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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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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公公点头道:“骗你作甚?咱家乃罗教教主座下弟子,敢问尊下是哪一门?”

    小宝犹豫一下,还是一跺脚,答道:“也罢,我就信了你,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教门,再往下不会回答你任何门内的事情。”

    小宝这话暗藏玄机,万一自己说一个教门,而华公公又刚好对这个教门比较了解,再想跟自己唠几句教内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所以把话说在前,决不再说教内任何事,也提前打消这老家伙的疑虑。

    华公公点头道:“那是自然。”

    小宝一拱手:“在下乃是直隶闻香教王教主座下第十二亲传弟子,向老前辈问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闻香教?”华公公一惊。

    也难怪他吃惊,这闻香教如今声势日隆,教众已达七八个省数十万人之多,实力早已盖过罗教,实乃是当下白莲第一教。小宝在前世的大学里对闻香教的资料看得比较多,因此就给自己编造了这样一个身份。

    华公公沉吟道:“久闻闻香教王教主大名,咱家曾听闻王教主最近腰间有疾,不知现在康复了没有?”

    小宝暗叫这老家伙大大地狡猾,原来据史料记载,这王森在万历十七年六月,也就是三个多月以前,亲自前往北直隶临城县传教,被城中捕快发觉,一顿围捕之下,王森脱逃,但右腿中箭受伤。

    此事仅发生在三个月前,且官府办这种案子皆是隐秘处理,因此一般百姓难以知晓。

    华公公用此事试探小宝,且故意说是腰间有疾,就是最后再试一试小宝,究竟是不是王森的亲传弟子,没理由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师父受伤的详情吧。

    小宝面色肃穆,朝北一拱手道:“多谢前辈关心,我师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右腿上小小伤痕,吹口仙气即可痊愈,何足挂齿。”

    华公公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露出喜悦之色,显然已经对小宝的身份再无怀疑。

 ;。。。 ; ;    华公公只轻轻一推,小宝蹬蹬蹬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地上的瓷片茬子戳了一下屁股,疼的嗷地一嗓子,忙不迭地就要往起爬。

    华公公捂住胸口,吃力地道:“别动,就坐在那里,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小宝一脸痴呆相,假装哭喊道:“华公公,你怎么啦?谁把你伤得那么重?小的是来救你的。”

    一转头,假装才发现地上小安子的尸首,吃惊道:“咦?这不是小安子吗?难道是小安子胆大包天前来刺杀公公吗?”

    华公公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跟瞅个白痴一般,捂着胸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血顺着指缝哗哗往外淌,跟小喷泉一般,嘴里也随着咳声流出大股黑血,显然已被那一剑重伤了内脏。

    小宝哭喊道:“公公,你流血啦,快点让小的去给你找御医。”

    说完,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华公公脚尖往地上一踢,一块碎瓷片被踢起来砸到小宝膝盖上,疼的小宝捂着膝盖满地打滚。

    “再跟咱家装疯卖傻,咱家先挑断你的手足大筋,再割了你的舌头。”

    华公公一边在柜子里翻到几瓶药,将药粉往自己胸前伤口上倒,一面气喘吁吁地对小宝道。

    小宝心里一哆嗦,挑大筋割舌头,尼玛太狠了,老子跟你拼了,死也落个爽快。

    发觉小剪刀就落在离自己不远处,再看那华公公又在痛苦地咳嗽,鲜血把刚敷上去的药粉全部冲开,止也止不住。

    当即恶向胆边生,趁你病要你命,拼了。忍着疼痛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怎奈何膝盖刚才被这老东西踢来的碎瓷片划了一道口子,太他妈的疼了,挣扎着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月儿月儿,快点进来啊,老家伙不行啦。”他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凭借月儿的武功,对付这个重伤的老家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他心里琢磨。这月儿被踹到外面咋就没了动静了呢?

    屋外黑漆漆的,接连喊了好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麻皮的小娘皮,别是给老家伙一脚就踢死了吧?这么不经踢。

    小宝看着华公公已经用一块白布把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心里这才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袭来,看来今晚的行动大势已去,老子这么快就要归位了。

    不行,不能落到华公公手里,老子现在怎么才能痛痛快快地自杀呢?听说一头撞在墙上也能撞死,不过离墙还有一节距离,还是往旁边的床脚上撞吧,不行,床脚是木头做的,咋能撞死人呢?

    奶奶地,想死也是这么不容易啊。

    小宝脑中紧张地思索,眼珠子不停地四下乱转,突然看到割伤自己膝盖的那块碎瓷片,有了,干脆就用这块碎瓷片割脉吧,割脉死得太慢,还是不行。

    无论他有多少念头在脑海急速转动,可惜眼下没有一条能实施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华公公包扎好伤口,又将一大把药丸子倒进嘴里咽下去,看上去精神好像恢复了很多。

    完了完了,小宝痛苦地闭上眼。

    华公公蹒跚着走到小安子尸身边,低头看了看被打烂的头颅,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阴沉地转头看了小宝一眼,小宝吓得心肝尖都一颤。

    “嘿嘿,还有月儿是吧?你俩联手来杀咱家,这不符合常理啊。”华公公一面往屋外走,一面嘴里嘀咕。

    看着华公公走到院子里寻月儿去了,小宝赶紧忍痛急爬几步,将不远处地上的小剪刀拿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脖子戳个洞。

    千古艰难惟一死,老子真是太佩服那些敢自杀的人了,都是英雄啊。小宝在自己脖子边上比划好几下,始终提不起勇气给自己脖子上扎个洞。怪不得很多人选择自杀都是跳楼、跳河、上吊、服毒、烧炭,合着这些办法都是怕自己反悔下不去手的啊。

    “没有用的,就你这小剪刀,在脖子上多扎几下,咱家也有办法把你救活了。”华公公阴沉着脸,慢慢扶着门框走进屋。

    小宝见他出去溜达一圈,外面也没听见打斗的声音,想必月儿已经凶多吉少,心里已经彻底凉下来,一咬牙哆哆嗦嗦喊:“老贼,老子是受洪公公所托,前来取你狗命,有种你就快点杀了老子,折磨人的不是好汉。”

    华公公慢慢走到他面前,弯腰盯着他的眼睛。

    小宝举起手中小剪刀吼道:“老贼,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你折磨老子?老子是受洪公公命令来的,你有种就去找洪公公,你敢折磨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你要干什么?你再伸手老子就一剪刀扎死你,老子的剪刀上有剧毒,见血封喉。”

    华公公理也不理他,一伸手就夺过小剪刀,扔到一边,将他从地上一把拎起来,放到椅子上,再从抽屉里掏出一捆细绳,将他手足紧紧捆在椅子上,这才缓缓坐倒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宝手足被缚,知道下场不妙,大大地不妙,索性豁出去了,破口大骂,将华公公上下十几代所有的女性都亲近了一遍,只求骂急了这老东西,上来一掌就取了自己性命。

    华公公涵养甚好,充耳不闻,盘腿坐倒在床上,双手抚在腹部缓缓运气,好像在练功一般模样。

    骂了许久,小宝骂得口干舌燥,嗓子眼跟塞了锯末一般疼痛,也就骂得没意思了,停下来咽了口吐沫,恶狠狠地盯着华公公,只寻思老家伙快些走火入魔,一口气接不上来死在当场就好了。

    事实证明这些幻想就跟他前世不停地买彩票妄图一夜暴富一般不靠谱,华公公长嘘一口气,缓缓收功,眼中精光暴射,好像所有的伤都痊愈了一般。

    他走下床,走到大衣柜边,打开柜门,在里面取出一个深红色的木头匣子,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那木头匣子打开后,里面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能被拉开,就如同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

    此刻屋中烛光虽然昏暗,小宝也能看得清楚,匣子里的每一层都摆满了一件件银光发亮的长柄器具,这些器具前头的形状都不一样,有带尖的、带刃的、带勾的、带叉的、带锯的、带螺旋钻的、带月牙铲的。

    华公公仔细地看着这些个器具,伸手轻轻抚摸,眼神迷离,彷佛在回味着一件件往事。

    “唉,一晃眼就是几十年,咱家老啦,都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亲近这些老伙计啦。”

    “小丁子,咱家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可以很轻易地刺进你的指甲缝里,然后轻轻搅动,将你指甲完整地从皮肉上剥离下来,一点损伤都没有……”

    “你看,这个月牙铲是不是很漂亮?它可以顺着你的上眼睑探入你的眼皮内,然后转动下面的手柄,月牙铲贴着眼皮割断连接眼球的肌肉,用不了一小会儿,一颗完整的眼珠子就可以取出来了……”

    “还有这个,这可是咱家独创的宝贝儿,你知不知道当年的昭勇将军杜大人,那可是正三品大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条铁汉啊,面对东厂三十六般大刑,愣是牙关紧咬不吭不响啊,后来通知了咱家,咱家过来给他准备了这个,你看,漂不漂亮?”

    “咱家用这个顺着他的尿道伸进去,这柄上有个机簧,只要轻轻一按,前头就会展开成为一朵菊花,然后咱家再……”

    小宝已经大汗淋淋,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打起十二分精神强笑道:“等等,等一下,华公公,小的觉得吧,咱俩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这个误会应该是可以说清楚的,你说是吧?”

    华公公沉吟道:“小丁子休要着急,咱家还没有给你介绍完呢,等咱家把这些都介绍完了,咱爷俩再谈谈误会的事儿。”

    “不用啦不用啦,”小宝干笑道:“公公英明神武,小的自然仰慕万分,我看还是先把误会解开吧,免得小的心里不安。”

    华公公疲倦地放下手中精致的小器具,长叹道:“唉,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有些个瞅着咱家心气不顺的人派你来的,不过是洪公公、郑贵妃娘娘、王恭妃娘娘这些人罢了,咱家也懒得知道了。”

    “你们给咱家吃的是洪公公给月儿带进来的媚药吧?那可是很贵重的东西,只需一小指甲挑起来的分量就能让烈女变荡妇,可是你们给咱家吃得太多了,太多了啊。”

    “咱家打小练的就是童子功,为了保持这神功的威力,咱家一咬牙就进了宫,五十多年来练功不息,眼看着就要突破琼楼十二重,到时候寻遍天下也难找得到对手啊。”

    “可惜可惜,这门神功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媚药,你们真的舍得下本钱,这么大剂量的媚药,在外面要卖好几百两雪花银呢。”

    “如今咱家元阳尽泄,六十年童子身已破,浑身经脉俱损,眼见得不过几个时辰就要一命呜呼,你说说看,咱家就是知道了谁想害咱家,又能如何呢?这深宫大内,自古以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咱家委屈了自己一辈子,现如今也不想抱怨谁了,小丁子啊,这些东西都倾注了咱家一辈子的心血,你就让咱家在临走前好好的在你身上施展最后一次吧,就当给自己下辈子留个念想。”

    “你也不用害怕,也就几个时辰就过去了,咱家等一下先断了你的声带,免得叫喊声音太大,惊到别人就不好了。”

    完了完了,小宝心中一片冰凉,这老东西原来已经活不成了,不过想在临死前好好折磨一下自己泄泄愤罢了,都说老太监大多心理变态,这位不光是变态,还是超级变态啊。

    小宝眼见着华公公将一片薄薄的刀片贴近自己的喉结,无计可施。

    苍天啊,老子惨啊,他在心里发出一阵嚎叫。

 ;。。。 ; ;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恭妃早已带着大殿下去了明妃那里串门子,重华宫没了主子,顿时冷清下来,小太监们大多早早的洗洗睡下了。

    明代的太监很多都是在宫外有宅子的,特别是混得好的大太监,如二十四监掌印太监、少监、监丞等这些大人物,在宫外都置有良田大宅,家中奴仆众多,娇妻美妾成群,跟一般的朝廷大员没什么区别。

    但重华宫的小太监们都是东厂特别招募的小番子,以新人为主,招进宫后都是严加管理,不允许出宫门一步,怕的就是在外面被人诱惑拉拢,做下对重华宫安危不利之事。

    出不去门,又因为东厂规矩大,不允许有什么赌博、饮酒等娱乐活动,再加上小太监们在重华宫没什么外水,大多囊中羞涩,更是娶不起菜户,所以不当班者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天一黑回屋睡觉。

    由于暗卫们都随恭妃去了翠微宫,小宝也不怕有人发觉,顺着小径大摇大摆来到华公公院墙外一处小树林里,这里是和月儿商量好的碰头地点。

    按照两人约定,月儿赶在小安子去厨房端乌鸡参茸安神汤之前去找老毕,找机会将药下到汤里,然后暗中监视小安子把汤端回来,最后来到汇合的地方,一起监控院子里华公公服了药后的动静。

    此刻离小安子出来端汤的时候尚早,小宝悄悄提前过来就是为了能听一听院子内还有没有别的人声音,到时候万一冲进去发觉院子里不止小安子和华公公两个人,那岂不是死定了。

    这处小树林的墙内就紧挨着华公公居住的屋子,所以贴在墙上能隐约听到屋内发出的一些声音,比如小安子伺候华公公洗漱的声音,小安子给华公公捶背的声音,边捶背边说些闲话。

    说的都是一些白天重华宫发生的事情,比如恭妃今晚又去和明妃同宿不回宮啦,白天恭妃又发脾气了,把月儿姑娘和小丁子赶出来啦等等。

    华公公重重咳嗽几声笑着说,唉,恭妃娘娘自打前年在明妃处遇到万岁爷,总觉得还能碰到机会,何苦来着。

    小安子只是嘿嘿赔笑几声,没有答话。

    又过了一会儿,小安子在里面道:“公公,天色晚啦,小的去厨房把您的安神汤端来,您趁热喝了,早些上床睡个安稳觉吧。”

    “去吧去吧。”华公公答道。

    接着就是小安子出屋的声音,出院门的声音,然后院子里便安静下来,偶尔传来华公公咳嗽几声。

    小宝心跳开始加速,好戏即将开场。

    其实他对今晚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抱着拼死一搏的赌博心理,他目前的处境如同鱼在锅里,与其干巴巴地等着别人随时来在锅底点火,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要不然真的按照洪公公和华公公的计划发展下去,等待他的极有可能真的是杀人场的三万六千刀细碎零剐。

    给皇帝老儿戴顶绿油油的帽子,让威名赫赫的东厂丢了泼天大脸,估计自己被剐到三天三夜,那帮孙子还不会让自己死,绝对有办法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这可是在史书上记载过的东厂绝活。

    大不了今晚就死在这儿,也就一了百了。小宝暗暗给自己鼓劲,伸手又摸了摸怀里揣的一把剪刀,很小很小的剪刀,是宫里配发给太监们干些缝补衣服之类的活儿用的,他倒是很想有把匕首之类的家伙,只不过这玩意儿在宫内可不是轻易能找得到的。

    杀杀杀,小宝掏出剪刀对着自己心口比划几下,又伸手挥舞几下,总觉得自己很滑稽,奶奶地,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杀人用的。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正全神贯注想着剪刀问题的小宝顿时吓得眼前一黑,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往后一坐,连声惊叫都没力气喊出来。

    后面是一个软乎乎的身体,使劲托住了他,没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只细腻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巴,显然是怕他叫出声来。

    “小宝兄弟,是我,你这是咋啦?”是月儿的声音,极细极细的贴着耳朵问他。

    小宝哆嗦着软趴趴的膝盖挣扎站起来,差点没破口大骂,麻皮的小娘皮,走路没声,这好玩吗?吓死你爹了。

    感觉裤裆里凉梭梭的,小宝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勉强给了月儿一个笑脸道:“月儿,今天咱家吃坏了肚子,拉稀拉的厉害,浑身无力,没事,没事。”

    月儿借着月光在草地上摸索一下,把他丢掉的小剪子捡起来递给他:“小宝兄弟,这是你掉的吧?你带这玩意儿干啥啊?”

    小宝心里大骂,干啥干啥,还能干啥,老子总不能说这是老子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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