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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记者那些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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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的确是我们村的一个长辈,他已经去世多年,但这件事在村民中口口相传。三大爷说,四儿平时是一个话不多、十分谨言慎行的人,因此他们都坚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要是说四儿的事是胡诌的,那还有件事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三大爷说,“咱庄前这个湾,在干的前几天,咱庄里上了年纪的人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仙风道骨,挑着担子,担子里盛着几件简单的家什,挥手跟村民们告别:‘搬家喽!走喽!’”。
我往前眼前这个干涸的小湾,心中感慨万千,我心中的那个老家,那个世外桃源,它还会回到从前吗?
正聊着天,远远的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人像我打招呼,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邻村的旭光。
旭光和我是同龄人,也是从小学到高中时的同学。多年不见,旭光还是原来的样子,鼻梁上架的那副厚厚的眼镜,似乎还是十年之前的那一副。唯一跟以前不同的是,他变得更加苍老黝黑了。
“歇星期天啊?”旭光猛地捏了一下闸,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电动车三轮车停在了我的身边。
“哎呀老同学,你这是?”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啊!毕业了就在家里,种地,呵呵”他没有丝毫难为情的样子。
“种地好,咱这里种地的,一年收入都不比在外面上班的差”我说。
“哪有!”旭光叹了一口气。
“你的腿怎么回事?“我无意中看见,旭光的一条裤管竟然是空的,难怪他一直坐在电动车上不下来。
“前几年,出了个事,唉,我先去接孩子放学了,抽空上俺家耍“说完,旭光一拧油门,在嗡嗡的电瓶声里,他瘦小的身子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旭光有个绰号,叫做“朝天猴”。而之所以叫他朝天猴,是因为第一,他身材瘦小,如同猴子一般。其二,可能因为身材矮小的缘故,他总喜欢仰头看天。于是便有了朝天猴的“雅称”。
旭光的家境,跟大多数农民家庭一样,在早些年,都是艰苦贫穷的,儿时,我们也都是很好的玩伴。旭光学习成绩很好,寒门出才子,旭光在学校里总是名列前茅,是家庭的希望和骄傲。
但是旭光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他经常生病,请一次假常常是十几天,有时甚至达一个学期,尽管落下不少课程,但是他的成绩始终没有退步,这也是令我们这些小伙伴们羡慕不已的。
中考那年,旭光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高中。而我巴巴结结地,以委培生最后一名的资格,考上了和旭光同一所高中。
跟他持续提高的学习成绩相比,旭光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在高中紧张的学习环境下,旭光的身体每况愈下。
当年,我们高中的学习环境究竟有多紧张呢?时至今日,我仍不愿意去回想那段日子,那三年,怎一个苦字了得!
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每天早上5点,我们这些早起的学生们,用极快的速度简单洗漱完毕后,就每个人拿着一本课本或者一本笔记,在宿舍的楼梯上刻苦复习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宿舍楼下的大铁门还没有开。
学生们人手端着一本书,聚集在大门里,像僵尸一般低头默读着。宿管大爷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了,伴随着哗啦啦的开锁声。人群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涌了出去!
此刻,是涌了出去,就是“涌”这个字。
宿舍楼跟教学楼分别在两个大院里,中间有一条社会道路相隔,两者之间相隔大约500米。每个人都在奔跑。
为什么要奔跑呢?因为我们的班主任规定,达到教室的时间,不得迟于5点33!
宿舍楼5点半打开大铁门,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三分钟的时间里,奔跑到教室,所以,每天早上,学生们奔向教室的场景,如同非洲大草原角马集体奔腾一样壮观。许多不明就里的人看见这个场景,都会惊讶地问:“怎么了?!起火了?!”
我们的教师在教学楼的四楼,在三分钟的时间里,要跑完这500米,并且要爬上四楼。班主任手掐一块电子表,站在教室门口,眼镜后的小眼睛仔细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
“砰”班主任把教室门一关,叉腰站在门口中间,望着楼道外试图赶在最后一秒前奔到教师的学生:“几点了!都给我站在外面!”
在书声琅琅、震耳欲聋的教室里,我清晰地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辱骂声和打耳光的声音。随后,几个同学红着脸、沮丧得走进了教室。
早自习下课后,便到了早饭时间,学校规定的吃饭时间是半小时,但是班主任硬是给我们压缩到了十分钟!
十分钟,对,是十分钟!需要从教学楼跑到500米外远的食堂(食堂和宿舍在一个大院),然后吃完饭,然后再回到教室。
没有办法,只能奔跑!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学生们蜂拥了出去,因为人太多,所以人在下楼的过程中移动非常缓慢,摩肩擦踵,脚臭味和汗臭味混杂在空气中,难闻得令人窒息。
随着人流缓缓地挪到楼下,如同一辆车从闹市区开到了高速公路,我们开始飞奔起来,到食堂或者路边小摊上,飞速地买几个包子或者一个火烧,边吃边往教室走。一般来说,等到了四楼,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把油乎乎的塑料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10分钟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这时要加紧走几步,因为班主任正拿着电子表站在教室门口,凶恶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前方。
往往,往嘴里塞最后一口包子时是非常匆忙的,所以会噎得很难受。
早自习一节课,上午五节课,下午四节课,晚自习三节课。一天下来,我们要上13节课。课间休息十分钟,但是班主任愣是给我们压缩到了五分钟。班主任规定,课间休息时,需要上厕所的,必须在五分钟内赶回,不需要上厕所的,必须待在教室里上自习,不得喧哗走动!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说,班主任也是十分敬业的,因为他全天时无死角地监视着我们,证明他把时间也全部牺牲在了工作上。的确,班主任只有23岁,用我现在的目光来看,23岁,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如果有人说,在晚上,我们可以偷偷放松一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后,班主任会提前守候在我们的宿舍楼里,他监督着我们进行最快速度的洗漱,在熄灯前确定我们都上床休息了,然后他会来到各个宿舍里,把他认为当天表现不太好的学生,集中叫到楼道里,然后开始了一通“狂风暴雨”。
熄灯后的宿舍楼是安静的,班主任大声叫骂和殴打学生的声音在楼里回想着,清晰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我们窝在被窝里,胆战心惊地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这种心情,如同活禽市场里笼子里的一只鸡,目睹着案板上待宰的同类一般。
我们班的所有学生,包括女生,都挨过班主任无数次的责骂殴打。有时候如果连续两三天班主任没有找我,我会感觉有些不自在,有些受宠若惊。人啊,被虐习惯了!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我们的精神压力和身体压力可想而知!
精神方面,我知道,我在高中的三年里,有多位同学患上了精神疾病不得不退学,另有许多的同学患上了神经衰弱。在身体方面,很多同学肠胃都变得不好,时常腹泻。
旭光学习成绩好,受到班主任殴打的次数较少。但是他瘦弱的体格承受不了如此紧张的学习环境。加之当年伙食条件差,营养跟不上,旭光更虚弱了。
第八十一章 睡棺材
有一次,我们正在上着化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我们在下面记着笔记。忽然,坐在最前排的旭光忽然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
老师虽然是严厉的,但是人有三急,所以老师虽然面有些许不悦,但还是做了个手势,同意了。
一般来说,课堂中途上厕所,最多十几分钟就能回来,可是直到下课了旭光都没有回来,老师派我出去找找看。
走出教室门,我立刻闻到了一股恶臭,我正诧异于这臭味的来源,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条长长的粪便痕迹,绵延到远方……
天啊!难道是有人边跑边拉屎?
我捏着鼻子往前走去,发现这粪便一直延伸到了教学楼门口。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旭光干的!
旭光哪里去了呢?先去厕所看看。
我来到厕所,一大排坑位里,已经被人占去了大半,我一一看了,这里面没有旭光。不过,在一个空坑位的旁边,我看到一条秋裤,秋裤上沾满了稀稀的粪便,看秋裤凌乱的样子,像是被人慌乱中脱下扔掉的。
噢!看这秋裤的长短和款式,它是旭光的无疑了。
我又跑回宿舍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找宿管大爷问了,大爷说,没有看见有人回宿舍。
哪去了呢?我有些着急了。对,去卫生室看看!
果不其然,在校卫生室的病床上,旭光躺在上面,面色苍白,有气无力。
“原野,我拉肚子了,肠炎”旭光努力抬起眼皮,两眼无神。
“噢,那我帮你跟老师说一下,请个假”在卫生室待了一会,我就起身离开了。
这件事从此在学校里传为笑谈。其实我觉得,在这个笑谈的背后,其实是对学校“高压政策”的形象讽刺。
“朝天猴”只是我们这些同乡小伙伴对旭光的称呼,在高中学校里,我们不再叫他朝天猴,也很少有人叫他朝天猴。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朝天猴这个“雅号”再次不胫而走。
学校里没有大的礼堂和会议室,平时学校里开会,学生们都会搬着自己的凳子,来到操场,在操场上以班级为单位排列好,同学们以教室里的座次顺序坐好,一切准备就绪,领导们便在台上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旭光因为个子矮,所以坐在靠近主席台的最前排。会议内容十分枯燥冗长,我们坐在后面的同学,尚可以交头接耳开个小差,坐在最前排的同学们可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就在领导的眼皮下,必须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两个多小时候,会终于开完了,同学们搬起凳子,开始向教学楼里涌去。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我看见旭光端着凳子,仰着头,目无表情地混在队伍里,慢悠悠地向楼上挪着。
我们也没在意,继续往上走。等到了教室门口,我无意中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旭光还是一如刚才的姿势:端着凳子,仰着头,目无表情。
等大家都到了教室坐定了,旭光慢慢悠悠地走进了教师,他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时,却并没有坐下来。他还是端着凳子,仰着头,目无表情。
旭光这是咋了?大家惊了,围上前去。
我们叫了他几声,他没有答应,碰了碰他的身体,他也没有反应,有人把手放到他眼前晃了几下,他视而不见。他竟然变成了一具“僵尸”!
老师吓坏了,来不及拨打120。临时调用了校长的专车………一台普桑,拉着他就往医院赶。我和班主任也跟着上了车。
结果车子开到一半,竟然抛了锚。司机打了几次火,摇摇头说:“车坏了”
没办法,人命关天,我背起旭光就往医院跑。几公里的路程啊!我背着旭光一路小跑着,那种劳累的感觉,不亚于一场马拉松比赛。我只记得,等我到了医院后,我似乎也要变成机械人了,因为我的手和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想拿东西,手都无法做出抓握动作了。
医生对旭光进行了一通抢救,好在,几个小时候,他终于活过来了。医生说,他长时间保持仰头的姿势,造成肌肉痉挛,加上他天生羸弱的体质,造成了刚才的状况。
事后我问旭光,当时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旭光说,他那时有意识,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件事之后,旭光在童年里的绰号“朝天猴”再次被人叫响了。然而就在几个星期后,旭光突然休学了。
那时候因为学业紧张,我也没有再去旭光家探望他,我只是听说,他要回家调养身体,养好身体后会返校上学。
时至今天我才明白,那段时间,竟然是旭光命运转折的日子。
旭光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他也担心儿子的身体健康,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偏方,据说可以驱邪健身。这个偏方竟然是—睡棺材!
就现在来讲,睡棺材是一种“重生”仪式,有些人相信睡棺材可以驱除霉运。韩国某公司就曾要求该公司所有4000名员工都体验一下“模拟葬礼”服务,然后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开始工作。现在,新加坡也出现了睡棺材求转运的仪式,这些人认为,这样做可以去除厄运,延长寿命。
但是在那个年代,而且是在农村。棺材是人们讳莫如深的东西,旭光的母亲,要旭光睡棺材转运,很多人都认为她是疯了。
但旭光的母亲坚称她是受了高人指点,不顾反对,硬是择日要旭光睡棺材。
三大爷说,旭光母亲弄的“睡棺材”闹剧,仪式相当隆重,睡棺材并不是仅仅让旭光到棺材里躺着睡上一觉,而是要模拟出一次殡,等出殡仪式结束后,旭光便可以丢掉霉运,迎来好运和强壮的体魄。
旭光的母亲买了一副便宜的棺材板,焚香烧纸祷告了好半天,便命令旭光躺到里面,为了防止旭光在里面窒息,棺材盖子被露出了一道缝。
几个壮汉“嘿幺”一声,齐力抬起了棺材就要往村外走,旭光的几个亲人则护送在左右,假装哭着。
队伍走到村口,为首的人把手里的缸盆啪地一下扔在地上,名曰“摔盆子”。
这个摔盆取义‘碎碎平安’。摔得越碎越好。摔盆是家中长子摔,无长子则次子,若无次子以其它各子长幼论序、嫡庶论序。无子则由同姓亲族中血缘最近的堂侄子摔,婿不可摔。
摔者谓之‘孝子’,按旧例,可以承继死者的大部份家产,无子无侄不属善终。。。不摔。亦即所谓的无人送终也。
摔盆讲究要一次摔碎,甚至越碎越好。如果一次摔不碎,切忌摔第二次。
话说,给旭光“送葬”的队伍走到村口,为首的人举起手里的缸盆,对准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摔了下去,但只听砰的一声,缸盆弹起来跳了老高,纹丝没破!
要知道,农村用的缸盆虽然壁厚,但是却十分脆,稍微受到撞击就会碎裂。这个缸盆从老高的天空摔下,竟然纹丝不动,众人傻了眼。
本来队伍想要继续往前走,继续接下来进行的程序。但是旭光的母亲不依了,她认为,盆子摔不破,那旭光的霉运就丢不掉,他叫人继续摔盆。见旭光的母亲执意要求,那人便捡起继续摔。
但这缸盆此时似乎跟人较起了真。任凭那人怎么摔、踹,它变得如同金刚石一般,就是连渣儿都不掉一点。
与此同时,据抬棺材的人事后回忆说,在摔盆子的过程中,他们感觉肩膀上的棺材一阵轻一阵重。轻的时候,感觉肩膀上似乎没什么份量,重的时候,感觉棺材里似乎装满了泥巴、压得他们喘不动气。
这些人虽然感觉惊奇,但是中途不能讲棺材放下,于是也没说什么,等着摔盆的人赶紧把程序做完。
可是摔盆的人接连摔了好几下,它就是不破。旭光的母亲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见状她也无可奈何,只得令队伍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程序如期进行,可是当到了墓地打开棺材盖子的一瞬间。人们听到村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受到惊吓的一些围观村民跑回村一看,原来,村口那个刚才一直不破的缸盆碎了,变成了粉碎。
据目击者说,那个缸盆的碎片,都是像鸡蛋一样大小,十分均匀。但是还有人说,当时还有一块形似脚掌的比较大的碎片。现场情况究竟如何,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棺材盖子打开以后,旭光如同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人们一度以为他被闷死在了棺材里。但是试了试他的口鼻,还有呼吸,又按了按他的胸口,心脏还在扑扑地跳。
把他抬回家后,旭光的母亲给他喂了好多姜汤和混合着枸杞、大枣的小米稀饭,当天夜里,旭光就醒来了,但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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