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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丫鬟迷糊皇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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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宫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云皇因为皇后逃宫,那么大肆的捕捉,处死宫人和官员,原本不过是借口,只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暗夜连绵,白色的闪光弹飞跃上天空,三四个黑衣人纷纷涌来,树林中心,白衣黑发的文秀年轻男子双手立身后,冷冷听着属下们的回报。
  月光流泻在他俊秀的面容上,他抿着唇,“那些事儿,为什么早不说?”
  “属下无能,根本无法联系上七皇子。七皇子一直在府上朝廷与皇宫三地儿,属下使劲千般办法,想要联系七皇子,可总被朝廷的人发现……若不是宫亲王在宫中有人,还能借着纸团儿传信过来,属下根本无法知会七皇子。”
  “看来,事迹已经败露了,七皇子,咱们逃吧。”
  “胡说!我阿尔蒙人从来只有战死,没有败逃。想云皇占了整个沧原,将我阿尔蒙人驱除至雪域一带,这辽阔土地,原本就属于我们阿尔蒙族!”
  风陵南的面上透出分冰冷锐利的杀意,那张年轻而俊秀的面容上,偏那双眸子风起云涌,是成王败寇,不屈不折。
  “我们……只剩下官舵主那一方,尚有余力,其余的人,都已经……”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风陵南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
  可如今,风陵南却悄悄紧了紧袖底的拳,低低一声苦笑,“不,只有我们几个了,我原本以为大军已定,尚有一搏的余地,可没想到云皇竟悄无声息中,将我们所有的力量都折了羽翼,宫千九非我阿尔蒙人,是敌是友,定论尚且过早。”
  “他敢不听咱们的,他妹妹喜欢的夏侯澈,那小子的性命还掌握在咱们手中,他爱妹心切,定是不舍妹妹伤心的……”
  “不一定,夏侯一家人,云皇明里是收押入狱,暗里却严加保护。我算是想明白了,当初在千绝山上,云皇明里要暗杀宫千九,其实是在试我,试我和宫千九之间的关系,我平白放了他,自然让云皇疑心加重。”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众人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兀地出现三声鼓掌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尤显突兀,“啪——啪——啪——”,谁也没想到,云皇杜子腾应声而出。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了,月光在他身后千万道迸射而出,在那样的明黄流溢中,他不说话,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魄。
  单只是站在那儿,便是无比威严的四个大字——君临天下。
  风陵南心口一点点缩紧了,他乌亮亮的明瞳,也渐渐染上了逼人的寒意,他眸光只是微微一闪,迅速恢复过来,慌忙拢袖下拜,“王上好兴致,这么晚了竟然尚有雅兴出游一番……”
  “风凌南,哦不,应该称你为七皇子,你还有什么好说吗?”
  “王上听微臣解释。”
  杜子腾微微一笑,“不必解释。七皇子,你是阿尔蒙族的皇子,从六年前,我就开始怀疑了,却苦于没有证据,是狐狸,迟早要露出尾巴,你的尾巴已经无出可匿了。”
  “从沧原九州统一以来,被驱除出雪域的阿尔蒙族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沧原,这数百年来,阿尔蒙族派来的奸细就不在少数,以各种形势存在着,就是为了挑起战乱,夺取沧原的领土。其实,我早就怀疑到你阿尔蒙皇子的身份……”
  “只是阿尔蒙族几百年来,被派出的勇士千千万万,却独独没有皇子。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并不曾坐实这个结论。风凌世家是沧原最古老的氏族,你顶着风陵家世子的身份,更不可能是阿尔蒙族的人。”
  “可是,本王担负的是沧原百姓的安危,所以固然只是些微的怀疑,也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可能并不知道,宫千九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寻常之人,你当他会助你逆反,却不知他原本就是长宫家族的人。”
  “长宫家族世代效忠皇族,自幼便被丢弃在街头,却是为了磨砺心性与本领,接受考验。诸多的族人,只有一两个能通过考验,才能被冠以长宫姓氏,而宫千九,本名便是长宫千九,是第一个在十三岁就通过长宫家考验的人。”


  “你是本王最不可小觑的对手,你精明地让人害怕,而且很能忍耐,看似温良到没有任何的缺点,唯一的缺点却是夏侯绛。你居然让她看见你代表身份的皇子玉牌,她逃宫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本王的立后,而是因为她知道我注定要对付你,而她却不忍心见你有事,于是宁愿不见。”
  随着他大手一挥,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出现在墙头,草丛深处,一点点寒光闪烁的箭头,正冷冰冰地对着风陵南。
  杜子腾站在御林军后,犀利的眉眼中,如今一片冷酷,在他身后出现的,却是原本圆圆润润,如今却显然清减几分的清央羽,另外一个让风凌南无法想象,会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原本与云皇处处作对的宫千九。
  五年设一局,这一局不动声色、滴水不漏,对付的不是宫千九,竟然是朝堂之上,最受云皇恩宠有加的朝廷大臣风凌南。
  风陵南握紧的拳,指尖陷入了掌心,这样的刺痛却抵不过心中的一片冰凉。
  他本就是聪明人,看着宫千九出现在杜子腾身后,他就彻底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回转的余地,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也是死牌,就这么被揭开了。
  ………
 
  ………
  第二十三章(3)
  马蹄儿滴滴答答,一行车队缓缓进入了息城。
  这些天,皇城出了大事儿了,所有人议论的纷纷扬扬,据说沧原四大公子之首的风陵公子,居然是阿尔蒙族的七皇子,好在王上警觉,才不至于出大乱子。
  商队寻的镖局打着“一夕”的旗号,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好在商货也不是很多,一路越了明湖,倒也没出什么纰漏,大概是连匪盗都觉着这儿捞不出什么油水吧。
  护镖的头子是一个虬须的大汉,约莫四十上下,方正的脸。皮肤黝黑地。倒竖着眼时,倒也有几分威慑力。这一行商队驶着三个货箱,两辆马车,货箱从地上滚过,只留下不深的痕迹。可见箱中没什么好货。
  镖师不多,加了领头的大汉,也不过三五个人,一个个恹恹着,连着哪红底镶着边的旗号,也褪了色,一看便知道是没落的镖局。
  也许众人估摸着没什么危险,言辞举止也十分随意放荡。
  坐在马车里,就听着外面的镖师一个个高声议论着国事儿,虽说是树林深深,毕竟也不是太荒芜的地儿,课他们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一个个说得很是带劲。
  “嘿,你听说没,风陵公子呀,居然是阿尔蒙的皇子!这么多年了,居然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藏的可真够深的。”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从小就被送到风陵世家。也不知是使了甚的法子。居然偷天换日,混了进去,阿尔蒙族垂涎咱们沧原九州的领土辽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呀,可都是野心勃勃呀!”
  “不过还是咱们王上厉害,居然连隐藏这么深的狼子,都能被揪出来,这真是沧原之福。”“狼子”在沧原,是对外族极轻蔑的称号。
  马车中,商人家眷中,有一个清秀的少年听着外面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在“他”旁边,一个俊俏的姑娘悄悄按了按“他”手。
  “他”回过神,朝她勉强笑笑,但面色明显有些苍白起来。
  沧原政权建立虽有数百年,但西有昆冈族蠢蠢欲动、北有阿尔蒙族垂涎九州辽阔、南有控风一族一滩觊觎着沧原。这三族势力,为了再入沧原一争天下,当真是用尽手段。据说当年仅仅三个月被拍送到中州卧底的昆冈族探子就有数百人。
  外族的百姓若是都安安分分倒也罢了,可是昆冈、阿尔蒙与控风三族,血液中分明流淌着残酷血腥的因子,若是被他们掌了权,只怕是生灵涂炭,沧原的百姓必然会遭遇一场无法想象的劫难。
  费研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当得知风陵南的身份时,她几乎被吓傻了。可更令她骇然的是,风陵南居然羽翼颇丰,攻下沧原九州,只怕是时日不多。
  那时候,她突然想明白了,风陵南一直以来的隐忍和服软,原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他做足了全套,让人以为他不过是忠臣纯臣,打了居然是攻下皇城,吞并沧原九州,改朝换代的主意。
  难怪从第一次见着他时,她隐约能察觉到他并不是甘居人下的角儿,可对云皇却从来是恭敬有礼。
  风陵南的心思,深沉的让她感觉到骇然。
  逃宫,与其说是要逃出皇宫,逃离杜子腾,不如说她是想逃开这是是非非,最想逃开的,却原来是风陵南。
  “费少,你没事儿吧,马上就到息城了。这马车的确颠簸得紧,还请忍耐几天。”说话的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慈眉善眼,穿着宝蓝色的衣衫,衣服用的绸料极好,裙角袖口绣了些金黄|色的黄|色的花边。


  虽不华丽,但也不显得十分寒碜,只是从她的容貌与手掌细小的褶皱,看得出她原本是过惯苦日子的人。
  她的口音挺重的,若不仔细听,还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话。
  马车里加了费少,统共不过五人,除了她和费少身边的俊俏姑娘,其余的两个女孩子,一个皮肤黝黑,坐在一角,一言不语的,面色带着些阴霾。
  另外一个八九岁的年纪,天真可爱,那脸蛋和雪团儿似的,兴高采烈地坐在窗口边,是不是掀起帘子,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转过头,问着一些问题。
  那费少一开始,还饶有兴味地回答者她的问题,到最后,那问题个个生僻古怪,她头上划下了黑线,索性偏了头,不去理会。
  “息城靠着星沉海,是沧原大陆最东的城池,如果只是避难,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去处,只是阿尔蒙人偶尔也会犯犯边儿,倒是有些麻烦。若是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便要开始做打算了,息城的百姓,想来比较排外。”
  那面色阴霾的女孩儿一向沉默着,这时忽然转过头,淡淡说了这么一段话。
  “啪嗒——”
  费研手中把玩的扇子,就这么掉到地上了。连着其余的三人,也一并转过头,张大了眼,愣愣看着那女孩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车里最年长的老妇人最先反应过来。“绿听,你原是会说话的。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这个绿听,是费研在明湖边上拣到的女孩子。
  见着她时,她正被五六个大汉拳打脚踢,蜷缩成一团儿。秋红见着当时就傻了,明湖离着风城不是太远,费研素来就听过沧原的风土人情,知道大户人家,若是遇着犯错的丫鬟婢女,也常有被丢弃到明湖,一顿拳打脚踢,打死也罢了。
  费研问清了原有,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绿听,一年前被人牙子卖到了风城颇有名望的一户人家,原准备转手卖了,可谁知到卖不出去,留在家里添堵,于是索性被拖出去打死算了。
  费研花了些钱,把人赎了出来就呆在身边了。
  这女孩子倒也怪异,被打成那样,养了没几日,身上的伤竟好了七成,只是也原来一样,一滩是从不说话,连着寻常丫鬟会做的事儿,她也一律不会。
  费研大约明白了那家为什么宁可打死她也不愿留个吃闲饭的人。不过他素来觉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绿听安安静静,也不惹麻烦,于是就烧了她的卖身契,留与走都随她,绿听没有走,于是就这么一路跟了过来。
  如今,这算是她说的第一段话,口音倒也圆润,难怪车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惊过之后,那年长的老妇人琢磨了她的意思,面上浮现出一丝惊讶,“费少只是要到息城去体验风土人情,怎的说她要避难?绿听,你听谁说的这些?”
  绿听垂下眼帘,继续不言不语起来,气度倒是十分闲定。
  费研要逃难的事儿,一直没有和人说,只是说要去息城见识见识,所以才请了镖师,连着随行的人,也是随带搭着一程路的,比如这老妇人——何氏。
  所以听见绿听的话,心下着实惊了一惊。
  连着秋红,都缩了过来,压抑地看着费研,还以为她对绿听说了什么,可绿听说完那段话后,比原来越发沉默起来,他们也无从得知绿听是怎么知道她们的事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也顺带戒备起来。
  “轱辘……轱辘……”
  一时间,马车里一片寂静,又行了段路。那绿听忽然睁开眼睛,淡淡看着费研,高声道,“让镖师们不要入林,换一条道走,绕开这里。”声音比较大,又过了窗帘,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啊?”
  费研还来不及发表惊讶,就听着外面领头的镖师高声笑道。“从这条道儿走比较快,若是要绕路,怕是又要多费三天行程。”
  “逢林莫入,你是走镖的人,莫不是连这点事儿也忘记了吧。”
  “这趟镖是我保的最平顺的一趟,走到这儿了连半个歹人也没遇着。何况你们箱子里的物什不过是些丝绸,也很寻常,寸长的绿林盗匪只顾着盯黄金珠宝,哪儿有人会打这儿的主意,姑娘就放宽了心罢。”
  镖师们纷纷应和,都表示不愿再绕路。
  绿听见他这么说,知道镖师们已经生了怠惰的心,任自己怎么劝,都未必管用,于是也不再多话,只是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秋红的位置和她换了座位。

()
  “绿听,你怎么了?”
  费研从没见过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外面传来镖师们哄堂大笑的声音,“小小个丫头片子,也知道道儿上的规矩。咱们可都是走镖的老江湖了,东家尽管放心,据对不会有事儿的。”
  就这样,商队缓缓驶入了树林。
  路该死哑巴通畅,马车进了林,因为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树叶,倒也不是太颠簸,只是光线有些黯淡。
  又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众人说说笑笑,各自嘲笑着绿听的多以。马车里也恢复了原样,听着众人说笑的声音,和马车滚过地面,马蹄儿笃笃,车轮而辘辘的声音,听不着分好的鸟鸣声。
  不知怎的,费研心中护眼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
 
  ………
  第二十三章(4)
  “呀喝!”
  地晃山摇中,地面八方密密麻麻出现了无数黑影,先行的骏马纷纷被绊倒在地,发出尖锐的嘶鸣,一张张大网黑压压地盖了下来,就在这时,只听着无数箭头离弦的声音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呼啸。
  “不好,有埋伏!大伙儿快撤!”
  然而,警觉到底太迟了。明晃晃的刀光在白日下午比冷酷,就见得血光接天,镖师们猝不及防,纷纷被打落下马,尚来不及反应,薄刃已然霹下。一时间,惨叫不绝于耳,无数匪盗蒙着面,狰狞地大笑,砍上马车……
  七日后,快马加鞭,传讯千里。
  “你说皇后娘娘在靠近息城的地方,遭遇盗贼,惨遭毒手?”云皇的眸光陡地一厉,犀利的目光直射座下侍从而去。
  “哪儿来的奴才,好打的胆子,敢咒皇后薨了,不要命了!”朝颜见云皇铁青着脸,一声冷呵,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那奴才战战兢兢,脚都软了,本被吓傻了,听见朝颜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不迭地解释道:“你才听王上的命令,从娘娘出了皇城后,便一直派人跟踪,不曾远离。可快到息城的时候,却听着太后娘娘下来懿旨,命奴才采办明湖的草药。耽搁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盗匪拦截,车队中无一人生还。”
  “砰——”
  茶盏从桌上掉落在地,一地茶水纵横。
  听到这个消息,云皇整个人都愣住了,连杯子什么时候从手心滑落,摔破在地都没有反应,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掐紧了。
  是太后!
  是太后要除掉夏侯绛,他本以为不专宠夏侯绛一人,借了耳目,便可以让太后以为自己对夏侯绛不过是利用,并不曾付出感情。他本以为,他如今忙乱无比,无法顾虑到她,她只是要逃出了皇宫,便可以躲过太后的毒手。
  他只是打算尽快将阿尔蒙族谋反的事儿解决掉,就可以接她回宫,从此便可以和她永生永世,相守一起。
  一道水光,从他的眼角地闪过……
  可他到底低估了太后对他的占有性,她居然……派人杀了夏侯绛。
  在场所有的宫人侍卫,只见得云皇眸中,陡然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焰。
  花开两支,各表一枝。
  这时,阿尔蒙族的勇士也到了牢狱,准备救出风陵南。
  “七皇子,属下已经迷昏了侍卫,您就随属下一起走吧。”


  “我们在沧原伏下的所有棋子,都被云皇拔除了,若要东山再起,若没个二十年,恐怕不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请您顾惜您自己的性命。”
  “请您顾惜您自己的性命!”
  来的侍卫们纷纷跪下,一个个眼含泪光,劝着风陵南。可后者却只是微微摇头,即便是穿着素色的牢衣,他依然文秀如女子,只是面颊微微地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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