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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很早。”

　　　　结香在看书，她能识字，可见其家教不错。

　　　　“因为总司他有事召集弟子，我算外人所以暂时就回来了。”

　　　　壬生浪士组正式成立。

　　　　七实闭着也知道是什么样的事可以惊动现在的总司，加上清河八郎已经死去多日，所以京都的那几个浪人的领导权完完全全归近藤勇所有，虽说人数很少很少，但也是时候牵出来遛遛，而且今天这个会议一开，想必冲田总司离开江户前往京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到时候自己也就不能继续赖在江户不走了。

　　　　“发呆？”

　　　　七实愣了一会儿就被结香看出了端倪。

　　　　“没有。”

　　　　“在想冲田君的事？”

　　　　结香合上书，看着七实，似乎很好奇。

　　　　“晚饭今天我来做。”

　　　　她不想和结香纠缠，这些天来，已经有了经验，就是不要去搭结香的话，如果被绕进去那么想要再出来就困难了。

　　　　“好。”

　　　　她应了一声，也没有追问太多，而是继续打开书，然后随口和七实聊着些其他各种不沾边的事。

　　　　“前些日子，你说的那个叫做绝闪的剑技使的如何。”

　　　　“已经练成。”

　　　　七实决定还是做些清淡的口味的菜，她和结香两个人的口味都偏淡，而且饭量都不是很大，七实因为练武吃的要多一些可还是不能和那些大老爷们儿比。

　　　　“嗯。”

　　　　结香突然又说

　　　　“冲田君是不是喜欢你？”

　　　　“哈啊！……”七实在房间自带的厨房里差点拿刀切了自己的手指。

　　　　“你，你说什么？！”她跌跌撞撞地就冲到了结

　　　　香面前。

　　　　说总司喜欢我？！

　　　　七实差点被呛死。

　　　　“没什么。”结香看了看她，然后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过那样，无辜的很。

　　　　“！你！”

　　　　她愈发觉得自己愚蠢，简直就是在被牵着鼻子走。

　　　　托结香的福，第二天七实见到总司后总是下意识地避开。

　　　　“七实！”终于受不了这种局面，总司直接拦住了她。

　　　　“哦，是总司呀……”

　　　　自从领悟绝闪之后，七实的情绪没有再有过太大的波动，他才放下心来，可是今天这见他就像空气一样，又是演哪一出？

　　　　“那，你有事吗？”

　　　　嘴上是这么问，但七实还是在找机会闪过总司。

　　　　“和我去京都吧。”第二次，这次总司明确地向七实提出请求。

　　　　“近藤大哥成立了壬生浪士组，目前只有三十六人。”他真诚地邀请七实。

　　　　“如果七实你能加入，那么，将会有大帮助，甚至可以救国！”

　　　　救国？

　　　　“我，会考虑的。”

　　　　“考虑是考虑到什么时候？”

　　　　总司的情绪低落，他说

　　　　“总得，有个期限呀。”

　　　　七实不回答，期限？说到底，七实没有加入壬生浪士组的意志，而且，这个国家怎么样，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救国，有意义吗。

　　　　“手头，有个单子，最近有个商队要去长崎，你去护卫吧，报酬还是不少的。”见她不说话，总司也没有办法。

　　　　“所以，这就当做期限，我等你从长崎回来，回来后去不去京都，再下定论。”

　　　　“好。”

　　　　总司给她找了台阶，七实就顺着摸下来。

　　　　“结香也一起带去吧。”

　　　　“这？”

　　　　“总感觉如果有结香照顾你，我也会放心一些。”总司苦笑

　　　　“总觉得其实你最近，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以前明明成熟到可怕。

　　　　“我会去长崎的，帮我定下来吧，今天就回去准备，何时动身。”

　　　　“后天，江户湾，乘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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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雨
　　　　三月初春，樱花飘散。

　　　　细雨散落。

　　　　结香一早洗完衣服，准备回房。她负责照顾七实，说是这么说，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七实总是比她起的早，当她醒来时，天未亮，可是七实却已经将内务整理齐全。

　　　　清清爽爽。

　　　　所以她开始待到七实睡着后，在半夜做起了家事。

　　　　不说话，就是行动上较劲。

　　　　然后七实为了能让结香休息，改变了作息，起的就晚了一些。

　　　　笨拙不堪的交流。

　　　　可是七实却下意识地向结香妥协着。

　　　　路过道场，冲田正在练习。

　　　　他没有握剑，而是在练习滑步，这是剑道的基础动作，也是判定一个剑客强弱的关键，无法在平日生活中得到锻炼，想要真正做到灵活的滑步，靠的是日复一日的不懈锻炼。

　　　　明明看上去是个瘦弱的少年，可就是凭借那瘦弱的身体，冲田带着她跃出火海，保她毫发无伤。

　　　　这条命，居然也有被护住的价值。

　　　　结香没有打扰冲田总司的晨练，她经过少年的身前，然后无声微笑向他鞠躬，就准备离开。

　　　　“等等，奏井姑娘！”

　　　　而总司在看见结香后却是拦下了她。

　　　　虽然疑惑，可是她还是老实站住。

　　　　“冲田君找我，有事吗？”

　　　　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总司，结香感觉到脸上有点发烫，她偷偷地将实现移开，微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总司的眼睛。

　　　　心脏跳得发慌。

　　　　“奏井姑娘的老家，是在长崎，没错吗？”

　　　　“。。。。。。”

　　　　这句话像是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结香表情一瞬间凝滞，接着又再次温柔地笑着。

　　　　若论做出笑容，没有谁比她更擅长。

　　　　“的确，我的老家，是在长崎。”

　　　　不动声色，不被动摇。

　　　　“对不起了。”总司向结香道歉。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想要继续留下你，有些事情我终究要搞清楚。”

　　　　总司不是七实，七实在江户没有可以打探到信息的渠道，可是总司有，他想要知道奏井结香的一切，轻而易举。

　　　　所以他现在知道了。

　　　　“不用，道歉是何必呢？”结香说：“其实身份这种东西，我已经将它撇的干干净净了，当我成为名为奏井结香的人时，能让我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能让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人在乎的东西，的确不多呀。”

　　　　不巧，总司所擅长的正是看透一个人的本心，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结香的心埋的还不够深。

　　　　“这次，七实要护卫商队去长崎，你也一起跟去吧。”

　　　　拐弯抹角的事情先放着，总司直入主题。

　　　　“有些心事，放不下的就回去再看看，在你老家逛逛。”

　　　　“就是说，我的一切都是时候解决了吗？”

　　　　拂去落在结香肩上的樱花花瓣，总司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

　　　　“奏井结香的一切都该消失，成为松下结香的你总该放下些包袱，那样会过的更加高兴些。”

　　　　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再聊，该交代的也就这些，长崎之行没有什么需要再担心，凭着七实的剑法，当今可以伤到她的人实在不多，安全方面的保证自然是很可靠。

　　　　至于生活，结香与七实不去为别人操心就不错了，她们两个女孩儿的手勤快，也巧。

　　　　“冲田君，我已经不会再轻生。”

　　　　结香低声承诺。

　　　　“……那就好。”

　　　　他点头，这便算是相信了结香的话。

　　　　看着总司回去继续晨练，她也准备回去了，慢慢走了两步，结香依靠在了樱花树边，这样也许可以避过雨势，现在雨也在不知觉中渐渐变大了。

　　　　“……”

　　　　心里愈发的痛苦。

　　　　结香就这样依着坐下，放下装着衣物的木盆，捂住了胸口。

　　　　她是不是爱上了冲田总司呢？

　　　　“真是有些可笑呀。”

　　　　爱是什么，结香始终不懂。

　　　　只是现在总司那晚抱住她越出窗口的身姿，想忘记已经不可能。

　　　　七实在准备明日的出行，刀带两把，一长一短，短刀防身，长刀杀人，至于朝切，七实每日都有养护却从来不用，这把双刃**代表的意义不用多做说明，拿出它七实的身份就暴露了七八，更何况双刃的朝切过于的凶险，拿出它就没有生的余地。

　　　　这种造型七实在前世已经见过不少，可是现在的她对于刀背这种结构的渴望，连七实自己都感到可笑。

　　　　“不像话。”

　　　　自己如此的不堪，还敢厚颜称自己为剑客吗？

　　　　“衣服，暂时晾不了。”

　　　　结香回来了，她头发被雨水淋湿，几缕发丝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护住，湿了半边身体。

　　　　“先换衣服吧，明天就动身，这些干不了也没有事。”

　　　　“松下，今天不去练剑？”

　　　　“时刻在练。”

　　　　七实走路，头顶没有起伏。她只要条件允许，便会锻炼自己的身体，有些动作她可以完美模仿，但在最初因为自己特定的身体肌肉区的不合适，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修行时，为了可以做出同师傅一样的反应与动作，七实的基础是很扎实的，也是因此，总司的三段突刺，她才能那么轻描淡写地学成。

　　　　身体已经准备好学会那个招式。

　　　　意识上，同体质上，完美无缺。

　　　　“你们这些剑客，我看不懂呀。”

　　　　结香坐下，替七实沏茶，她学过茶道，形式做的很漂亮。

　　　　“长崎是我的老家呢。”

　　　　“原来如此。”

　　　　七实喝茶，这种苦味，如今的她居然有些喜欢，要是放在过去，她不可能喝的下去。

　　　　“总司让你和我同行的道理，怎么可能是为了照顾我。”

　　　　她说

　　　　“真把我当小鬼了。”总司那人，把我想的太脆弱，七实心里想，自己也不是什么玻璃心。

　　　　“恩，我的父亲以前是个商人，在长崎做生意。”

　　　　“长崎是个海港城市，商业很发达吧。”

　　　　“是的，毕竟闭关锁国的时候，日本唯一开放的海港就是在长崎。”

　　　　结香在长崎长大，同她父亲一起看着商船长大。

　　　　荷兰，中国，等等。

　　　　只属于结香的黑船，来的比其他人早上那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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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朝与雾
　　　　“最近的天气，实在是烦人。”

　　　　七实带着准备好的行李同结香一起走出试卫馆，这只是普通的一次工作，所以出门偶遇的学徒会向她们说声早安外，是没有人来送行的。

　　　　昨日下了一天淅沥的小雨，雨天过后，次日就是晨雾，遮蔽了太阳，阳光在水汽之中反射辗转，慢慢地变得朦胧不可见。

　　　　“**不清。”

　　　　结香在身前摊开手掌又握紧。

　　　　“最近，来找你的人多了，是已经有些名气了吗？”

　　　　她问身边的七实。

　　　　“嗯，什么江户第一女剑客的虚名，在招揽生意当面倒是意外有用。”

　　　　七实一开始的生意都是别人看在天然理心流的门面和冲田总司这位天才的剑客的名声上给的，就算总司从没有和七实说起过这些，但是七实却不至于真的天真的相信有人会放心雇佣一个像她这样十五六岁的少女去当护卫。

　　　　她感谢总司为她所做的，如果没有总司帮忙，想要在江户立足，真是堪比登天，这无关于剑术高低只是单纯的人脉问题。

　　　　最后也是托总司给予她的这点机会的福，七实用她的本事，为自己找到了生计。

　　　　被她所护卫的商队，或是人，没有任何一个山贼，盗贼或是浪人团体可以窥探其中的利益。

　　　　十人敌，甚至百人敌的女剑客，松下七实，现在，不论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一睹七实真容，总之，她的客人群体已经稳定下来，生活也随之安稳了不少。

　　　　能付清欠给天然理心流的各种费用后，七实才会感到安心。

　　　　总是欠着总司什么的话，她的心会很堵，很别扭。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走吧，去江户湾。”

　　　　有约在先，这样的天气，船是无法出港的，但是她没有收到雇主的消息，出于信用，七实也只有同结香一起去码头，等见过雇主后再做打算。

　　　　“这次的雇主，是姓坂上的富商，做的是贩卖丝织物的生意。”

　　　　基本的信息，七实都已经从总司那里知道了。

　　　　“从这里运到长崎，这人，是在和洋人做生意。”

　　　　“是吗。”

　　　　“当然。”结香很是肯定。“在长崎，不就是和洋人做生意嘛。”

　　　　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路上顺便借乘了辆车，到达江户湾时时间还早，在雾中找到了旗子印有坂上字样的商队，七实上前与商队的领头人交流。

　　　　坂上商队的当家，坂上和人，非士族出生的富商，没有官位却又有不少财产的他，常常会吃些苦头，这次下决心雇佣七实，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毕竟常常被武士护卫调侃，欺压，让他去找这些人来保护自己，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个女孩儿，同自己想像的，差了太多。

　　　　毕竟坊间大部分都将七实描述成十分夸张的存在，所以坂上和人还以为七实有着不输给男性的粗壮身躯。

　　　　“先生您好。”

　　　　七实扶剑，向坂上和人鞠躬，在问过商队的水手后，找到他并不是难事。

　　　　“你就是松下七实……七实小姐。”

　　　　额，只是个普通娇小的女孩儿，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青面獠牙。

　　　　“是的，在下就是这次您船队的护卫。”

　　　　“恩，总之拜托你了。”

　　　　坂上和人已经有了辞退七实的念头。

　　　　“请您放心。”

　　　　七实读出了对方的忧虑，也没办法，这是很一致的反应，就靠她的长相，体格，想要给别人安全感……

　　　　说的残酷点，现在就连松下结香看上去也比她自己要可靠的多。

　　　　“我来也是搭上自己这条命的，只要我没变成尸体，就保你们一路平安。”送上一粒定心丸。

　　　　“这是，天然理心流冲田师傅的介绍信，我的确有保住你们的实力。”

　　　　看过信件，坂上和人来回看了许多遍，最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雾天，出海的时间延迟了。”他说“请两位，先在船上等等吧，当然，也可以在岸上等。不过，这位是？”

　　　　看了一眼结香，他问七实。

　　　　“她，是我的……”仆人？下属？这些词让七实亲自说，有些不舒服。

　　　　“是我的，朋友，这次与我同行。”

　　　　趁着还未出海的时间，七实和结香站在码头出看着迷蒙的海景发呆，她们都没有上船，只是在岸上聊着些无趣的话题。

　　　　“雾天真糟糕，我不喜欢起雾。”结香望着东方的海面。

　　　　“如果是平时，这个时间就可以看到日出了。”她真的不怎么开心。

　　　　“挡住了朝日。”

　　　　“这种抱怨，倒像是只会絮叨的老太婆。”七实说：“雾是迟早会散的，太阳哪天不存在，想看朝日，明天早起不就行了。”

　　　　结香不以为然，轻轻地摇头。

　　　　“也许哪天太阳也不在了呢。”

　　　　有些事情，谁又知道它到底会变成哪副模样。

　　　　结香，原名雾切玲子。

　　　　当年，在长崎，雾切代表的事仅次于武士地地位。

　　　　“七实，结香是结香花，结香花代表幸运”

　　　　“我知道。”

　　　　“是吗，七实也知道呀。”

　　　　结香回忆起了什么，她像是沉醉般地叹气。

　　　　“这是很久以前，当时我好像才八岁吧，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儿给我讲的呢，那是个懂的很多的小丫头，在她面前，好像我才是个小妹妹。”

　　　　“那么，那个女孩儿呢。”

　　　　“不知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