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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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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竟然好像有点得意的神气。

与此同时秦长歌手底一空,随即便见鲜血喷射,那马的马头突然如被人齐齐斩断般,咕噜噜滚落泥沼,立即被守候已久的怪虫们一拥而上分舌,转眼间那马首只剩白骨,唯剩一双大眼原封未动,那怪蛇不急不忙的过去,享受属于它的美餐。

秦长歌盯着那蛇,隐隐约约想起一个自己闻名已久但一直缘悭一面的人物,想到那个人秦长歌立即头皮一炸,心知不好,立即将布带一抛,翻身就起。

却听有人柔声道:“小红,少吃点,等下还有好夜宵。”

星空下,马身已经全部陷入泥沼,一个硕大的圆弧却在缓缓崛起。

先是半圆形穹窿形状,随即渐渐凸显出人体的轮廓,长而圆的头颅,宽大的身体,不合比例的手脚,在星子冷辉下,箫箫木叶间,披着灰黑淋漓的泥浆外衣,混沌一片如鬼魅般从地下钻起。

他不辨面目宛如泥捏的“脸上”,大约是嘴的那个方位,凹出一个圆圆的洞,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想象中那般幽深难听,而是微微沙哑,带几分磁性温柔,只是每个字的尾音都有些下沉,有一点阴邪的味道。

他招了招手,那条名字很乡土气质很邪恶的蛇,立刻很小红的婉转游了来。

而翻身而起的秦长歌早已僵在半空――在她身前身后前后左右,各各冒出一条“小红”,俱都“神情妖媚”的盯着她。

她相信,只要自己的手指尖再动上一动,小红们一定会娇笑着扑入她们看中的任何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部位的。

苦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秦长歌道:“请问阁下是谁?”

“我是小红的主人。”对方回答得很绝,泥塑般的身体闪着灰色的幽光,“过路客,你打扰了我和小红。”

“是,我打扰了你和小红卿卿我我,实在对不起。”秦长歌歉然道:“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你们继续,继续。”

对方呵呵的笑起来,鼻子那个位置好像抽了抽,道:“你很有趣……我闻见了熟悉的气味……我想,我还是杀了你好了。”

秦长歌偏偏头,无奈的对头顶一条“小红”道:“你能不能换个角度,不要看我的领口――”

寒光一闪,秦长歌的黑丝从发间弹出,刹那飞缠,刷的一声已经荡到另一棵树上!

以令人不及反应神速的安然着陆,秦长歌松了一口气,正想继续荡出去,逃离这个见鬼的人和蛇。

然而一抬头,几双很有表情的蛇眼,光泽幽魅,继续紧盯。

小红们一步不丢的跟了来,连位置都刚刚才一模一样,该看她领口的还在看领口。

秦长歌也有点懵了,小红们她本来就不喜欢,再加上最不喜欢练功被人打扰的――南闵大祭司阴离,她要怎么逃?

阴大祭司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秦长歌隐约能猜到和睿懿未死这个消息有关,大约还和即将展开的战役有关,只是自己运气着实不好,抄个近路也能抄出这么个强人来。

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不仅冤枉,还后果堪忧啊……

大约感知到秦长歌的心急如焚,小红们得意的昂头,尖鸣起来,声音高亢嘹亮,居然是闽地山歌的调子。

暗夜下泥沼前蛇们在唱歌,着实惊悚。

歌声里阴离混沌的脸上起了一层层的泥浆纹路,好像也在愉悦的微笑,并轻轻哼着调子。

一边哼调子一边轻笑道:“吃夜宵吧,宝贝们。”

立即,嘶嘶的妖红长舌,流着翠绿微黄的液体,液体散发出千年泥潭般的腐臭气味,向近在咫尺的秦唱歌靠近来。

秦长歌苦笑着,祈祷了一句什么,老老实实的闭眼。

“咚!”

仿佛巨炮砸出的千钧炮弹,又或者是满弓射出的重箭强弩,一道黑色的飓风以酣畅磅礴的冲势飞射而至,以一种面前是海把海撞飞面前是山把山撞垮的无以伦比的悍然气势,轰然而来!

地面落叶被罡风带得猛的旋飞而起,唰啦啦聚成一片再呼啦啦散开,如一件破碎的巨大披风,霍然展开在天地间,再被瞬间丢弃在流光般的身形之后。

那风所经之处,树枝颤动,枝上的小红们齐齐向后一缩。

狂射,电闪,人未至半空中长剑一掣,亮出满月般的炫目光华,一闪跨越天际,比自己身子更快的直直递到阴离咽喉!

阴离抬头,伸指就去夹锋芒寒锐的长剑。

那人却霍地一个翻身,头下脚上,长剑往泥沼里猛力一挑,大片泥浆立即黑墙般被挑起,矗立阴离面前!

只是那么阻隔视线的一瞬间,那人已经霍然飞退,退起来居然比冲过来还气势惊人,满地好不容易静歇下来的落叶再次刷的腾舞,落叶漫天里那人戟指大喝:“给我烧了那蛇!”

秦长歌同时大叫,“那蛇不怕火,用水!”

说完怔了一怔,此时哪里有水?

那人却想也不想,又是一声大喝:

“脱衣,小解!”





    卷二:六国卷 第三十二章 乱起

陛下,你真绝。

秦长歌第一反应就是闭眼。

别害我长针眼嘛。

还有……尿水泼过来,我岂不是要被波及?

呃……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尿啊……秦长歌痛苦的转过眼,看见箫玦在泥墙落下那刹又冲了回去,横剑一抡,剑光如雪练如飘风,密织似网穿射如电,将手指一转欲待出手的阴离拦住。

箫玦的武功风格,用霸道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他的极其具有个人风格波涌涛啸般的快剑,向来先声夺人而又不容对方退却,哪怕面对的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出剑依旧大开大合毫无顾忌,明明自己稍逊一筹,但给人的感觉,倒像对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自然才得到阴离是谁,这是要省出时间给侍卫泼“水性物质”,好让与蛇吻处得极近的秦长歌先摆脱了那东西再说,好在走阳刚路线的箫玦,确实是武功阴诡的阴离的最佳对手,相反,武功同样走阴柔路线的秦长歌,反倒容易在阴离手下受制。

所以秦长歌并不担心箫玦,眼看侍卫的“水性物质”用树皮兜了泼来,还隔着距离那些蛇便纷纷尖鸣着狼狈四窜,这回唱得不是闵地小调了,听起来倒像嚎丧,秦长歌见蛇一掉头,立即一蹬树身远远飞出,饶是如此,衣角下摆也湿了几点,显出暗黄的暧昧的污渍,秦长歌一挥手,喝道:“你们先走!”一边刷的撕下一截衣襟,兜头就向一条逃得最慢的小红罩下。

小红哀呼一声,硬是在那软软的布下不敢逃脱的扭动,秦长歌目光大亮,笑道:“歪打正着,原来这东西比水还好用。”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棒子砸下去,小红香消玉损,秦长歌脚尖一挑,将蛇尸往另几条身上砸去,那几条纷纷扑上,争相咬啮,秦长歌一边啧啧摇头,一边毫不停顿的抽身飞起,赶到打得兴起,对着阴离一身的幽光彩练左劈右砍的箫玦身边,一把拉住,道:“走!”

两人腾身而起,半空中箫玦还在咕哝,“每次打得兴起你都要拖走我――”秦长歌哪里理他,一伸手放出旗花火箭,见那些忠心护主的侍卫不敢先逃还在发愣,黑丝一甩,拽了就走。

饶是如此,落在最后的侍卫,还是被泥坑中的阴离,懒洋洋的招手,虹彩一闪,拖入泥沼。

阴离并不追来,只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啸声,秦长歌和箫玦已经奔到林外,打马飞奔,一边疾驰箫玦一边道:“其实我们俩是能留下他的……”

“他还有人在附近,”秦长歌道:“而且现在我没时间,刚才我放出的火箭,暗语是‘包围此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留下来等大军到来,把南闵大祭司一次性解决好不好?”

“不好。”箫玦道:“杀了他又怎么样?南闵那个国家,不受礼教规矩约束,一向强者为尊,觊觎大位的强横势力多着呢,死了个祭司,立即会有新祭司取代,要我说,阴离沉迷练武,对扩充疆域没有太大的野心,对咱们是好事,若是换了人,难保又要不安分。”

“陛下越发精明,”秦长歌赞一句,一抬眼看见前方有泥沼,急忙小心绕过去,道:“原来路没走错,泥沼果然还在后面,刚才那个,大约是阴离练功搞出来的东西,我倒想擒下他研究一下他练的什么武功――哦对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林子外埋锅造饭的是你们?为什么走在我后面?”

“我想你了。”箫玦答得简单直接,疾驰中的猛烈夜风扯不碎他明朗的语声,“颁旨太监一走,我就坐不住了,后脚就出了京,我很怕你嫌我的信啰嗦,都给丢了,或者那太监不小心搞没了,或者生火时被烧了――路途遥远什么事都会发生啊,所以我来了。”

秦长歌无语,小心的将袖子掩了掩。

“我们进了林子,有个侍卫想起来做饭时,丢下了一件内廷标记,这东西落在有心人眼里会给我带来麻烦,又回头去取,大约就是在这时候落在你后面,后来有个母亲是南闵女子的侍卫,说闻见了他们那里的圣蛇气息,我心里不安,便直接从树上悄悄过去,怕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声音,结果看见了你。”

箫玦转头,带点责怪的看着秦长歌,道:“你答应过我你会保护好自己,可是今天我要不是凑巧出现,大约你就……”

他突然住口,似是连不详的猜测也不愿开口去提,神色中极为不满。

秦长歌一手挽着缰绳,一手过去拍拍他的手,意欲安抚下皇帝大人的郁卒情绪,不想箫玦顺势手腕一翻,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拖,已将她拖到自己马上。

凛冽风声里箫玦笑得愉快,声如水晶相击,明朗澄澈:“我救了你,你便以陪我共乘回报罢。”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皇帝,”秦长歌微笑,一直以来的焦灼压抑情绪,因了他金声玉振的笑和痛快朗然的心态而微微有些纾解,宛如春意将至之时,薄冰下浅浅化了冻,看得见簇簇嫩绿的草芽。

“我自然是小气的,”箫玦紧了紧她的腰,俯首在她耳边道:“我心中只有方寸之地,放了一个你,自然再没有地方容纳别的。”

秦长歌一笑,忽然轻轻道:“你听。”

塞上明月生,生于云涛之中,月色辉光朗照着静谧的北地草原和隐隐远山,无边无垠如一帧阔大画卷,画卷上那一骑扬蹄飞驰的骏马,以优美的韵律正于河山之卷上挥洒轨迹,蹄声踏碎草木之香和流水般的月光。

月光下两人齐齐仰首,风纠缠着彼此长发,以一种静默而了然的姿态,聆听碧野山外,连绵山脉尽头之处,隐隐传来的悠长之音。

那是长笳声,这种北地乐器雄浑豪迈,虽奏欢乐活泼曲调,也依然低沉徘徊,带着震撼人心的沉雄魅力,声声奏响。

“缇兰族,《碧野歌》,诉说山河的美丽和时光的宝贵,”箫玦慢慢道:“缇兰,落日满霜山,碧草舞星阑,风卷孤烟起,不越幽门关。”

“缇兰,昔家有儿女,远嫁幽山峨,漂泊无所依,谁见流光还?”秦长歌轻轻接上,微微扭首看着乐曲传来的方向,听得身后箫玦,耳语呢喃,“长歌,你有多少年,没有和我一起唱过这首歌?”

手指在缰绳上挽了几挽,秦长歌悠悠道:“总有近十年了……那时你还只是个小伍长。”

“第一次幽州战役我杀敌近百,名声传遍军内外,爱嫉妒的郑副将,抢去了我的功劳,”箫玦低首,说话间轻轻吹起秦长歌耳边鬓发,后者怕痒的微微一躲,耳下连同肩颈肌肤亦如这塞上明月,逼人眼目的亮在眼前,箫玦叹息着,用额头轻轻的蹭。

“你蹭得我痒……”秦长歌这个怕痒的忍不住笑,倾了倾肩道:“那时你很愤怒,要去和他比武,被我硬拖着去草原上赏月,你哪有心思赏那劳什子的月亮?后来我叫你听,当时就是这个调子,苍凉而沉静,把你这个暴躁的家伙安抚下来了。”

“我哪是听歌安静下来的?”箫玦声音更低,漾着浓浓的相思韵味和旖旎情思,“你还不知道罢?当时,就是这样……你在我身侧,长发下一抹肌肤白得耀眼,我听着歌,看着你,想着那个远嫁幽山峨的女子,如果是你,你会嫁谁呢……我想着,不如生米做成了熟饭罢?那么好的清风和月亮––可惜大将军传唤我,坏了我的好事……”

啊一声秦长歌转过头来,手指一弹他额头,怒道:“原来是个根本没有音乐细胞,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

“唔……”箫玦乐在其中的摸摸额头,问,“什么叫色狼?”

秦长歌抬手扬鞭,呼呼的风声里她笑道:“喏,看见碧野山顶那只啸月的狼了没?它其实啸的不是月,而是在倾诉对月中美人的倾慕,因色而啸(箫)之狼,所以叫色狼。”

听到一半箫玦已经笑了,佯怒的一捏秦长歌的腰,道:“你哪日要肯说我一句好话,我就该烧香拜佛了。”

“你哪缺好话听?说不中听话的苦差事,只好我来做,”秦长歌说话时已经敛了笑容,淡淡道:“此去幽州,不安全,你还是留在城外罢。”

本来因为那一捏心中荡漾,正想趁长歌心绪好像还不坏的时候小小的再占点便宜,冷不防听见这句话,箫玦倒怔住了,道:“怎么?我这几日日夜赶路,廷寄文书没能跟上,发生什么事了?”

秦长歌将幽州事变简单说了说,箫玦已是怔了,半晌道:“难怪你一直把这马催得飞快……”

秦长歌装作没听懂他话中醋意,直接岔开话题,“粮库在关键时刻被毁,有三种可能,一是势力盘踞幽州多年的曹家残余势力泄恨报复,有心要和朝廷作对,一是北魏细作所为,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粮仓本来就有问题,有人烧粮以掩饰罪行。”

箫玦颔首,寒声道:“终究饶不了他们!”

“你先莫泄露身份,”秦长歌一扬马鞭,“到了。”

天色欲曙,薄云浮动,幽州城门处,许多衣衫褴褛的灾民,不眠不休的翘首向南而盼,神色焦灼。

忽有人大叫:“来了!”

哄的一声所有或坐或卧的人立即飞爬而起,跌跌撞撞的向前涌去,伸长脖子看见遥远地平线上两人飞骑而来,当先的正是那少年尚书。

张开双手,喜极而泣,有人大呼:“是他,是他,咱们有救了!”

也有人见秦长歌身后空空,疑惑的瞪大眼,露出失望的表情,秦长歌一拨马,长驰而来,大呼:“粮草已至,押粮军稍候便来,诸位不会再被饿死了!”

欢声雷动,早有人撒开腿,一路狂奔进城通报好消息,无数人簇拥两人的马前行,目中满是感激,秦长歌估算了下时间,离一日之期,尚差一个时辰。

心情一松,秦长歌舒了口气,这才觉得一日一夜毫不停歇的奔驰,全身骨头都好像松动了,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按了按肩膀,和箫玦对望一眼,扬手命令城门处的守兵,道:“把城门关了。”

不管对方用意如何,此时必定还在城内观测着动向,城门一关,先堵掉他的退路再说。

担忧着非欢的安危和身体,秦长歌不住扬鞭飞驰,幽州城占地广阔,从城门处赶到那日被围堵的街道,还要穿过数条大街,秦长歌转过一条街,忽然看见前方地上倒卧几具尸体,赫然正是刚才兴奋的赶回去报喜讯的几个灾民。

身侧箫玦已经咦了一声,注目一看,道:“刚被杀死,血迹犹热。”

心中一跳,秦长歌抬目注视远处,隐隐听得呼声再起,她凝神静听,突然双目一张,道:“不好!”

与此同时箫玦亦惊道:“好狠毒!”

两人拼命策马飞驰,堪堪转过几条街,便听得呼声雷动,无数人大叫,“没借到粮,那狗官骗了我们,杀了他,杀了他!!”

呼声如浪,“杀了!杀了!!”

前夜的巨浪狂潮再次重演,等待了一天一夜早已无比焦躁的灾民,哪里经得起这般灭顶性的失望打击,顿时被撩拨得狂嘶乱喊,人头攒动,拼命向前挤去,想要将那个“骗子的兄弟”撕成碎片。

无数双手举着一切可以使用的致人伤害的器具狂冲而去,无数人头,淹没那窄巷原本的一块无人走近的空地,没人能够看见里面发现了什么。

看不见,不知道,更令人恐惧至几欲疯狂!

秦长歌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想,刷的一身从马背上翻出,一个跟斗已经掠上人群之顶,不管不顾从无数人头上飞踩而过,半空中大喝:“休听他人胡言挑拨!粮食已到!”

外围的有些人,半信半疑的停住手,但是内圈的人狂躁情绪已经被撩拨起来,自己的大声呼喊中也不去听秦长歌喊什么,只是红着眼睛,拼命前扑。

又是一声霹雳大喝,一道黑影腾空而起,顺手一抓,一手抓一个人就往人群最前端掷去!

砰砰几声,那两人撞翻了几个人,齐齐绊倒在地,滚成一团,立时将路面堵塞,将长龙般的人群截成一小半和一大半,灾民的步子顿了顿,还未来得及扶起栽倒的人,便觉得头顶黑云一闪,两条人影呼呼的先后窜了过去。

两人都是全力施为,身形追光逐日,快如流星,生怕稍稍迟了一步,便恨海永铸,再难挽回。

秦长歌先起一步,一脚跨入窄巷之内,一眼看见文正廷血流满面,正领着一对衙役围成一圈死死对抗着涌进来的灾民,每个人都鼻青脸肿血迹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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