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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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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遥。

    绝望之下,她已经崩溃了。

    “听我说。”杨预用力将她扳过来,女子露出一个凄美的面容,泪水遮住了她的脸,眼前只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想死很容易,活下来才难,你没有找你的儿子,那个人也没有找到他的母亲,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你就应该活下去,万一你的儿子想要找到你,他该怎么办?”

    女子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杨预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出言安慰。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扑上来,跪倒他们的脚下,那个年青的汉人,拉着女子的衣角,先是用吐蕃话喊了一声:“阿妈。”

    当女子转过头,惊异地看着他时,又用不甚流利的汉话叫了一声。

    “娘!”

    杨预放开她的身体,女子跪倒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年青汉人有些吃力地说道。

    “做。。。。。。我。。。。。。娘?”

    女子不敢置信地张大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人要活下去,总要有个支撑,对于二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杨预转过头,正好看到,台阶上的那对男女,手牵着手,没有丝毫避忌的样子。

    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已经渐渐蔓延到了全城,这是他努力的结果,从吐蕃的各地,包括逻些城解救出来的汉人奴隶,全都在朝着这里集中,原因只有一个,他在这里。

    刘稷突然间明白了,曾九娘为什么会带他过来,就算没有艾尔西蕾娅腹中的孩子,他也并不孤独。

    “你想好了,要怎么安置他们吗?”曾九娘的话,让他回到了现实中。

    这些汉人既然选择了离开逻些城,就表明他们并不相信唐人的安排,按照惯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原籍,分得一份土地,而且多半会是偏远地区的荒地,就算还有家族,会如何对待他们,想都想得到。

    他们,就像是盛世中的一块伤疤,为朝廷所不喜,更不会让天子欢欣,上行下效,那些基层的官员,看他们的眼光,只怕比之异族还不如,谁会希望落到那种境地?

    大唐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刘稷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相信,这个一直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男子,会继续成为他们的依靠。

    因为在刘稷心目中,自己也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游离于盛世之外的。

    余烬。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余烬(七)() 
    涉及到十多万汉人的安置问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刘稷的威望再高,也变不出粮食,一切还得从头计议。

    象雄地区,大部分都是蛮荒之地,缺乏足够的水源,为数不多的河流和湖泊,也一早就被象雄人自己占据了,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汉人与象雄人会为了共同的敌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可一旦,他们要来分一杯羹,双方还能和睦相处?刘稷没那么天真,为此,他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位于珠峰以南的尼婆罗国。

    后世的尼国,就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国,是由国内的地理环境所造成的,尼婆罗北部地区为喜马拉雅山区,海拔在四千米左右,中部为河谷地带,两到三千米左右,而南部,为冲积平原,一直深入到了后世的印国,平均海拔不过一千米左右。

    而印国也就是这个时空的天竺,是整个欧亚大陆,最好的农业生产区,更重要的在于,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南亚次大陆上,几乎全都是开发成熟的部分,城镇、村庄星罗棋布,人口稠密良田遍地,得天独厚,远比东亚部分更为优良。

    如今的尼婆罗,上层建筑被一扫而空,地主、权贵荡然无存,有着大量的无主之地可供分配,特别是在艾尔西蕾娅直接掌握的西境,孔雀河谷几乎全都她的家族领地,一次性安置十万以上的人员,问题不大。

    其实,早在进军逻些城之前,从吐蕃各个部落里解救出来的汉人奴隶,就被分批送到了那里,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种田天赋,对于土地充满了热情,哪怕是荒地都能精耕细作,更何况,是这种扔把种子什么也不管,等着秋后就能收的天然良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他们在被掳掠之前,大唐想要让这些出身陇内道的边民,跋涉数千里穿越整个高原,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只怕没有一个人肯,因为自己是天朝上国的子民,哪怕就是在本乡要饭,也决不会远行。

    可现在,他们经历了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在吐蕃人的棍子和刀枪下,习惯了顺从,至少在管理上,让刘稷省了不少的心。

    当然,这一切还是需要和艾尔西蕾娅沟通的,毕竟他不可能长期在那里蹲着,一切全都需要少女来操持,特别是,汉人与当地人发生矛盾时。

    被他滋润过的少女,或许有了身孕的加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她笑吟吟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话。

    “这一次,不同于往常,他们现在集中在了城中,首先要做的,是登记造册,把每一个人的情况记下来,做为将来分田的依据。”

    “嗯。”少女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

    “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特别是识字的人,九娘应该能帮上一些忙,她的那些侍女、随从都应该识字,你要不好开口,我去同她说。”

    “嗯。”

    “到了当地以后,尽量不要与本地人离得太近,水源的分配,事先就要确定好,一旦到了用水高峰,是最容易引起纠纷的时候,你要派可靠的人下去盯着,把事端消弥在无形之中,做到公平公允,不偏向任何一方,出了问题及时解决,这些都是学问,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和体会,唯一的原则就是,把他们都当成你的子民。”

    “嗯。”

    “汉人初到,第一年不会有什么收成,你要借粮给他们度日,赋税第一年全免,第二年减半,第三年开始,照正常的比例,该多少就是多少,但他们不出差役,平时由自己人管理,每天都要接受训练,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让别人来负责。”

    “嗯。”

    “别光是嗯,你倒底明白了没有啊。”

    被刘稷这么一说,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明白的,汉人是你的人,我帮你看着,如果碰上什么事情,我还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吐蕃人恨他们,可比尼婆罗人更多。”

    刘稷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得不感叹一句,聪明果然是会遗传的,少女的理解,比他想像的还要透彻,自己已经用不着再提点什么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城中搭起了许多登记点,除了姓名、原籍、年龄之类的普通信息,更重要的则是特长,毕竟有许多汉人是从小就被掳走,一切东西都要从头学起。

    所有登记的汉人,将会按照军旅的形式来编组,生产单位就是军事单位,十人一伙,百人一队,千人一营,万人一军,以伙为单位分田,所得的产出在缴纳赋税之后,平均分到每个人的头上,而每个伙的搭配,也尽量做到,新老结合,不至于到时候束手无策。

    为此,曾九娘贡献出了大量的人手,将识字的手下全都撒出去,还让象雄人帮着维持秩序,就这样,十多万人的登记加上编组,也用去了不少时间,而最先登记并编成完毕的队伍,已经踏上了去往尼婆罗的路上。

    刘稷和曾九娘在城外送别他们,这些汉人,身上背着不多的家伙什儿,牵着从吐蕃人那里夺回来的牛、马、羊等大小牲口,一队队地依次出城,每个人在经过的时候,都会向他们致以深切的敬意,在他们的身上,刘稷看到的,是充满希望的热忱,而不是被放逐的绝望。

    “五郎,你知道吗,他们称我为‘度母’,那是我用了数十年,一心行善才攒下的名声,而你,只用了数个月就做到了,活人无数,这等大功德,是旁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一个人如果用一辈子,在做着善事,就是任何神佛也替代不了的,九娘,才是实至名归,他们敬你爱你,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我,只是一时手顺,如果哪一天,吐蕃人得了势,而我又战败了,他们就会弃之如蔽履,你信吗?”

    “我不信。”曾九娘摇摇头:“一个人总会有感恩的心,如果没有,那也不值得你看重,况且,我的英雄。”

    她伸出手摸上刘稷的脸颊:“是不会失败的。”

    “姐姐,你这么说,让我好有压力。”刘稷与她调笑惯了,也不以为意,将她的手按住,却没有放开,而是牵在了手心里。

    “可惜,他们回不了故土。”曾九娘感叹了一句。

    “哪里有汉人,哪里就是汉土,我们的祖先,从关中、从黄河那么一点点地方,北上、南下,刀耕火种,步步为营,才打下了偌大的江山,我相信,这种信念,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无论受过多大的磨难,也会一往无前,总有一天,会将脚下的土地,变成无法舍弃的故土,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五郎。”曾九娘第一次用自己也难以说清楚的眼光,看着这个比儿子还要小的年青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崇拜。

第二百七十章 余烬(八)() 
    “九娘,你没有想过,有一天,回到故乡去看看吗?”

    紧接着,刘稷的一句话,就让她陷入了沉默中。

    故乡,在她不多的记忆里,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就连一个模糊的印象都不存在,此刻突然被他提起,曾九娘的神色黯淡下来,眼中失去了神采,就连语气都低沉了不少。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家乡可以回,如果有,它又会在哪里?”

    “每个人都有,它无关贫富、贵贱、老幼。”刘稷将她的腰搂住,在她眼边轻声说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悲惨,九娘,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度过,如果这里,让你只会感觉到仇恨,或许回去转一转,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得真好。”曾九娘轻轻地摇着头:“可惜,回不去了。”

    刘稷没有再说什么,就像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慢慢向王宫的方向走去,城里的汉人逐渐在减少,街道上变得空旷了许多,为数众多的象雄人,看到他们的到来,依然深深地弯下腰去,他们所礼敬的,除了奉若神明般的曾九娘,同样也有刘稷的一份,因为这里的人,有许多都随着他攻进过逻些城。

    对于英雄的崇拜,没有民族之分,两人走上台阶,即将通过长廊回到各自的住处时,曾九娘发现,对方牵着自己的手,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曾九娘的心情已经平复,也有兴致开一些玩笑。

    “九娘愿意跟我走吗?”

    “你有艾尔西蕾娅,以后还会有许多好女子,九娘老了,走不动了,就在这里陪着他们吧,如果有一天,五郎想我了,能来看看,将会是我最高兴的日子。”

    刘稷牵着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女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九娘也是一样,只要你能放下心里的那份重负,告诉我。”

    “一个吐蕃人的王后,可能让九娘消了这口怨气?”

    曾九娘一惊:“你都知道了?”

    “杨鹄子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刘稷点点头。

    “我没有杀她,如果,你想将她交与唐人,我可以着人安排。”曾九娘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甚至没有打一个磕,就愿意将人交出,让刘稷完全没有想到。

    “九娘,如果我是来索人的,当时在山上,就不会将息东赞交与你,她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只在意一点,你还需要哪些吐蕃人,我会帮你。”

    曾九娘摇摇头:“我是个无用的女人,仇人站在面前都下不得手,算了,我谁也不要了。”

    “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

    “千万不要这么想,当日在贺菩劳城中,你只是一个亡命的探子,就连息东赞那样的人,都有如高山仰止,如今呢,他身死人亡,吐蕃人分崩离析,那是我做梦也想像不到的结果,所以,我才会说,你是我的英雄。”

    刘稷毫无成就感般地摇摇头:“功亏一聩,除恶未尽,不提也罢。”

    “倒是你,小姐姐,可能卸下这数十年的担子,真正为自己好生活一回?”

    曾九娘的眼中顿显惊异之色:“我不明白。”

    “那我就说明白。”

    刘稷放开她的手,信步走到长廊外,看着城外的景象,十一月的高原,大地呈现出一种灰白的色调,草木凋零、群山莽莽,给人一种大气苍凉的感觉。

    这样的景色,在充满了诗意的大唐,会是文人雅客的最爱,因为他们可以借此写出最美的诗句,流芳千古。

    曾九娘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就是这么想的,一个出自状元之家的年青嫡子,要说腹中毫无诗才,她是不信的,可是没曾想,对方的确在吟诵着一首诗,但是和当前的景色无关,却是深深地牵动了她的心。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刘稷用官话慢慢地说出来,停在了最后一句上,果然,马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曾九娘喃喃地念完,泪水夺眶而出,身体摇摇欲坠,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委顿于地的时候,刘稷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飞快地一个转身,抄手将她抱住。

    “九娘,你不是她的侍女,你就是她。”

    “金城公主。”

    怀里的佳人泪眼朦胧,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情,声音随着脸上滑落的泪水,发出微微的颤抖,这样的反应,也让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都过去了,你用不着再伪装自己,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不像一个侍女那么简单,因为侍女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能量,后来发生的事情,让这种感觉越来越深,但是我并没有想到那上头去,因为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看到了那个墓地,一个存在了十三年的墓地,不应该是充满了香火气,泥土干裂,碑石陈旧吗?而我看到的却是,墓地前连个插香炉的台子都没有,这说明你们根本就没有祭奠过,如果你是她的侍女,可能吗?”

    “因此,那时候我就有了一个判断,这个墓是空的,它应该修于数年之内,是为了你自己将来而造,我说得对吗?”

    曾九娘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或许那只是一座衣冠冢,为了寄托哀思,九娘,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在谈到她的时候,没有一点敬意,一直在用‘苦命的女子’形容,而你时时拜祭的那个佛像,才是你心底最大的伤痛。”

    “你说过,你曾经有一个儿子,侍女会跟人生出儿子?那是你和你的丈夫赤德祖赞的儿子,不幸的是,他被那囊氏家族的人害死了,因为如果他能长大,很可能成为下一任的赞普,当时的吐蕃旧贵族,不会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恨那个女人。”

    “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对吐蕃恨之入骨,才能有能量挑动内乱,才能有财力收买象雄人,才能用自己的一生。。。。。。”

    “去复仇?”

    刘稷的目光明亮如炬,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依靠,她也一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余烬(完)() 
    

    一个埋藏在心里十三年的秘密,突然间被人揭破,曾九娘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

    直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着,进了一间屋子,她才募得发现,这里就是自己的居所。

    屋子点着一盏油灯,刘稷将她放到了床榻上,自己却坐在一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尊佛像,与他那天,在佛洞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见他盯着那尊佛像,曾九娘忍不住悲从中来,一个母亲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自己的孩子,当年她毅然同丈夫和这个国家决裂,就在于此。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他还活着,也有十六岁了。”

    “我的拉本,他们害死了我的拉本,他们害死了我的拉本。”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从低泣到痛哭失声,曾九娘被他的话,勾起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了让她心碎的那一天,声音越来越大,再也不复往日里的优雅,到了最后,变成了尖利的叫喊声,声声控诉着心中的不公。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他们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为什么,那个人明知道是谁,却毫无动作,为什么,没有人可以为他报仇,为什么!”

    刘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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