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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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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去把那小子稳住,我去想法子。";
他唯一能够想得出的法子,就是去找他的贾六哥,可是他也知道这条路未必会走得通。
他们早已疏远了,自从他把贾六投资在他场子里的二十万两银,也算成是输给行运豹子之後,他们就已经疏远了。
贾六的答覆果然是:";最近我也很紧,我正在想找你去调动。";所以他只好去找胡跛子。
你永远不必把赌注赔给一个死人。
这虽然不是做场子的规矩,却绝对是无论谁都不能争辩的事实。
一个人到了没有钱的时候,就会把现实看得此规矩重要得多。
把很多事都看得此规矩重要得多。
胡跛子不但有一条腿跛得很厉害,身上其他的部分长得也不能算很健全。
他瘦小,秃头,鼻子有点歪,耳朵缺了一个角,不但其貌不扬,而且脏得要命,看起来实在不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这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太喜欢说话。
他来的时候,不但廖八看不起他,另外两位被廖八重金礼聘来的好手更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甚至不愿跟他同桌吃饭。
这两人以前据说都是辽北地道上的绿林好汉,";丁刚";,";屠强";,显然都不是他们的真名实姓。
丁刚使雁翎刀,屠强用丧门剑,两个人手底的功夫都很硬。
他们当然不屑与这个其貌不扬的跛子为伍,决心要把他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难而退。
有一天晚上,他们喝了几杯之後,就找胡跛子到後面的暗巷去";谈谈话";。
第二天早上,廖八就发现他们对胡跛子的态度已完全改变了,不但变得极恭敬客气,而且简直像怕得要命。
廖八并不笨,当然可以猜得到他们的态度是为什麽改变的。
所以他对胡跛子态度立刻也改变了。
胡跛子却一点都没有变,随便别人怎麽样对他,他好像都不在乎。
就算你打了他两个耳光,他好像也不在乎。
他到这里来了一个月之後,有个既输了钱,又喝了酒的镖师,真的打了他两耳光。
这位镖师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廖八本来以为胡跛子未必肯管这件事的,这种事有屠强和丁刚去解决已足够。
想不到跛子却自动要去看看,因为他想去看看那双能连掷十四把三个六的手。
无忌看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虽然并没有变,可是他知道他的样子一定已改变了许多。
这地方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了。只不过短短的十个多月,一个人怎麽会变得这麽多。
他照过镜子,几乎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他的脸已因长久不见阳光而变得苍白而透明,他的眼睛已因用脑过度和缺乏睡眠而变得深深陷落,甚至连头发都比以前少了很多。
奇怪的是,他的胡子反而长得特别快,有时甚至可以盖住他脸上的疤。
在热水里泡了整整一个时辰後,他总算把身上的臭气洗掉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永远无法再恢复以前的样子。
无论推过了三百天那样的生活之後,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他能够支持下去,只因为他对自己还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活着走出那地方。
因为他知道那个僵在每年的四月之前,都要离开那里去求解药。
只要能够让那僵相信他已";痴";了,他就一定有机会逃脱。
这一点他无疑做得很成功。
所以他赢了。
他明知自己就算再练十年,也绝没有击败那僵的机会,他把自己一生的自由都押了上去,来赌这一把!
他非嬴不可。
现在他又连嬴了十四把,赢得轻松痛快。
场子里所有的赌台都已停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个人肯走。
大家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
无忌也在等。
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比谁都沉得住气,屠强和丁刚一走进来,他就知道是唱戏的来了。
四丁刚走进来的时侯,只觉得小腹下彷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每次要杀人之前,他都有这种感觉。
他一眼就看到了无忌。
廖八已经将这个人描述得很详细。
";你们要去杀他,只因为他跟你们有仇并不是我叫你们杀他的,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丁刚当然明白廖八的意思。
他们既然是为了寻仇而杀人的,就跟这场子完全没有关系了,所以谁也不能说廖八破坏了做场子的规矩。
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很扎手的样子。
他只希望能赶快解决这件事,让他能赶快找个女人解决他自己的问题。
这个人是不是还有别的帮手,场子里会不会有人伸手来管他们的事。
场子里比较惹眼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身长玉立,相貌堂堂,服饰也极华丽,年纪虽然最多只有三十左右,气派却很大,看起来不但一定很有钱,而且很有权力。
幸好一个人如果身家太大,通常都不大愿意去管别人的事的。
而且他看起来也绝不像是无忌的朋友,所以屠强已不再顾忌他。
另外一个人,长得更美,不笑的时候,也可以看得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双大眼睛明亮灵活,无论在看什麽,都会露出很好奇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是个男人,显然是个很少见的美男子,但嫌太娘娘腔一点。
幸好她不是。
像屠强这样的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
对於女人的看法屠强也和丁刚一样。
女人的可怕之处是在枕头上,不是在拳头上。
所以丁刚用一个箭步窜到无忌面前时,他也立刻跟了过去,冷笑道:";原来是你。";无忌笑了。
这两个人果然是唱戏的,他早就算准了他们要来唱的是出什麽样的戏。
丁刚沉着脸道:";我们找了你五年,今天总算找到了你,你还有什麽话说?";无忌微笑道:";你们找我,是不是因为跟我有仇?";他问的这句话,恰巧正好是他们准备要说的。
丁刚立刻接道:";当然有仇,仇深如海。";
无忌道:";所以你们今天一定要杀了我?";
丁刚道:";非杀不可。";
无忌道:";我能不能还手?";
丁刚冷笑,道:";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杀了我们。";无忌道:";真的?";
丁刚已懒得再跟他噜嗦了,腰畔的精钢雁翎刀已出鞘。
屠强也拔出了他的丧门剑。
他并不像丁刚那麽喜欢杀人,只不过这件事总是越快解决越好。
无忌道:";你们又有刀,又有剑,绝不能让我空着手。";他四面看看。";各位有没有带着剑来的?能不能借给我用一用?";当然有人带剑来,却没有人愿意惹这种麻烦。
屠强道:";你也会使剑?";
无忌道:";会一点。";
屠强冷笑道:";我手里就有剑,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拿去。";无忌道:";好。";
这个字说出口,屠强的剑已经在他手里,他的手一转,剑光匹练般飞出。
丁刚和屠强就倒了下去。
丁刚和屠强并不是容易倒了下去的人。
在辽北,他们都是有名的";硬把子";,因为他们手底下的确都有真功夫。
可是现在他们非但完全没有招架闪避的机会,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出手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像两块忽然被人劈开的木头一样倒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们每个人都已被刺了两剑,正好刺在让他们非倒下去不可的地方。
他们倒下去之後,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无忌几乎也不能相信。
他本来并不想用剑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想试一试。
试一试他的剑。
他付出了代价,他有权知道他得到的是什麽。
现在他知道了。
五廖八的心已经开始在往下沉,却还没有完全沉下去,因为他还有希望。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胡跛子。
胡跛子忽然道:";我好像是去年七月二十三到这里来的。";廖八道:";好像不错。";
胡跛子缓缓道:";今天是不是四月初二?";
廖八道:";是的。";
胡跛子道:";那麽我已经在这里耽了两百五十天。";廖八道:";差不多。";
胡跛子道:";我每天吃两顿,连饭带酒,至少也要三两银子。";廖八道:";我没有算过。";
胡跛子道:";我算过,你前後一共给了我八万七千两银子,再加上七百五十两饭钱,一共是八万七千七百五十两。";他忽然从身上掏出叠银票,往廖八面前一摆:";这里是整整十万两,就算我还给你的,连本带利都够了。";善财难舍,十万两并不是小数目。
廖八当然觉得很惊奇:";你为什麽要还给我?";胡跛子的回答很乾脆:";因为我怕死。";
看了无忌一眼,他又解释:";我不还给你,就要替你去杀人,那麽我就是去送死。";廖八道:";你去是送死?";
胡跛子道:";不管谁去都是送死。";
廖八的脸色变了。
胡跛子道:";今年我已经五十岁了,我本来是准备用这十万两银子去买块地,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好好的过下半辈子。";他叹了口气:";可是现在我情愿还给你,因为我宾在怕得要命。";廖八看得出他说的不是假话,幸好他拿出来的银票也不假。
对一个已经快要垮了的人来说,十万两银子当然很有用。
廖八一把抓住了这十万两银票,就好像一个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
场子里的本钱应该还有七八万两。
他挺起胸,大步走到无忌面前大声道:";这一注我赔给你,我们再赌一把。";下一把他又输了。
他抢着先掷,很想掷出个";豹子";来,只可惜骰子不能用假的,他掷出的是两个六,一个五。
五点也不小。
无忌却又随随便便的就掷出了三个六,骰子不假,他的手法没有假。
他押的赔注更不假:";这一次你要赔我三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两。";廖八的人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冷汗却冒了出来。
无忌道:";你要再赌,就得先把这一注赔给我。";他淡淡的笑了笑:";你不赌,好歹也得把这一注赔给我。";廖八在擦汗。越没有钱的人,汗反而越多,钱既然赔不出,汗也擦不乾。
廖八终於咬了咬牙,说道:";我赔不出。";
无忌好像觉得很意外,道:";连三十多万两你都赔不出";廖八道:";连三万我都赔不出。";
无忌道:";明知道赔不出,为什麽还要赌。";
廖八道:";因为我想翻本。";
这是句老真话。
输了钱的人,谁不想翻本?想翻本的人,有谁能不输无忌道:";现在你想怎麽办";廖八道:";我想不出。";
无忌道:";你为什麽不去借";
廖八道:";找谁去借?";
无忌道:";找你的兄弟,或找你的朋友。";
廖八忽然笑了,笑得却像是在哭:";一个人已经垮了,那里还有兄弟,那里还有朋友";这是他亲身体验到的惨痛教训,他本来并不想说出来的。
现在他既然说出来,只因为他实在已心灰意冷。
别的人也都认为他实在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个人忽然道:";你错了。";

'2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错了

  ";你错了!";说话的这个人口音很特别,口气也很特别。
他的口音低沉而生涩,就算是浪迹四海的老江湖,也听不出他是那一省来的。
他的口气中好像总带着要强迫别人接受他意思的力量。
如果他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连你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一定是错了。
这一点正和他那种高贵的气派,华丽的服饰完全配合。
他以前绝对没有到这地方来过,以前绝对没有人见过他。
廖八也不认得他:";你说我错了?";
这个异乡来的陌生人道:";你并不是没有朋友,你至少还有一个朋友。";廖八道:";谁是我的朋友?";
这陌生人道:";我。";
他慢慢的走过来,两边的人立刻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
他走到无忌面前,只说了一句话:";我替他还你三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两。";说完了这句话,银票就已摆在桌上。
他做事也像他说话一样,简单、乾脆、绝不拖泥带水。
廖八怔住。
一个他从末见过面的陌生人,居然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来交他这个朋友,而且随随便便就拿出这麽大一笔钱来帮助他。
廖八并不是容易被感动的人,现在却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发湿,喉头有点堵塞,忍不住的道:";我们真的是朋友?";这陌生人看着他,缓缓道:";一年前,我有个朋友在这里输得精光,还欠了你的债,可是你并没有逼他,还给了他盘缠上路。";他伸出手,按住廖八的肩:";从那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廖八道:";那……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这陌生人道:";那不是小事,因为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只要一说到朋友这两个字,他的气就会变得充满尊敬。
他不但尊敬这两个字中包含的意义,而且把这两个字看得比什麽都重。
他拉起廖八道:";我们走。";
廖八道:";走?为什麽要走?";
陌生人道:";这地方已然垮了,你就应抬起头走出去,再重新奋斗。";廖八抬起头道:";是,我们走。";
无忌忽然道:";等一等。";
陌生人的目光立刻刀锋般扫了过来,冷冷道:";你还要赌?";无忌笑了笑,道:";我本来的确还要赌的,因为只有赌,才能让人家破人亡,一辈子抬不起头。";他一笑起来,脸上的疤痕彷佛就变成了一个阴沉奇特的笑岱,显得说不出的冷酷。
他慢慢的接着道:";我本来已决心要他赌得家破人亡为止。";陌生人并没有问:";为什麽?";
他知道无忌自己一定会解释:";因为一年前,有个人几乎死在他手里,那个人恰巧也是我的朋友。";无忌淡淡的接着道:";他帮助过你的朋友,所以你帮助他,他想要我朋友的命,我当然也想要他的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种报复虽然野蛮而残酷,但是江湖人之间的仇恨,却只有用这种力法解决。
陌生人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问道:";现在你想怎麽样?";无忌边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是个好朋友,能够交到你这种朋友的人,多少总有点可爱的地方,所以……";他慢慢的伸出手,把面前所有的银票都推出去。";所以现在我只要你们把这些东西也带走。";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走了,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无忌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忽然觉得很愉快,很久以来都没有这麽偷快过。
他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从不愿勉强别人,也不愿别人勉强他,他从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他的。
这就是他的原则。
就像是大多数有原则的人一样,了清一件债务後,他总是会觉得特别轻松。
何况他已试过了他的剑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这是条偏僻无人的长巷,快走到巷时,就听到旁边屋脊上有衣袂带风的声音,很轻很快,显见是个轻功很不错的人。
等他走出巷口时,这个人已站在巷子外面一棵白杨树下等着他,居然就是那个不笑时也有两个酒窝的姑娘。
现在她在笑。
用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拎着根乌梢马鞭,看着无忌直笑。
无忌没有笑,也没有望她。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儿前面有这麽样一个人一样,就往她面前走了过去。
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惹麻烦。
麻烦通常是跟着女人一起来的,尤其是很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女扮男装的漂亮女人。
尤其是这种别人明明全都看得出她是女扮男装,她自己却偏偏以为别人都看不出的女人。
如果这种女人手里拎着鞭子,那麽你只要一看见她,最好的法子就是赶快溜之大吉。
无忌选择了最好的一种法子,只可惜再好的法子有时也不灵的。
他才走出几步,忽然间人影一闪,一个人右手拎着根马鞭,站在他面前,他只要再向前走一两步,就可能碰到这个人的鼻子。
不管这个人是男也好,是女也好,他都不想碰到他的鼻子。
他只有站住。
这位女扮男装的大姑娘,用一双灵活明亮的眼睛皑着他,忽然道:";我是不是个看不见的隐形人。";她当然不是。
无忌摇头。
她又问:";你是不是瞎子。";
无忌当然不是瞎子。
大姑娘的大眼睛还在盯着他,道:";那你为什麽不望我?";无忌终於开口:";因我不认得你。";
这理由实在再好也没有了,无论谁碰了这麽样一个大钉子後都应该掉头就走。
这位大姑娘却是很例外。
她反而笑了:";不认得有什麽关系?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认得的,你用不着不好意思,我绝不会怪你。";无忌只有闭上嘴。
他忽然发现,就算你有天大的道理,在这位大姑娘面前也是说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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