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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影丽人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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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一约，章水帆脸皮厚了，加上李晓玉工作忙，她就自己约了。李晓玉有时想起这事，认为章水帆应该是自己能做主的，找对象就象脚找合适的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第四十七节 重回歌舞厅
四十七、重回歌舞厅
莫约下午四点钟光景，太阳已偏西。
李晓玉正在南航路上骑着车，忽然看见前方马路边杨琴琴正和一位女子在扬手叫车——杨琴琴那姿势就象马路上飞扬跋扈的路灯杆子，手臂高扬着弯出去，前面伸点着食指中指——她竟仿会了这气势。
“杨琴琴——，杨琴琴——！”李晓玉边喊边加快骑行。
夏利出租车已停靠路边，那女子已拉开车门、、、、、、杨琴琴听到了什么，转过脸来，看见了李晓玉，便立住脚也喊：“哎！晓玉！”
李晓玉骑到杨琴琴跟前，把车拖上人行道，支好。
杨琴琴迎上来，禁不住一脸兴奋：“真巧，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李晓玉故作嗔怪地作答：“是啊，你也不和我联系。”
两人对站着，李晓玉打量着穿着一身时装裙裾飘飘的杨琴琴。杨琴琴头发松乱，脸眉涂得很脏，黑衣白肉，一副鸡婆样。李晓玉不由得绉了绉眉。
李晓玉克制不住地说：“你怎么打扮得这个样子？电脑不学啦？”
敝着前门的出租车连按了两声喇叭，随后探出同样不耐烦的女子浓妆的脸：“小琴子，快点！”
杨琴琴脸沉了下来，冷冷地对李晓玉说：“这个样子？我就这个样子，我只要钱，每天想的就是多做生意多赚钱。这钱够了就回去，开个店搞个老板当当。”
李晓玉心里又痛又气：“你！、、、、、、”
杨琴琴无心再和李晓玉讲下去：“就这样吧，以后再说，拜拜再见。”杨琴琴转身拉开出租车后门，钻进车里。
看着杨琴琴一骑绝尘而去，李晓玉心里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心痛。最近她打杨琴琴的的手机，被告之欠费停机，李晓玉也去找过她，房东说她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去了。到电脑班去问，男老师说她早就没来了。失去联系以后，李晓玉就心里经常发急，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此时，以李晓玉对特区的熟悉程度，她知道，杨琴琴是重操旧业了。现在是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这不是应了安徽的那句老话——是“扶不起来的猪大肠”！
从杨琴琴自己看自己的角度，也有苦衷，从学打字以来就感到很吃力，总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再以后呢，没文凭也不行哪，即使买了文凭但没水平又行吗？初中生就是初中生，那马脚是处处存在的，眼下光看一篇文章就有很多字不认识。又怎能胜任工作？又怎么混下去呢？杨琴琴心里混混沌沌，脚下胡乱逛街，这天下午，她来到市中心的乐普生商厦，看到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到处都是自己心仪的东西，如果在以前，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可现在呢？就是当了公司的打字员又有多少钱，就连自己喜欢的进口化妆品都买不起。杨琴琴心烦意乱地离开了那些柜台，下了楼，往大门口走，这时迎面走来两个女孩，一个矮胖些，一个略比‘苗条’些，都是描眉画眼，穿着松糕鞋。三人几乎都同时叫起来。原来，这是杨琴琴在大富豪歌舞厅工作时的姐妹，三人那时最好。
这姐妹俩说，大富豪歌舞厅倒闭了，她们又换了一家，现在已经有两个春节没家去了，钱是赚了不少，你买什么东西啊？杨琴琴苦笑一下。见身边人来人往，有些人用那种眼光在看着自己这三人，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门外去说。到外面，那姐妹就问杨琴琴跟人以后好吗？杨琴琴就拐了弯说那老板其实是债务缠身，自己看不上他，已经吹了，现在正学电脑，准备上公司干。那两人就咯咯笑起来，个高的身子笑得有些前仰后合，那位身子短圆的止住告诫杨琴琴：“要扬长避短嘛！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就凭你这样，走到哪个歌舞厅不都比我们抢手吗？！我们现在都在花仙子歌舞厅，照讲我们原来还都有些嫉妒你，怎么会多邀一个对手？可在一起处长了，又有感情，你就来吧！”个高的接口说：“打电脑的人满大街都是，有什么用？那些几百块千把块的工薪阶层，他们赚的那点可怜的工资不都是不甘寂寞地到了我们的兜里吗？我们歌舞厅来了个中专毕业的，学的还就是电化教学专业，上岛后不都是找不到工作吗，又没法荣宗耀祖地回去，不就也干了我们这一行！？”短圆的又直白：“我还读过高一呢，又怎么样、、、、、、实际上，都是为了找钱，没有贵贱之分！”个高的上前一步，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杨琴琴的屁股上：“对啦，我们姐妹还抱成团，在一起干，互相照应。过几年回去，虽说年龄不小了，可打扮照样可以装清纯，当个女老板，还怕没有穷小子追吗？再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二十五岁以上的处男有几个？！”这一番光鲜话把杨琴琴彻底征服了。当晚她就与电脑学校拜拜了，投入歌舞厅赚钱的怀抱。
杨琴琴既入此行，又与李晓玉的意志相去甚远，自己也感到就此无脸再见这一姐姐，毕竟已成两股道上跑的车。因此先从心理上冷淡了。
也有姐妹们议论过李晓玉，姐妹们说，这人太传统，太保守，也跟不上潮流，自己没有条件做就不让别人做？！
于是，杨琴琴离姐妹们越来越近，离李晓玉越来越远。
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职业特点与特色，在街头上的这一偶尔相遇，李晓玉一看那妆扮、气质、神情，心里就亦然明了，她感到实在无法把她扯回来了，因为她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她在心疼的同时，又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哎，有什么办法呢？
第五章 第四十八节 长途奔袭
四十八、长途奔袭
报社经济部上个月来了一个小青小陈，他在拓展业务上很不顺利。他在王总面前说，他去了一趟温泉度假区，联系四星级的南海潮大酒店想搞个广告没能拿下来，他介绍这家大酒店设施一流，而且听服务小姐说酒店在宣传方面从来是不吝啬钱的，绝对有戏！他对王总说，他很钦佩李晓玉，想请李晓玉去帮他搞定。王总没有反对，淡淡地说：“行啊，你们自己去商量吧。”
这个小陈，李晓玉曾点拨过他，她才不象经济部的同仁那样对自己的经验守口如瓶呢。听小陈说了请她去帮忙搞掂的意图后，沉默不语。显然，谁都不愿意揽这事，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况且这不是馍，是别人碰了一鼻子灰的炭！搞广告这玩艺儿，给对方的头一次印象非常重要，往往第一次遭到“拒绝”就无法扭转乾坤。有个简单的决窍：既不让对方拒绝，或是不要让对方把“拒绝”说出口，这样就有了下一次，一次又一次，就慢慢成了。反之，就象蒸大馍，一次蒸僵了，再多次也发不起来。
李晓玉说让她考虑一下，她反复在心里问起自己：“去不去？！”不去似乎是合乎逻辑的，长途奔袭，劳民伤财，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但她考虑王总是倾向去的，他之所以没有多说也是考虑到难度、、、、、、可是越这样，李晓玉的好强之心越被点然，她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挑战，是一次煅炼和考验！而小伙子到报社来一直没有出成果，此时帮不帮他一把是大不一样的，自己才到报社来的时候不是也幸运地得到别人的帮助，难道不是大侠点拨了自己么？！这样一来她是想去了！
李晓玉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原来小陈长途奔袭遇到了该酒店的办公室孙主任，与之接触谈话共两次，其答复是酒店已做了研究，不需要。小陈虽然心里不甘心，可也无计可施地回来了。
——小陈有小陈的算盘：自己没本事吃下来，可你李晓玉出马就不是这样了，搞下来了，自己脸上有光，大家看到自己是出了力、是自己委托李晓玉搞的，再说搞成了李晓玉也会给自己意思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既使到时王总说两人对半分成。那李哓玉也不会有多大意见的，——她就是这么个人嘛！
而李晓玉对小陈业务碰壁有结论：做得不得法。想想看，老总要办公室主任做甚，就是给挡驾的，把这些个报社电台广告公司大赛组委会的业务人员纷纷拒之门外，于是办公室主任自然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统拒：为了做得象，煞有其事的编出理由，甚至还会说很多客气话，显得十分中肯，这样做既不会损害单位形象，口碑也好。也有这样情况，类似于办公室主任这样的人甚至副总，常常会把自己打扮成大权在握的样子，口中铿锵顿挫，显得很有城府，他要让你对他肃然起敬，围着他转，而他常常会玩你，故意一次不反话说死，让你乞求他，最好能给他什么好处，他再视这种好处而动，但这种人往往什么事也办不成，因他在老总面前往往就成了一只摇尾巴狗，并不敢提此事一字，所以常常耽误你的时间精力在半年以上是常有的事，只有你随他转回原地顿足大悟才叫恨呢！
李晓玉考虑了应对之策。两天之后，她满怀信心地出发了，她这次要尽自己的努力，争取成功！
她坐了半天的长途车，然后在一个小镇上下了车，又坐了十五分钟的机动三轮车，下了车一看，嘿！这儿比起海口来，果然又是一番景象：各种风格不同的树木组成各具特色的林荫道——有本岛风情椰子树的，有挺拔高大槟榔树的，有茂密成林棕榈树的，还有菠萝密树的等等。李晓玉心旷神移，大开眼界。边走边看，她又望见了高大的荔枝树林和芒果树林，那枝头还残留着人们未曾取净的果实，心里为这伊甸园一般的地方着实感叹不已。进南海潮大酒店时遭门卫查问，她说找“孙主任”，便得以通过。只见酒店主干道两旁各种热带名贵花木争芳斗妍，音乐袅袅花香袭人，酒店主建筑呈流线型梭角锯齿状高插云天，耀映着金色刺眼的光芒。李晓玉便绕开这主建筑走着，见有酒店工作人员迎面而来，便目不旁顾地熟练往前走，因此并不受阻。到了主楼后面，见又有好几幢楼房掩映在树木之中，便转悠着辨认，哪是员工住宿楼，哪是办公楼。见一幢并不起眼楼房呈外走廊有员工进出，楼下停有两辆轿车和自行车，便猜可能是办公楼。于是径直上三层。到了三层便昂首正目从外走廊走过，这些办公室都没有标识，一遍过去已用眼睛余光知晓一间是行政办公室，一间是文印室，另有两间拉着窗帘。于是又快速走回来，上了四楼，四楼靠楼梯口处是会议室，门敞开着可见十余人正坐着开会，隔壁间都是玻璃门，里面都对着门摆放着大班桌和老板椅。——老总在哪里？姓什么？会不会在会议室开会？哪一间是他的办公室？——这些都是疑问，可是绝不能去问人，一问极可能打草惊蛇，又会被牵扯到办公室孙主任那里，重走失败路。——而到一个单位，这一把手的姓氏就非常重要，进门就直呼其总，象熟人那样，然后使用话术，象电视连续剧那样套着老总逐渐展开剧情，而不是莽莽撞撞还没进门就被老总眼一瞪吼滚！
李晓玉就站在门外过道等，心想也许等一下散会了老总就出来回自己的办公室，此时又怕被人撞见盘问，便走来走去地走动。二十分钟后，看看这会还没有散的意思，便下楼来，在距这座楼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走来走去、拿眼睛瞄着四楼会议室可有人出来。想想时间不早了，还是上楼等吧。在楼上，不时提醒自己耐心等着，又想，这会可能要开到下班，那时人心思晚饭，老总如不回办公室，你要打听，又不好办、、、、、、或是老总边下楼边手一挥：不搞，明年再谈吧！想到此，李晓玉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而理想的是当他独自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遇上他的心情还不错，那就是运气了。
李晓玉出得南海潮大酒店来，在这温泉度假区四处转了转，心里叹不尽度假胜地热带风光！她又向来路走去，轻松地活动一下腿脚，个把小时后，入住在小镇上的小旅社里。
到了晚上，小镇上无处可去，李晓玉便坐在小旅社的床铺上，翻着带来的推销书，尔后又在纸上划着明天进去找老总可能会遇到哪些情况应采取什么办法应对。蚊子围着咬，又没有蚊帐，李晓玉买来蚊香，把垫褥掀起一角，取蚊香支在庆头的铺板上点燃熏蚊子。夜深，蚊香既熏蚊子又熏枕边的人，李晓玉次日早起时感觉头昏脑胀。
待八点酒店上班时，她给南海潮大酒店打电话，找老总，总机转给了办公室，办公室一位女孩说：“你找哪一位？老总不在。”李晓玉正想问究竟，电话挂断了。——本来可能是这样的问答：李晓玉问“你们酒店一把手是哪位？”对方往往会随口答出来。也常遇到对方不答反问“请问你是哪里？”，遇到这样警惕性高的李晓玉就会回一句“算了，下次再联系吧。”另辟途径。李晓玉不再打电话了，心想，老总是出去了呢，还是出差了呢？如果出差，那可就惨了，何时能回来？在这儿可耗不起：时间、金钱与业绩。她急乘三轮车去南海潮大酒店，径奔办公室四楼。此时为八点半最佳堵人时间。可是，四楼那两个玻璃门依然紧闭，里面桌上的两面小旗和地球仪、一边一摞文件丝毫未动，这人哪去了？李晓玉等了半小时未见人上来，心想“不在”的最大可能性是出差去了，干脆明天再来看动静，见了鱼儿挥鱼叉。就在小饭店里点了一菜一饭，而在这之前她每餐都是吃从海口带来的方便面。——李晓玉下决心：既然来了，我可以等你一个礼拜，看谁耗得过谁？！
半夜里，李晓玉正在睡梦中，忽然，朦胧中感觉鼻子不对劲，一股子焦焦臭臭浓浓的气味，再一感觉脖子和脸颊这里有热灼炙烤、、、、、猛一惊醒——啊！满屋子都是烟！原来起火了！左脸边的垫床棉絮起火！厚厚的床板起火！火照亮了浓烟，窜了有一尺多高！说时迟那时快，李晓玉早已翻身骨碌下床，一时竟手足无措！火在劈啪作响，烈焰腾腾，那是厚厚的圆木截片五寸厚的大板！李晓玉来不及想，本能地扑上去，把烧去一大角残絮用手猛拍几下将明火打灭！此时，头脑已完全吓醒，水、水！来浇灭！——她去墙角抓起地上放的热水瓶——临睡前才冲的准备一早灌瓶出行的——“咕咚咕咚”全浇在床板上和棉絮上！看着火和烟全被水止住、、、、、、暗火也在水分子的侵犯下渐渐熄灭、、、、、、李晓玉才感到头发晕、腿发软、身没劲儿！——这才瘫坐在床上，后怕呀，好险好险！如果不是这镇上还没开发、到了晚上黑灯瞎火，她睡得早，才没有睡得那么死！如果没有这一大瓶水，火势再漫延，干柴棉絮直烧房顶、、、、、？！如果她再晚一点醒来，被烧残、烧死！？破釜沉舟跨海一战，她李晓玉并不怕死，可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不值啊！
来之前，她设想了几种方案，也设想了种种艰难困苦和应对措施，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头，没有想到会有今夜这一幕！
此刻，坐在床头，她感到脸上灼得痛，拿镜子出来在灯下照，还好，表皮红了，没有大碍、、、、、、头发的下部也烧得有小部分卷曲起来，还好，没有烧掉，等天亮借把剪子修一下。
起火的原因：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晚上点起蚊香可是没地方放，就把床上的垫絮掀起一角蚊香就直接放在床头的床板上，这样蚊子叮不到头，一夜就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可以有个好精神。可是就没有想到晚上睡着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定是睡死了，然后伸手伸腿把已翻起一角的棉絮又翻覆过去，盖在了蚊香上，而蚊香生命力最强，岂有不暗燃而起火！火大了，就不止是棉絮，连同着床板这干柴一块儿燃烧！
看着这么厚的床板被烧出小脸盆这么大的黑黑的大洞，李晓玉望着就后怕！
这么一场惊吓、紧张加折腾，使李晓玉感到好象做了多大体力活后好累，她就坐到床里，背靠着墙，在亮晃晃的灯光下闭起眼睛。
她想，闯下这么大祸，造成这么大损失，怎么赔呢！她感到这不会是个小数目，因为这床板和棉絮都报废了，其价值不会是个小数目，况且还带有个责任事故的处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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