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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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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老艾诚恳的说："；月娟；如果我曾经做错过什么；我愿意向你说声对不起。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听到这话；月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着急的说："；不；哥哥；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喜欢你；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老艾平静的说："；你知道我是有家庭的人；我们现实一点好么？月娟"；
月娟感觉老艾象是在和她道别一样；心中难过极了；强忍住泪水说："；哥哥；你是要离开我吗？"；
老艾用手掌重重的拍在脑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差点把茶几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月娟吃惊的望着他；问："；哥哥；你怎么了？"；
老艾放下手；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喝点酒。"；这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崔健那首歌曲：
。。。。。。
给我点肉哇给我点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哇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YI YEAH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老崔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吗？老艾说不清楚；只知道眼下绝对不是一个属于他老艾的时代。
。。。。。。
那一晚；老艾留在了月娟那儿。
第二天一大早；老艾回到办公室。看着办公室内悬挂着的；自己亲笔写下的字幅：动则正礼；行则思义；他感觉羞愧。
当天的早报就放在办公桌上；他随手翻了翻；一则简明新闻映入眼中"；在反腐倡廉行动中；我市XX局原局长杜XX落入法网；现已移交司法部门审理"；；对于这样的新闻老艾总是不太感兴趣；他想人生的棋局都是自己在走；我们没有必要去数落别人的败局；谁又愿意最后输掉落下笑柄呢？在位时就是有功之人；落马后就禽兽不如；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老艾看来；走好自己的路；下好自己的棋远比去关心别人的输赢要重要。
这时候；副经理薛功臣敲门进来向他汇报说："；艾经理；昨晚你不在；工地上两位工人打架；其中一人受了伤；还送医院去做了包扎。"；
"；哦？"；老艾应了一声；抬起头望着他；问："；谁和谁打架？怎么处理的？"；
"；冬豆和蛮牛"；薛经理回答说："；冬豆把蛮牛打伤了；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他也认识到错误；愿意承担伤者的医药费。"；
"；冬豆？"；老艾口中重复了一句。冬豆就是老艾到工地的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大高个；他还记得他说过要用香烟和自己交换*网址的话。
2 下面是老艾和冬豆在办公室的一段谈话：
老艾问他："；你和蛮牛为什么打架？"；
冬豆说："；蛮牛他调戏我女朋友。"；
老艾问："；谁是你女朋友？"；
冬豆说："；食堂煮饭的田螺丝。"；
"；田螺丝？"；老艾想不起食堂有这么一个人；就问："；田螺丝是谁？"；
冬豆"；嗤"；了一声；说："；田螺丝就是田玫瑰。艾经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斯文呀？玫瑰的英文就是ROSE；ROSE。"；
食堂的田玫瑰老艾是认识的；人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只是田螺丝这样的叫法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老艾不动声色继续问："；事情是怎么引起的？你说来听听。"；
冬豆没打好气的说："；说起来就恼火；这事和艾经理平时教导我们做人要有品味的话多少还有点关系。"；
老艾问："；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冬豆说："；本来哈；我和蛮牛一直是好哥们；好兄弟；我们两从小在一个村长大；小时候就是穿连裆裤的角色；从没翻过脸。昨天下班后；他来约我去扎金花（一种用扑克玩的多人赌博游戏）；正好被螺丝碰见了；螺丝就马起脸教育他：我说你个大蛮牛；一天到晚只晓得赌；你就不能象艾经理教导我们的做人要有点品味吗？靠赌博那几个钱能填满精神的空虚呀？一点追求都没得。蛮牛就顶嘴；他问什么叫追求呀？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讲搞活经济；我不追求点小钱难道要我来追求你呀？我一听就来气；说不定这家伙早就在打螺丝的主意。艾经理你不知道；我女朋友螺丝是工地的地瓜；打她主意的人可多了。我就站出来叫蛮牛说话客气点；结果他和我一较劲；我们就抓扯起来了。"；
两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争强；老艾心里很快就为这件事情定了性；他不认为问题有多严重；除非是人们愿意去把问题复杂化。相反他被冬豆的直言快语逗乐了；用轻松平和的语气问他："；你说田玫瑰是工地的地瓜；什么地瓜？"；
冬豆憨憨的一笑；说："；校园里出校花；工厂里出厂花；我们工地灰尘大；好看点的只能叫地瓜了。"；
老艾忍住笑；说："；那你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地瓜就把蛮牛往医院赶呀？"；
冬豆说："；过后螺丝也埋怨我不该把蛮牛打冒烟；说两个人比力气大扳手劲她就知道谁厉害了；动拳头让她害怕。我也给蛮牛道了歉；我们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老艾说："；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为了过去的事情影响工作。"；
"；嗯；不会的"；冬豆爽快的答应了；临出门时回过头来说："；这个工地；从开始到现在；我唯一服的人就是你；艾经理。"；
但是公开不服老艾的人也有；那就是副经理薛功臣。薛功臣有自己理直气壮的三点不服理由：第一；他跟随康北斗康老板转战多年；在以往的各个工程建设中；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而老艾在他眼里不过是康老板临时安排的空降兵；在资格上和自己没法比；第二；薛功臣毕业于工程院校路桥系；有专业的知识理论和实践能力；而老艾是学经济管理的；如果非要把经济管理和工程管理挂上钩；按照薛功臣的话说就是麻雀认企鹅做亲戚不要以为是个鸟就可以去北极；第三；薛功臣今年三十八；比老艾整整大六岁；他觉得自己位居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之下很没面子。对于薛功臣的不服；老艾不是没在意；但他清楚自己刚上任不久；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证明；在这之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康北斗承接的工程多。平时很少来合川工地；他把这里全权交给老艾负责。在选择项目负责人的问题上；他有自己的主见；为什么在辞退了以前管理不力的经理后没有升任薛功臣呢？首先；他认为一直作为副职的薛功臣在局面混乱的情况下并没有及时向自己汇报工作；这让他很失望；另外；作为项目部负责人；康北斗需要的是一个具有大局观；和自己认识相同的人来出任才放心；这一点薛功臣很难达到要求。在他看来；薛功臣属于技术型人才；人才和帅才有一定区别；人才的作用是发挥自己的能力；而帅才的作用是发挥别人的能力；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老艾。
老艾也深知自己此时出任项目部经理一职肩负的压力和责任；他不是一个有官瘾的人；也从不评说别人对权力的欲望；他总能把事情看得很全面很清楚；就象他在瞬息万变的股市中总能抓住机会一样；他具有自己天生的大局观优势；但也具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优柔的情感。如果他离开重庆来到合川最直接的原因是期货投资失败；那么对情感的逃避就成了他说不出口的黄连。他时常想起自己和妻子阿笛一起在缙云寺抽的那支蜘蛛签；难道冥冥中命运都有安排？"；北路奔走建家园"；；解签的僧人说他的转机会出现在北方；而他后来果然遇到了康北斗；名字中有个"；北"；字；现在又来了合川；合川正好位于重庆北部；莫非那个吹小号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僧人全说对了？那么"；惊风过后桃花雨"；呢？难道命中注定自己要经历一场桃花雨的洗礼？月娟的到来完全让他始料未及。
3 那之后老艾就很少过去陪月娟；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和他每天都有通电话；偶尔还一起吃吃饭；这让月娟觉得他们之间疏远的距离正在一天天缩小。
一个人在陌生的小城住了十几天；月娟还是觉得有些无聊；白天出去逛街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可以消遣的好地方；那就是城南的"；吼吼迪吧"；。那里每晚都很热闹；酒水便宜；消费也不高；对喜欢泡吧的月娟来说很适合。第一次是老艾陪着她去的；刚坐下没一会老艾的电话就响了；单位有事找他；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跳上一曲就离开了。后来月娟就一个人自己去；反正老艾也不可能过来陪她；她在那里很快就认识了领舞的小苗。
小苗在当地是个常被人们提起的话题人物；关于她的故事；小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说是以前有一个沿海来的富商；在迪吧玩的时候看上了舞台上领舞的小苗；就叫人给她送去一个大花篮；花篮就是客人给的小费；越大代表越多；小苗收下了。后来富商又托人传话要包小苗过夜；小苗从舞台上跳下来直接走到富商面前；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水泼在富商脸上；口中就骂："；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找人传话？我靠；是个男人就自己来给本小姐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不要以为是人不是人本小姐都得陪。"；很多人都相信那晚小苗是酒喝多了或者兴奋过度；总之她惹祸了。后来富商纠集了一帮人要修理小苗；没想到反被小苗邀约的一帮人打得落花流水；从此后再也没人看见富商在小城出现过。
小苗跳舞很好看；其实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她在舞台上随着鼓点就那么腰肢一扭；屁股一甩；台下的一帮混混和烂崽就会疯狂；他们不知道那叫性感；只晓得流口水说这小娘们骚得要命。小苗不管这些；只要这帮混混和烂崽听她的就行；所以她在当地常被人们提起；当然；人们提起的时候并不叫她小苗；而是苗姐；或者苗丫。
舞台上的小苗已经注意月娟很久了；她看见这个气质高傲；与众不同的女人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玩；坐在那里要么喝酒；要么抽烟；从不与人搭话；也很少到舞池跳舞；看上去她象是在感受这里的音乐；又象是在等人；总之很特别。这一天小苗从舞台上下来后就直接走到月娟面前；开口说："；借个火；姐。"；
月娟吓一跳；她经常泡吧；知道这种地方借火是指性暗示；男的与男的之间叫玻璃；女的与女的之间叫蕾丝；统称同志。她想这小妞莫非是蕾丝？
小苗看透了她的心思；乜着眼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
烟和打火机都摆在桌上；月娟拿起来递给她；用一种欣赏的语气说："；你跳舞跳得真好！"；
小苗拉过椅子坐在月娟对面；很潇洒的点上一支烟；说："；怎么总是看见你一个人来玩呢？"；
月娟说："；我在等我先生。"；
小苗说："；你先生陪别人去了吗？"；
月娟说："；是的；他每天都要陪他的灰姑娘。"；月娟想到老艾总是说工作忙不能来陪自己；被人问起时心中就生出怨恨。她把尘土飞扬的工地说成是灰姑娘；她恨死了这个缠住老艾的灰姑娘。
小苗并不懂月娟话里的意思；感叹着说："；好男人都死绝了；现在的男人靠不住的。"；
月娟说："；我可没想过要靠谁。"；
小苗熟练的吐了一个烟圈；说："；你是外地人吧？"；
月娟说："；你们这里不会欺负外地人吧？"；
"；切"；小苗不屑的说："；有我在；这里谁敢动你一根毛；我叫他跪着给你道歉。"；
月娟看着她说："；你真厉害呀！"；
小苗笑了笑说："；我不欺负人的。"；
。。。。。。
后来月娟和小苗又接触久了几次；两个人觉得很投缘。有一天小苗就提出要和月娟结拜姊妹；月娟爽快的答应了。小苗的仗义让她很感动；而月娟身上那股高傲安静的大城市女人味也让小苗羡慕不已；两个人一拍即合。月娟比小苗大四岁；是姐姐。结拜那天；月娟打电话叫老艾无论如何都要到城里来一趟；老艾不知道什么事；月娟就开玩笑说："；天下的好事和坏事都摆在你的面前；你自己的判断总是有限；你如果不来的话；好事有可能变成坏事；你如果来了呢；坏事也有可能变成好事。"；老艾被弄懵了；答应她晚上下班后过去。
小苗那天请了假；迪吧老板说你请什么假呀？你不在生意就冷清很多。小苗说我靠女人一个月都有几天假；你想我跳到出血呀？老板拿她没办法；谁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小苗那天画了很浓的艳妆；她要等着看传说中的姐夫。
4 小苗叫老艾不叫老艾；她就叫他艾公子；月娟觉得这个称呼太美妙了；她叹息自己怎么就想不出这样有诗意的别称呢？小苗见到老艾的第一眼就惊呼："；哇；姐夫真是哥哥张国荣附体呀！"；
老艾在女士面前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听到小苗的惊呼并没多想。就是想了；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他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等着她伸手过来。在老艾看来；男士先于女士伸手去握手是不绅士的行为。可是小苗并不在意握手这些礼节；她压根儿就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小苗说："；怪不得姐姐一天到晚魂不守舍；原来姐夫真是可以把天上的七仙女都迷倒啊！"；小苗是直率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掩饰自己。她就一直不停的夸老艾；夸得月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相互介绍认识后；他们决定去小城最好的四星级酒店用餐。小苗说："；今天我和姐姐结拜；这一顿我请客；尽地主之宜。"；
月娟就帮小苗说话；她说："；还是让艾公子请客吧；谁叫他是男士呢？"；
小苗说："；那怎么行？艾公子一来就要请客；那以后他就不来了。"；
月娟问："；艾公子；你觉得呢？"；
"；好的"；老艾说："；怎么样都可以。"；他其实都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心中此时想到了家里的妻子阿笛；脑海中呈现出一片空白状态。
老艾；月娟；小苗三个人在酒店的雅间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天；老艾很少开口说话；月娟和小苗显得很兴奋；她们在摆谈着一些关于时装的话题；什么吊带裙；露脐装；瘦身裤呀；很新潮前卫。老艾看到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突然觉得悲哀；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女人。他此时的心情很难描叙；感觉自己就象个心力憔悴的行路人；无力的倒在了一片腐烂的花叶之中；忧伤而疲惫。
这一晚；老艾始终沉默着。从酒店出来；午夜的风吹得他好凉好凉；他觉得夜风就象一股昏暗的浊流在沉闷的撞击他的大脑；他的脑海仿佛幽深的天宇空旷不着边际；想包容世间一切却无法穿越意识里一条无形的河流；心里充满了深深的罪恶感。
分手的时候；老艾坚决要回驻地；月娟很想他留下来；可是看到他忧伤的眼神自己的心都快碎了。望着老艾绝情而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月娟心里满是委屈和酸楚；她一个人在马路中站了很久很久；泪水无声的流淌；直到夜空中飘起了细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
第五章
1 雨越下越大；一直大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气预报说我市西北方将有连续性强降雨；提醒有关部门做好防洪防汛准备工作。老艾一点不敢马虎；从仓库物资的防潮措施到工地现场可能出现的积水区域都一一视察过问；该搬的东西要搬；该填的地方要填；就象老艾给职工们说的一样：有些东西；该信的还得信；比如这天气预报；它是不可能带有人的个人意识和感*彩的。
对于搞工程的人来说；雨天就是节假日；别人过礼拜；他们只能过"；泼水节"；。因为有防洪防汛的文件传达下来；老艾不能象大多数职工一样趁雨天停工的机会可以回趟家；作为领导；他得留守现场；和临时组织的防汛队员们一起值班。他让副经理薛功臣回家探亲去了；他觉得年长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凭职位的高低来权力用事；所以防汛队都是由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组成；特别指定冬豆任队长；蛮牛任副队长。薛功臣离开工地的时候看着老艾欲言又止；他想难道自己就老了吗？但他还是很愿意回家去和媳妇亲热一回。
窗外下着雨；老艾独自坐在办公室。他刚刚给阿笛打过电话；阿笛在电话里说："；我都能感觉到我们的宝宝在用小脚蹬我的肚子了；老艾；他有时调皮得就象撒欢的牛崽；不知道妈妈有多心疼。"；老艾说："；小牛崽都有六个月时间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将是青草衰黄的季节；我们得为他多准备些粮草。"；阿笛说："；你也别把自己累坏了；小牛崽的妈妈也心疼小牛崽的爸爸。"；老艾的眼圈在那一刻有点潮湿；他和阿笛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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