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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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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以为君倾会唤小家伙去好好背书,谁知他一声不吭,朱砂不由朝她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注意到了他的右手腕上包扎着干净的细布条,包扎得歪歪扭扭的,除了什么都看不见的他自己包扎,便是她跟前的这个小家伙包扎的,而不管是谁人包扎,都证明他手腕上有伤。

    倒不是朱砂特意去注意他的手腕,而是他正用右手抚摸着小鸟儿的脑袋,而他的衣裳为墨黑色,这就使得他手腕上的布条颇为显眼。

    他何时受的伤?在她失去意识之前,他的手腕上并未有任何伤口。

    这便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后?

    那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相府,在相府里,还有何人能伤得了他?

    若非别人伤的,那必是他自己?

    朱砂还未思量得出个所以然,便听得小家伙不解道:“娘亲为什么一直盯着爹爹看呀?”

    “……”朱砂立刻低下头,瞪了还在她跟前紧抱着她大腿不放的小家伙,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多话!

    “娘亲……”朱砂这一记瞪眼让小家伙紧张了。

    君倾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淡漠地问朱砂道:“朱砂姑娘,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朱砂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回道:“回丞相大人,酉时左右。”

    “嗯。”君倾微微点头,道,“阿离。”

    小家伙又不得不松开朱砂,乖乖地走到君倾面前,乖巧道:“爹爹,阿离在。”

    “将至用晚饭的时辰,去生火烧饭,让我看看你最近烧的饭菜可有进步。”君倾态度冷淡。

    小家伙眼睛却亮了光,惊喜地问道:“爹爹是要吃阿离烧的饭菜吗!?”

    “嗯。”

    “那,那阿离这就去生火烧饭哦!”

    “去吧。”君倾本欲沉默,却又补充道,“日头还未全退,避着阳光,跑着过去。”

    “嗯嗯!阿离知道的!”小家伙用力点点头,踮起脚将手中拿着的册子放到了书案上,随即转身跑了,经过朱砂身旁时,他昂起头笑得开心道,“娘亲娘亲!阿离去后边烧饭哦!娘亲和爹爹在这儿等着阿离哦!”

    小家伙说完,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屋。

    书房里只剩下君倾与朱砂。

    朱砂本是有问题想问君倾,奈何方才小家伙说了那番让她尴尬的话后让她此刻只觉更尴尬,不由道:“丞相大人,民女也到后边去,看看小公子有何需要民女帮忙的。”

    朱砂说完,根本不待君倾反应,忙转身走了,跟上在前边跑的小家伙。

    君倾什么都没有说,更未说阻拦。

    似乎不管朱砂想要去哪儿,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

    他只是抬眸“看”向敞开的屋门方向而已。

    “汪呜……?”阿褐摇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君倾的右手。

    君倾便伸手揉揉阿褐的脑袋,浅声道:“不疼,习惯了。”

    “汪呜……”阿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悲。

    君倾却已走到了书案边,摸索着碰到了方才小家伙放下的册子,将其拿到了手里,并将其合上。

    这是一本纸张已经完全泛黄了的薄册子,册子封皮与封底是牛皮订制,不管是封皮封底,还是其中的每一张纸,都裁剪得极为整齐,不难看出装订这本册子的人的用心。

    君倾将册子合上后,他的右手便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牛皮封皮,他的动作很缓慢很轻柔,好似他摩挲着的不是一本极为陈旧的册子,而是一件天大的宝贝。

    这封皮之上,不落一字。

    只有一幅画。

    一幅用深青色涂料绘成的画,用古朴的手法以寥寥几笔画成的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这幅画,与岑将军手心上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小楼后边的厨房里,小家伙正拿着大水瓢在努力地将手伸进大水缸里去舀水,未防衣袖被打湿,小家伙将衣袖别得高高的。

    走到他身边欲帮他一把的朱砂发现,小家伙的左手腕上,竟缠着与君倾左手腕上一样的细布条!

    ------题外话------

    哦呵呵呵~我们小朱砂发现了什么!

    忧桑,周末都不能好好过,周一又来了!

 109 爹爹不舍得娘亲,所以不怕疼

    盛水用的水缸很大,也很深,能装很多水,是君华特意购置的,为的就是能多装些水,以免小家伙自己当井边去打水。

    只是这水缸大了却也有不便之处,那便是小家伙堪堪及这水缸高,这就使得小家伙每次从缸里舀水的时候都要在脚下垫上一张矮凳,否则他从水缸里舀水便会很吃力。

    小家伙此时就踩在矮凳上,双手衣袖别得高高地以防湿水,手里拿着水瓢,正将手伸进水缸里去舀水。

    朱砂瞧见,小家伙的左手腕上,缠着与君倾左手腕上一样的细布条,一样的歪歪扭扭,便是打得结都一样。

    显然这是出自一人之手。

    小家伙将水舀到了放在灶台上的装着白米的木盆里,而后将木盆抱到了地上,他则是坐到了矮凳上,正要淘米,发现朱砂还站着,他眨眨眼,道:“娘亲站着累,娘亲坐着等阿离就好哦,嗯……娘亲为什么不在前边和爹爹一块儿坐呀?”

    “哦,阿离知道了,娘亲一定是觉得自己和爹爹在一块儿会羞羞,嘻,阿离不在,娘亲和爹爹在一块儿会脸红红。”小家伙自己说自己笑了。

    朱砂没有笑,也没有到一旁的长凳上去坐,反是在小家伙身旁蹲下了身,盯着他包扎着细布条的左手腕,问道:“阿离,你的手是何时受的伤?”

    “就在爹爹带娘亲回来之后呀!”小家伙见朱砂与他说话,高兴地一时忘了君倾与他说过的话,待他回了话后他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然后猛地将左手背到了身后,连连摇头,紧张道,“阿离的手没有受伤!”

    朱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而已。

    朱砂的沉默让小家伙更紧张了,边将左手在自己背上蹭,蹭得别起的衣袖垂下来挡住受伤的手腕,一边着急道:“娘亲,阿离的手真的没有受伤!真的真的!”

    朱砂还是沉默,盯了慌张的小家伙好一会儿,她才沉声道:“那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要不要!”小家伙猛地直摇头,“娘亲不要看阿离的手,阿离的手没有受伤,真的没有受伤!”

    “阿离,你当我是瞎子?”朱砂不仅语气沉,便是眼神都沉了下来。

    不知怎的,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有一种她真真又欠了这父子俩恩德的感觉。

    而朱砂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句反问,小家伙反应却异常的大,只见他双眼红红,一副就要哭的模样,“不是不是不是!娘亲不是瞎子不是瞎子!”

    “爹爹已经看不见了,阿离不要娘亲也看不见,不要不要不要!”小家伙说着,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却还是没有将背在背后的左手抽出来让朱砂看,只是一边哭一边着急伤心道,“爹爹看不见阿离,看不见娘亲看不见大家,阿离不要娘亲也想爹爹一样什么都看不见,爹爹……爹爹什么都看不见……爹爹好可怜好可怜,娘亲要是也看不见的话,也会好可怜好可怜……”

    泪水模糊了眼,小家伙抬起手用手背搓了一把泪汪汪的眼睛。

    只是用的右手。

    朱砂没有安抚他,更没有抬手帮他擦眼泪,她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无动于衷,声音冷冷的继续道:“我再问你一次,让不让我看看你的手?若是不让,我便生气了。”

    朱砂神色冷沉,模样认真极了。

    小家伙当了真,眼泪流得更多了,还不忘道:“娘亲不要生阿离的气,不要不要,阿离听话,阿离听娘亲的话……”

    “听话那就把左手拿出来我看看。”朱砂将手伸到了小家伙面前,等着他自己乖乖把手放上来。

    她知道,她说她生气了的话,小家伙一定相信。

    果不其然,小家伙虽在迟疑,却是乖乖地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放到了朱砂手心里,一边抽噎道:“娘亲不要生阿离的气,阿离的手没有受伤。”

    “……”这小家伙,这么小小年纪就睁着眼说瞎话,真当她是瞎了不成?

    “没有受伤,那为何要用细布条裹着手腕?”朱砂还是一副冷沉认真的口吻,因为她若不这般,这小家伙定不会说实话,“我记得我前边与你爹爹到你的小屋阁书房里的时候,你的手上可是没有包着这个的。”

    “娘亲,阿离,阿离……”小家伙眼眶更红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爹爹没有教过他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呀!

    “你的手腕明明就受伤了,你在撒谎是不是?嗯?”朱砂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左手腕,小家伙吃痛,小脸都皱巴到了一起,却没有喊疼,朱砂瞧在眼里,接着道,“你爹爹要是知道你这么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一定很难过很伤心。”

    一说到君倾,小家伙那张哭兮兮脸上的神情即刻变得又慌又急。

    朱砂之所以这般说,因为她知,这个小家伙的爹爹,就像是他的软肋一样,只要轻轻一碰,小家伙便不行了。

    只听小家伙哭兮兮地着急道:“阿离,阿离没有撒谎没有撒谎!是,是爹爹让阿离这么说的!爹爹说不要告诉娘亲的!”

    小家伙一说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他一着急便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

    朱砂怔了怔。

    是丞相大人让小家伙撒的谎?

    为何?

    朱砂这时将小家伙的左手轻轻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是抬了起来,凑近小家伙的脸,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掉了眼眶及脸颊上的泪水,她的温柔,让小家伙睁圆了眼定定看着她,不大能相信她正在为他擦眼泪似的。

    朱砂边替阿离擦泪,边在心中想着如何才能从这个听极了他爹爹话的小家伙嘴里套出实话来,当她替小家伙擦净了脸上的泪水后,只听她用一副轻柔的口吻道:“阿离,你可知道你爹爹为何让你对娘亲撒谎吗?”

    小家伙先是怔怔,然后摇摇头。

    朱砂继续诱哄道:“因为你爹爹不想让娘亲担心,可是你和你爹爹愈是这般骗着娘亲不让娘亲知道,娘亲就只会更担心,娘亲这一担心啊,心就会好疼好疼好难过,阿离不想娘亲疼不想娘亲难过的,对不对?”

    朱砂说完,还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

    只见小家伙连忙拿下了捂在嘴上的手,一脸紧张不安地问朱砂道:“娘亲好疼好难过吗?”

    朱砂点点头。

    “可,可是阿离已经帮娘亲疼了呀!”小家伙很着急,“爹爹说阿离帮娘亲疼了,娘亲就不疼了的呀!”

    “帮娘亲疼?”朱砂追问,“阿离是怎么帮娘亲疼的?”

    “前边娘亲疼得好难过好难过,爹爹就让阿离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然后爹爹把阿离流血的手塞到娘亲嘴里,让娘亲吃阿离的血。”小阿离一着急就全说了实话,“爹爹说这就是阿离替娘亲疼了,这样的话,娘亲就不疼了!”

    “爹爹还夸赞了阿离了,夸阿离像个英勇的小将军!”说到这儿,小家伙有些得意,却又是不放心道,“娘亲娘亲,爹爹说不让阿离告诉娘亲的,可是娘亲又说阿离不告诉娘亲的话,娘亲会担心会疼会难过,那阿离告诉了娘亲,娘亲还疼吗?阿离告诉了娘亲,爹爹会生阿离的气吗?”

    “嗯……娘亲是和阿离还有爹爹好亲好亲的人,小华这样告诉阿离的,那阿离就只和娘亲说实话,阿离没有告诉别人,阿离没有犯错,不会让爹爹生气的,对不对娘亲?”小家伙就怕他的爹爹知道他说了实话之后生他的气。

    小家伙在紧张在不安,朱砂却是有些失神。

    她忽觉自己喉中有一股腥甜味。

    她以为她神思混沌不清时嘴里喉间所尝到的血腥味不过是错觉,谁知,谁知——

    谁知竟是小家伙的血!

    这细细小小的手腕,自己拿匕首划开口子,当是多疼?

    她终是明白,为何丞相大人会说见到阿离便没事了,原来,竟是这般。

    他竟舍得让他的儿子这般拿血来救她这一个与他们非亲非故的外人。

    他心中,究竟是作何想的?

    而这个小家伙,真真是打心眼里将她当成了他的娘亲,否则他怎会有勇气自己割开自己的手腕?

    他才是个四岁多点大的小娃娃而已。

    朱砂盯着小家伙包扎得歪歪扭扭的细布条,心里的震惊让她一时根本就顾不得思忖她究竟是为何而有性命之忧,又为何阿离的血会是解药,她现下,心中除了震惊,便只有……

    揪拧的疼。

    “你爹爹不会生你的气的。”朱砂抬手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他若是会生气,就不会夸赞你像个英勇的小将军了。”

    “娘亲也觉得阿离像个英勇的小将军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问。

    “嗯。”朱砂微微点头,小家伙却不敢高兴得太快,还是不放心地对朱砂道,“娘亲,不要告诉爹爹阿离和娘亲说了实话好不好?阿离,阿离总觉得……爹爹会不高兴的,阿离不想爹爹不高兴……”

    “好。”朱砂又是微微点点头,但她心中还有疑问,便又问道,“阿离手上的伤是阿离自己包扎的么?”

    “嗯嗯!是的!”小家伙用力点点头,“爹爹让阿离自己包的,所以阿离就自己包,没有要人帮忙的哦!”

    “真能干。”朱砂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懂事的小家伙一句,小家伙高兴,却没有兴奋地跳起来,反是抿嘴笑着而已,小脸儿红红,模样煞是可爱惹人疼,只听朱砂又问道,“那阿离爹爹左手腕上的伤是不是也是阿离给包扎的?”

    “是的是的!”小家伙不笑了,反是有些难过道,“阿离看见爹爹的手腕上有一条好深好长的血口子,还在流着血,一定好疼好疼,阿离不要爹爹疼,所以阿离就求着爹爹让阿离给爹爹包伤口。”

    “你爹爹手腕上的血口子……和你手腕上的,可是一样?”

    “是的呀,阿离猜,爹爹一定是像阿离一样把手划破了,替娘亲疼替娘亲难过的,然后让娘亲喝下爹爹的血的。”小家伙没有看见君倾划破自己的手腕喂朱砂喝血,是以他便只能猜想,“爹爹说,阿离替娘亲疼是在救娘亲,不然娘亲就走了,阿离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阿离不舍得娘亲走,所以阿离不怕疼,嗯……爹爹一定也不舍得娘亲走,所以爹爹也才不怕疼的!”

    “娘亲娘亲,娘亲说过了不走的,娘亲还和阿离打过勾勾盖过手印的,娘亲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小家伙的情绪变化得很快,前一刻还在笑,这一刻,他就又想哭了。

    “嗯,不走。”朱砂又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

    她如今,还能说走就走吗?

    “阿离,可想吃娘亲做的饭菜?”朱砂抚着小家伙的脑袋,忽然问。

    ------题外话------

    啊~2月最后一天了,本人这个月没有请假没有断更啊~!虽然更新的字数不多,但也实实在在每天都在码字啊~

    每天都要码字到凌晨才能和床铺约会的上班族真伤不起啊~

 110 会疼会伤心会哭

    斜阳夕照。

    君倾还在小棠园,没有离开。

    因为他今日答应了小家伙,待入夜了再离开。

    君倾坐在小家伙的书案后,坐在小家伙平日里习字作画所坐的椅子上,翻着小家伙装订成册的习字习画本,用手抚着那虽写着字绘着画但却抚摸不到那上边字画的纸张,只见他低垂着眼睑,似在认真“看”着小家伙的功课似的。

    小鸟停在他的肩上手边手上,阿褐阿黄坐在他的腿边,却没有谁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而已。

    即便看不见,君倾还是将小家伙的习字册子一页页翻过,每一页,他的手都会在纸上轻抚过一遍,好似如此就能感觉到小家伙写的功课了似的。

    末了,他将册子合上,将手伸到了阿褐的头上,轻揉着,淡淡道:“阿褐,你跟着我多久了?”

    “呜……汪!”阿褐摇摇尾巴。

    “四年了。”君倾用拇指别着阿褐的耳朵,阿褐则是一下一下甩着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君倾看,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和阿离一样年纪。”

    “汪!”

    “阿离虽比你年长两月,也听话,但从未离开过我,更不曾涉世,于人而言,他还只是个小娃娃,对人对事的理解,远不及你,待我不在了,还需你照拂他。”君倾说得平淡,听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可偏偏,不是。

    “汪呜……”阿褐闷闷地叫了一声,本是竖起的耳朵垂了下来。

    似乎,难过了。

    君倾这时又伸手揉揉阿黄的脑袋,道:“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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