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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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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拳迅猛又飘忽,唐莫愁还未反应过来,对方跨步跃起翻拳砸肘,狠狠的一下肘击当胸而下,钟三河贴到近处,几乎可以说是扑面而来,唐莫愁身形后撤,那拳法犹如狂风暴雨,噼噼啪啪的压向她,她凭借直觉连续接了数拳,一记拳风猛地袭向她的侧脸,脑中嗡的一响,她身体都接近飞了起来,侧脸麻木酥甜、面颊变形,口中不知道有几颗牙齿被打脱了。

    …………

    …………

    另一边,铁掌狮陀如今全身已经变成了血人,衣服破烂不堪,他刚才已经被如影随形的白沧海斩了二十多剑。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还不明白,不是他之前从白沧海手中逃得了性命,而是对方从刚开始便没有想过立刻要将他杀死,分明是在他身上练习剑法。

    铁掌狮陀何时曾受过如此侮辱,心中怒火滔天,但比起活着,又能怎么样。

    不过,白沧海却不是练习剑法,一方面是见猎心喜,想要和铁掌狮陀多玩一会。另一方面却是想让杀手连多玩一会。毕竟特种大队成立以来,还是首次遇见这种层次的敌人,这是极不容易的,以后很可能很多年都不会遇见————与这种一群高手对敌的机会可是极为少见的。

    此时一百多名辽国高手已经死了大半,活着的只剩下二三十人,还在奔行逃跑,这时他们又看到不远处潜伏在草丛里的人站了起来,朝他们发射了弩箭。

    追逐与厮杀从未停止过,从后方和侧面,甚至前方已席卷而来,这些辽人高手心中渐渐充满绝望。

    特种大队杀敌,自然不会如江湖人一般上去就打,确定目标所在位置之后,自然会有最合适的作战计划,提前算好了敌人逃跑路线,让武功平平,但箭法高超的战士提前去逃跑路线埋石地雷,并埋伏在一旁。

    远远近近,偶尔出现的火光、巨响,夜色中每一名出现的黑衣人,都会给还活着的辽国高手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和杀伤。

    …………

    …………

    与弃刀的钟三河对战片刻,唐莫愁的口鼻便开始被打得流血,奔跑之中,钟三河的步法身形却是迅捷,转身形翻滚间,便再度朝唐莫愁冲去。

    此时的唐莫愁狼狈而凶戾,口中满是鲜血,犹然大喝,见钟三河冲来,挥爪抵挡,转眼间破了防御,被对方抓住喉咙推得直撞树干,轰的一声,那树本来就不大,此时狠狠地动了一下。

    下一刻,两拳打在唐莫愁面门上,她挥手格挡,心坎上再挨一拳,然后是小腹、心坎、小腹、侧脸,她还想逃跑,对方的弓箭步卡在她的双腿之间,两拳打在她的鼻梁上,唐莫愁大声嘶号,挥爪再攻,钟三河抓住她的手指,两只手朝着下方猛地一压,便是咔咔的猛响,将她的双爪齐齐废了,紧接着,又是肘击、猛拳砸下。迅捷又不失刚猛,那颗碗口粗细的树木不断摇晃,砰砰砰的响了许多遍,终于还是断了,枝叶杂干将唐莫愁的尸体卡在了中间。钟三河大口喘着气,找到自己刀砍下这名女子的头颅,心想救下了徐博文,杀了一名辽国一流高手,怎么着都能够抵得上一百个斩首之功和善人榜积分了吧!这样想着,钟三河没有休息,拉住一匹无主战马往前方追去———前方还有不少战功和善人榜积分等着他去拿。

    夜色如水,鲜血蔓延出去,徐博文站在那草地里,看着这一路追杀的情景,也看着那一路之上都显得武艺高强的唐莫愁被此战除特种大队之外唯一参加追击的钟三河打杀了的情景。过得片刻,有黑衣人来为他解了绳索,取了堵口的布条,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了片刻,道:“你们真是特种大队的人…………”

    后方树林中,受了重伤的高武阳因为伤得太重,休息了一会,才提着长枪一路前行,偶尔还会看到黑衣人的身影,他出自华夏卫府,特种大队杀手连中也有一些是出自华夏卫府,认识的会互相打个招呼,甚至敬个军礼。

    等会还有两更————————

第八百二十四章 侵略者都会用到的手段

    不久之后,高武阳离开树林,看到了那片月光下的徐博文,特种大队杀手连正在集结,有人给他送来伤药,那片草坡的前方、远处的荒坡与田野间,厮杀已进入尾声…………

    白沧海终于渐渐失去了兴趣,感觉玩的没有意思,一剑刺进了铁掌狮陀的眉心。杀手连也杀死了所有人。

    没错,是所有人。这一战这一百多名辽国高手一个都未能逃走。期间钟三河在唐莫愁之后,又杀了三个人,有了四个人头。刚才特种大队大队长,传说中的杀手之王白沧海亲自问他要不要加入特种大队,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杀手之王也没有任何不喜。

    …………

    …………

    天渐渐的亮了。

    河口县,辽人的确趁着黎明前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势,不过在警惕的快弩、巨型枪。弩、火药包攻击之下还是宣告败退。

    城东外城西外的两片集市,皆是一片焦黑,只剩下残垣断壁上的缕缕青烟随风拂动。辽军最初的攻势就是从这里展开,不过现在却看不到几具尸骸,可能同样被烧成了黑炭,也有可能是火起后就顺利撤离了。后者的可能性远比前者要大,不然如院落和道路这样的空地上,应该会有为数众多窒息而死的尸体。

    叶尘转身对唐兴武笑了一笑,说道:“还真被你猜对了。”

    当时唐兴武和另外三名参谋就倾向于辽人可能会利用城外的建筑潜近城池,只是声东击西的战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错。

    “以陛下的安排,臣等猜没猜中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唐兴武苦笑着摇头。猜对猜错都毫无意义。城中的防御措施本就是为了应对全线进攻而计划的,岂会为辽人的计策而影响?

    不过,首战能够完胜是有代价的,这一夜中,河口县城内储备的箭矢消耗超过五分之一,而弓弩损坏也将近一成。同样规模的守备力度,城中最多只能再支撑五天,接下来就要用人命来拼了。

    不过辽人能不能坚持到猛攻五天而不退,那就不得而知了。只要看看外面就很清楚,昨晚一战,辽人死伤惨重,五千人来攻,死了近半,余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受伤。

    要知道,昨晚来攻的辽军,绝大多数身着甲胄,在辽军尚未全数铁甲化的情况下,想来都是萧达格麾下的精锐。相对于辽军整体兵力虽少,但对城外辽军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了。

    此外,还有那些虽然受伤但还有爬回去气力和运气的,数目只会比躺在城下的更多。而祥符国这边守军只有四人受伤。事实上这四人受伤也算是意外————三人中了流箭,一人有些夜盲症上下城楼一脚踩空摔的。

    …………

    …………

    萧达格显然很清楚————自己一方昨晚上没有休息好,河口县守军同样没有休息好的道理,而且昨晚上一战辽军只是出动五千人,但河口县守军必然已经全部在城上防守,全部没有休息。所以,辽军一大早,便又开始攻城。

    因为这场攻守战从一开始便围绕祥行国皇帝陛下,所以攻的一方辽军在抢时间且只要攻破城所得之丰厚难以想像,守的一方河口县军民战意无比坚定。

    所以,这场攻守战,从一开始便极为惨烈。双方死伤人数都在增加,不过攻城的辽军死的人要比守军这边多不多,这第一天大体比例在十五人比一,但他们人本身也比守军这边多**倍,看起来是对守军有利,但是叶尘等人清楚,有这样的伤亡比例是因为城头人手一把弩箭、一百架巨型枪。弩、五十具抛石机和弩箭、羽箭、弩。枪、火药包几乎无节制的使用的结果。可以想见的是,越到后面这个比例便会越拉近————辽军死伤减少,守军相对增多。

    叶尘将四面城墙的具体守城指挥都分权下去,他只是把握整体战略。有时看得手痒,也亲自出手数次。

    不过,他出手每次都是惊天动地神箭术,要不一次杀伤近百人,要不一箭直接射死了处于三百步外的辽军负责攻城的大将。这给守军士气的提升和攻城的辽军打击却是无与伦比的。毕竟如这般神箭术在寻常人年来,已经超越了凡人层次。

    第一波攻守战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被死死的阻截在城下的辽军士卒终于等到了撤退的信号,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就像落潮后沙滩上的虾蟹贝壳,在城下,他们留下了五百多具尸体,还有差不多同样数目的伤员。

    辽军号角声中,城头上猛然响起了一片暂时取得胜利的欢呼声。

    辽人一退兵休整,不用叶尘操心,自有下面参谋、各级军官、知县安排人上来收拾城墙上的伤兵。几名军中医工带着被组织起来的城中百姓跑上城头,用简易的担架把数十名运气不好中了箭的伤兵抬了下去,在所有守城士兵都身穿铁甲,头戴低眉头盔的情况下,还能够被始终没有爬上城头的辽军箭矢所伤,的确是算得上是运气不好。

    这些伤兵会被送往城中的河口军民两用医院。叶尘立国之后,便把自己在大宋一手建立的医疗制度在祥符国内推行。如今不但有军中医院,而且军中每一个连都有一名经过培训后的医工,再加上医院中的人手,如今守军与外敌打仗,伤兵所受到的治疗待遇和辽军重伤等死、轻伤看运气的悲惨伤员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光是这一点,对部队士气的提升就已经是难以想像的。

    靠着这些医工,此时叶尘不必担心战地救护上的问题,更何况那间虽然不是很大,但各个要素和药材、郎中都很齐全的医院分院就设在城中央。而有了这类似于战地医院,许多轻伤员在处理过伤口之后,便主动归队,不像辽军那样需要专门派人把轻伤员一个个逼起来作战。

    …………

    …………

    守军以弓弩为上,最常用的对敌手段就是万箭齐发,将来敌射成一群刺猬。一支箭从箭簇、箭杆再到箭翎,基本上要七八文钱,战场上的一个指挥列阵攒射,就能把价值几十贯的箭矢全都射出去。如今天下诸国,也只有相对富庶的大宋和祥符国能让士兵在交战时,仿佛不要钱的往外拼命射击,而如今的河口县更是其中之最。辽国虽然是北方大国,但军队上阵,都要设法节约着用。

    叶尘很清楚,现在城中守军因为受伤不多,才能保持着士气,但若是没了快弩、弓箭、巨型枪。弩和抛石机发射的火药包,与辽军面对面的厮杀起来,情况多半就大不一样了。毕竟人数相差**倍。

    又是一通号角,打断了叶尘的思路。抬眼看着远处又搔动起来的辽军,心想萧达格和室肪想要杀死自己或者活捉自己的**不知有多么强烈。

    正这样想着,待叶尘看清对面的敌阵时,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虽然知道自古以来侵略者攻城时都会用到这一招,并且这几天已经和下面人讨论过对策,但如今真的发生这一幕时,叶尘还是异常愤怒。

    辽军骑兵、步兵、一批一批压着这些天抓获的祥符国百姓和俘虏的义军队伍,往河口县城这里聚集过来。

    从河口县城墙上望过去,在辽军军阵的侧前方,大量的祥符国平民被聚集起来,不时有负责看守的辽骑穿行而过,朝人群里挥起鞭子。甚至挥去钢刀,在人群里的男男女女身上带起血肉来。哭泣之中,那黑压压的一片,犹如巨大的牛羊群。

    步伐踉跄的老者、面无人色的孩子、抱着襁褓的妇人、浑身是血的青壮甚至是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大多都被绳子一片一片的牵着。富商、官员、义军、平民,在那黑压压的队伍里。一个一个衣衫褴褛的发出低泣的声音。由于辽军的喝骂与打杀,敢大声哭泣的人反而不多。偶尔有一两个,便被附近的辽军射手一箭射死了————饶是如此。大片大片的哭泣还是汇成了凄惨无比的声浪,传到河口县城墙上来。

    城墙上的守军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若是伟大的皇帝陛下不在城中,还有一些军中猛将会一时热血带兵出城救人,但如今陛下在城中,这些百姓虽然无辜,但又怎么能够比得了陛下安危————这是此时城中所有文武官员自我安慰且理所当然的心声。

    辽军指挥台在一处山坡上,萧达格看着周围的状况,然后挥了挥手。

    “进攻。”他说。

    辽军吹响了号角。

    …………

    …………

    剧烈的痛疼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渐渐的麻木,冰冷寒意降临到身上,仿佛也已经没有感觉了,喧闹的声音响起来时,他被拖得站了起来,挤着往前走。空气里漾着薄雾,远远的,是河口县的城墙,辽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叫高舒达,是河口县附近的农户,三十九岁,不久之前,他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即将成年嫁人的女儿,现在已经没有了。

    第二更送上,还有第三更,兄弟们不要错过——————————

第八百二十五章 因为朕没有儿子

    高舒达…………一直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是幻觉,也许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就可以醒过来…………

    两天前,一支辽军的队伍冲进了他所在的村庄,他们被抓出来,他亲眼目睹一群辽军凌辱了他的妻子与两个女儿,而后杀死了她们,并且打断了他的一只手,又用一块石头打在了他的头上。

    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绑着牵在队伍里了,断掉的右手一被拉扯便是难言的剧痛,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浑身颤抖中,眼前闪过的只是妻子与女儿死去的情景,他不断地回想那一刻,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找个锄头或者耙子,或者………当时在他不远的地方就有菜刀,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拿。他更后悔没有跟着邻居刘壮壮去参加义军。

    在他的前方,是一个衣服被扯得稀稀拉拉,衣不蔽体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了,一直在哭。

    他的断手被拉着,疼痛导致他不停的倒下。身上的衣裤由于本就不太好,裤腰带断了,裤子掉下去时也将他绊倒在地,辽军过来将他打了一顿,前后行走的队伍将他拖在泥水里。从那之后,他下身连裤子也没有了,就那样被拉在队伍里走。

    一个中年的男人,就那样没有裤子被拉得一路走,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已经难以想得清楚。一路前行。没有停留,人群中许多人的屎尿都拉在裤子里,一边走一边升起臭气,没有吃的,只有在经过溪流的时候。他们被允许喝水。前行两天之后,他们被聚集在河口县城外辽军大营中。然后过去这个夜晚,高舒达被拉得走起来。

    为什么不去参加义军呢?当时为什么不去拼命呢………他在心里想,然而前后左右,都是哭泣的、不得已往前走的人,后方似乎有人被杀了,辽军的声音愈发凶戾。浑浑噩噩的视界里,高舒达知道辽军是在将他们往河口县城的方向赶。城墙上有皇帝陛下的龙旗飘扬。有密密麻麻的官兵,高舒达心想,陛下也许会派兵下来救人。但心中的某种明悟和恐惧也越来越深————这种情况下,估计陛下没法救我们了。

    拉扯的力量使他踉跄的前行几步,辽军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有人从他身边过去,挥刀砍断了绳索。却也是那些辽军士兵,他们混在人群里。往城墙那边举起了弓箭。

    嘈杂的声音中,有人在后方大喊:“走!跑!不走就死!”间或也响起惨叫的声音。捆住高舒达手臂的绳子还在,但它已经不再连着前方与后方的人了,可是高舒达仍旧被推着、挤着往前走,在他前方的,就是已经矮着身子搭着弓箭往前走的辽军,高舒达想要上去咬他一口,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依然缺乏勇气和胆量,妻子与女儿被侮辱的画面又在眼前晃了,女儿被撕掉了衣服,在人群里尖叫哭泣…………

    刷的一下,前方的辽军士兵松开了弓弦,前后左右,箭矢飞向河口县的城墙,侧面不远处,有长长的梯子和坚固的盾车在走。

    前行的阵势陡然泛起更大的混乱,无数的声音嘈杂了高舒达的耳朵,他被推得翻滚在地,有人从他身上踩了过去,待到目光再度恢复时,在不远处嚎叫的是曾经走在他前面的那个女人,她正在地上爬,半身鲜血,疯狂地哭叫,她的一只小腿被人踩断了,扭曲得厉害,血流如注中露出白森森的断骨来,一个辽军往这边冲来时,她拼了命的用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爬往旁边避开对方。

    我怎么就不敢拼命呢?反正左右都是死的,这难道就是报纸上说的奴性………高舒达的脑海里又响起这个念头,然而他浑身剧痛,手已经断了,但他想,他还可以用身子去撞死一个人,咬死他,这样想着,他艰难地想要站起来,陡然一下,更大的推力将他推倒在地,城墙上飞来的一根箭矢,射入他的颈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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