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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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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一个时间上的问题,她在午餐时盘算着。上班时,可以有1 小
时15 分的午餐休息用来打电话。星期三下午,她要把报告交给柯劳佛,这样
三天中共有3 小时45 分钟的时间去追踪那辆车子。如果她侵占了学习的时
间,那么只好把学习时间挪到半夜了。

在星期一吃中饭的时候,史达琳已经和巴尔的摩的法庭联系三次。到了
学习的时间,她接到法庭一名友善的职员打来的电话,他把拉斯培的财产清
单拿了出来。

这名职员确信,这辆车已卖,并抄下车号,以及后任车主的名字。

到了星期二,她花了中午吃饭的一半时间,去追踪那车主的名字。她发
现马里兰汽车公司根本无法找到那车,因为他们只登记了一个汽车系列号
码。

到了星期二下午,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史达琳冒着大雨,走到枪击训练
区,进入会议室时,全身衣服都湿透了。约翰·布莱罕,他以前是海军陆战
队的射击指导。他选择此时来测试史达琳的手劲,看她能在一分钟之内,扣
动多少次史密斯威生19 型的手枪。

她的左手,能扣动74 发。她喘了一口气,再换右手射击,另外一个学生
在一旁数数。她双眼注视着墙上的目标。如果她的成绩达到标准,经过约翰·布
莱罕认可后,就由政府发给证书。

一个学生在一边数着左轮扣扳机的次数,史达琳则一边射击,一边问布
莱罕:

“你是如何跟踪已经登录的车子。。”

“。。65、 66、 67、 68、 6。。”

“。。那部车已经知道了车号。。”

“78、 79、 80、81。。”

“该怎么追查下去?”

“89、90。时间到。”

“好,”教练说,“我希望大家注意,手劲是稳定格斗射击最重要的因


素。有些男同学可能会担心下一个被我叫到。是啊,史达琳表现得最好,双
手都很平均,因为她经常练习,握枪也握得紧一点,这是你们要学习的。”
他礼貌地微微一笑,又加了一句。“史达琳,注意,你还不够好。我希望你
在毕业时,左手能练到开90 发。现在两个两个排成一队,快,离开此地!”

“史达琳,你过来,后来那车子怎么样了呢?”
“我查到的车主,已是五年前的资料了。”
“你若要找下一个车主,可能得寻遍全国,有时,警察也会这么做。现

在可以利用电脑来查车号,我们查的是登记号码,而不是系列编号。有一种
方式很简单,找波克公司印制的城市车辆车号总览,上面也可找到车主的名
字。你怎么知道来问我?”

“我知道你以前在州际商务委员会工作,我想你一定追踪过许多车辆,

谢谢!”
“你该多练练左手的手劲,一双手还这么白净秀气,该引以为耻。”
在学习时间,她去了电话亭,一双手直在发抖,所以记着字的纸条字迹

难以辨认。拉斯培的车是福特车。在弗吉尼亚大学附近有一个经销商,常替
她修理汽车,也就熟了。这名经销商帮她查了《总览》,告诉她拉斯培那辆
车最后车主的姓名和地址。

(找到了,我一定要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我有股冲动,想打电话到那个
人的家中,他住在阿肯色州。杰克·柯劳佛绝对不会让我去那儿的,但我至
少要去看看,现在谁在开那辆车子。)

电话没有人接。再拨一次,只听得铃声一直在响,依然没有人接。她很
晚时又打一次,仍然无人接电话。

到星期三中午,史达琳又打电话去,终于有人接了,史达琳听得出,那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阿肯色州口音。那人的口气很不耐烦,她知
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先生,我是克蕾瑞思·史达琳。我想找洛玛士·巴威尔先生。如果你

能帮我这个忙,我会非常感激。”
“叫史达琳什么的?”那人在电话那端大叫,“你要找巴威尔做什么?”
“请问你那儿是福特汽车中南部经销处吗?”
“我想你是要卖便宜的汽车给我,是吧?”
史达琳告诉他,她是要找一辆车子。
“那么你去找旧车回收的塞普,他在废车场。”
“你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巴威尔先生?”
“我一时找不到,得花点时间找。。有了,这是塞普·萨维吉的电话。”
“太感激了,巴威尔先生。”
旧车回收场的很多破烂汽车都被压缩成一块一块好再利用。她打电话给

那儿的工头,请他从记录中,找出那辆车。那人告诉她车已被处理掉了,并

报出登记号供她查对。
史达琳想,既然车已被压扁了,她也无法查到情人节的礼物了。
史达琳把头靠在电话亭里冷冷的电话旁。这时她的室友亚黛莉亚·麦普,

敲了敲电话亭的门,交给她一杯榨好的橙汁。
“太感谢了,亚黛莉亚·麦普。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等我打完了,和
你在自助餐厅见面,好吗?”
亚黛莉亚点点头,关上电话亭的门。史达琳还想打探一些莱克特的事,


也许柯劳佛还会让她再去一趟。她直接拨了奇尔顿的电话,可是他的秘书却
不肯把她的电话接给奇尔顿。
“奇尔顿博士正和法医及助理检察官在一起。”这女人说,“他已经和
你的上司说过话了,他没什么话好和你说,再见!”


7


“密格斯死了,”柯劳佛说,“史达琳,你是否把每一件事都告诉我了?”

柯劳佛疲惫的脸上,流露着仁慈。
“怎么死的?”她听了全身一麻。
“在天亮以前某时,吞下了自己的舌头。奇尔顿认为,这是莱克特建议

他这么做的。前一天晚上,看护兵听到莱克特轻轻地对密格斯说过话。莱克
特知道许多有关密格斯的事,他和密格斯说了好一阵子,但是看护兵没听清
楚。密格斯叫嚷了一阵子,然后停止了。史达琳,你是否把每一件事都告诉
我了?”

“是的,长官。在我两份报告之间,有一份备忘录,几乎一字不漏地记
了下来。”

“奇尔顿打电话向我抱怨你。。”柯劳佛等了一阵,她没问什么,他似
乎很高兴。“我告诉他,我对你的所做所为感到满意。奇尔顿企图利用民权
来调查。”

“怎么做?”

“如果密格斯的家属要这么做,可以申请调查。只是一年中这样的案子,
有关当局要受理8000 件之多。不过,密格斯的案子,法院会很有兴趣受理
的。”柯劳佛仔细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对这件事,我真不知该怎么想。”

“你也用不着怎么想,莱克特这么做,只是娱乐他自己。奇尔顿现在暂
时把他的书和马桶拿走了。”柯劳佛顿了一下说,“莱克特跟你提到过我,
是吗?”

“他问你是不是很忙,我说是的。”
“就这样吗?你可能隐藏了一些我不爱听的话吧?”
“没有。他说你是个斯多亚派的禁欲主义者,这话我写在报告里了。”
“是的,你是写了,难道没有别的吗?”
“没有。我没有隐藏什么。因为我很诚实,所以他愿意和我谈。”
“嗯。”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
“我很满意。现在我们讨论正事,史达琳。”
“莱克特暗示,拉斯培的车子里有些什么。现在那辆车在四个月之前,


已经被压扁了,在阿肯色州的废车场。如果我去找那人谈谈,他可能会告诉

我更多的事。”
“看来你对这件事干得很起劲?”
“是的。”
“拉斯培开的那辆车,不见得就是他唯一的车子啊。”
“那是唯一登记了的,还有他的签名,我想——”
“啊哈,等等。”柯劳佛伸出手去指了指似乎飘在他们之间的某些规则,

“史达琳,你要注意,你不能只说‘我想’,这只是假设。”柯劳佛写下了
这两个字,并在字下划线强调。“史达琳,如果你工作时,只凭大胆假设,
那么你就可能被误导。”他愉快地靠向椅背。“你可知道,拉斯培喜欢收集
汽车?”

“我不知道,这些车子还列在他的财产项目中吗?”


“我不知道。你想,你能查得出吗?”
“是的,我能。”
“你从哪里开始?”
“他的遗产委托人。”
“那名律师在巴尔的摩,是一名中国人,我还记得他。”柯劳佛说。
“伊夫瑞·朱。”史达琳说,“在巴尔的摩的电话簿上,可以查到他的


名字。”
“你可想过,要搜查拉斯培的车,如何才能弄到搜查证?”
史达琳立刻接口说:“拉斯培已经死了,他不再是嫌疑犯。只要我们得

到他遗嘱委托人的搜查许可,这样的做法是妥当的。”她背诵着。

“完全正确,”柯劳佛说,“告诉你吧,我已经跟巴尔的摩那边打过招
呼,告诉他们你将到那儿去。史达琳,就在星期天,利用你不上课的时间,
你尽可能把事情查出来。”

柯劳佛做了小小的努力,在她走时,没去看她。从字纸篓中,他拾起一
小块厚厚的淡紫色笔记纸,摊开平放在桌上。

杰克,贝拉病重,我很难过。
汉尼巴·莱克特


8


伊夫瑞·朱驾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史达琳在巴尔的摩的大雨中,一直
开车跟着他。这时天色已黑,看来这一天就要过去,以后,她再也抽不出时
间跑这一趟了,因而愈发不耐烦。

朱的身材很胖,人非常聪明,呼吸有些困难。史达琳猜想,他可能有60
岁了吧,待人倒还很亲切。耽搁了许多时间,不是他的错。他刚刚才由芝加
哥出差一星期回来,到巴尔的摩时已经很晚了。这名巴尔的摩的律师直接从
机场回办公室,去见史达琳。

朱律师解释道,在拉斯培死前很久,他就有一辆造形古典的帕卡豪华轿
车,一直放着没开,因为没有牌照。朱律师曾看过那车,那是在拉斯培被谋
杀不久。他确信这辆车还在,可以带她去看看,也用不着要什么搜查证了。

史达琳很开心,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很风光地坐在联邦调查局气派的“朴
利茅斯”轿车里。现在,她也有一份新的身份卡,是柯劳佛给她的,上面只
说,她是一名联邦调查局探员——但只有一星期就到期,她注意到了。

车行四英里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那是一座仓库,名字叫“分城”。
她看到仓库的前面,有着很醒目的橘色标识——分城迷你仓库,钥匙由你保
管。

“分城”有州际商业委员会的执照,执照上的名字写着伯纳·葛雷。联
邦已在三年前,向各州传讯要拘捕运输盗窃赃物的葛雷,现在他的执照,又
挂了起来。

朱律师吁了口气,转过身子,把钥匙给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看了
看。守门的人不耐烦地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好像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分城”是个荒僻的地方,强风一直猛灌进来。很难让人想象,在这样
一个地方,竟藏了许多价值昂贵的货品,通常都是在人们破产后,财产充公,
被贮放在这儿的。

从外貌看,这儿像个军事单位。长长的建筑物,占地有三英亩之广,由
一道道墙,隔出像一个个车库大小的单位,每一个单位都有单独的卷门出入。
仓库里面放的货品,经年累月隔了许久都没有人动,自然老鼠猖獗,到处横
行。不过,老鼠虽多,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外面围着两道高墙,里面还有好
几只煞星般的猛犬,四下巡逻,防守严密。一天24 小时,那些警犬随时都在
虎视眈眈。

在存放拉斯培车子的仓库门前,堆着六英寸高浸得湿湿的枯叶,混杂着
零乱弃置的纸杯,还有一些垃圾。

这是31 号仓库,门的两旁都上了锁,左边还有一个戳记。朱律师俯下身
子,在大雨中撑着雨伞去看那戳记。七八点钟天色已黑,必须用手电筒才看
得见。

“看来,我五年前到这儿后,迄今,仓库的门都没有开过。”朱律师说,
“你看,我这公证人的戳记还在这儿。想想前些年,那些亲戚为了争夺财产,
吵得不可开交。怎么会隔了这么多年,这部车子还没有被他们拖出去?我真
想不出会是什么原因。”

当史达琳为锁和戳印拍摄存证照时,朱律师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手电
筒。

“拉斯培先生在城中还有一个工作室,我把那儿关闭了,免得还要付租


金,”他说,“里面的家具,我全搬到这间仓库来了,和汽车放在一起。大
概是一架钢琴、书籍、乐器和床这些东西吧!”
朱律师试了试钥匙。“这些锁都锈住了。”他使了好大的劲,弯着腰开
锁,登时已气喘吁吁。他试着想蹲下去,可是膝盖却吱嘎作响。

史达琳很高兴地看到,那两个美国标准锁都是挂锁,看起来好像牢不可
破,但她知道,自己只消两三下就可以把锁打开。她还是孩子的时候,父亲
就表演给她看过小偷开锁的手法,用的就是这一招,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工具,
花不了多大工夫。这些工具,留在自己那辆“宾多”牌的轿车里了,不过,
这也难不倒她,她在皮包里翻找一会,就可以巧妙地找出代用品。

“朱律师,你何不到车子里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试试看,能不能把这
些锁打开。雨伞你撑着吧,现在只有一些毛毛雨了。”

史达琳把联邦调查局的车驶近门旁,亮起车前灯,照亮她要开的锁,并
把朱律师请回别克车上。她拔出车中的量油计,这是个有刻度的量液棒,用
来插进油箱量油的。她把量油棒的油滴到挂锁的洞里,润滑生锈的锁孔。另
外她找了一个薄薄的金属除冰片,刮去一些油。朱律师从车窗里看着,朝她
微笑点点头。史达琳很高兴朱律师是个聪明人,她可以好好工作了。

现在天色全黑了,她全凭着汽车的车前灯照明,专心工作。没一会儿,
手中的锁像青蛙般跳开了。她取了下来,沉重而油腻。她又将另一把锁上了
油,很容易就打开了。

开门并不容易,汽车的强光照着她的眼睛好刺眼,朱律师也下车帮忙。
可是,他能使出的力气也有限。
“我看,还是下星期跟我的儿子,或是带几个工人一起来。”朱律师建
议,“我现在倒急着想回家了。”
史达琳不甘心就此放弃,否则柯劳佛将不会让她查这件事。他只消打个

电话,差巴尔的摩联邦调查局分局派个人来就可以了。
“朱先生,你的车子里有没有千斤顶?”
她找出千斤顶,用来把门打开。她使出力气,配合着工具。原本纹丝不

动的门,这时可以打开半寸,然后慢慢有了动静,开始一寸一寸拉高,最后
她用车子里面的备用轮胎顶住门,用千斤顶尽全力把门打开。
门终于一寸寸拉高到一尺,又拉高了半尺,一直到最后,门再也无法拉
高为止,显然到某处又卡住了。
朱律师和她从门下向里看。他年纪大了,身子僵硬,一次弯下身子,只
能支持几秒钟就不行了。
“这里面的味道,好像有很多大老鼠在里面。”他说,“我想一定为数
不少,我都听到它们跑动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

“我也听到了!”史达琳说。她握着手电筒照明,把前面几个纸箱挪开,
看到毯子罩住的车身下面,露出了白色大轮胎,那轮胎是扁的,里面的气都
漏光了。

她回到车里,重新调整车头的位置,好让车前灯能照入仓库。
“你还打算进去吗?史达琳警官。”
“朱律师,我得进去看看。”
他掏出手帕。“我建议你用手帕绕住脚踝,免得被老鼠攻击。”
“谢谢你,朱律师,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如果这扇门碰巧掉了下来,


哈哈,或是有其他意外的事发生,是否能请你拨这个电话?这是我们在巴尔


的摩的联邦调查局分局,他们知道我现在和你在这儿。如果过一阵子,他们

没有接到我给他们的消息,他们就会警觉。你听清我的话了吗?”
“是的,我很明白。”他把拉斯培的车子“帕卡”的钥匙交给她。
史达琳拣了一块胶皮垫,铺在门前潮湿的垃圾上,然后用塑料胶带包好

照相机的镜头,用朱律师和自己的手帕把脚踝缠住,手上也套上塑料带。下
着雨的天气好潮湿,久不透气的仓库里,一股老鼠的味道,更是臭气熏天。
可是史达琳压根就不会被这些鼠辈吓退,否则,那岂不太荒谬了。

记得她受训的第一天,指导老师就在黑板上写下了罗马医生的拉丁文座

右铭:首先不要受伤。
他却没有说,仓库里满是该死的老鼠该怎么办。
突然,她想到父亲曾经搂着她兄弟的肩膀,对着她说:“克蕾瑞思,如

果你玩的时候一定要哭的话,就回屋子里去吧!”
史达琳紧了紧衣领,把领口的钮扣扣紧,低身钻进门去。
她匍伏在那辆“帕卡”豪华轿车的后面。这辆车子靠左边停着,几乎碰

到墙边了。右边的空间,堆着高高的纸盒,几乎把整个空间都挤满了。史达
琳扭动着背部,挪动着身子,直到她的头,伸进了车子和高叠的纸盒之间的
小小空隙。她把手电筒的灯光对准在一叠纸盒上。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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