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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四，今天就是你扬名立万的时刻，众兄弟是不会忘记你的。”
　　“阿四，从今天起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干掉威廉，够本了。”
　　“放心，兄弟们会配合你的。”
　　几个人一起说着，阿四确实非常害怕，不过也没办法。
　　当看到威廉朝走来，修爷和龙哥向阿贵和老歪做手势发出信号，阿贵和老歪往各自扛着箩筐向前走，突然两人撞在一起，箩筐落地。
　　阿贵推了一下老歪：“长眼睛出气的，当是屁眼啊！”
　　老歪也不示弱：“嘴巴干净点，不然敲掉你的门牙。”
　　阿贵和老歪不断推搡着对方，四海帮与斧头帮的犯人也开始推搡对方，继而发生激烈的身体接触。
　　狱警上前阻止，反被犯人们包围在中间，阿四趁乱躲藏到砖堆后面，拿起一块砖头……
　　张楠、郝平、阿炳等人拎着空箩筐归来，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一怔。
　　威廉看到前面犯人乱做一团，不由得加快脚步。
　　威廉经过一座砖堆，忽然间阿四现身，手里的砖头向威廉的面门砸来。威廉连忙躲避，砖头砸在威廉的肩头，阿四再次抡起砖头向威廉面门砸来，威廉一把抓住阿四的手腕，阿四一脚将威廉踹倒在地，阿四扑到威廉身上，用尽所有力气手中砖头砸向威廉的脑袋；威廉脑袋一偏，砖头砸到地上粉碎，威廉与阿四扭打在一起，威廉将阿四按倒在地，阿四落了下风。威廉紧紧地掐住阿四的脖子，阿四艰难地从威廉枪套里掏出手枪，正要开枪之际被威廉发现。
　　“砰！”一声枪响。
　　阿贵与老歪等犯人立刻安静下来向远处张望，威廉缓缓站起，阿四躺在地上两眼瞪着，心脏中枪。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1）
听见枪声，狱警都纷纷赶了过来。
　　威廉站在青石上面，前面是阿四的尸体。
　　“在你们这些杂碎眼中我越是魔鬼，那在文明人眼中我就越是天使。你们这帮杂碎中有人妄想暗杀我，可我不会死，我要用更严厉的手段管教你们这帮杂碎。这个杂碎只不过是杀人的工具，我会让你们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听着，从今天起，劳动时间延长四小时，取消放风，取消探视，每天只供应一顿饭，供应一次水。”威廉近似疯狂地说道。
　　说完，威廉拿起警棍，朝着狠狠地打在几个犯人的身上，大步离开。
　　回到牢房，张楠疑惑地说道：“威廉明明知道阿四是四海帮的人，目标应该直指老东西，但却根本没提老东西，这又是为什么？”
　　小菊芳和草上飞互视一眼，而后摇摇头。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让监狱的犯人出现内乱，无论是我们还是鼻涕龙出卖修爷，那与四海帮就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威廉随时可以拿出这件事情做文章。”
　　“威廉真够歹毒的，要结下这个梁子，还不知道得死多少人！”草上飞说道。
　　“威廉不怕犯人之间斗，怕大家团结起来和他斗。”
　　小菊芳和草上飞再次凝视对方，而后点点头。
　　张楠在牢房里盘算怎么和威廉斗，修爷和龙哥也在商量大事。
　　“妈的，逼急了，一把火烧了整个监狱。”龙哥怒火冲天地说道。
　　修爷冷笑一声，说道：“好了，我的龙哥，这些没用的话以后最好不要说，攒下口水润嗓子吧。”然后，修爷拍拍龙哥的肩膀，“我说的是实情，现在给的那点水，还不够给猫喝。”
　　龙哥强压下怒火，突然，他凑到修爷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就伸着脖子等威廉砍？修爷，看来这次我们得联手做笔买卖了。”
　　“当年四海帮与斧头帮没少联手，可到头来背信弃义的是你们斧头帮……”
　　“省点口水，这可是你教我的。”
　　“那这笔买卖怎么做？”
　　“我们冲出去。”
　　“冲出去？怎么冲？”
　　“那些扁担不就是武器嘛，只要四海帮和斧头帮的兄弟齐心，干掉那几个狱警还是有把握的。”
　　“话是不错，不过其他狱警赶来怎么办？有人拉响警报又怎么办？”
　　龙哥眉头皱起：“反正没活路了，拼一下。”
　　“拼是为了活，不是找死，至于怎么一个拼法还得再考虑。”
　　“考虑好了，脑袋也没了。”
　　“我想再拉上一个人。”
　　“不会是臭捕头吧？”
　　“就是他。”
　　说完，修爷找到张楠，龙哥也跟着。
　　“找我什么事？”张楠问道。
　　“如今监狱里面风高浪大，我们相与张捕头一同搭船。”修爷说道。
　　“搭什么船？”
　　“冲出提篮桥监狱的船。”
　　张楠笑笑：“有这么一条船吗？”
　　“我们好歹还有一个年限，可你是终身监禁，难道就不想再出去？你张大捕头能越第一次，我相信就有第二次。”
　　“你们搭的路子我不放心。”
　　“别给脸不接着。”
　　“你给的脸我还真不接着，担心黏上鼻涕。”
　　“找死！”龙哥听到这话生气了。
　　修爷拦住龙哥，示意龙哥冷静。
　　“我们请你来绝对是以诚相待，监狱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威廉这么做等着大家的只有一个字……”
　　“我倒想听听是哪个字？”
　　“死。”
　　“与其被威廉整死，不如我们拼死搏一下，或许还有一条生路。”龙哥说道。
　　“这个念头我早跟你交过底，现在龙哥也决心加入，凭我们三个人，提篮桥监狱的围墙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修爷说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2）
“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什么高明的计划。”
　　“杀死狱警，冲出提篮桥。”
　　张楠听后笑笑，转身就走，龙哥拦住张楠。
　　“你要去哪儿？”
　　“张捕头，嫌我们的船小？”修爷说道。
　　“现在监狱里风高浪大，这可是你修爷说的，我当然要找一条结实的大船。”
　　“在这里还有比我和修爷更结实的？”龙哥说道。
　　“如果觉得结实，也不会找我。”张楠不屑地说道。
　　修爷示意龙哥冷静：“那请教张捕头什么样的船才算结实？”
　　“很简单，能放下监狱所有的人。”
　　“那岂不是诺亚方舟？”
　　“修爷学识不浅啊！”
　　修爷嘿嘿一笑：“洋菩萨的书我也扫过几眼。”
　　龙哥满脸困惑：“你们说什么？”
　　“看来你早有打算。”
　　张楠笑笑：“算是未雨绸缪吧，我这个人操心的命。”
　　“那说说你的计划。”
　　张楠：“若想成功，就得先将内监区控制起来，而后设法再解决掉外监区的狱警，这样才有可能顺利冲出去。”
　　修爷吃惊：“看来张捕头已经成竹在胸。不过，控制内监区谈何容易。”
　　“是啊。控制内监区，这得需要多少人啊！”龙哥也说。
　　“所以得建一条结实的大船。”
　　龙哥还想开口，但被修爷制止。
　　“那你说说怎样控制内监区？”
　　“内监区那些持警棍的狱警好解决，关键是夺取持枪狱警手中的枪支，还要在第一时间控制警铃，不能让其报警。这就要组织一支精干的队伍负责夺枪和控制警铃。而后换上狱警的服装，利用外监区狱警换岗机会，再控制外监区狱警。这样整个提篮桥监狱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龙哥竖起大拇指：“好！”
　　修爷示意龙哥安静。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愧曾经是名动租界的大捕头，算计就是精确。从现在起我四海帮的兄弟由你调遣。”
　　龙哥迟疑一下：“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也听你调遣。”
　　“不怕你们的兄弟跟着我跑了？”
　　“我们就是要跟着你跑出监狱。”
　　张楠和修爷相视而笑。
　　“最近几天要严格约束你们手下的兄弟，绝不能在走之前发生严重违反狱规导致狱方采取戒严或是其他极端的惩罚方式，那我们可就走不了啦。”
　　“我会约束好弟兄们的。”
　　“我也会。”
　　“我看应该尽快画一份内监区草图，一定要详尽，这样行动起来才能有的放矢。”
　　“我已经绘制好了。”
　　修爷与龙哥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老东西找你干什么？”郝平等修爷和龙哥离开后问道。
　　“他们也想出去。”张楠说道。
　　“你答应了？”
　　张楠点头：“他们答应手下的犯人都听我调遣。”
　　“老金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把消息告诉他。”
　　“那什么时候行动？”
　　“五天之后。”
　　“为什么？”
　　“五天之后是租界警务处每年一次的检阅日，按照往年的惯例，会有一半的狱警参加检阅，那天是监狱守备最薄弱的日子。”
　　郝平点点头。
　　张楠眼睛不由得向远处望去：“现在关键问题是要尽快搞清楚外监区的情况，得有一个可靠的人尽快出去。”
　　“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张楠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相信我肯定能完成任务，就算组织对我的考验。”
　　张楠脸上依旧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相信我。”
　　开饭时间，犯人们排队打饭。
　　“通知老金，想办法让我去印刷厂。”张楠低声对郝平说道。
　　郝平点点头。
　　张楠端着碗走到龙哥身边。
　　“在外监区劳动的有多少你的兄弟？”
　　“大概二十多个。”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3）
“想办法让他们装病。”
　　“装病？”
　　“对，我得派人到外监区了解情况，只有你的人生病，外监区劳动的犯人才会出现短缺，威廉才会从内监区抽调犯人补充。”
　　“好吧，现在你是老大。”
　　“认我是老大，就立刻派人把消息传出去。”
　　“现在？”
　　“下午他们就得‘病倒’。”
　　“下午？！”
　　“要想走，就别和我讲条件。”
　　龙哥被迫点点头。
　　“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这个打饭的是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他给我们送完饭才会给外监区的兄弟送饭。”
　　张楠点头离去。
　　“给老金发消息了。”张楠走到郝平身边。
　　郝平点点头：“发了，鼻涕龙那边呢？”
　　“他答应了。”
　　老金虽然是新来的，但斗争经验甚至比张楠都足，他在印刷厂故意把机器弄坏，张楠不一会儿就跟着狱警来到，张楠问道：“什么情况？”
　　“自动停车，老毛病了。”老金说道。
　　张楠装模作样地修理机器，狱警却一直守在旁边，张楠无意间看到机器的底部，迟疑一下而后钻了下去。片刻之后，张楠的脑袋从机器下面探出来。
　　张楠冲着老金：“帮下忙。”
　　老金看着狱警，狱警点头同意，老金钻进机器下面。
　　“我把行动日期定在五天之后。”张楠在机器下面说道。
　　“为什么？”老金问道。
　　“五天之后是租界警务处的检阅日，监狱会有一半狱警参加检阅，那天将是监狱守备最薄弱的日子。”
　　“能不能通知家里？”
　　“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威廉取消探视，不能与外界接触，而白小姐又在家修养。”
　　“能不能买通看守把暗语带给家里人？”
　　“我也想过，但这样做极有可能泄露消息暴露我们越狱的企图，况且这样的人也不好找。”
　　“那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老东西和鼻涕龙也要加入，我答应了他们。”
　　“这么大的动作是瞒不过他们的，但要小心，老东西和鼻涕龙随时都有可能反水。尤其是老东西，非常滑头。”
　　“我会派人监视老东西。”
　　“好了没有？”狱警有些不耐烦，连续用警棍敲了几下机器。
　　老金的脑袋从机器下面探出来：“警官，马上就好，能把扳手递给我吗？”
　　狱警极不情愿地将扳手递给老金，老金的脑袋又缩进机器下面。
　　“如果有突发事件，我还会采用这个办法和你联系。”
　　张楠点点头。
　　张楠和老金从机器下面钻出去。
　　张楠又装模作样地修了几下机器，而后示意老金按动开关，机器启动。
　　老金脸上故意露出佩服的神色：“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修好了机器。”
　　不过这一切，包括张楠和修爷、龙哥在操场上的一举一动，汉森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要出事，赶紧找到威廉：“威廉警官，给我换地方吧，我实在是扛不动了。”
　　“你想去哪儿？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监狱十五个工厂，每个工厂的劳动强度都是以前的三倍。”
　　“那不是还有第十六工厂嘛……”
　　威廉哈哈大笑：“你想去十六工厂？”
　　“只要你同意把我调去，我一定好好干。”
　　威廉强行收起笑容：“你可是我在这里面的一只眼睛；你去我还舍不得呢。”
　　“为什么？”
　　“现在还是一个秘密，不过会有一天你将为今天这番话而感到心惊胆战。”
　　“说吧，要告诉我什么？”
　　“今天劳动的时候张楠突然不知去向。”
　　威廉一惊：“不知去向？”
　　汉森连忙解释：“我没有说清楚，是有一段时间我没看到张楠。”
　　“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我也说不清，修爷和龙哥都搞在一起……”　。。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4）
威廉冷笑：“就这些？你是想骗吃点心吧！”
　　汉森连忙摆手：“直觉，要出事，大事。”
　　“大事？监狱里最大的事是什么？”
　　威廉注视着汉森：“越狱！”
　　汉森尴尬地笑笑。
　　“只要你能发现张楠试图越狱的确凿证据，而不是捕风捉影妄加猜测，我一定会为你申请减刑。”
　　“感谢威廉警官。我还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威廉示意汉森讲话。
　　“现在狱方采取新的管理措施，犯人们一时还不能适应，张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煽动闹事啊！而且我发现，最近修爷和龙哥似乎也不对劲……”
　　“他俩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的任务就是注意张楠。”
　　汉森连连点头称是。
　　“累了一天骨头都散架了，你瞎转悠什么，不累啊！”草上飞见郝平在牢房里来回走动，烦得要命。
　　小菊芳快步走到草上飞面前：“你真没良心，当初你戴镣球受伤，可是郝医生给你治得伤。”
　　“恩情是要记在心里，不是挂在口上的。”
　　“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菊芳准备继续说下去，被张楠阻止。
　　“是不是要走？”草上飞又问了一句。
　　张楠点点头，小菊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草上飞叹气：“你要是早点想通，我们趁办案的机会早走了。”
　　“草上飞，你这话不仗义啊，你和张楠走了，留下我们怎么办？”
　　草上飞轻轻拍了一下嘴：“算我嘴臭。”
　　“这次是要大家一起走。”
　　“我们四个？”
　　“不，所有提篮桥监狱的犯人。”
　　草上飞和小菊芳大惊失色。
　　“记得明天都听我的招呼。”张楠又嘱咐一句。
　　监狱检身房内，犯人们挨个走进检身房，轮到小菊芳喊编号过杠，张楠用眼神示意小菊芳。小菊芳过杠接受狱警检查，趁狱警不注意将自己的囚衣挂到别的衣架上，举手。
　　“我的囚衣没了。”
　　狱警用警棍挑开一件件囚衣寻找着，显然也没有找到。
　　“昨晚你挂哪儿了？”
　　“就挂这里了，不会闹贼吧？”
　　狱警被小菊芳气乐了，警棍缓缓举起。
　　“狱警大哥是我嘴碎，我是真找不到囚衣了，总不能光子身子出去吧！”
　　狱警放下警棍琢磨着什么。
　　“要不然，我先穿牢房的囚衣干活，然后再找……”
　　狱警微微点点头。
　　小菊芳冲着草上飞道：“快把我囚衣拿来。”
　　草上飞刚准备去拿囚衣，威廉出现。
　　“等等！”
　　草上飞立刻停了下来。
　　“7058，囚衣找不到了？”
　　“我向上帝起誓，昨晚就挂在这里。”
　　“我不相信它会长翅膀飞走，你站在这里等所有的检身结束，我想你就能看到那件囚衣。如果还看不到，那你就光着屁股去干活。”
　　威廉转身用警棍示意狱警继续检身。
　　“下一个。”
　　犯人继续喊编号过杠，张楠的脸上露出失望和担忧的神色。
　　犯人们都走出检身房，衣架上还剩一件囚衣，威廉用警棍挑起，走到小菊芳的身前。
　　“我说它不会长翅膀飞走，你不用光着屁股干活，让一些人想入非非。”
　　小菊芳讨好地冲威廉笑笑，威廉警棍一抖，囚服落地。小菊芳弯身捡囚服，威廉的皮靴狠狠地踩在小菊芳的手上，小菊芳痛得直咬牙。
　　“下次再找不到囚服，我就把你挂到衣架上。”威廉瞪着眼狠狠地看着小菊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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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1）
张楠一再不服从威廉的命令，不肯在检身房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