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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天(妖孽看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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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大皇子殿下便带着人离开了。
赵珩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表示,也转身离开。
苏卓笑意不减,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走远。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行远不由暗自感慨,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此话真是不假。
大皇子陈王延与那昭王世子陈旭,表面看着是和和气气,但也只是貌合神离,他如何看不出大皇子想要挑动那位世子与苏卓斗起来。
苏卓转头道:“张兄,那翡翠虾皇饺还真是不错,回去我让人再做一份,你也尝尝。”
张行远闻言,禁不住苦笑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少侯爷,容我多嘴一句,你最好提防提防大皇子殿下。”
苏卓看了他一眼,笑道:“就冲张兄这句提醒,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去望海城的勾栏走上一遭,看看这座三千年古城里出的姑娘,到底有何不同。”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永徽王朝的人马如愿完成了与望海商会的交易,拿到了海云石。
正如大皇子陈王延所说,事情传出来之后,众人都没有认为苏卓在其中有什么作用,只是觉得这位长乐侯运气好得让人羡慕,毕竟不是谁能都见到王昔玥,更别说为其作画,与其手谈。
如今距离三年一次的望海宴也是越来越近,望海城越发热闹了起来,如百川归海一般,陆续有修士从天云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
上清宫的人早在苏卓之前便到了望海城,但这段时间却不见什么动静。
苏卓这些日子过得可能比上清宫的师兄弟们还要清闲,每日里无所事事,倒是借着名声在外的画技赚了不少,也让长乐侯的名号在望海城里有了几分名气,同时还有几幅画在城内广为流传,不少人看到之后,都禁不住啧啧称奇,认为这位长乐侯若非已是上清宫弟子,兴许还能进入玉山书院深造一番。
当今晨又一位胸前斤两不够的年轻女子从房间离开之后,苏卓感慨了一句“赚得真是不少,足够挥霍好一段时间了”,让看到这一幕的张行远苦笑不已,对于这位长乐侯肚子里头装的到底是草包还是锦绣,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要说苏卓真的在寻欢作乐也就罢了,可他却只是在作画而已。
他没有趁机去占那些美人的便宜。
这些天有几个美妇人见到苏卓才貌双全,而且还是那位长公主的儿子,便隐晦暗示过他,愿意与他有一段露水姻缘,然而这位少侯爷却始终不为所动,颇有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思。
若不是这位长乐侯不能人事,便表明他确实很不一般。
不过,倘若真不一般,他却一直不事修行,整天游手好闲,浪费大好时光,却也是让他难以理解。
苏卓掰着手指算了下日子,问道:“望海宴快开始了吧?”
张行远收回心思,点头道:“不错。”
苏卓好奇道:“到目前为止,都有谁来了?”
张行远对这一次的望海宴很上心,不假思索道:“昊山剑宗的人五日前就到了,萧尘也在其中。”
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张行远的目光里闪过几分钦佩。
这昊山剑宗可称为天下剑宗之首,而张行远提到的萧尘,则是昊山剑宗中的翘楚弟子,鼎鼎有名。萧尘最让外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其出神入化的控剑能力,听说他曾经在不过三寸见长的竹卷上,以飞剑雕画下了昊山绵延三百里的雄奇壮阔,其剑道造诣由此可见。
苏卓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还有呢?”
张行远的眼中光彩熠熠,“这些年愈见兴盛、风头直逼三大宗门的玉山书院来了不少人,值得一提的是,听说有人看到了那位十五岁时便已经通读天下圣贤书,如今更是能够做到言出法随,被称作落笔生风雷的书生渊明月。”
苏卓似乎不为所动,道:“还有呢?”
张行远见苏卓兴致怏怏,也颇受打击,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这些个人才翘楚少侯爷都不感兴趣,不过有一位您肯定感兴趣。”
苏卓闻言,笑问道:“何人?”
张行远道:“那位立志要成为大周王朝第一位女子藩王的奇女子徐凤莲,昨日刚到。”
苏卓眉头微微一挑,露出笑容,道:“张兄,坐下慢慢说。”
第7章 惊眠()
望海商会,城南分号。
自从上清宫的修士住进来之后,城南分号便停下了生意。
不过城南分号上下却是没有丝毫怨言,对于这些上清宫的高手他们都尊敬得很。
毕竟上清宫乃天云三大圣地之一。
论起底蕴,上清宫、昊山剑宗还有苍离宗这三大宗门都有着三千年以上的传承,比之望海城更为久远,上清宫能够得到望海商会的这一份敬重并不意外。
一身青衣的沈清走过长廊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不少尊敬的目光,
所以他很喜欢下山。
唯有这个时候,他才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是上清宫的弟子而感到自豪。
搁到平日,山上的妖孽太多,同门弟子才人辈出,修行又如逆水行舟,稍微懈怠,便要落于人后。
尤其是那一位,比自己的年纪还稍小,却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便是修为也难以望其项背。
当一个上清宫弟子,太累。
要当一个上清宫的翘楚弟子,更累。
当然,再不济,沈清也是不会与苏卓那个纨绔相比的。
他现在是灵桥中境,而苏卓还停留在合意境,比起来太过掉份儿。
苏卓确实挺自在,不用担心哪个人什么时候超过他,也不必操心功法的感悟是否出了偏差,只需将精力放在画画这种旁道之上便可。
不过沈清却一点也不羡慕。
一个可怜人罢了。
沈清推开门,望向屋内众人。
在场的年轻弟子,加上他,有五个,俱皆拥有灵桥境的修为。
沈清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端坐于主位上的两个修士身上,目露尊敬,施礼道:“见过两位师叔。”
这两人的气息引而不发,只消坐在那里便让人禁不住心生敬畏。男的名为赵廷,出自上清宫玉澜殿一脉,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是知神境,这些年来尽管未见其出手,不过却让人越发感觉到深不可测。
另外一位容貌姣好,仙气十足的女子,则是李雪棠,在上清宫中也颇有地位,论名望也丝毫不弱于赵廷。
他们是一对道侣。
话音落下,却不见回应,气氛似有几分凝重。
沈清心生一丝不安,不由抬眼眨巴,道:“我来迟了?”
其中一个相貌与沈清颇为相似的白衣女弟子扑哧一笑,道:“师兄,你来得刚刚好。”
这名女弟子也叫做沈倾,不过却不是清水的清,而是伞盖倾如故的倾。
她与沈清正是一同进入上清宫的孪生兄妹,两人同属一脉,平日里沈清颇为宠溺自己的这个妹妹,每次下山回宗都会捎上沈倾最喜欢的蜜饯果脯。
“既然人都到了。”
赵廷神色平静,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一位身形颀长,有着披肩长发的年轻修士身上。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这个气质超然的年轻弟子的眼中竟流转着两个瞳孔,尽管目光平静,却给人一种别样的诡异感。
这便是被世人称之为圣人之相的重瞳。
赵廷缓缓开口道:“望海宴就在眼前了,你们准备去么?”
年轻弟子们皆望向那位长发披肩的重瞳子。
他原是宗门前辈十四年前领回来的孤儿,赐名为李虚,如今二十一岁,已然灵桥境巅峰,距离无一境只剩一步之遥。
上清宫中最有名的几个妖孽,他便是其中一个。
此番来望海城的年轻弟子中,便以实力最为高深莫测的李虚为首。
李虚恭敬的施了一礼,轻声道:“回赵师叔的话,弟子志在登城望海潮,并不想因为杂事扰乱了心境。”
其他弟子闻言皆点点头。
赵廷深深看了李若虚一眼,他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意外,上清宫的弟子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他并不反对这样的傲气。
何况懂得取舍,本身便暗合大道。
不过对于这位名声不小的重瞳弟子,他不太喜欢。
上清宫之中也不是一清如水,互相之间也不缺少暗斗,而这个惊艳绝绝的弟子并非和他是一路人。
更重要的是,李虚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
似是察觉到什么,李虚垂首敛眉,愈发恭敬。
赵廷平淡的说道:“既然你们的心思都在蜇龙潮上,这段时间便都收收心,不要去操心那些是是非非。”
弟子们纷纷称是。
突然有个弟子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古怪的道:“我们是不是忘了谁?”
众人一怔,这才想起来上清宫此次来到望海城中的人,不是七个而是八个。
他们确实忽略了一个人。
这样啼笑皆非的事情原本不该发生,不过既然是那个人,被遗忘了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上清宫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将他当做上清宫弟子。
只把他当做永徽王朝的人。
然而,永徽那边似乎也不那么认可他。
所以,无论哪一边,都不待见他。
沈清讥讽道:“他想去便去,不想去便罢了,也没有必要特地去问他的意思。”
赵廷微微摇头,说道:“对外人而言,他到底是我们上清宫的弟子。他若去了望海宴,代表的便是上清宫。他若是在望海宴上出了什么丑,到时候丢脸的,就不是他个一人了。”
沈清神情一肃,垂首道:“赵师叔教训的是。”
他犹豫了一下,道:“不若明日我去一趟望海宴吧,若他真的去了,我也好看着他,以免出了纰漏。”
沈倾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师兄,你去的话,岂不是”
沈清道:“放心,我是悄悄去,更不会代表上清宫去参和望海宴的。”
赵廷思衬一番,轻声道:“便如此吧。”
李虚忽然问道:“对了,小师叔这次会来吗?”
小师叔三个字一出来,在场的众弟子都露出又是仰慕又是敬畏的神情。
若是加上这位,此番来到望海城的上清宫修士便是九人。
赵廷微微皱眉。
注意到众人齐刷刷投来的问询目光,他定了定神,道:“你们的小师叔还不知什么时候出关呢,但愿能赶上吧。”
李雪棠道:“想来这次出关,怕是已经”
赵廷摇头道:“应该没有这么快不过是她的话,我还真说不准。”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也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一切用来形容天才的词句放在弟子口中的这位小师叔身上,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江山代有才人出,然而如这样的修道绝才,却是千年难遇。
玉山书院的当代鼎甲便曾亲口夸赞过这位小师叔。
丹青难描倾国色,一剑破匣履山河。
距离望海宴只剩下两天,张行远也不禁期待起来。
这次的望海宴因为恰逢这龙潮的缘故,汇聚了不少翘楚,光是看到这些人在望海宴上一较高下,也算值当了。
最近几天苏卓安分了不少,没有再为城中美人作画,只是在屋子里看看闲书,偶尔逗逗窗外的花鸟。
不过,不论这位少侯爷做什么,就是没看到他什么时候修炼过。
刚打坐调息完的张行远看到站在窗前逗弄黄鹂的苏卓,禁不住问道:“少侯爷,望海宴你打算去吗?”
苏卓身上似乎天生有种很吸引灵类的气质,素来怕生的黄鹂就停歇在他的指肚上,慢条斯理的梳理着羽毛,“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况且闲着也是闲着。”
张行远查探过苏卓的修为,约莫是合意上境到巅峰之间,纹丝未变。
他已经确定,这位少侯爷远道而来,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
看来苏卓已经是破罐破摔了,否则为什么要将大把的光阴浪费?
若苏卓是玉山书院的书生也就罢了,可他是上清宫的弟子,那他便应该一心向道。
按理说,他张行远只是个随从,况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他不好对此说些什么。
不过想起这些天两人的相处,张行远还是叹了口气,道:“少侯爷,我还以为你此行不远万里来到望海城,是为了向朝廷亦或是上清宫证明自己,看来是我错了。”
苏卓摇头道:“我便是我,不需要证明什么。”
张行远看着他俊美非凡的侧脸道:“恕我直言,您作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不嫌丢人吗?”
世人说起长公主的时候,多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不少人都认为长公主放弃了偌大江山很不理智,甚至还有人说她是“要男人不要江山”。
但没有人不钦佩长公主的才华,无论是治国还是修道。
苏卓微微一顿,道:“难道真要在修炼上一较长短才行?”
张行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便是他,也认为诗画只是旁道,除非能够借此进入玉山书院。
已经是上清宫弟子的苏卓,显然无法再拜入书院。
苏卓陷入沉默,望向窗外。
他想起了长公主,那个生下他不久后便撒手西去的娘亲,尽管他连这个人的模样都记不清楚,可却不妨碍他对这个人的思念。
他确实不愿这个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再受什么非议。
而且他也答应过上清宫的某人,这一次会登上望海城的东城头,一眼观尽蜇龙潮。
他正是为此而来。
张行远见苏卓陷入了沉思,便先行离开。
傍晚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苏卓仍旧只是捣鼓着笔墨,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不由微微摇头。
他也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苏卓在书画上的才能很不一般,在望海城这样的地方都能吃开便可见一斑,但他认为苏卓若是将这些心思放到修炼上,再不济也该突破到如念境了。
不过人各有志,他管不了,也没法管。
翌日。
距离望海宴仅剩一天。
张行远天没亮便醒了,感悟了一番天地后,便出去买了一壶青梅酒。
他喝着小酒一路返回客栈。
走进房间,便看到苏卓站在书桌前,眸子微闭,案上铺着宣纸,似是昨夜落笔挥就之后,便没动过身,在桌前站了一夜。
张行远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大概这位少侯爷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毕竟他先前已经荒废了太多时间,如今就算幡然醒悟,想要奋起直追,怕也只能跟在那些天骄翘楚屁股后头吃灰,眼下感到无所适从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他往前迈了一步,正举起酒壶准备滋润一口,却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整个人就怔在了那里。
啪的一声。
酒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酒浆四溅而出。
他发现苏卓的气机似是更盛,下意识一查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嘴里喃喃念着:“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一夜之间,便从合意境直入如念境。
其他人想要突破如念,不都得一口气闭关个十天半个月,他倒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苏卓听到了动静,转头便看到流淌遍地的酒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自语道:“真是浪费了。”
张行远喉咙有些干涩,问道:“少侯爷你如念了?”
苏卓点头道:“你没有看错。”
张行远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睡醒,“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卓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张兄说的有道理,寻思着确实该突破了,便突破了更何况以合意境的修为去望海宴上也显得太寒碜了点。”
“就这么简单?”
张行远内心复杂无比,似有万马奔腾而过。
四处一片寂静,只剩下鸟儿清脆的鸣叫。
半晌,张行远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狼藉,也觉得有些可惜。
苏卓安慰道:“明日便是望海宴,我们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正好我也有些想念天雀楼的花雕醉鱼。”
张行远有些恍惚的说道:“少侯爷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
苏卓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快些。”
简单清理过后,张行远一转头忽然看到书桌上铺着的那张宣纸,心下好奇,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纸上似有种惊人的气势,让张行远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其上正书着一行横驱别骛的大字。
蜇龙已惊眠,何日朝青天?
第8章 我觉得她不对劲()
张行远一边走一边看着苏卓的面庞,一下子觉得这位长乐侯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注意的小细节,好似都多了一层深意。就好像苏卓在宣纸上写下的那一行诗,便让他捉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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