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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天(妖孽看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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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大半年来与她耳鬓厮磨的枕边人,只是用来算计自己的么?!
她望向许箐芜。
许箐芜攥紧秀拳,深吸了口气,说道:“哪怕我与云铮没有任何感情,也不会对你徐凤莲动心的。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真的对我一片真心?你只是爱你自己而已!若非如此,每次磨镜欢好的时候,你怎会对我的抗拒反感视而不见”
“我是一个女人啊,女人!我可以不嫁给云铮,但也要嫁给一个男人啊!你毁了我和云铮的感情,毁了我的名声,你知道我在洛河学宫里昔日的女伴是怎么看我的吗?你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人是如何奚落我和我爹的吗?你是郡主,你是个奇女子,你不在意那些人,可我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在意啊!”
许菁芜似乎忍了很久,终于发泄了出来,整个人有些歇斯底里。
“所以,当我爹告诉我要对付你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
徐凤莲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开始困难,只是靠在墙壁上,将思绪发散开。
云铮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想了一阵,才记起这个人是许箐芜原本的对象。
她是靖北郡主,将来是要成大周王朝第一位女子藩王的人,霸道一些又如何?她跟着自己有什么不好,等到
“我猜你应该投错胎了,或者说上错身了吧。”王昔玥忽然说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徐凤莲先是一怔,然后紧紧望向王昔玥。
这是她打死也不会说不出的秘密,这个女人怎会知晓?!
王昔玥将她的一切反应尽览眼底,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吐气如兰道:“你刚才说,反派死于话多”
徐凤莲看着她。
王昔玥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主角死于什么吗?”
听到主角这两个字,徐凤莲心神蓦然一震。
她
她是!
徐凤莲愣了愣,似乎知道了对方要杀她的原因。
“死于违和。”
王昔玥一刀刺出,这一刀刺入了她高耸傲人的左胸,直插心脏。
第39章 太好了()
徐凤莲的目光失去了神采,身子终于软倒了下去。
苏卓看了一眼,问道:“死了?”
一个底牌层出不尽的妖孽就这样死了,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尽管这个过程也很不容易,他被磨破了皮,还出了血。
徐凤莲遭到她的枕边人许箐芜刺杀,望海商会的女掌柜也亲自动了手。
可他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王昔玥能够清晰感受到徐凤莲体内的那种特殊气运正在逐渐被她吸收,直到确认掠尽徐凤莲之气运的时候,她平淡的说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她心脏就在左侧,没有生到右边去。”
苏卓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一直能够在徐凤莲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王昔玥方才说了一个新鲜词儿——
违和。
他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徐凤莲很贴切,比不对劲这三个字还要简洁准确。
如今徐凤莲没了生机,这种违和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应该是真的死了。
她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簪带掉落,一袭如瀑的长发如云般散开,掩着小半张玉靥,一身紫裳也被鲜血染成了惊艳的红衣,裹着那具玲珑起伏的身体。
死得很美。
生前英气逼人,死后没了那种气质,玉靥上的线条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只躺在那里,便让人为这具美人的尸体感到惋惜。
那把惊霓就在她手边。
苏卓一扬手,地上的惊霓剑便消失了,然后被他握在手心。
王昔玥要比徐凤莲更难对付,手里要没有一把剑,他就觉得不安心。
王昔玥望向苏卓,露出笑容,雪靥生春:“长乐侯不必紧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生出灭口的念头。”
苏卓只是看着她。
王昔玥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回望着这个握着剑的少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彩。
当这条咸鱼握上剑的刹那,还真有了几分翻身的气势。
“徐凤莲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若是没有你帮我伤了她,我也不可能如此这般就把她拿下。嗯你比想象中还要有用多了。你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一条咸鱼。”
“咸鱼?”
王昔玥皱着黛眉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想象一下,一条搁浅的鲅鱼,在沙滩上翻着白眼,明明马上就要死了,却还是懒得动弹,一动不动的晒着太阳。”
她说的很有画面感。
苏卓的脸上浮起几分怪异,自己有这么糟糕么?
“我就是那条鲅鱼?”
“不错。”
王昔玥点点头:“当然了,你也不用太担心。看过你今天的表现后,我认为你这条咸鱼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至少还可以咸鱼突刺嘛,应当会很有力。”
苏卓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他发现,他原来只是想知道咸鱼的意思,可这位王掌柜一解释起来,他便生出了更多的问题,比如说突刺,那又是什么鬼?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所以他直切主题:“你与徐凤莲说的主角与反派,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像你这样的咸鱼,最多就是一个戏份多点的路人甲,知道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
陆仁甲?
尽管不明所以,但苏卓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儿。
他神色古怪的看着王昔玥。
不过既然王昔玥不肯说,他也不想继续追问了。
苏卓认为比起这些,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黑着脸望向已经生机断绝的徐凤莲:“她怎么办?”
这位可同时代表着大周王朝与洛河学宫的脸面,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就这么死在他这里,这要传了出去
王昔玥笑眯眯道:“这个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不给长乐侯留下丁点后患。”
这个态度还算差不多。
苏卓点点头,然后望向许箐芜。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许箐芜马上凶巴巴瞪着他,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苏卓没有多想,问道:“这位呢?”
王昔玥说道:“许小姐自然是不会乱说的,传了出去,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到时候我们会给靖北郡主的身死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
苏卓看着她半晌,将手中的惊霓剑丢给王昔玥:“这样就好,我不喜欢麻烦。”
那位被称作望海城第一美人的女掌柜接过惊霓剑,抬起春葱玉指轻轻拂过剑身,似有所指的说道:“蜇龙潮将至,长乐侯大概需要一把剑了。”
蜇龙潮到来的时候,要想登上望海城城头观潮,唯有御剑,才能顶住大潮之威压,逆行而上,登临城头。
御剑所需要的剑,并非寻常的剑。
修士需要与这把剑心意相通,昊山剑宗的一些弟子之所以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剑睡觉,也是为了这个心意相通。
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再如望海宴上那般随性。
随便拿来一把剑,别说御剑,便是登城的资格都不会有。
苏卓平静道:“会有的。”
王昔玥微笑道:“我很期待长乐侯在蜇龙潮来临时的表现,咸鱼跃龙门的画面,一定很精彩。”
苏卓不太喜欢咸鱼跃龙门这个说法,蹙起眉头,问道:“那么王掌柜你呢?”
王昔玥摆了摆手,道:“没必要了。”
苏卓怔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徐凤莲,若有所悟,最终行了一礼:“善后的事情,就交给王掌柜了。”
四花栏别苑。
房间内布置得瑰丽多姿,榻上余香尚存,房内摆放了不少镜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若是只凭借第一眼的感觉,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只会觉得这是女人的闺房。
那个男人,是南宫不夜。
房间空荡荡的,色彩妍丽,流金溢彩的女衣张悬在房内,襦裙、褙子、曲裾、袄裙、留仙裙满室生春,却又给人一种孤零零的凄冷感,它们似乎都期期艾艾的侯在这里,等着哪个人。
房里没有人。
南宫不夜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望海城的街巷中。
夜很深。
风很大。
他浑然不在意湿透的衣裳,也不在意裙裾沾了泥土、雨水冲乱了胭脂。
便是美得羡煞旁人,那又如何?她不也说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南宫不夜很偏执,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动摇。
比如说他应该比女人还要动人婀娜。
他既然认定了她,那除了她之外,便再没其他归宿。
南宫不夜本以为自己会在城内游荡到天亮,然后被带回四栏花,承受师长的责骂。
可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她嗅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儿。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血腥味儿里混杂着独属于她一人的幽香。
南宫不夜有些不确定的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了最深处。
地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难道是她?
南宫不夜愣了楞。
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身上的血腥味儿这般浓烈?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越来越近了。
他终于看清了深巷尽头的那道身影。
然后他怔住了。
那个素来都俯瞰自己的绝代美人,正凄艳的躺在深巷之中,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与血混在一起。
“真的是她怎么可能!”
那个放话要成为大周王朝第一位女子藩王的女人,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这座海城之中。
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南宫不夜扑在她的身上,终于瞧清楚了那张苍白玉靥,湿发贴鬓,唇黏青丝,一袭云发凌乱的铺散开来。她睁大着那双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凤眸。
但却不再那般锋芒逼人了,此时的她,看上去好生凄楚动人,教人怜惜。
南宫不夜小心翼翼的帮她捋顺额前的发丝,帮她将嘴边溢出的鲜血拭去。
他本以为自己只爱对方的盛气凌人,似男子一般的英姿非凡。
可看到她安安静静躺在深巷里的时候,只是如同一个寻常女子一般。
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徐凤莲怎么可能死在这个地方?”
南宫不夜颤着手抱起了她,状若疯狂,喃喃自语。
女为知己者容。
他就是美煞天下人,可惊艳不了她的目光,又有什么意义?
南宫不夜看着怀中的躯体。
他忽然怔住。
一直梦寐以求的女子,如今不就在怀中么?
不会讥讽自己,也不会狠狠推开自己。
她现在只属于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有些受宠若惊,然后露出狂喜,紧紧抱住这具美丽的尸体,将头深深埋下,埋在那高耸的柔软玉峰之中。
怀中的娇躯早已凉下,和这座风雨交加的望海城一样冰冷,可她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南宫不夜又哭又笑,喃喃说道:“太好了。”
他颤抖着摸出了那把在望海宴上连败三位翘楚的长刀,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刀光闪过。
巷子里只剩下嘈杂的雨声。
第40章 真真假假()
距离蛰龙潮来临只剩下四天了。
这一天传出了一件震动望海城的大事。
大周王朝的靖北郡主徐凤莲死了,同为洛河学宫翘楚的南宫不夜也死了,两人的尸体在城南的一处不起眼深巷中被发现。
消息传开之后,整座海城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毕竟这两人都不是一般人。徐凤莲自不必说,既是靖北郡主又是洛河学宫引以为傲的女弟子,无数人都翘首以盼等着她在蜇龙潮上的表现,想要看这位不爱男人爱美人的奇女子如何一步步走上藩王之位。至于南宫不夜,尽管不如徐凤莲那般惊艳,可也是极为特别的一个人,身为男儿身,却有着倾国倾城的姿色,羡煞天下女子,轮起修为在洛河学宫之中也是出类拔萃。
谁都没想到,这两人同时死在了望海城,更没有想到,他们死得悄然无声,隔天早晨才被城内早起的摊贩发现。
两人如何死的,怎么死的,成了一个迷。
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这两位翘楚?
张行远昨日让道宫的同门邀去勾栏尽情放肆,本来也是酒量不少的人,也不知如何,几杯酒进了肚子,就开始头晕目眩,干脆就着酒兴放纵了一回。结果第二天醒来,还没彻底酒醒便听说了这消息,感觉就像仍在做梦一般,怎睡一觉醒来,突然就天翻地覆了?
他在路上听说了几句,就马上回了客栈,因为白小璃的关系,这位靖北郡主与苏卓的关系可不太好,他很好奇苏卓听说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
推开门,便看到苏卓正在擦拭砚台。
张行远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苏卓的这个房间的布置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苏卓听到了动静,一看是张行远,这位随从就站在门口,不仅容光焕发,而且还有一身的脂粉气,忙活了一晚上的苏卓禁不住升起几分幽怨:“张兄,你昨夜上哪儿潇洒去了?”
张行远看着苏卓,感觉他神情有些疲惫,似是一夜未眠的模样,莫非这位少侯爷等了自己一夜?
苏卓的目光让他没缘由生出一些不安。
哪来的这么大怨念?
张行远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了来时听说的事情,兴冲冲道:“少侯爷,你可不知道,现在望海城都传疯了,大周王朝的那位靖北郡主与洛河学宫的南宫不夜都死了。”
“哦。”
苏卓听到之后的反应很平淡。
张行远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再强调了一遍:“大周的那位靖北郡主与洛河学宫的南宫不夜都死了,就在昨夜!”
“我知道了,然后呢?”
张行远眨眨眼,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他看了看苏卓脸色,说道:“徐凤莲和南宫不夜二人死得很玩味儿,徐凤莲的致命伤在腹部丹田和左胸的心脏处,应是让人刺杀而死。可南宫不夜却在脖颈处,更像是殉情自杀。”
苏卓眉头微微一挑。
张行远见这位少侯爷总算是有了反应,稍稍松了口气:“因此有人传言,南宫不夜爱慕徐凤莲而不得,最后发了疯,在深巷处约见了徐凤莲,将这位同门师姐杀死,自己也跟着殉情,啧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卓想起了徐凤莲宠爱的那位许箐芜,最后杀死她的,正是这个枕边人,可最后陪她走那冰冷黄泉路的,却是让她弃之如敝屐的南宫不夜,苏卓不由感慨道:“造化弄人啊。”
他又想起什么,问道:“洛河学宫呢?”
消息传出来后,洛河学宫上下都惊动了,皆为之震怒。
徐凤莲可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尽管平日骄纵了一点,可学宫的长辈们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徐凤莲的剑道天赋委实惊艳,他们还指着这位靖北郡主将来羽翼丰满之后,能够和昊山剑宗那些高傲无比的剑修一较高下,可谁想到,这么一位让他们倾尽全力栽培的得意弟子,就这样子悄无声息的死了,连带着那位极具潜力的翘楚南宫不夜也死了,一口气损失了两位出色的后生,心情可想而知。
因爱生恨的情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站在别苑亭榭前的崔奇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面色愈发难看,市井出身凭借天赋一步步走到瑶真境的他禁不住骂了出来。先不说南宫不夜会不会这么做,便是他真想这么做,徐凤莲可会让他轻易得逞?别人不了解徐凤莲,他崔奇还不了解?无生门的无一境修士都没能杀死这位郡主,南宫不夜能够做到?崔奇一字一句道:“查,一定要给我查出真相!”
他痛惜徐凤莲的陨落,可更让他震怒的是,他洛河学宫这一代最耀眼的翘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面子上如何挂得住?
想起了什么,他问道:“许箐芜呢?”
“听说悲痛欲绝,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早上了。”
崔奇皱眉道:“昨日下了一天的大雨,她与徐凤莲都不在别苑内,去了何处?”
弟子答:“听说是望海宴的王掌柜邀请她参加一场私人的茶会,昨天夜里,有弟子看到望海商会的人送她回到别苑。”
“茶会?”
许箐芜什么时候又与那个女掌柜扯上关系了?
想起了她与大周云家那位公子的决裂,转而与徐凤莲欢好,而今又不安分,他禁不住心里面骂了一句“水性杨花”,冷冷道:“让她来见我。”
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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