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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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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椒房殿,张嫣唤来豫章,“我记得私府里有山阴今年秋进上来的葛布?让人取过来一些,捣细了我要用。”
豫章应了,不免有些疑惑,“娘娘要葛布做什么?”
张嫣道,“我想制一些东西。”
时人贵丝贱葛麻,两宫之中的贵人少有穿葛麻之衣的。张嫣命宫人将葛布细细捣了,亲自操刀剪裁。当时给吕后奉食,荼蘼是陪在一旁的,见了她的动作,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不免迟疑劝道,“娘娘,你便是有心,可以让织室去做啊。”
张嫣抬头,黑白分明的杏眸睃了她一眼,
“虽然太后看着已经谅解,但之前的芥蒂却已经是在了,我总要表现些诚意,才好让她心知。”
“可是……”荼蘼欲言又止。
要知道,张皇后虽在旁的上头多半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却偏偏从小少习女红。她出身尊贵,除了离宫的大半年时间,身边什么时候都没有缺过织娘,倒也一直没什么问题,这一次亲自缝制织物,纵然已经用足了心思,织物的针脚看起来,还是免不了有些粗疏。
张嫣也察觉了,自嘲笑道,“看起来,我的手艺还真的不怎么样——”
“娘娘,”荼蘼便安抚道,“手艺不要紧,要紧的是娘娘的这份心意。太后若是知道了,一定十分喜欢。”
张嫣叹了口气,眉宇间涌起担忧之色。
弥合的了的是一碗酒,弥合不了的是从前的心情。对她而言,吕后是那个活在她曾经见过史书的临朝称制女主,也是如今长乐宫中甘为皇帝儿子退让的一国太后。待着自己,好像已经足够宽容,又好似真心生了厌憎。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好像卫灵公对大夫弥子瑕,喜欢的时候,分吃一个桃子,是亲近;到了不喜欢的时候,便是罪行。有时候,她甚至忍不住怀疑,吕后已经查知了自己的身世,这才在心里疏远了自己。却偏偏,她已然近乡情怯,连问询都不敢。
“我的这份心意,阿婆怕是不愿意收吧。”
“怎么会?”荼蘼愕然,“太后当日不是饮了酒么?”
张嫣失笑。
“傻荼蘼。”
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那杯卮酒不过是一个仪式。为了皇帝好,太后和皇后总不能长久龃龉。当日之事,刘盈
不忍自己受辱,临时带走了自己,但终究十分突兀,等于是狠狠的折了太后的面子。自己是晚辈,又有错在先,必须得先低头赔罪,吕后也借了阶梯下来,面子上看起来,皇家依旧一片和乐融融,但骨子里,谁又知道如何呢?
想到这里,她不免不安,迟疑着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要让吕后真的回心转意,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迅速再生一个孩子。
那么,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隐隐心动起来。
要这道,不同于前元七年之前,回宫之后,在长乐宫之前,她便动则得咎,心伤疲惫。既然无论从情感和实力上,吕后都不是她能够抗衡的人物,那么她就必须想法子调和和吕后之间的芥蒂。如果能够通过一个儿子来改善此事,自然是一件好事。更何况,
吕后对于自己腹中皇子的期盼,是真真切切的有很多年了。
她与刘盈身为子媳,若是连老母这这样一点想望都不能尽心实现,又如何说的过去?
……
张嫣低下头,给一只袜子开始绣宝相花花纹。
中元六年初冬,山东有地动传来,刘盈在宣室殿中忙到很晚,回到椒房殿的时候,夜色已深,张嫣已经熬不过沉沉睡去。他笑了一笑,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轻手轻脚的上了榻。
因着很少做绣活,第一只足袜,张嫣花了小半个月功夫,才慢慢绣成。开始绣另一只的时候,便比之前手熟了不少,不过两日,便已经见了雏形。因着她只在白日缝制,待前殿那边报刘盈要回来的时候就收起来,直到快要绣完,刘盈都不知晓。
反倒是身为宫人,消息倒要灵通一些,管升这些日子便知道,皇后娘娘在缝制一双足袜,听说这些日子便要缝完了,眸子转了转,便在这日韩长骝不在宣室殿的时候,觑着刘盈批奏章疲惫休息的时候,笑着道,
“奴婢恭喜大家,”
刘盈收回了按着太阳穴的手,莫名道,“我喜从何来?”
管升将腰弯的极低,“……奴婢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在椒房殿绣一些东西,想来是给大家做的,大家和皇后夫妻和顺,岂非是最大的喜事,值得奴婢恭喜?”
刘盈十分意外,他知道阿嫣不擅女红,也就从未要求阿嫣给自己缝制东西,如何阿嫣忽然起了这样心意?心中泛起汩汩喜悦之意,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瞪了管升一眼,“贫嘴。”唇边忍不住漾出笑意。
管升笑道,“是奴婢贫嘴的。只是还请大家看在奴婢给你通风报信的份上,救奴婢一救。”
刘盈尚忍不住唇边笑意,不在意的道,“你这小子,如今在这宫中也是威风八面,还有什么是要朕救的。”
“奴婢
再风光,也是承了大家和皇后的福气,”
管升道,“奴婢刚刚才想起来,皇后娘娘只怕存着给大家一个惊喜的心思,却被奴婢给在大家面前说破了,只怕皇后恼羞成怒,会对奴婢发作,到时候自然要请大家援手。”
刘盈忍不住指着管升笑起来,“阿嫣性子虽娇,却很少真正罚人的。最多不过刺你几句,管副总管连这几句话都挨不住么?”
心情动荡,便觉得眼前奏章看不下去,宣室殿中悬着的玄色帐幔看着也都索然起来,忍不住起身道,“叫宫人不必回椒房殿报信。”
朕回去瞧一瞧。
管升忍不住偷笑,弯腰应了,“诺。”
刘盈悄悄入了后宫的时候,张嫣却是毫不知情,正在绣手中袜衣的最后一朵花叶。吕后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之后,便不再用鲜艳的颜色,张嫣选的是酱红色的丝线,绣针穿过绣绷里的葛布,拉出其后丝线,忽听得殿外宫人报道,“大家来了。”声音已经是近了帘子,不由十分讶异,将葛布摞到一旁。
“阿嫣,”
刘盈探身进来,见到张嫣手边的绣绷,凤眸中闪过愉悦之意。
张嫣瞧了瞧天色,奇道,“这个时辰,你怎么回到后头来了?”
刘盈便掩饰性的用手背掩了口,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今天朝里的事不忙,我便寻思着回来陪你?”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到她身后的漆案之上,“咦,你在忙什么?”
“呃?”张嫣正想细说,刘盈已经是走过来,“怎么忽然想起来缝制袜子?你的绣工,朕不说也罢,本是打算一辈子也没指望穿上你制的衣袜了……”
“呃——”张嫣扬声打断,十分尴尬,“……那足袜,是做给母后的。”
囧了,囧了。可怜的阿嫣但是无论如何,女袜总不能做男袜用呀。。。
二七九:惊天
刘盈微微一僵,笑道,“原来是给母后的啊。”收回了手,心中瞬时就将管升给恨上了。
张嫣亦颇觉羞恼。
无论她的理由有多么充分,但在丈夫以为自己是为他缝制东西的时候,心中充满柔情蜜意的时候,揭破其实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纵然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这份尴尬,也绝对不会觉得多么好过的。
“我……”张嫣一时手足无措,“你嫌弃我的手艺是不是?”颇有些恼羞成怒干脆先下手为强转移话题的意思。
“哪里有的事?”刘盈矢口否认。
……
椒房殿中的青铜兽首香炉袅袅燃烧,弥漫出清淡甘松香气息。朱色的帷帐垂下来,垂着的人影拉的很长。
“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母后制袜?”
“也没什么,”
张嫣垂首,轻轻道,“只是昨日听说母后嫌弃织室进的新袜有扎脚之感,忽然动了心思。想给母后做一双细捣的葛袜。”
“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喜欢?”
眉宇间盈着淡淡的忧虑,落在刘盈眼里,心中忽的一软,便觉得有一种类似细线牵扯的抽疼。
那个明艳真诚的少女,热爱了就敢大胆的说出来,心伤了就会转身就走的阿嫣,他一心眷爱的女子,在他的身边,一点点暗沉下去,变的患得患失。而他纵有帝王权势,满心宠爱心疼,亦无法护得阿嫣在自己的羽翼下,一直明亮的微笑,如同始终。
他想要安抚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但动了动手,终究觉得语言太过于无力,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拥着妻子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喁喁道,“阿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身边。”
过了一会儿,张嫣方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将身体放松枕在刘盈怀中,张嫣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有一点点伤感,亦有一点点理所当然的慨叹。生命中总是充满各种妥协,年幼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拿年纪还小的借口逃避一些,到了承担家庭的责任的时候,谁又不曾收敛棱角,稍稍委屈真心,做个众人眼中圆润的自己?
许久,刘盈抬起头,凝视阿嫣美丽的面容,又掠了掠她手边正在绣制的酱色花朵,忆起自己曾经误以为的百般欢喜和适才的尴尬,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怨艾,哼了一声,含住她鲜艳欲滴的耳垂,轻轻的啮了一口。
“哎呀,”张嫣吃痒,在他怀中笑成一团,
“你做什么呢?”
“哼,”刘盈的语意极轻,“小没良心的。”微微转过头去,“平日里不动针线,好容易第一次见你缝制,竟不是给我。”
张嫣在他怀中转过头去,看见他侧过头,只露出半边侧颊,其上麦色肌肤上泛起很淡一层红晕,惊奇不已。
要知道,她跟了刘盈这么多年,见惯了刘盈温和持重,喜怒哀乐的模样,无论如何,终脱不了一种沉稳之态,却从来没有见过,如他今日这般,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新奇之中又不知怎的,涌出一种蜜意,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起来,曾经听人说过:每个丈夫都是父亲,丈夫,儿子三种身份的综合体,在需要将他当做丈夫昵爱的同时,有时候,也需要你像父亲一样的尊敬他;有时候,又需要你像儿子一样哄着。
心中喜欢,眉宇便涌现一种柔色,伸手揽住刘盈的肩膀,借力气在他怀中支起身子,道,“好啦。”笑眯眯的在他唇角亲了一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退开,悄悄道,
“我的手艺不好,你是知道的呀。若是你真的不嫌弃的话,等我把这双足袜送出去,外裳我是没胆子做啦,给你缝一件中衣,到时候,你只在我的椒房殿穿,不准穿出殿么,可好?”
杏眸微弯,声音娇软,得了刘盈一记瞪眼,却忍不住吃吃的笑,却是从目光里头能看的出来刘盈的羞恼和淡淡的喜悦。
“总要记得才好。”
……
第二日从寝榻上起身,石楠和扶摇伺候着她梳洗,忽听得鸣风上前恭敬禀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奴婢家人托人给奴婢捎了信,说是近日到长安来看我,奴婢今日想要请假出宫探望探望她们。”
张嫣抿了抿金花胭脂,不在意的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出去就是。”
鸣风面上便显出感激神色来,恭敬伏拜道,“多谢皇后娘娘。”
“我今儿除了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不会去旁的地方。”张嫣起身,换上一件姜黄冰纨雪团绒花短腰孺,“你在宫外可以多待一阵子,晚上宫门下钥之前回来就可以了。”
张皇后待身边宫人惯来体贴。鸣风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奴婢这便出宫了。”
“娘娘,”荼蘼将她昨日已经绣好的葛袜用黄色丝绢包起来,问道,“你要将这足袜带去长乐宫么?”
张嫣的脸忍不住一红。
说起来,对于这双足袜,她真的已经下了十二分力气,但女红这东西做不了假,平日里动手的少,袜子上的针脚绣痕,便总是欠缺了一点。没有好意思拿出来,道,“且放一放,下次再说吧。”
“诺。”
倭堕髻如云逶迤,六幅石榴红长锦裙拖到脚踝,配上髻边的一支金凤衔五珠步摇,愈发衬的张嫣妩媚风流。正逢刘盈从校场晨练回来,打算回椒房殿换朝服上朝,望见从内殿出来的女郎,凤眸闪过惊艳之意。
张嫣腰肢极细,配上显线条的腰孺,领缘衣裾处俱掐了茜色牙,和着含蓄的雪团绒花花纹,和裙角手绘的一支兰花,缤纷出俗,清艳中带了一丝柔软的稚气,鲜活纷嫩如同春日花海,好像多年之前,她刚刚进未央宫的两三年时候,清纯中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柔。
“陛下回来了。”张嫣的杏眸闪过笑意,迎上来,声音温柔。
“嗯。”他含笑应了,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嘱咐道,“出门小心点儿。”情意切切。
今儿个是向长乐宫朝见的正日子,这些年来,张嫣虽然在夫妻相处中有着不少小脾性,但是在对着吕后的时候,素来礼数上是做的极诚的。
张嫣已经是行到殿门,回过头来笑,“知道了,舅舅。”最后两个字口出无声,唯有口型,神情略带点俏皮,眉如远山,眸若秋水。
这一幕情景,在其后的数月时光中,一直留在刘盈心头,不停怀想,无法褪色。
——冬十一月乙巳日,张皇后朝长乐宫,过午方回。宫人赵氏荼蘼,姚石楠,杜扶摇三人相随,凤辇行到两宫相连复道之上,忽有十数名黑衣蒙面刺客不知从何处杀出,守道侍卫与宦者大惊,上前与刺客缠斗,赵长御护着皇后退到一边,面色惊的惨白,劝道,“皇后娘娘,有侍卫在前头挡着,咱们应该没事。但这儿着实有些危险,咱们还是先回长乐宫吧?”
张嫣蹙眉,点了点头,道,“也好。”便弃了步辇,从原路回头,匆匆经过复道三分之二路途的时候,忽听的“轰”一声,朱檐复道从中断裂,其下章台大道上行人一片惊呼,只见得复道的砖石和着粉尘无数从空中坠落,甲胄侍卫和黑衣刺客都站不住脚,落了下来……
荼蘼忍着钻心的疼痛,从尘土中爬起来,急声叫道,“娘娘?”章台大道上一片狼藉,人影处处,哪里见得张嫣的踪迹?
……
紫霜毫笔“嚓”的一声在手中折断,刘盈震惊起身,玄色大袖荡起一道带风的弧度,犹不敢信闻,“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回陛下,”禀告的小黄门便战战兢兢的再说了一次,“……刺客行刺,复道坍塌,张皇后不知怎的,不见了踪迹。”
刘盈眼前一黑。
“陛下。”身边众人惊呼,似有数人抢出来,想要扶住他。
他勉强撑住,咬牙命道,“令郎中令宁炅带郎卫在坠毁复道旁搜索,不拘别的,先寻回皇后要紧。”
“朕亲自前去查看。”
九丈宽的章台大道上一片狼藉,南军守住了两边道口之处,不让行人进出。宽广的御道之上,唯有昔日横跨长乐,未央二宫的复道,已经成残垣废土。现场的椒房宫人面色惊的惨白,微微啜泣,侯在原处。
“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盈问道,一张俊颜已经是抿的惨白。
“大家,”
荼蘼见了皇帝,犹如见了救星,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下来了,“奴婢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一切都好,皇后的凤辇如同往日一样从长信宫回来,行到复道中央,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一群黑衣刺客杀出来。幸好有侍卫和宦者上前抵挡,奴婢等护着皇后退回长乐宫,刚走几步,复道就瞬间崩塌,所有人措不及防,都从上头摔下来。等奴婢站起来,再找皇后娘娘,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因着事态紧急,复道的土石还没有清理干净。刘盈立在张嫣失踪的地方,双手负在身后,在玄袖覆盖下,扣的死白。
长乐西阙宫门大开,吕太后的步辇亦从中而出,威严问道,“这儿究竟是怎么了?”
满道的军士宫人都伏拜下去,“参见太后,太后长乐未央”
吕后扬眉冷笑,“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还怎么长乐未央?两宫是大汉最尊贵守卫森严的地方,居然在两宫之中,尚有不明刺客敢行刺,若不追查到底,如何了得?宁炅,”
郎中令宁炅上前一步伏拜,“微臣在。”
“你若没法子追查个水落石出,这个郎中令,便不要再当了。”
宁炅便从地上抬起头来,眸中射出赫然色彩,昂首道,“诺。”
刘盈忍住心头翻覆情绪,转头望着吕后道,“母后放心,此事朕定会追查到底。”他一字一字道,似乎在承诺,又似乎在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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