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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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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随手捡了根炸里脊丢进嘴里,三下两下吃完了,点点头道:“很好!一点都没坏。”
    
    老三于是就笑眯了眼,露出一口白牙:“好了,家里的事儿,让你大姐做主。你们也早点回去,别让家里担心。”
    
    说着,忙不迭地一边朝甥舅二人挥手,一边往门里去了。
    
    二舅回望衙门威严,感慨万千:“姐夫这差事真不错!”
    
    释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刚才父亲是那么地开心,就好像作了好事等着大人们表扬的孩子。母亲眼中口中一无是处的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地宠溺自己的孩子,不会因为是女孩儿就有丝毫的嫌弃。
    
    知道孩子们缺嘴,自己买不起,就去捡别人的剩菜,还当成宝贝一样地收藏着。
    
    这样的父亲,又怎么会是“没心没肺”的?
    
    县衙当差,听着多体面的,一年还有六两银子可以拿。可是,父亲干的是什么差事啊?那是轿夫,是最最吃力的轿夫,比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又有多少差别呢?
    
    那个轿夫果真是谁都能做的吗?
    
    都说父亲力气大,一个人顶三个人用。整个栖凤镇都知道,三房的地基本都是父亲一个人在打理:春播、秋收、冬藏。忙起来,哪还像个人,根本就是把自己当牲口来使唤!
    
    完完全全就是披星戴月地在劳作!身上的衫子磨成褴褛,汗出如浆凝结成厚厚的一层盐霜。然后,父亲就用这衫子擦汗,盐分杀得一张脸赤红如火。
    
    农忙时,家家户户都要给劳力改善生活,饭要吃结实的,大鱼大肉是绝对不能吝啬的。
    
    母亲脾气再坏,忙起来的那些日子里,也会尽量克制着,尽量温和地跟父亲说话。家里虽穷,但也会给父亲开小灶。
    
    可是,那是什么样的小灶啊?不过是疙瘩汤多抓一把面粉、汤水里多搁几片肥肉,在奢侈一点,就给烙两三张单饼,这就算是很好、很好了,起码,孩子们边上看着只能流口水,却是不能够享受的。
    
    常年累月超负荷的劳作,让父亲的双手永远都布满着厚重的茧子,小刀子都扎不透。两只肩膀,匀称地生着两片糙肉,像是猪皮马蹄,那是被木犁和轿竿反反复复磨损出来的印记。
    
    她见过沉默时候的父亲,一动不动,满面忧伤。孤独而彷徨。一身的骨架子把衣衫撑出虚假的强健,只有风知道,那里面有多么地单薄、空旷。
    
    但是,倘若这个时候有人同他说话,他就会立马变得活泼起来,俏皮话儿一套又一套,逗得人前仰后合肚皮都要笑破。
    
    这个时候的父亲,会让人觉得似乎他生来就是这么风趣幽默——没心没肺、不知忧愁。
    

萧墙内外之第60回

    母亲骂父亲,是因为心中有怨恨,跟外人道不得,只能向最亲的人宣泄,因为知道,只有最亲的人才会谅解她、包容她。
    
    可是,父亲心里的苦楚呢?又能跟谁倾诉呢?
    
    “舅,我想逛逛书坊,看给言哥儿准备两本书。”无论心里如何起伏,释然总是尽可能地保持面上的沉静。
    
    这个建议正合了二舅的心思。难得进城一趟,就算不买东西,趁机到处看看,长长见识也是极好的。
    
    跟谭麻子打过招呼,定好了时间、地点,甥舅二人就朝着人群涌动处走去。
    
    释然要找的书坊,不能太大太有名,否则,很可能会出现“店大欺客”的情况;也不能太小太不起眼,不然,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入不敷出而关门大吉。
    
    从来随大流都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也能够活得如鱼得水。
    
    释然走进了一家名叫“蜉蝣书坊”的门店。
    
    书坊里没几个人,掌柜的跷腿坐在一张摇摆椅上看书。听见有客人进来,人没动,两个眼睛却从玳瑁眼镜的上端翻了出来。
    
    不是个呆子。
    
    释然首先给他下了定义:尖嘴猴腮,证明是个狡猾的。一身鲜亮的湖蓝道袍,上面还清晰可见折叠留下的印子。
    
    手上戴着一枚宽大的宝石戒指,鼻梁上挂着时髦的玳瑁眼镜,垂着长至胸前的银链子,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是个虚荣的。
    
    而为了满足虚荣,必定是要想方设法赚钱的。
    
    释然从来不鄙视爱慕虚荣的人,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要打动一个满身缺点的人,远比攻克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简单。
    
    遥想秦时,蒙恬率大军出征匈奴,二世怕他一去不回、自立为王,临行前就故意地套他的话,问他若是凯旋之后,想要什么赏赐。
    
    当时的蒙大将若是个死脑筋,必定要大发豪言壮语,说什么“不破楼兰誓不还”、“为天子分忧肝脑涂地”之类的话。
    
    但是,蒙大将心里很清楚,若是这么说,他死定了。什么也不求?是不是说明天子现有的、能够给予的他统统不屑一顾?
    
    那么,他想要什么呢?北面称王吗?
    
    要打消皇帝的疑心,用什么法子呢?对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让皇帝以为抓住了他的软肋,从而放松戒备。
    
    于是,蒙大将就大咧咧地、近乎贪婪无耻地跟皇帝提出了各种要求:要田要地、要高屋广厦、要奴婢要美妾,要的很多、要得文臣武将鼻子都要气歪。
    
    可是,二世很高兴,不管是什么要求,统统一口应下。
    
    所有这一切,都会给大将军预备好,等着大将军凯旋归来,尽情享用。
    
    还是那句话,兵者,诡道也。打仗打的是心理战,不是说人越多、武器越强,就一定会胜利。史上那么多以少胜多、以弱凌强的战役,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只要能抓住敌方的弱点,那就等于擒住了对手的咽喉,此役的走向,也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二舅只是泛泛地打量了一眼书坊,连门槛都没跨进来,就转身去看街景了。
    
    释然知道他的心思:“舅舅要干什么去,只管去。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你确定?外头可是很热闹呢。”二舅犹豫不决。
    
    释然点点头。
    
    二舅又细细地看了看掌柜的,感觉不像是会拐卖孩子的,便不再强求外甥女,一个人出去过眼瘾了。
    
    释然在等那几个客人离开。
    
    店面不大,书倒是不少。显然,这个小店开了有些年数了。几个书架子并排立着,高处须得借助梯子才能够得到。
    
    释然走走停停,不时地拾起一本书,信手翻阅。
    
    崔玄的注意力渐渐地被她吸引过来。
    
    越瞅,崔玄越觉得这孩子有趣儿。
    
    差不多的年纪,一般的孩子大多会很有针对性地选择插画多的书籍,比如说《二十四孝》、《佛教故事》等等。又偏爱离奇怪异,所以像《山海经》之类的书就很受他们的欢迎。
    
    可是,这位小哥儿却很奇怪。他留心看着,见他一路下来,所浏览的尽是些大人才会看的书,什么方志、类钞,什么木工、医书……
    
    算起来,凡是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他竟是都有所涉猎。
    
    翻是翻了,就是不清楚能看懂多少。
    
    可是那个样子,要说是装模作样,也不像啊!
    
    再说,都看了这么久了,迟迟不定要买哪一本,岂不是很奇怪吗?
    
    “小哥儿想要什么书?说个名儿,就算小店里没有,老崔也会想法儿从别处给你调一本来。”
    
    从来和气生财,老崔,崔玄这一点就做得很好,逢人未语先笑,管你是腰缠万贯的,还是衣不蔽体的,但凡进到他店里,都把你当成财神爷。
    

萧墙内外之第61回

    释然等的就是他按捺不住,开口来询问。
    
    “什么书最好卖?”丢个问题过去,先探探行情。
    
    崔玄给问住了,面上呆愕,心下滚浪。
    
    释然紧盯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继续问道:“什么书,最好卖、最卖钱、买的人最喜欢、几乎从不与别人分享?嗯?”
    
    崔玄的心,就跟着那一声“嗯”忽悠了一下子。
    
    再看提问者的眼神,那轻飘飘的一瞥,那叫一个邪乎,直接把他心底某处的那片渣滓给挑拨起来了。
    
    “小哥说的,我不大明白……”崔玄陪着小心,带着几许试探。
    
    释然眼角瞥见最后的一名顾客也离开了,这才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在手上掂了两下,先不急着给,而是带着挑剔的眼神审视着崔玄。
    
    崔玄这会儿已经给撩拨得心急如焚了,看见东西,也不管里头装的是火药还是刺猬了,直接一把给夺了过去。
    
    释然也不恼,只管静静地看着他。
    
    崔玄做贼一般左右瞅瞅没人,稍微走开一点,就着亮光处揭开布包。
    
    那是一叠散发着浓郁墨香的手札,字迹很小,还有些潦草,但是并不妨碍阅读。可见书写者很急切。
    
    字体是最常见的小楷,笔力圆润,收放自如,隐隐能够感受到一股子傲气。
    
    是的,字如其人。写这手札的人,一定是个心高气傲的。
    
    崔玄纳闷地翻了几页,突然,就好像被人当头撸了一棍似的,一个哆嗦,差点就失手洒了书稿。
    
    “这个……这个……简直是……”
    
    他语无伦次地东张西望,面目慌张,整个人都像是缩小了一圈。
    
    释然不慌不忙走到柜台前,在进门一侧的硬板座面的杂木四腿八七上坐下来,悠哉游哉地望着门外的人来车往。
    
    “小哥儿,那个,你过来说话。”崔玄现在十分地怕光。那门外的人,似乎随时都要走进来似的。
    
    释然头不抬、眼不睁:“这儿不能说么?真不知道你到底怕什么。”
    
    能不怕吗?
    
    崔玄腹诽不已,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地亲切灿烂了。
    
    释然的架势有如泰山,坚不可摧。
    
    崔玄无奈地只好趋向前去,挨着她坐下,紧紧搂着那一叠要命的东西。
    
    只消几眼,他已经可以判定,这是一部新鲜出炉的好书,禁书,春宫,花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稀罕物儿,最适合一个人鉴赏把玩的好东西。
    
    书是谁写的并不重要,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满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得卖多少钱?如果印刷了出售,得给他赚回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来?
    
    崔玄假咳了一声,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这些东西也敢揣着满大街晃悠!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现在是他要买这东西,所以,最好就是能以最便宜的价钱拿下来。
    
    小孩子嘛,都是经不住恐吓的。诈跑了最好,他乐得捡个现成的便宜。
    
    释然嗤笑了一声,凉凉道:“行了,收起你那一套。你既不是生手,我也不是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就事儿说事儿,你觉得行,就行。别浪费时间,那头还等我回话呢。”
    
    崔玄的心思给道破,不由得有些尴尬,心里骂着小鬼狡诈,嘴上陪着小心道:“要,肯定要!不瞒你说,这玩意儿,这年头稀缺着呢。之前也不是没鼓捣过,没啥新意,写的怪没劲的,看的也觉得不值。我看你这个倒是真不错,不过呢,到底能卖个什么价儿,现在还不好说。最起码,得先找好买主不是。”
    
    释然懒得同他废话,直接伸出两根食指。
    
    崔玄顿时笑开了花:“二两?好说,好说,咱们第一次打交道,这么着吧,再多给你半吊钱,再有新的,情管送到我这里来,有多少,要多少。”
    
    释然给逗笑了:见过自以为是的,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
    
    “开玩笑吧,崔大叔?二两?你当我们没见过钱怎么着?打发要饭的吧?”
    
    说着,朝他伸出手,冷冷道:“看来,你根本就没什么诚意。东西还来,就当你我从不曾见过!”
    
    “哎呀,别呀!”崔玄大吃一惊,扭着身子,死命地护着怀里的摇钱树,“二两不少了!衙门当差的,一年下来才六两银子,吃喝全都在内,这个能费多少笔墨?二两当真不少了!”
    
    “二十两。写书的就这么要求的。顺便,还要另付给我二十个钱的车马费。成就成,不成,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告诉他们,你贩卖禁书!”
    
    一提到“衙门”二字,释然的心陡地就是一阵抽痛,痛后就是冷硬如冰。
    
    想到父母的辛苦,一两银子好做什么!她巴不得一气赚个金山银山,免了父母一辈子的仰人鼻息、吃穿拮据。
    

萧墙内外之第62回

    崔玄慌地跳起来,一口一个“小祖宗”地叫着:“好好好,好,全听你的!我这就给钱,这就给!”
    
    “别忘了,”释然在他身后不咸不淡地提醒道,“该我的二十个钱,别忘了。”
    
    看着崔玄扎进柜台里数钱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有整银子最好,没有,帮换成银票吧。”
    
    崔玄还真的给准备了银票。
    
    首次接触这东西,释然不敢确定真假,反过来、掉过去地端详了好几遍。
    
    这下,轮到崔玄取笑她了:“放心,这可是‘天机票号’出来的。知道‘天机票号’吗?那可是鲁王府的产业,谁敢弄虚作假?活腻歪了差不多。”
    
    释然并未因被轻视而显出一丝的扭捏,她的举动泰然自若,世故深沉得让崔玄不敢小觑。
    
    “从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刀尖上舔血生存的多了去了,你怎么就敢夸下如此海口?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常在河边走的,哪有不湿鞋的?猛虎尚且有流离失所在平阳的时候,蛟龙尚且还有搁浅在海边的倒霉时候。凡事,没有绝对。”
    
    崔玄听她出口成章,字字句句都是刻骨铭心的大道理,不由得背心上冷汗涔涔。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位小哥,貌不惊人,却委实地一肚子的弯弯绕。
    
    挺好,挺好。聪明人最懂得趋吉避凶。
    
    有道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若是能跟这种聪明人长期合作,何愁他崔玄不发家啊!
    
    二十两买进,转手添个五两卖出去,他还净赚了五两呢。若是稍微印刷它个十本八本,多少副棺材本都捞回来了。
    
    要知道,他的客户可是涵盖了整个山东道呢。那些有钱的爷,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这十两八两银子。
    
    哈哈,该是他崔玄走运的时候到了。
    
    日暮时分到了家,家里却安静得反常。
    
    家里只有桂月一个人看门,看到释然,顿时就满面泪水了。
    
    一问才知道,前头出事儿了。
    
    姜蓉受了伤,而肇事者正是近来频频出入二太太那边的释言。
    
    姜蓉伤的其实并不重,但却伤的极不是地方,恰好是女孩子最最要紧的脸蛋山。
    
    释然见到她的时候,她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个面目肿胀得好像发过了的馒头。
    
    两个大丫头,满秋和小暖,并姜蓉带过来的小丫头含笑,三个人更紧锣密鼓地用深井水澎过的冷手巾替姜蓉敷眼。
    
    手上的左边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药膏,黄黄绿绿的,散发出的刺鼻药味儿,弥漫着整个屋子。
    
    听说伤口不浅,都翻出肉来了。
    
    经常出入杨家的李医生对此也无能为力。他说的很明白:是伤口,就总有痊愈的一天。但是留下的伤疤,这辈子是够呛能消除了。
    
    也就是说,姜蓉破相了。
    
    屋里屋外笼罩着愁云惨雾。
    
    大太太哭得眼睛红红地像小白兔,紧攥着手绢的手,不时地指向二太太,咬牙切齿架势要咬人,最终却化作了一声叹息、一腔压抑的悲呜。
    
    周氏惶惶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弯腰驼背地在老太太、大太太之间转悠,不知道是该告罪好呢,还是安慰两句比较合适。
    
    貌似,说什么都晚了,做什么都不济事了。
    
    正房门外,陶氏带着几个孩子跪着请罪。从出事到现在,娘们儿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是,屋头的老太太仍旧怨气难消。
    
    “毒妇、妒妇,打开始你就没安什么好心!生怕这个家好了,变着法儿的败坏!打量你那点心思,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为着这边吃香的、喝辣的没叫上你!为什么叫你?你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这些年,干的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儿,杨家跟着你们挨了多少唾骂!请你?!你没错,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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