醒着怎么着,旁边都有一盅炖好的补药。几天下来,朴胜基问到补药的味儿就想吐。 
   他万分后悔对郑安和阿贞的“竞争”顺其自然。 
   幸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粗神经的郑安不觉得,细心的阿贞却疑惑——为什么每次有健龙卫的大人们来看副总管时,副总管喝补药才特别干脆呢?可是健龙卫的大人们为什么告辞的时候都是一身的药味儿,满脸痛苦,反而副总管心情格外的好? 
    
   养伤的日子实在是难得的清闲。按理说,朴胜基应该怡然自乐才对,上辈子不知道多少人希望光拿工资不用做事,这辈子他好不容易享受到了,却怎么也安然不起来。 
    
   一方面,他牵挂着导致他受伤的疯马,他可以肯定,这次的意外绝对是人为!蒙古人完全没有理由送给高丽王一匹有问题的马,高丽王死了对蒙古有什么好处? 
   只是,那天去相马,是王临时起意。从王下令要看马到马儿发疯,不过短短即刻中,能做的有限。或者,马早就出了问题,毕竟马儿到高丽后,王一定会去看,骑马也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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