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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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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虫娘的脸红成了一片,被人当面调戏,哪怕是未来的夫君,这么听着也有些受不了,何况,对方还把她认成了别人,可她还想知道多一些。

    这样都没有拂袖而去,第一次当流氓的刘稷顿时傻了眼,求助般地看了另一个宫女一眼,那人强忍着笑意,对他做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意思是还不够狠言语上的调戏力道不足,还是得双管齐下,手上来点动作没等他想明白,少女低低地又问了一句。

    “你这般,可是受了创,心中难受”

    刘稷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何出此言。”

    “奴听闻,郎君初阵,便遭逢大败,好不容易逃回来,是否就是因此,行事偏颇了些”

    这也知道人家这功课做得足啊,刘稷几乎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个素昧平生,又心地善良的女孩,毕竟她没有选择权,可是一想到封常清所做的一切,以及封寒月的期待,只能把心一横,左手上微微用手,将少女搂得更紧了些。

    “提那些不堪做甚,厮杀汉子,从军万里,能捡回一条命便是大幸,可不能就这么白死了,错过了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你说是不是”

    他说的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是自己吗虫娘浑然不觉地想着,直到一股男子的气息凑上来,才猛然醒觉。

    “你,你不要如此,咱们好好说话。”两人隔得太近了,她不得不伸手去推男子的身体,不防被他一口亲在手上。

    “好软好香,小娘子,不如我去求至尊,把你赐与我,你知道吗,至尊待我极好,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定能如愿。”

    “你怎得如此”虫娘又羞又急,指责的话说到最后,急色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问了一个让自己也倍感吃惊的问题。

    “你府上抢了那许多人,还不够吗”

    刘稷笑嘻嘻地想去挨她的脸,被少女左闪右闪一直没能挨上,于是顺势在她发间嗅了一把。

    “那些庸脂俗粉,怎能敌小娘子这般娇艳,回去,回去就将她们,尽数打发了,只留你一个,可好”

    眼见他就快要亲上自己的脸了,虫娘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奋力挣脱他的手,涨红了脸嗔道“你,怎能如此”

    “不好么,来,咱们亲近亲近。”

    虫娘看着这个一脸醉意,双目放光的男子,双脚不住地后退,眼中珠泪欲铉,怎么也抵不过心底的那份失望,不等他伸过手来搂,一扭身飞也似地走掉了。

    “莫莫走啊”

    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刘稷的心里似乎真有一分不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人也站直了,手也放开了。

    眼前突然现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他回过神来,另一个宫女掩着嘴笑道。

    “舍不得可来不及了。”

    刘稷讪讪地说道“我演得可还成”

    “开始不成,后来么,有些过了。”宫女一本正经地答道。

    “过了便过了,总比害了人家一生强。”

    刘稷收回视线,暗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能不能推掉还不一定,哪有功夫在这里多愁善感。

    “咱们回去吧,你既是宫里的人,如何会听虢国夫人的”

    “郎君莫非真吃醉了,奴家是夫人府上的舒云啊,为了郎君的事,被夫人安排来侍宴的。”

    刘稷看了她一眼,他是真不认识,不过显然人家认识他。

    只听舒云又说道“回席的时候,郎君可不能露了形迹,方才不是搂得挺好么,这会子怎么不敢伸手了。”

    说罢,她抓起刘稷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刘稷只得继续做一个醉酒的样子,与她半扶半搂着,走向不远处的那座高楼。

    虫娘跑着跑着,泪水慢慢地掉下来,自己亲眼所见,未来的夫君是个浪荡子,在宫里就敢公然出言不逊了,可见在外头,是何等的肆无忌惮。

    “二十五娘。”

    李采玉远远看到她,招招手叫道,虫娘乍一见亲人,立刻加快了速度,小小的身子扑进阿姊的怀里,心里的委屈立时化成了哭泣,“唔唔”地让人心疼。

    “唉。”

    这付样子,还用得着问么,李采玉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机(二十五)() 
    楼里的歌舞还在继续,李隆基看着少年被宫女扶进来,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不由得与杨玉环对视了一眼,后者会意地起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了曲子结束的时候才返回来。

    “如何?”李隆基夹起一片涮肉,放到她的碟子里。

    “虫娘似乎有几分不喜。”杨玉环将打听来的情形一一道出。

    李隆基“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眼神在少年的席间转了转,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儿女亲事,本就无需他们插嘴,可对于这个幼女十多年来的不闻不问,他多多少少有一份愧疚在心里,因此,默许了她们的小动作,对于这个结果,也有些始料未及。

    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一早就有详细的呈报,那些不堪的往事,说实话,对于李隆基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少年风流嘛,谁又不是没经历过,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收敛,真不知道该赞一句真性情呢,还是傻。

    “陛下。”

    一个声音,打破了席间的沉寂,李隆基恍然回过神来,原来一曲歌舞已经结束了。

    “国忠,有何话说。”

    杨国忠长身而起,朗声答道:“臣有个不请之情,请天子赐下这'雪花刨',让臣回府与家人共享。”

    此言一出,杨氏诸子、太子等人都看了过来,李隆基左右看了看,露了一个微笑。

    “好,准尔所请。”

    杨国忠一喜,正要谢恩,又听到天子之语。

    “还有你们,每一位府上都有,好事物嘛,就要人人得享,高力士。”

    “老奴在。”

    “吩咐尚膳司,现在就做,每一家都赐一份。”

    “老奴遵旨。”高力士退下去传旨,席间所有人都站起身,一齐拱手答道。

    “臣等谢至尊赐。”

    杨国忠神色一黯,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坐下,端起一杯酒,一口便焖了下去,看着对面的太子诸人,面色冷了下来。

    李隆基却没有去管他的心思,众人纷纷赞赏了这特别的吃食,席间很快又变得其乐融融,大约四支歌舞之后,杨玉环首先退席而去,接着便是杨氏姐妹。

    又过了两巡,李隆基露出一个倦意,余下的男子纷纷起身,做出一付尽兴的样子,他满意地挥挥手。

    “诸卿今日陪朕用膳,朕心甚慰。”说着,先是目视太子,而后是杨国忠。

    “太子,杨国忠。”

    “臣在。”两人都是一拱手。

    “象雄、尼婆罗及天竺诸蕃使者已到京城,明日,你二人便代朕和朝堂去抚慰一番吧。”

    “臣等遵旨。”

    两人恭身答道,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即刻便分开了。

    “刘单。”

    “臣在。”刘单闪身答道。

    “你和刘稷留下,余者散了吧。”

    诸人一齐告辞而去,封常清走在最后,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特别是刘稷,一付喝多了站立不稳的样子,更是让他忧心不已。

    等到诸人退去,李隆基也转身进了后殿,却把刘单父子晾在了殿中,后者忐忑不安地四下看看,一转头,发现儿子又坐到了锦垫上,嘴里打着饱嗝,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后殿里,杨氏姐妹和李采玉围着一个虫娘,不住口地安慰她,突然看到天子到来,都是起身见礼。

    “罢了,虫娘,过来。”

    李隆基哪会与她们客气,摆摆手将女儿叫到身前,仔细一打量,小脸红通通的,眼睛有些肿,显然是哭过来。

    “朕要听你一句实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管她人。”

    虫娘陡然间看到天子,惊异压过了心酸,而那种父亲般地温言抚慰,让她仿佛被一股暖意包围着,渴望将心里委屈痛痛地渲泻出来。

    “儿。。。。。。儿。。。。。。”可越是这样,口齿就越是不清。

    李隆基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杨玉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是他唯一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孩子,应当给予多一点宽容。

    虫娘突然双膝跪倒,低头答道:“儿想如姑母般,请至尊恩准。”

    李隆基看着她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不禁摇摇头。

    “也罢,既然无意,朕也不会再逼你,如今你年岁还小,等及笄了,如果心意不改,朕便赐你法号,一意修行去吧。”

    “儿谢过至尊。”

    待她站起身,李隆基正色问道:“虫娘,他可曾对你无礼?”

    虫娘摇摇头,李隆基何等眼光,一看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可事关女儿家名节,又不好直说,一招手,将杨玉瑶叫了过来。

    “你的人一直在看着,她怎么说?”

    杨玉瑶笑嘻嘻地答道:“那人举止粗鲁,言语直白,奴家都听不下去呢,不过他喝多了,有些不清醒也是真的。”

    李隆基相信她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可能做出什么,闻言点点头。

    “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要外传,倘若有什么闲话,朕只找你们。”

    “看大家说得,都是至亲呢,再说了,又不曾挑明,哪就有话说了。”

    这倒是真的,一直以来,双方都是心照不宣,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如今也只当是不曾发生过,只是苦了一个女儿家。

    从后殿走出来,李隆基远远地看到,那个少年郎,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趴在几案上,他的父亲在一旁坐立不安,看到天子的身影,立时就要行礼。

    李隆基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走过去一看,少年枕着自己的胳膊,脸上通红,竟然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犬子无知,失仪了。”刘单赶紧上前陪罪。

    李隆基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兴趣索然地摆摆手。

    “高力士,使人送他们回去,明日,让他单独入宫。”

    刘单不禁愣住了,这算是成了,还是没成啊,可此时又不能向天子追问,只能再度拱手致谢,在几个宫人的搀扶下,带着儿子出宫而去。

    这一路好睡,一直回到了高府,刘稷都是酣睡不醒的样子,刘单因他明日还要入宫,也就没打算再弄醒他,命人将他送入自己的房中,摁下心中的疑惑,自去歇息不表。

    等到屋子里空无一人时,刘稷突然间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危机(完)() 
    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夜里八、九点,已经是深夜需要上床造娃的时候,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夜生活里,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因为无论是火油还是蜡烛,都是昂贵的奢侈品,那种寻常人家就能点灯熬油的情景,最早也要到两百多年后的宋代才会出现,可就是那会儿,凿壁偷光依然是一种美德,而不是可耻的行为。

    但是就权贵人家而言,不过是欢乐时光的开端罢了。

    位于宣阳坊一侧的裴府就是如此,明晃晃的牛油灯台和红烛照亮了整个中堂,府中的男主人裴徽已经有几分微熏的模样,看着堂下的舞伎,似乎每一个的面孔,都变成了他心里的那一个,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跟前。

    “夫君。”

    裴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被热气一蒸,顿时觉得脑中又晕乎了些,那只手的主人笑魇如花,在他眼中重重叠叠,慢慢地变了模样。

    “不过几日不得出府,妾在家中陪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妾都陪你,可好?”李妍的声音温柔如水,让他听得心里一暖,突然一伸手,将她搂过来。

    “酒。。。。。。酒撒了。”李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热哄哄的气息给堵住了。

    裴徽不顾一切地吻着她的唇、脸、颈项、胸口。。。。。。就在她感觉身子渐渐瘫软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极细微的呢喃声。

    “娘。”

    李妍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差点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那种声音,一下接一下地响起,让她想听不到都不成。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却不得不忍着羞意摆摆手,让那些侍女和舞伎全都退下去,下人们以为主人要在此尽兴,自然没人多想,没过多久就走得干干净净,将偌大的中堂让与了他们二人。

    李妍松了一口气,摸着夫君的头,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拱来拱去,而那些语言渐渐变得不堪,听得她无比心惊。

    一直以来,夫君在她的心目中,都是一个谦和君子,待人彬彬有理,也很少夜不归宿,府里这么多小娘子,被他碰过的,屈指可数,对自己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两年不曾生育,也没有在他嘴里听到一星半点的抱怨,李妍因此觉得,自己比起那些姐妹,姑姑要幸运得多,可没曾想,夫君的心里,竟然会是这样的。。。。。。污秽。

    以她所受的教育,实在说不出太过份的形容词。

    “夫君醉了,不如我们回房吧。”

    见他已经在撕掳自己的衣物了,李妍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不是她不能忍受在亮如白昼般的大堂上做什么,而是受不了他将自己当作另一个人。

    “娘,你就让孩儿遂了愿吧。”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挣扎,裴徽大力将她压住,李妍哪里挣得脱,只能闭上眼,双手紧紧抓着榻上的垫子,面色变得苍白无比。

    “贱人,**。”

    裴徽一边动弹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李妍的泪水慢慢地流出眼眶,就在她等着男子入巷时,好尽早结束这一切时,突然间声音停了下来,人似乎也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发问,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榻上,想着或许是夫君在解衣服,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好久,当她小心地睁开眼,身前已经没了人影。

    “夫君?”

    李妍将掀开的衣衫披在身上,坐起身四下里一看,地下也没有一个醉倒的身影,难道是喝多了想吐,去茅厕了?

    带着这种不解,她慢慢地从榻上爬起来,将散乱的衣衫一一穿好。

    “来人。”没有人应,她明白那些下人一定知道主人们要做什么,躲到了远处,于是加大了音量。

    “来人!”

    “郡主。”终于,几个侍女听见了她的呼喊,一齐跑进来。

    “去寻一寻,看看郎君在何处?”

    “是。”几个侍女不由得面面相觑,没看见郎君出去啊,可这会子,郡主的脸色明显不豫,哪里好开口。

    李妍打发她们出去,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方才那种羞人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不由得顿顿脚,转身走向内室,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轻微的“扑通”声,像是一颗石子被人扔进了水里。

    刘稷挟着被他打晕的男子闪身出门时,早就知道门外没有人在看着,那些下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躲到了远处,似乎生怕看到人来。

    结果进了大堂才发现,一对男女正在干着近乎野合的勾当,古代人民也是蛮有想像力的嘛。

    他出其不意地潜行到二人的身后,意外地听到了男子嘴里的那些秽语,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不但闭上了眼睛,还在不住地流泪,于是,本打算将男子掳走,女子打晕的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只将男子打晕带离,没有去动地上的女子。

    男子的体重约为五十公斤左右,要不是得益于军中的锻炼,挟着还真有些吃力,刚刚出了大堂,刘稷就放弃了将人掳出裴府的打算,府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必须就地处理,他当机立断,挟着他来到一个偏院,这里应该是柴房,房前摆着几口大水缸。

    他一只手将男子的双手手腕箍住,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将整个头部全都按进了水里,或许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裴徽清醒过来,睁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挣扎起来。

    刘稷面无表情地发力将他死死按紧,感觉着手上的反作用力越来越小,直到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再也没有动弹。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了十个数,一把抓着头发将头提起来,在鼻间一探,男子瞳孔大张,已经没了气息。

    刘稷挟着尸体,飞快地闪身出门,向前方绕了好一阵子,直到离那个院子有些远了,才将尸体放直,双手一用力,推进了一旁,冬日里的池塘中。

    然后便赶在府里来人之前,从假山后的院墙翻出去,沿途那些警戒的手下们,纷纷打出一切无恙的信号,一直到进了高府,翻入自己的居所,他随意地将身上的黑衣扯掉,扔在一个大筐里,就这么光着身子趴到榻上,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杀人是件累活啊,不光是身体,心也累。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黑夜() 
    消息传到虢国夫人府上时,已经是三更末了,杨玉瑶好不容易将杨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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