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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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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当天吩咐下去,次日,初七就把姜蓉受伤的消息送到了姜家的门上。
受到表扬的初七顿时感到暑天吃冰一般的痛快。
他确实是个会办事儿的。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却很善于“假于物”。
仗着在地方上混过几年,积攒下了一些人气,他很轻松地用一口吃的收买了几个小喽罗,代替他把要说的事儿、要说的话儿,一字不差地传给姜家。
其中就包括了大太太变相出卖侄女儿,白得了二十两银子的那出隐秘。
“真也好,假也好,这二十两银子,大太太都得掏出来。所以,初七就要记住,荣华富贵人人眼馋,可是,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那个命来享用。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释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想瞧我家的笑话?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闲工夫。五十步笑一百步,哪个更可笑?”
说着,手挽短弓,朝前方做出瞄准的姿势。
初七默默点头。
果然,惹到了四爷就没好日子过。杨家人羞辱了三房,马上姜家人就来寻杨家人的晦气了。
姜姑娘那脸是好不了了,姜家和杨家也不可能会和睦了。
四爷说这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道杨老太爷听了这话,会不会气得背过去?
能文能武的四爷,当真是个好靠山。
“对了四爷,上次你给的钱,还剩下几个呢。”
公私分明、账目清晰,初七相信,四爷需要的是头脑清醒的人。
他喜欢贪小便宜,但是他并不打算背着靠山做这种事儿。
释然随意地“哦”了一声:“拿去买东西吃吧。娶媳妇儿的钱,以后再说。”
初七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恨不能钻进地洞里去。
释然瞧着他的窘状,不由得乐了:“初七,你也有弱点呢。我还以为,你脸皮比城墙都厚呢。”
“四爷你才多大,就知道些这个。”
初七扭捏着,好像头回上轿的大姑娘。
此刻,他心里洋溢着疑惑和惊喜。
他正在适应自己这个小主人,适应她的表情变化,适应她的言语,适应她的气息转变。
他现在已经可以大概确认一点,那就是:小主人要么不说话,一旦开口,就必定是包含了某种深意。
这一点,倒是随了陶老太爷。
小主人刚才说到“成亲”二字,初七怀疑,那并非信口之言。也许,小主人的规划早就到达了那一天、那一步。
也就是说,小主人已经替他铺排好了后头的路。
萧墙内外之第77回
连成亲这种大事都不用他操心,那么,成亲所需的银两、包括将来的媳妇儿,小主人必定会想方设法替他办妥?
这种事儿,也就亲生爹娘才会考虑得如此长远吧?
巨大的感激充盈在初七的心底,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充实和满足,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
释然见他忽然沉默了,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但是好东西只能与最亲的人分享,不相干的,必须要全部清除掉。你明白?”
初七点点头。
三房这些年被压榨得够惨了,只要一日不脱离前头的控制,就一日甭指望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
路的尽头,小宝如兔子般卷土而来,带来了杨家的最新动态。
当所有人都在暗中算计个人得失时,饱受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的姜蓉,也不甘寂寞,从床上挣扎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她竟会请求老太太和老太爷,准许她作为杨释媛的陪嫁,一同嫁到孙家去。
换言之,她要做孙县丞的妾。
她言词恳切,哀哀欲绝。
想她面目已毁,择人定是困难无比。与其嫁个寻常人家受气,不如找个硬实的靠山庇护。
县丞再低,好歹都是个官。照现下风气看,不可能娶了妻后,一个妾室都不纳。
如果妾室是个好的,妻妾融洽,倒也罢了。就怕是那种拈酸小性子的,三天两头给你添堵,可不是烦恼?
但是,若姜蓉作妾,因为跟释媛是姐妹,感情上到底要容易沟通些。两个人又都是沉稳安静的,相处起来,自然要胜过他人。
再说将来,若姜蓉有了孩子,虽然不能亲自抚养,但是冲着彼此知根知底,倒是可以跟作正室的释媛商量着,一同教养孩子。
怎么算,这事儿怎么完美。对姜蓉而言,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出路了。
只不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一厅的人,主动要求做妾,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姜家的人没有出言制止。
杨家的人则因为过度的惊呆,而忘记了做出反应。
“恳请太爷、老太太恩准!”
有道是关心则乱,大太太最早醒悟过来,当时急得差点跳起来。
她想问姜蓉是怎么跑出来的,临走前,她明明吩咐过了,要好生“看住”她的。
但是,这还不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姜蓉的请求才是必须马上、立即、当下就必须要否决的。
她宁愿多花两个钱,买个粗笨的陪嫁,也绝不愿意姜蓉掺和进来。别人不了解姜蓉,她久经风雨,可是老早看透了姜蓉的脾性。
这女孩儿心眼儿可不死,释媛跟她比,就是个憨大姐。将来要是进了孙家,成天锅碗瓢盆打交道,日子久了,怎可能不生龃龉?万一她暗中使个绊子,弄不好释媛连小明命都保不住。
县丞虽是官,可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也没办法儿成天守在内宅里。人生本来就充满着各种意外,天知道她的释媛会不会被意外砸到。
要想杜绝此类意外发生,就必须从根上斩断隐患。
自从姜蓉受伤,她就感受到了这孩子的愤恨。她杀死都不跟姜家人回去,就是看准了以她现在的惨状,回去必不得好下场。
父亲唯继母的话是从,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对她这个“赔钱货”,从前就不怎么在意,而今更不会忽然良心发作,当成眼珠子来疼爱。
相比之下,她还不如那二十两银子来的重要。
“好好的姑娘,怎么能屈尊为妾?你说这种话,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
大太太内心如焚,但面上却一派真情实意。
奈何她娘家大哥已经心动了:“不然呢?闺女若是好好的,我陪送十台嫁妆就够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陪上二十台能有人要不?”
上至杨老太爷,下至丫头婆子,听了他这句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十台嫁妆!这哪是讨公道来的,分明就是来打家劫舍的!
萧墙内外之第78回
大太太差点没给气得仰过去。娘家哥哥如此地厚颜无耻,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总以为差不多赔点钱就算了,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二十台嫁妆!
当自己是豪族名门么!当自家闺女是什么千金小姐么!
二十台!
明说了吧,姜家根本就不想为这个女儿出一文钱!
大太太姜氏这会儿是后悔莫及。她可没忘记自己收容姜蓉的初衷。明面上,是疼惜孩子失去了亲娘,做姑姑的心疼。二来,也能借此把姜蓉从继母的奴役中解脱来,白赚个善良的好名声。其实,最关键的是,姜蓉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但凡寻个差不多的,这进进出出的,不都得经过自己的手?
终究是不会白忙活一场吧?
可谁曾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真真是鱼死网破、鸡飞蛋打一场空。
自己好不容易算计来的二十两银子非但不保,听娘家哥的意思,竟还要杨家倒贴上二十台嫁妆!
不得不说,娘家哥太狠心、太无情了。这会让老太太怎么看她、想她?又如何肯放心地把家政大权下放给她?
杨家四个儿子,老三、老四都是姨娘生的,没资格继承家业。剩下大房和二房,都是老太太亲生的。二老爷和二太太一向表现的差强人意,好也找不到他们头上,孬也找不到他们身上,似乎是最好相处的,也像是极没有竞争力的。
可是,一旦自己这边出了纰漏,失去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信任,这未来的当家人,那就只剩下二房一个选择了!
无过即是功。将来对比起来,平淡至极的二房肯定比一身不是的大房更可亲、可爱。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熬了半辈子,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既然娘家哥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姜大爷的意思,我好心好意收留侄女儿,竟然为出罪过来了?”大太太暗中发誓,绝对不会出一个子儿,即使对方是亲哥哥、亲爹,也不行。
“要不是在府里出的事儿,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这个门里争竞。”姜大舅丝毫不怵,步步跟进,“还有,什么叫‘收留’?敢情我们姜家穷得连闺女都养不起了?”
这是要把私人恩怨上升到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上。
大太太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往上窜。她何尝不明白娘家哥的心意?作为肇事方的三房是穷掉了底儿,按照姜家的胃口,三房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出二十台嫁妆。
况且,该死的姜蓉又跟中了邪一样,一出面,就轻飘飘地饶过了三房。说什么“都是丫头惹的祸”。
哪个丫头?那个被当作替死鬼老早变卖了出去的丫头。这会儿上哪儿找人证去?
可那丫头是杨家的,也就是说,杨家人做贼心虚,毁灭了证据,最后栽赃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这个弯弯绕,但凡有脑子的,稍微想想就能领会。
姜蓉那个死丫头,定是也看准了三房没有油水可捞,索性做个空头人情,替三房做了洗刷。
对姜家而言,真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凶一定得是杨家的人,要能迫使杨家大把大把花银子。
有钱什么买不到?有钱想干什么不行?女儿是赔钱货没错儿,可现在,可是实实在在地成了一棵“摇钱树”。
这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杨家固然有名,可是杨家的铿吝同样也是扬名一方。
要是能让杨家吐血,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荣行为。
“老人”就了不得?就一定代表着公正高尚?
谁不知道这个“老人”是拿钱码起来的。真算起来,陶家老太爷那才是个真正的好人。
面对僵持不下的困局,杨老太爷终于表现出运筹帷幄的淡定。他既不反对姜家人的要求,也没有偏袒自家人的意思,但他是“老人”,决策一方事务的长老,他的话,姜家人不敢不听。
眼下不是讨论嫁妆的时候,姜蓉的伤还有待作进一步的观察,而且,伤者需要静养。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的变数。杨家会尽可能地寻访名医,尽量把伤害降低到最低。
退一万步说,就算姜蓉真的毁容了,到了年纪,该议亲就要议亲。未必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重色不重德的。
好好的女孩子,放着正头娘子不做,为什么非要做个死后连族谱都上不去的小妾?
人哪,一定要自尊、自爱、自重,如此方能博得世人称颂。
想想前朝大明马氏,一双天足,何等地不和于俗,可最后又如何?一心一意辅弼天子,最终荣登后位、为天下妇人典范。
再想想嫫母、无盐,哪个不是以德行赢天下的?
然后,就说到了女诫上,对照四行,对姜蓉的言谈举止委婉地做出了批评。
好歹也是个秀才,老太爷一番酸文拽下来,让姜大爷这一帮地地道道的农户大呼吃不消。
但急切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对策。
于是,最终双方默默地达成了一个暂时的共识:再等等看。
双方都需要时间来好好筹划,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手里抓着把柄,几时不好用?
……
萧墙内外之第79回
“然后,太爷就把招待客人的事项交给了大太太。大太太那二十两银子,想不花出去都不行了。”
小宝说得唾沫横飞。
“四爷,高!”
初七赞叹地朝着释然翘起大拇指。
打不到鹿,也不让鹿吃草。这才算计了二十两银子,改天谁要是激怒了四爷,弄不好整个家都要给算计进去。
释然面色平淡。她可不觉得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家人,最终走到这一步,不能不说是莫大的悲哀。
若是地下的祖先们知道了,怕是要气得跳出来。
杨家门户不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杨老太太和大太太也不知道觉察到其中的隐患没有?如果觉察到了,就该及早地整顿、维护。但是照眼下的情势看,显然,她们对此并以为然。
家奴当街议论家主;家主的隐私动辄就成了下人们的噱头;长此以往,主人的弱点流传出去,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从小,娘就告诫她们“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这些最简单的道理,难道杨家的下人们从没学过吗?
就说小宝带回来的这一“可靠消息”,那是第一时间从杨家传出来的。
杨家的丫头们嚼舌头,被掏大粪的听了去。掏大粪的跟初七这种小混子又是常常见面宛若亲人一般的,自然要“好兄弟,见面分一半”。
杨家没有秘密可言。这就等于敞开了大门等着强盗来洗劫。
“好,很好。”这就叫“作死”吧?虽然,三房受了太多的羞辱;虽然,三房没有能力雪耻报仇。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个东西迟早是会来到的。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她有什么好着急的?慢慢等着看就是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作为老人,说出的话总得有点威信。”
父亲额头上的伤,不能白挨。把三房逐出门户,可不能只是一句气话。
“这两天就该开镰了。每年这个时候,申明亭都要张贴公告,提醒大家做好各种准备。”
初七充分发挥出狗腿的特性,点着头儿道:“是的,四爷。里头的内容,年年都差不多。”
“那也太无聊了。你觉得杨家会不会把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公示出来?”释然不耻下问。
初七心领神会:“四爷放心。今年,三老爷的粮囤子肯定能多收好几升。”
脱离了亲属关系,从此独立生存。也许会步履维艰,但那未尝不是一次重生。
晚饭是陶老太爷父子帮忙做的。
老三大吵了一场后,夺门而去。
二舅怕他一气之下,出去招惹是非,跟在后头追了几条街,直到看见他拐进了东北街老癞痢头的牛棚,这才放下心来。
平时不待见的人和臭烘烘的牛棚,关键时刻倒成了蔽身所。世上的事儿,还真不能说的太死。
二舅站在街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转身回来。
陶氏和桂月怄气不吃饭,多出了三个人的饭量,孩子们吃的倒是比平时要饱一些。
只有释怀吃的最少,看上去像是吃沙子,一口一口吃的甚是艰难。
大舅等人都明白她的心思,看着她明明很难受,却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委实地感到心疼。
可事关女孩子的名节,除了当娘的,别人还真不好说出来。
二舅就怂恿释容去逗大姐开心。
释容想到大姐平时对女红最感兴趣,就掇了自己的针线笸箩,借口要跟大姐学绣花,试图转移释怀的忧伤。
结果,释怀根本就没这个心情。强笑着以头疼为借口,拒绝了幼妹的好意。
这下,二舅也没辙了。
眼看夜色四合,就要掌灯了。陶氏和桂月也该是洗漱的时候了。
陶老太爷父子三个就起身回东街。临走前叮嘱释怀姐妹,务必要关好门户。及早把艾蒿烧起来,赶赶蚊子。小心别让风吹跑了火星,引燃家什。没事儿早点睡觉,别熬灯费蜡的。夜里有什么事儿,及早过去通知外祖和舅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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