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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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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挨着君倾坐下。
她在坐下时发现沈葭正微微侧过头来看她,那一瞬间,她在沈葭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震惊。
朱砂心中冷笑,她大约是没到她这最不当出现的人非但出现了,竟还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宫宴之上。
不过,她未想到的事情,可不止于此。
朱砂坐下后发现,她与君倾这一坐席紧着的那一张坐席尚无人入席,而对面苏绯城身旁的那张本也是空着的坐席此时已有人落座,是一名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中年男子,孔武有力,瞧着当是位武将。
此人所在的坐席是紧挨着贵客的上首坐席,且可见其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不低,模样瞧起来与沈天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加上他此刻正看向君倾的眼神极为凌厉,朱砂心下有思量,莫非——
这便是燕国当今的大将军,沈天的胞弟沈云沈大将军?
若是这般,那他们身旁空着的这个坐席,想来便是安北侯沈天的了。
帝后大婚的宫宴,他却迟迟未到,看来真是如丞相大人所说,定有好戏可看。
只不知他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扮出异常怎样的戏,可比那日在安北侯府玉湖边的还要精彩?或是……精彩得多?
朱砂耐心等待着。
只因为她相信君倾。
他带她来到这儿,定让她看到让她满意的戏。
宫宴已开始,朱砂谁也不看,便是沈葭与苏绯城,她都未再看上一眼,她只是垂着眼睑,安安静静地坐在君倾身边,为他斟酒,替他夹菜。
这样的场合,她未来过,但她知,保持沉默,不当说的不说,不当看的不看,不当做的不做,便不会错。
她现下的身份是丞相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丞相大人的颜面,她总不能给丞相大人的颜面抹黑。
朱砂本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周遭之人说话的内容,警惕着神思,以防有情况发生,谁知那在相府里几乎不会与她多说一句话一个字的君倾却忽地朝她凑来,凑近她的耳畔,几乎就是咬着她的耳根与她耳语道:“娘子怎的都不与为夫说话,在想些什么?”
君倾这毫无预兆的贴近与他那拂在她耳朵上的微暖鼻息以及他这亲昵不已的话让朱砂浑身一僵,耳根瞬间红透,一瞬间讷讷地竟没了反应,只觉脑子有些嗡嗡响。
偏偏君倾还未抬起头,非但未抬头,甚至还抬手轻捧住她的另一侧脸颊,让自己冰凉的唇瓣贴在了朱砂的耳廓上,将音量压至最轻最细,快速与朱砂道:“待会儿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只应着我的话便行。”
说完这句,君倾才微微离开她的耳畔,边抚着她的脸颊边道:“娘子的脸有些热烫,可是有不适之处?”
君倾的贴近让朱砂心跳加速,讷讷地微微摇了摇头。
朱砂觉着若是日后她还会与君倾做戏的话,一定要事先问好他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否则他若总是这般突然靠近她并作出这般亲昵到极点的举动,很是让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忽听得对面的那位太子殿下浅笑道:“帝君,您瞧我这小妹,似是被贵国丞相大人的俊逸风姿给迷住了,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盯着丞相大人瞧。”
朱砂猛地醒过神,下意识地要拂开君倾轻抚着她脸颊的手,然她的手还未及抬起,君倾便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将放在膝上的手握住了朱砂的手。
君倾手上的力道颇重,抓得朱砂的手有些用力,此时他不便说什么,但她已知道,他是要她配合他。
朱砂看着近在咫尺的君倾的眼眸,看着他眼眸里她自己的身影,她轻轻回握他的手,以此方式告诉他,她明白了,她会配合他。
然朱砂有些不解,那卞国太子竟会这般直白地将苏绯城的举动说出来,是为何?
卞国太子苏穹,是方才他在与姬灏川说话时,她听到的。
这般说来,苏姑娘便是卞国的帝姬。
天下人都知,卞国是当今天下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燕国如今虽不再是从前那个弱小任人欺的国家,但与卞国这般的实力强国做比,还是相距极多。
然现下,泱泱卞国的太子殿下竟亲自来到燕国给姬灏川道贺,可会仅仅是道贺这么一件事而已?
还有,苏姑娘既是卞国帝姬,又怎会与丞相大人相识?
眼下的,这太子殿下说的这番话,只怕是话中有话。
朱砂抬眸,瞧见的是总是冷着一张美丽脸孔的苏绯城正面红耳赤地用力扯着苏穹的衣裳,满面娇羞,还有些愠恼,哪里还有往日里朱砂所见的阴沉,眼下的她,只像个心思便戳中了的小姑娘,羞涩不已。
见着这般模样的苏绯城,朱砂觉得她明白了苏穹话里的话。
他是要——
“哦?”只听姬灏川轻轻一笑,也未说破,只是答非所问地笑道,“君爱卿可是先帝与先丞相大为赞赏的人,自当是风姿绝伦,鲜少有人能及。”
“原是这般。”苏穹又是笑了一笑,道,“我卞国与燕国结为盟国,当有十五载了吧?”
“是啊,我国与贵国结盟已经十五载了。”姬灏川也笑,好似在说一件很是寻常的家事一般,“结盟那年,孤与太子殿下第一次见面,如今这都十五载过去了。”
“我还以为帝君忘了,倒不想帝君竟还记得,这可是我的荣幸了。”苏穹客套着。
这帝君与卞国太子在如扯家常一般说着话,虽说他们说的好像就真是像家常小事一般,可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再说话,皆在听着姬灏川与苏穹对话。
只见苏穹说完,朝姬灏川举起了酒盏,道:“我敬帝君一杯。”
姬灏川欣然一饮而尽。
当苏穹将酒盏放下时,只听他又笑道:“卞国与燕国既已结盟十五载,不知帝君可有想过让燕国与我卞国间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姬灏川不答话,只是浅笑看着苏穹而已,因为他知苏穹的话还未说完。
他也猜得到苏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我这小妹可是我君父最为喜爱的一个女儿,但是女大当嫁,纵是君父与我等都不舍这小妹离了我等身边,也总不能拴着她一辈子不是?便总在寻着有谁个男子才配得上我这小妹,谁知这丫头竟是对君父与我等为她寻的人皆瞧不上眼,却不知原是这丫头心里早就藏了人,也难怪瞧不上旁人了。”苏穹笑意浓浓,神色温雅,语气温和。
“大哥!”苏绯城这时已是双颊红得好似日落时分西方天际的霞云,化了她平日里的冷冽,让双颊绯红模样着急的她看起来煞是迷人眼,“你莫胡说!”
“大哥又怎的胡说了?难道小妹觉得大哥说的都不对?”苏穹神色宠溺地看着苏绯城。
“我——”
苏绯城正要说什么,却被姬灏川笑着打断,道:“太子殿下可不会无缘无故与孤说上这般会让安柔帝姬怨恼太子殿下的话,不过太子殿下既对孤说了,想必安柔帝姬心仪的男子便在吾燕国了,不知是哪座府上的公子竟如此得安柔帝姬青睐,太子殿下与安柔帝姬若是不介怀,可否告知孤一二,孤倒是极为愿意当一回媒人。”
“能得帝君给我这小妹当媒人,可真是她的福分与我卞国的荣幸。”苏穹即刻站起身,面上挂着的笑意异常满意,“既是如此,那就要劳烦帝君择个好日子,让贵国丞相大人到我卞京来迎娶我卞国的安柔帝姬。”
朱砂微微睁大了眼,定定盯着那笑得温雅的苏穹。
殿内众人皆是如此。
——!?
------题外话------
接下来该怎么办!哦呵呵呵~
014 此生只娶一人为妻
苏绯城也在定定看着浅笑着的苏穹。
朱砂在她眼里看到了震惊,惊于苏穹竟就这般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朱砂还在她眼里看到了紧张与不安,这三种神色,竟是湮没了她那小小的欣喜。
苏绯城的面上并无笑意,唯有她双颊上的些微绯红还在显示出她方才如小姑娘般的娇羞。
朱砂的手还被君倾轻握在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她与君倾身上。
她坐在这儿,足以说明丞相大人有了妻室,那苏穹更不是无眼之人,然他却还能温雅地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既是要全了苏姑娘的心意,也是要看丞相大人与她的笑话。
而若帝君点头答应,那她这“妻子”的位置必定要让出,甚或可能被“休弃”,因为堂堂卞国的帝姬,怎能不是妻子?
朱砂觉得现下当是她将手从君倾手里抽出来的时候了,可看着对面的苏绯城与苏穹,以及坐在上位的姬灏川与沈葭,不知怎的,她竟不想将手抽开,反是想将君倾的手握得更紧。
心下如是想,她便如是做了。
她不仅是握着君倾的手,更是握得颇紧。
然她愈是将君倾的手握得紧,她心口那针扎般的感觉就愈强烈,仿佛由针扎变成了刀刺,刺得她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用力抠抓在膝盖上。
可即便如此,她亦未松开君倾的手。
君倾的面上面无表情,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朱砂举动里的神思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竟是他自己想要抽回手。
可他不能,就算他要收手,也要等离开这大殿,他才能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只望她只是想要帮他而已,而不是有了什么心思。
只听姬灏川满意笑着道:“这可真是我燕国的荣幸!太子殿下放心——”
“臣不娶。”还未待姬灏川的话说完,便听得君倾冷冷淡淡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整个大殿寂寂,众人震愕更甚,更为甚者,竟是倒吸一口凉气,死死地盯着君倾看。
姬灏川与苏穹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朱砂的手微微一颤,君倾即刻握紧她的手。
苏绯城那本满是震惊与紧张的眼眸此时揉进了受伤与哀愁,浓得像化不开的江南雨雾,只一眼,便能心生爱怜。
她那一双含着浓浓哀愁的美眸正看着君倾。
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看得见她的眼睛。
若君倾不再说话,怕是姬灏川能当做自己什么都未听到而能继续笑着往下说,可偏偏,君倾话音还未落,便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手还握着朱砂的手未有松开,致使他站起身,朱砂便随着他一同站起身。
朱砂觉得所有投过来的视线好似一道道箭簇烧得通红的箭矢,正朝她与君倾一发接一发地射来,好似他们是那十恶不色的罪人一般。
只听君倾又冷淡道:“帝君,臣的妻子就在臣身侧,不知帝君欲命臣娶何人?”
苏穹不笑了,只冷眼看着君倾,那双微斜的眼里,除了阴冷,便是凌厉。
苏绯城也看着君倾,眼眸晃得厉害,面色青白。
姬灏川更是没有再笑,他如同苏穹一般,面上只有阴冷。
这芝兰玉树的帝君,在人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唯在朝堂之上才会一派肃然的模样,朝堂之外,鲜少有人见过他阴沉的神色,更何况是在这本当满是歌乐欢声的封后宫宴上,一时间令在座众人只觉背上生寒。
太岁头上从无人敢动土,更何况还是当着这般多人的面,当着卞国太子的面,君倾的言行,无异是在**裸地打帝君的脸面。
可他不在乎,亦不畏惧,他就那般平静的站在那儿,站在帝君与卞国太子面前,神色如常语气淡漠地说着足以令帝君勃然大怒大逆不道的话,好似他的眼里根本就未放进高高在上的帝君与卞国太子一般。
而他,的的确确根本就未将帝君放在过眼里,从未。
他若将帝君放在眼里,当初就不会将帝君如傀儡般掌控在股掌之中,他若是将帝君放在眼里,当初就不会屠了一座城!
他若是将帝君放在眼里,他而今就不会说出这番忤逆的话来!
整个东清殿内的气氛如捂上了一层冰,冷得人脊背发冷。
便是姬灏川自己,都未想到君倾竟敢这般直接地忤逆他。
他面上未表现出怒意,然他握着酒盏的手却已收紧得近乎要将那夜光杯给捏碎。
就在气氛僵冷到了极点时,只见姬灏川又微微笑了起来,对苏穹道:“今日的酒想来是美酒,君爱卿还未饮上多少便已醉了,太子殿下只当方才听到的是君爱卿的胡话,万莫当真。”
姬灏川此话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管谁人说什么,都不会再改。
姬灏川说完,又对身旁的崔公公道:“君爱卿醉了,崔公公替孤送君爱卿回府去吧。”
谁知崔公公正躬身应声时君倾又道:“臣未醉,劳帝君挂心了。”
众人再倒吸一口凉气,只听君倾未给姬灏川说话的机会,紧着又道:“帝君与太子殿下不知,臣曾起过誓,此生只娶一人为妻,若有违此誓言,当永为荒魂,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道。”
君倾道得平静,却让听得人既为之心惊,又为之震愕。
惊的是他竟会起下这般的重誓,愕的是他这般残暴不仁的一个人,竟愿为了一个女人立下此誓言!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敢问天下间会有多少男人会心甘一辈子只拥搂一个女人,又有多少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以轮回往生来起下重誓?
而能让心狠手辣的恶人君倾立下此重誓的女人,又当是何样的女人!?
一时间,上百双眼睛齐齐看向君倾身侧的女子,看向朱砂!
便是姬灏川,亦是如此。
只是他与他人不同,他看向朱砂的眼里,除了阴寒,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然惊愕的又仅仅旁人,纵是朱砂自己,也为君倾方才的话所惊愕。
她也如众人一样,在这一瞬之间,很想要知道他的妻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值得他立下如此重的誓言。
只是众人有答案,她却无答案。
因为众人看到的答案是她,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然她不知,如她这般认为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她此时不知的是,他既立过如此誓言,又为何会与她说过是否要嫁与他为妻的话。
可君倾给她的疑惑与不解太多,每一个疑惑,她都寻思不到答案。
这个问题,亦如此。
“但据孤所知,此时站在君爱卿身旁的这位‘妻子’可不是爱卿为其立下重誓的那一位,不知此事君爱卿有何解释?”姬灏川语气冷沉,目光更是凌厉。
“帝君又怎知不是?”君倾非但不答,反是反问姬灏川道。
“啪——”君倾的话音才落,只听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响起,在这沉静的大殿里响得异常清晰。
“帝君您伤了手!”下一瞬,忽闻方才一直沉默着的沈葭紧张一声道。
只见那本是被姬灏川握在手里的夜光杯竟是被他捏碎,破碎的碎片扎入他的皮肉,血水混着酒水一并往下淌,淌在白玉石案上,那血色的腥红显得尤为刺目。
崔公公立刻着急道:“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姬灏川冷冷道。
君倾则是道:“帝君既是受伤,崔公公还是尽快去将太医请来为妥。”
崔公公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使得他紧张不已,最终还是躬着身,大步走出了大殿。
“帝君。”正当此时,苏绯城缓缓站了身,不再看君倾,只是看向姬灏川而已,语气微沉道,“绯城可证明丞相大人身边的人便是他立下重誓的那一位。”
众人再惊。
这不过半盏茶的短短时间内,大殿内的众人这已不知是震惊了几回。
“小妹?”苏穹见着苏绯城站起身并这般说,眉心倏地紧拧,眸中尽是不解,带着隐忍不发的愠恼,倏地站起了身。
最为震惊的,怕当是朱砂莫属。
她诧异地看着苏绯城,苏绯城的这番话,实为出乎人意料。
苏姑娘对丞相大人的情意当是很深的吧,否则又怎会因丞相大人一而再的失态,她自当是很想嫁与丞相大人为妻的吧,不过是丞相大人无意罢了,然现下可是她能嫁与丞相大人的最好机会,她却又为何自己推了这门婚事?
苏姑娘明明很是嫌恶她,嫌恶她与丞相大人站在一齐,却又为何不乐得看她被推离丞相大人身边?
人心,是否总是如此难懂?
苏绯城未有理会苏穹,只又对姬灏川接着道:“方才绯城大哥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绯城还未有要嫁人为妻的心思,还请帝君莫将大哥所说的话当真,得罪之处,还请帝君海涵。”
苏绯城说完,朝姬灏川微微垂了垂首。
她这么一说,纵是姬灏川心下仍想着促成这门“喜事”,终也只能是无奈。
“帝君,我这小妹——”苏穹拧眉正要与姬灏川解释什么,却听得苏绯城对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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