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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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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份,唯独尚缺一份福气,须得以帝王砖建阳宅阴宅,必保万代基业,这个帝王砖,咱们云州可没有,马大人再大的单子叶不敢进京购买金砖,便有人献计,说云州长鼎关城墙是当年睿懿皇后亲自监制,也算帝王砖,不如截一段城墙来建宅,必定祥瑞。”

“嗯,”萧玦眼里黑云翻涌,面上神色却颇平静,示意他继续。

“马大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截城墙,当年皇后曾经在城墙建成后下令,云州城墙,必须年年加固,时时修补,以风雨不催之天堑之墙,护我云州军民万世之宁,马大人偷偷派人夜里拆墙,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选了城西不起眼的一角,拆一部分,就补一部分,马大人倒是关照补城墙须得用心,可惜上面命令一回事,下面办事又是一回事,那些官儿们,拿着下发的补墙银子去喝花酒,补墙的墙砖就弄些烂砖碎瓦代替,外面糊上青灰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其实一推就倒……”

秦长歌静静听着,感觉到掌中萧玦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知道他的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萧玦僵着身子,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荒谬!马思锐朝廷一品大员,吏部考功司年年报卓异的重臣,他敢行这大逆不道混账无伦之事?再说这般秘事,你一个弱冠少年,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他一拂袖,森然道:“污蔑朝廷命官,是杀头的重罪!”

“草民何敢于驾前行荒诞之举,诬陷朝廷命官!”刘良毫不畏惧的仰起头,先是瞟了一眼秦长歌,随即咬牙道:“这事儿云州百姓本就知道,至今还有歌谣,草民背给陛下听——‘长鼎关,万里墙,拆做马家屋内坑,盘龙卧虎睡三晚,皇帝明年我来当!’至于草民为什么连那个梦都那般清楚,因为草民父亲本就是长鼎关守城官,因不肯与诸同僚同流合污,被诬陷罢官,这其中肮脏事儿,草民父亲最清楚!”

“刘良!仔细你的态度,这是御前!”明宗华一声怒喝,瞪着这个愣头青‘前女婿’。

刘良轻蔑的瞟他一眼,也不理会,只砰的磕了一个头,大声道:“陛下,草民无一字序言,陛下不信可派人暗中至云州查探,便知究竟,草民若有虚假捏造之处,愿领杀身之罪。”

萧玦盯着他,刘良并不畏惧的迎上,目光灼亮,半晌,萧玦缓缓道:“你如何对这城墙特别上心?”

“陛下,草民读过几年兵书,知道守城之重,莫过于城墙,云州城墙有了这一处缺失,等于云州全城都袒露敌前,万一有敌来犯,城破不过俄顷之间,其间利害,草民每次想起,都冷汗涔涔,辗转难安。”

萧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看你是个书生,不想你还懂些兵法韬略,也颇有风骨,好,如此心性,何处不能挣扎个出身?”

他转首,目光和秦长歌一碰,转瞬间两人已经达成一致,萧玦道:“明宗华,刘良,你们暂且留在京中,不得离开,朕自会派人照拂你们。”

两人磕头谢恩,刘良一个头磕得很重,磕起来再次瞟秦长歌一眼,秦长歌只当没看见。

“今日之事,你们听见的,说过的,都必须立刻忘记,否则,”萧玦森然道:“朕不喜杀人,却也不惮于以血止谣!”

“奴才们不敢!”

萧玦站起,和面有忧色的文昌微微点头,撮弄着秦长歌,一阵风的去了。

两人直接回太师府,一路上萧玦一言不发,面色铁青,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失态,书房门一开启,他就冲了进去,紧攥着的掌心一开,砰一声积蓄已久的真力不受控制的外泄,啪的将地面数块坚硬的青石砖砸得粉碎。

秦长歌默不作声,一转身,拍拍手,凰盟属下应声出现,秦长歌低语了几句,那人领命而去。

回身看见萧玦正站在书房那个巨大典图前,手臂在典图上画出了一道弧线,秦长歌目光一缩,冷冷道:“如果我们都没猜错的话,所谓魏燕联军压上杜城百丈山是假的,他们的根本目标,是云州!”

“不错,”萧玦颔首,“云州是诸关中最接近内地的城池,越过云州,西梁的腹地就完全袒露在敌人眼前——这个马思锐,我要凌迟了他!”

“什么神人授蟒袍?保不准这个一个局,”秦长歌目光冷然,“有心人未雨绸缪,在很多年前,就布下的局。”

“杜城守将周知昊,是个老成守重的将领,现在定然已将全部兵力抽调,布置在了百丈山附近,单绍的大军还在路上,原计划大约三日后抵达杜城,现在看来,他们全部要扑空,而魏燕联军走确商山,虽然道路艰难路途远,但是等到单绍和周知皓得到消息返身去追,那是一定追不上的。”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用正在练军的二十万京郊换防边军,直奔云州!”

“长歌,我要走了,”萧玦返身就走,“我得立即命令上书房发军令,我要亲自率军,将那群挖我墙角的混蛋给解决掉。”

“我和你一起去,”秦长歌一把拉住他,不待萧玦阻止,冷笑道:“北魏东燕联军倾巢而出,里面一定有咱们的老朋友,比如,白渊。”

“说不准很多给我们逼得乱跑的老熟人都在啊,”秦长歌漫然一笑,“这是最后一战,关系天下归属,他们怎么舍得不来?”

“那么,一起吧,”萧玦傲然一笑,“沧海风起,群雄毕集,逐鹿在野,看谁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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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六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十万烟火生,花市灯如昼,人影花影乱如潮的繁华迷离离,京郊外一支大军肃然无声拔营,在西梁最高层人物的亲自率领下,披星戴月起程。

向着,云州。

深冬凛冽寒风里,西梁皇权巅峰的那几个最优秀的人物,于黑暗中轻轻拨马,深深看向郢都太师府的方向。

天边星子闪烁,星光微闪里男子目光神情而女子若有怅然。

此去,应敌,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人头做酒杯饮尽仇雔血。

月轮空,风力紧,英雄双鬓寒光染,不诉离别。

太师府中,那座精巧小楼里,某个再次被扔下的监国太子睡得正香,小小脸颊红颜喷薄,忽然喃喃翻了个身,道:“娘……”

半晌又嘟囔,“……唔……臭爹……胡子扎我……”

半晌又抱住被子,道:“干爹……师傅好坏。”

他喃喃的,甜蜜的翻了个身,再次拽着他出名的口水沉沉睡去。

不知道那几个被他唤着没良心的人,此时正不舍凝望他这个方向,而他再次睡去的这一刻,他们叹息着转首,策马扬鞭,一步步背对他而去。

星月无声,光芒浅淡照进小轩窗,缠绵在被褥中的萧太子,露出世间再无忧虑事,人生完美莫过此的灿烂笑容。






    卷二:六国卷 第七十九章 诡镇

乾元六年正月二十一,冬日未已,大军在途。

“大约再过一天一夜,就可以赶到云州了。”箫玦扬了扬马鞭,指着前方。

秦长歌点点头,接过楚非欢默不作声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道:“咱们一路赶小道抄近路急行军,士兵们走得辛苦,如果到云州正好碰上联军,疲兵远行不得休整,那就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难打也要打,箫玦冷笑道:“他们何尝不是疲兵?”

转头看着秦长歌,箫玦满目怜爱,低低道:“你很累了吧?这几天你都几乎没睡好。今晚又要睡在荒郊野外,委屈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秦长歌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个,这个……”箫玦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每夜都会潜出大帐,看见长歌的帐篷灯火很久才灭,偷窥的人生是猥琐的,而猥琐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好在秦长歌了解箫玦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头,也不过一笑便罢,没人偷窥的女人是寂寞的,而且是羞于承认的。

楚非欢突然淡淡道:“要下雨了。”

仿佛是给他的话做注解,立时“豁喇”一声巨响,黑云滚滚的天空中金蛇腰舞,明光穿裂,一道巨大的闪电横贯长空,随即轰然巨雷如同打在头顶般,震得地面都似乎微微一晃。

秦长歌仰首,愕然道:“这大冬天的,居然有雷?”

“大抵是春雷,”箫玦居然有心开玩笑,“帮我劈死几个拆墙的混蛋。”

楚非欢却面有忧色,皱眉看着黯沉天色,山雨欲来,四周寒气很重,若有雨,只怕还夹了雪,这里是旷野山郊,一时要到哪里去扎营避雨?

“陛下!”跟随出征的禁宫统领姚彦宇飞奔而来,“马上要下雨了,这里不能停留,前方十里处有个小市镇,奴才侍奉銮驾先过去。”

箫玦嗯了一声,道:“叫大家伙儿加快些。”

雷声一阵比一阵急,几人策马飞奔,行了不过五里,冷风忽起,随即雨点簌簌下落,雨声中有轻微的冰晶碎裂声,落在人肩上嚓嚓有声。

不仅是雨夹雪,还有冰雹,并且这冰雹个头还不小。

秦长歌暗骂一声,运起真气逼出体外,将冰雹驱散,扬鞭策马跑得更快。

这个时候不能再心疼自己的真气和体力,这大冬天的赶路又急,万一湿透受了风寒,那就是好大的麻烦。

姚彦宇浑身湿透,跟在箫玦身侧,在猛烈的风中努力的想扯起黄布桐油伞给箫玦遮盖,被箫玦一手劈开,大笑道:“迎雹而上,雪中奔驰,人生最痛快事莫过于此,打什么劳什子的伞!”

他无遮无挡,一马当先,黑衣飞舞迎风而去,众人不由都跟着加快脚步。

稍倾到了前方小镇,却是个废镇,镇子很小,到处都是断墙残垣,大军只好驻在镇外。

箫玦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小镇上利落响起,惊起那些躲藏在破瓦烂墙间休憩的夜鸟,扑啦啦飞上天空,在那些枝条枯干狰狞的树上停了,偏头打量不请自来的夜客。

空气中有种极度的寂静,镇子外大军休整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冰雹簌簌落着,地面很快积了冰亮一层,又被马蹄压碎。

不知道哪里传来野兽长啸的声音,苍凉狂野,镇子上的夜鸟们再次被惊动,呼啦啦的一阵阵拍翅膀,却并不尖鸣,只是在昏暗的雪雾中不住盘旋,将掠翅的声音传得满镇都是。

秦长歌手笼在袖子中,仰头看着凄冷迷蒙的天色,喃喃道:“这个镇子,感觉阴气很重啊……”

身后,姚彦宇带领众侍卫,勉强找了个屋顶不漏雨,看起来是原先镇上大户的房子,小心命人打扫,众人檫着檐下摇晃的残破的灯笼,卷着一身的碎雪冰晶奔进厅堂里,箫玦和秦长歌站在屋檐下,看着雪势不小气温降低,士兵们很多人都在瑟瑟发抖,便命火头军起火熬姜汤,分发下去,又不及休息,先去巡视大军,亲自察看扎营事宜,忙碌了一阵才回来。

刚踏进厅堂,忽听前方有人呵斥,“喂你个死花子,滚一边去!”

三人回身,便见那座空屋的滴水檐下,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花子,正抱着腿埋着头发抖,侍卫想把他赶走,不住踢他。 

箫玦看了看,走过去,怒道:“你们踢人做什么?”

侍卫见他过来,急忙垂首道:“启禀主子,这个人死赖在这里,看样子还有点病,奴才们怕过了病气……咱们那么多人哪。”

箫玦听这话也有道理,但是这个天寒地冻的天气,将人向外赶那人也难活,当下皱眉道:“有病就隔开治,将人驱赶出去那不是要人性命?扶到后厢,叫大夫过来看。”

侍卫唯唯领命去了,箫玦回身看秦长歌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无妨,这人没有武功。”

秦长歌笑笑,道:“早些歇息吧。”

她看见侍卫匆匆抱起刚才那乞丐蹲过的稻草,突然目光一闪,道:“且慢。”

与此同时楚非欢也道:“慢”。

秦长歌向他一笑,戴起手套,伸手将侍卫捧来的稻草翻了翻,手突然一顿,随即慢慢抽出。

掌心里一点红色淤泥。

箫玦咦了一声,道:“血?”

“不是,”秦长歌欲待去闻,箫玦和楚非欢却齐齐一挡,两人自习上前看了看那淤泥,又闻了闻,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疑问。

半晌楚非欢喃喃道:“好像就是泥土。”

“但是这附近哪有红色泥土?”箫玦皱眉。

两人抓着秦长歌的手套,一人抓一只,同时扔到一边,秦长歌不由失笑,摇头道:“我是纸扎的?面做的?这么小心干嘛?”

“虽说这废镇荒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箫玦摇头,“这两年日子,我过怕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秦长歌一笑,当先在侍卫铺好的褥垫上睡下,道:“赶紧休息吧,雨一停还要赶路。”

三人各据一角闭目调息,自然而成三月贯月的阵法,秦长歌自然是被护在当中的那个。

夜半,人声沉寂,风雪未歇。

呼啸的风声里,镇子上那些没有关好的门,砰砰的发出撞击的声响,开、管、开、管……一声声单调而沉闷。

然而这单调的声音,却令人听出悚然和肃杀的感觉来,好似无数僵硬的尸体,正于地下缓缓推开棺盖,一步步走上没有月光的街道。

安静的破旧厅堂内,一簇火堆将熄未熄,红色火焰在黑色灰堆里明灭,如夜色眨着诡异的眼。

守护在一旁的姚彦宇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去添柴,想着这风雪之夜,难得在这家人柴房里找到没有被打湿的枯枝,起了这堆火,不然大家都得冻着。

又想,楚先生他们真是细心,连柴禾都亲自看过,不过事关陛下和太师安全,小心些自然最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却也想不出,偏头思索着,眼角却突然觑见地面上淡淡的影子。

姚彦宇吓了一跳,有敌人!

直觉要呼喊,突然发觉那影子好像只是自己的,不由失笑,这见鬼的镇子,阴气森森的,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连个影子也怕。

姚彦宇自嘲的摇摇头,继续添柴。

他的手突然顿住。

这影子……不对。

自己右手在添柴,地面上映出来的自然是相反的,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在右边?

而且自己手已经停下来了,为什么那只手的影子,好像还在添柴?

姚彦宇恍然抬头,前方没人,对面没人,后面是陛下和太师他们,头顶屋梁一览无余,也没人!

这完全是个空荡荡的大户人家的正堂,甚至整个镇子,都是空荡荡的!他担负着护卫陛下安全的职责,进镇之前,所有屋子都看过了,没人!

地下,那只手的影子,还在添柴,不仅如此,四周突然多了很多影子,在“添柴”。

姚彦宇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有鬼!

霍地站起,火焰被他这猛力一站带得火焰一收,姚彦宇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恍惚间一阵轻雾扑来,咕咚一声往后便倒。

他栽落的声音惊动三人,三人齐齐睁眼。

秦长歌一睁眼,便看见一朵巨大的花向自己奔来。

是的,奔来。

没有腿,却摇曳生姿,款款而来,肥厚的叶片一卷,扇到脸上,自己呼吸便是一窒。

一窒间她也往后便栽!

身侧楚非欢一把扶住她,而扑出去看姚彦宇的箫玦半空扭身,满面震惊的一个跟头倒翻而回。

看在秦长歌眼里,却成了那花忽化鬼魅之形,露出森森利齿獠牙,扑向她的咽喉,欲待噬杀她!

脑中一急并一昏,秦长歌掌力排空而出,怒涛狂卷,直向箫玦!

箫玦人在半空,身形难避。

楚非欢突然拽着秦长歌一转,侧身一让。

轰的一声一面残墙被秦长歌拉偏了方向的掌力轰碎,土屑泥尘碎砖纷落,露出墙后横七竖八躺着的,原本假寐的护卫。

巨响里秦长歌脑中昏乱因那声音短暂一清,心中一醒间秦长歌立即闭目,道:“我中毒了,幻象之毒,别靠近我,我也不能睁眼。”

箫玦大惊道:“那我和楚先生为什么没事?”

秦长歌清醒只在那一刻,哪里答得出话来,他闭目摇摇头,楚非欢扶她坐下,一边以真力助她驱毒,一边冷冷道:“咱们两个,好心办了坏事了。”

箫玦怔一怔,长眉一扬道:“难道你是指……”话音未落忽听身后一声低喘。

箫玦一低头,看见身前地面身影纷乱,风雪凄迷中半开的门前隐约响起脚步声,而身后姚彦宇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双目发直的扑向自己。

楚非欢低喝:“莫碰着他!”箫玦颔首,身子一错一抬腿就将他踢了出去,使的是巧劲,姚彦宇半空中一个筋斗稳稳落地,落地后茫然站了半晌,一抬头看见门檐上的一盏残破灯笼,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鬼魅般大吼一声,返身再次扑向箫玦。

箫玦怒骂一声,“混账!”手臂一抖再次将姚彦宇摔跌出去,楚非欢一扬衣袖,袖底一道白光激射,啪一声打掉了那个灯笼。

灯笼落地,风突然猛烈了几分,砰的撞开门,卷入雪沫和冰晶,哗啦啦的将火堆扑灭。

正堂立时沉入一片全然的黑暗。

黑暗中气息微微,人影蠕动,毁去半边的墙壁后,那些被毒倒的侍卫纷纷爬起,蹒跚而来。

楚非欢单膝跪在秦长歌身前,始终不离她身侧,低声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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