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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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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已不记得昨夜她将自己的头发与君倾的头发绑缠在一起时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她只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结是她打的,而且还是在……还是在君倾撑着身子在她身体里冲撞时绑的。

    要是不好好解开的话,他们谁都不能从这床榻上离开,她的胆子还没大到叫丞相大人把头发给见了,因为她打的死结打得……可真是高,要是剪的话,丞相大人的长发便要减去一半了……

    朱砂此时真恨不得砍自己的手,她这手做什么不好,竟然将自己的头发和丞相大人的头发给缠在了一起,缠一起便算了,还缠成一团团毛糙糙的死结,缠成毛糙糙的死结也就算了,还缠了不止一团!

    一想到昨夜的事,朱砂觉得自己根本就没胆没脸去君倾,想立刻逃开吧,偏偏她和他头发还死死的纠缠在一起,根本让她哪儿都去不得,更莫说像前几次冒犯了君倾时候那般飞快地逃开。

    昨夜,她,她她她——

    她虽说是被两碗酒的猛烈后劲给弄得有些迷糊,但她还是记得自己昨夜做过什么,虽记不详全,但记的也相差无多。

    只因她想起了昨夜她做了什么,与君倾做了什么。

    一向很是冷静的朱砂这会儿像一只处在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完全就是乱了套。

    但愈是心急就愈是出错,朱砂这手按下去,好巧不巧的,竟正正好按在男人最不该被碰到的地方,朱砂本还想着自己是碰到了什么隔着被褥居然手感还这么奇怪,下一瞬她像被烫着了手一般连忙将手缩回来,真恨不得扇自己的手好几个巴掌。

    尽管君倾看不见,她还是觉得羞愧至极,忙又扯了一半被褥来挡住自己,可又担心如方才一般一扯就将被褥给完全扯过来了,是以她在扯之前伸手去按住盖在君倾身上的部分。

    可还是因为太过紧张,朱砂这将被褥盖到了君倾身上后则是将本裹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给完全扯了过去,这就使得盖住了君倾,她自己又裸着了。

    朱砂看一眼君倾那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某处,她觉得不仅自己的脸与耳朵烫得不行,便是连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同时脑子乱哄哄的,连忙又将被褥盖回到君倾身上,尤为盖住他的下半身。

    可她紧张惊骇得忘了她与君倾是盖着同一床被褥的,她这么一扯将被褥使劲地裹到自己身上,君倾那儿自然就变得赤裸裸的。

    也在这惊得满脸涨红的刹那,朱砂连忙拉了堆在自己腿上的被褥,使劲地往自己身上裹。

    这一瞬间,朱砂那本是苍白到极点的脸蓦地变得涨红,涨红到极致,比焰火还热,比晚霞还红。

    而君倾袒露的上半身让朱砂连忙也朝低下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让朱砂的脸色刷白到底,双目圆睁得惊骇到了极点的模样,她发现她与君倾一样,赤裸着上身,露着她那一身丑陋到极点的疤痕,她还如做贼一般地轻轻撩开还盖在自己下身上的被褥来看,与上身一般的一丝不挂。

    朱砂紧张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而后极为缓慢地往后转身,再转,当她看到君倾那因她坐起身扯动被褥而袒露的窄腰胸膛及肩膀时,她吓得直想往后退,却发现她的头发正与君倾的头发死死地打着好几个乱糟糟的结,只要她动一动,便会扯动君倾的头,这使得她根本就不敢乱动!

    见着朱砂没反应,君倾又淡淡道:“朱砂姑娘这般愣着一动不动,是打算把我这头发给扯秃了才满意?”

    这,这,这……

    在听到君倾的声音时,本就震惊的朱砂将身子绷得像根弦,一动不动,只是睁大了双眼,惊骇得连呼吸都忘了。

    可她才坐起身,便发现她的头发尾端被什么扯着一般,扯得用力,扯得她头皮有些疼,她还不及转过头去看这究竟如何一回事,便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朱砂姑娘这才醒起便这般有劲,想来已经是完全酒醒了。”

    想到君倾,朱砂倏地睁圆眼睛,如背部被人用刀针顶端蛰到了一般,跳一般地猛地坐起了身。

    丞相……大人……

    昨夜她偷偷带了小家伙到夜市上去玩儿,与小家伙放了河灯,然后与小白喝了两碗酒,再然后,丞相大人出现在了她身后……

    但因着方才的一个轻轻翻身,朱砂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这才去想昨夜睡之前她做了些什么。

    朱砂没有睁开眼便即刻坐起身的习惯,她习惯先静静地看一会儿帐顶,才起身。

    屋子窗户有帐子,帐子垂挂着,床前的帐子也垂挂着,是以入目的光并不刺眼,非但不刺眼,反还让朱砂觉得这光线很柔和,柔和得让她觉得舒适极了,使得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榻上。

    朱砂的这一觉,睡了很久,因为酒意的缘故,也因为心安的缘故,她醒来时,竟已是午时。

    因为如今的她根本就不知,君倾便是她良药,亦是她的解药。

    没有安神香,朱砂却睡得比燃着安神香时更安稳。

    君倾的手轻贴在朱砂脸颊上,感觉得她扬起了嘴角,显然是在做着什么好梦。

    梦里的朱砂笑了,梦外的她也笑了,朝君倾又贴近了些,将他搂得紧紧的,即便是睡着,也怕他会忽然消失不见似的。

    忽然,有一只毛茸茸的灰毛兔子蹭到了她的脚边,她正笑着抬头要唤阿兔看时,发现阿兔肩头停了三只小鸟儿,还有好几只在他身边围着他慢慢打旋儿,阿兔则是抬起手让一只嫩黄色的小鸟儿停在了他的手上,而后递过来给她。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笑得那双幽深寒沉的眸子里有如吹起了三月的和风,温暖极了。

    但她却唤他阿兔,却非丞相大人。

    是丞相大人。

    墨黑如幽潭一般的眼眸,深邃得好似藏满了故事与秘密,墨色的长发,墨色的衣袍,唯有衣襟上盛开着一朵朱砂色的海棠花。

    这一次,她瞧清了海棠树下的那人,即便周遭有云雾,但她还是瞧清了。

    她还是欢快地朝那株海棠树跑去,还是期待地朝海棠树下的那人跑去。

    海棠花依旧开了满树,繁艳无比,云雾还在,将海棠树笼罩得迷迷蒙蒙,也将海棠树下的那幢人影笼罩得隐隐约约。

    这一夜,朱砂又入梦了,不是那个无尽黑暗让她害怕不安的梦,而是海棠树下的梦。

    然朱砂却睡得很平静很安然抑或说很满足,尽管她睡着睡着总觉有些寒凉,可她偏偏又要自己抓着那寒凉不放,好像只有抓着这寒凉她才能睡得这般安心一样。

    这一整夜,君倾没有入眠,不想入,不舍入。

    而他,也看不见了。

    可如今,烙伤覆去了坠泪痣。

    那块疤的位置,原本是一颗坠泪痣的,朱砂色的坠泪痣。

    情不自禁地,君倾又想拥住朱砂,可既怕他身上的寒凉太过冻着她,又怕把她吵醒,便只是将手轻轻覆在了朱砂的脸颊上,轻柔缓慢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右眼角下的那块疤。

    他们之间,怎会变成如此……

    只不知她醒来之后,今夜之事她又会记得几多,她又可会后悔?

    怕是她自己也如此。

    君倾心下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喝不得酒的小兔子可真是会折腾人,他这般脸上顶着两排牙印,任谁见了都目瞪口呆吧。

    朱砂咬得很用力,留下的牙印很深,深得君倾此刻还能明显地摸得出那两排牙印。

    君倾收回手后没有将手收回被褥里,而是抬手抚向自己的脸颊,抚向脸颊上那被朱砂咬留下的牙印。

    君倾躺着不动,任朱砂抱他蹭他,待得她安静下来后,君倾这才抬起手,抚向她的肩膀处,摸摸看她是否自己盖好了被褥,然他摸到的却是朱砂光裸的肩,遂替她将被褥拉好,裹好肩头,以免着凉。

    君倾只能无奈地重新躺下身,朱砂立刻像只黏人的小猫一般黏了过来,也不怕君倾的身子寒,张开手臂便紧紧抱住了他,脑袋还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这才满足地继续睡去。

    看来在这没酒品的小兔子自己醒过来之前,他是哪儿都去不了了。

    君倾再一次摸了一遍那打得乱糟糟却如何也没法解开的八处发结,无奈极了。

    她这是要与他结发,可还真是最特别的结发了,这小兔子,怕是不知夫妻结发并不是这般来结的。

    这若是一处还好,他还能耐心将其慢慢解开或是将其捻断,或是这编成麻花发辫也行,就算再多几条,他也能顺着解开,偏偏这胡糟糟地扭打成杂草一般便算了,竟然还是扭了八处,扭了八处便也算了,且还是从他们各自的头发一半或是大半处开始扭打,他看不见,一一慢慢地耐心解开是不可能了,若真要解开,怕是天都亮了,捻断亦是不成,因为这八处胡乱扭打成结的头发是小缕小缕的便也罢,偏偏这八处发结就用了他大半的头发,这要真是八处结发都捻断了的话,岂非如狗啃一般的头发了?

    君倾摸了摸,这般被胡糟糟地缠在一起的头发共有八处。

    只因他摸到自己的头发下半段时,发现自己的头发竟与朱砂的头发缠在一起,胡糟糟地扭打在一起,且还不止一处。

    随即,他又愣住了。

    君倾愣了愣,而后将手摸向自己的长发,摸向那被什么东西扯住的发尾。

    倒不是君倾没有为她到小棠园去取,相反,待这第二番云雨歇过后他怀里的朱砂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已然睡去了的时候,他便打算到小棠园去取安神香,谁知他才将朱砂从他怀里轻轻移开放躺好正要坐起身时,他只觉他的发梢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同时听到朱砂一个翻身的声音,又抱住了他,抱着他继续睡。

    这一夜,没有安神香,朱砂却能睡得安稳,没有落入那个无尽黑暗的梦中。

    夜很深,夜很静。

 044、夫妻结发,当这般结才是

    朱砂双臂紧紧夹在自己身子两侧,将被褥紧紧夹在自己腋窝下以挡住她那丑陋的身子,可当她看着那只轻轻握住了她那指尖总是抖得停不下来的双手的大手,清楚地感受着那手心贴在她手背上传来的冰凉温度时,她本紧紧夹着被褥的双臂不由一僵,那挡在她身前的被褥便往下滑落,堆在了她的腿上。

    她忘了去将那被褥扯起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君倾的手,再怔怔地抬眸看他,看他轻握着她的手慢慢坐起身,再听得他淡淡道:“别慌,慢慢解。”

    朱砂看着君倾的眼睛,她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丞相大人的这一句话,很轻,很柔,就像他眼睛笑起来时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一种温暖的味道。

    朱砂又怔怔愣愣地看了君倾的眼睛良久后才猛地回过神,连忙低下头继续看向被她整得乱糟糟的头发,面红耳赤道:“民女会尽快解开的!”

    朱砂嘴上说着尽快,心里也想着尽快,可赤身裸体的她面对着近在身前的同样不着片缕的君倾,还是如何都快不了。

    又怕君倾等得不耐烦,朱砂边解边时不时抬眸来看君倾,看他的眼睛,看他是否有愠恼或是不耐烦的迹象,然她看到的总是他的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解上多久似的。

    而君倾不是不在意,他甚至希望朱砂能将这发结解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这般的话,她便能在他身旁久一些,再久一些。

    即便两相沉默,即便他根本就看她不见,可能感受得到她就在身侧,他也觉足够了。

    这九个发结,朱砂解了很久。

    当解开第九个发结时,朱砂抓着君倾的头发,竟是有些不舍放手。

    她为何打了九个发结而不是七个八个?

    朱砂缓缓放下了还枕在自己掌心的君倾的头发,低垂着眼睑,往后挪开一些,恭敬却仍紧张道:“好,好了,丞相大人。”

    然朱砂才往后挪开,君倾却在这时朝她挪近,惊得她忙抬头来看君倾,对上他的眼睛时又慌忙垂下眼睑,不敢多看,以免自己又会情不自禁地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现下还不知如何与丞相大人解释昨夜的事情,她若再生事,可就真是无颜留在这丞相府了。

    “丞相大人,我,民女……”君倾的靠近让朱砂着急地想解释什么,可她心中自己还乱得很臊得慌,又是说什么才好?

    而也就在朱砂才张嘴这时,君倾抬起手轻贴在她鬓边,冰凉粗糙的掌心贴在她的耳朵上,让她终还是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他的脸他的眼。

    君倾的手并未在朱砂的鬓边久留,而是顺着她的长发慢慢往下,抚过她的肩头,将她的一小把头发轻拢在手心里,直快到发尾处才停下手。

    君倾轻抓着朱砂的这一小把头发,停下手之后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垂在身前的长发上也抓起小小一把,而后将两只手上两个人头发轻轻合在一齐。

    朱砂只怔怔地看着君倾那她从未见过的好似揉进了柔情一般的眼睛,全然忘了低头去看君倾在做什么,直到君倾出声,她才双颊滚烫地低下头。

    朱砂从方才坐起身开始,面上及耳朵上的热烫就一直未褪,非但未褪,甚是愈来愈热愈来愈烫,让她根本就不知所措。

    而当她听到君倾此时说的话时,朱砂觉得她面上的热烫能蔓延到她的脚尖。

    “夫妻结发,当这般结才是。”这是君倾的话。

    没有寻日里的淡漠与冰寒,只是平静的,静得好像一杯香醇的清茶,却醇得让人心醉。

    他的掌心与指腹虽然粗糙,他的手背虽然满是淡淡的细小伤痕,可他的手是白净的,他的十指是修长的,指骨分明,他与她的长发合着枕在他的掌心里,枕在他的指腹上,墨色的发衬得他的手愈加的白净,此时君倾的手,给朱砂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

    只见他说完话后将双手摸索着移到他手中长发发尾往上约莫一尺的地方,用他修长的手指将合在一齐的他与她的长发分成三缕,而后慢慢地编成一小股麻花辫。

    他看不见,他编得很慢,但却编得很整齐。

    朱砂看着在君倾手中愈渐结在一起的他们的发,看得痴了。

    编至末端,君倾未有将这小股麻花辫绑住,只是用指尖捏着不让它散开而已,这才又对朱砂道:“朱砂姑娘可看明白了?”

    君倾的声音很轻,轻得让朱砂觉得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得令她的心跳难以平静,也温柔得让她面上的赤红热烫如何也褪不下去。

    原来,这才是结发啊……

    朱砂痴痴地看着君倾手中的发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紧张又有些讷讷地问道:“丞相大人,民女可否摸一摸?”

    君倾指尖几不可见地轻轻一颤,“嗯。”

    朱砂激动地抬起手,一副急切的模样,可当她的指尖就要碰到那股发辫时她却将手蓦地往后收了收,明明很想,却又不安的模样,竟是又问君倾一次道:“丞相大人,民女当真可以摸一摸?”

    听着朱砂那小心翼翼的话,君倾心中有轻拧的疼,他究竟是有多可怕,才会让她觉得忐忑?

    “把手给我。”朱砂不是再听到君倾冷冷淡淡地“嗯”一声,而是听得他平静一声,同时见着他的另一只手朝她微微伸来。

    朱砂看着他那白净修长的手指,再看一眼自己的手,而后听话地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君倾手里。

    君倾轻轻握住她的手,却是不动,只是将他捏住末端的发辫朝她的手移来,放进她的掌心里。

    头发的冰凉顺滑感让朱砂心下一喜,紧着用双手轻轻抚着那被君倾编得整齐的小麻花辫,抚着只觉开心,竟脱口而出道:“丞相大人编得可真好看,大人可否把这股小辫子给民女?”

    然这话才脱口而出,朱砂便忽地收回手,同时低下头连忙道:“民女什么都没说,民女什么都没有说,丞相大人别当真!”

    朱砂说完,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同时紧紧抓住还盖在腿上的被褥,却又觉得不对,即刻又赶紧道:“民女帮丞相大人将这发辫解开!解开了民女即刻就走!”

    “即刻就走?”只听君倾将朱砂的后一句话反问一声,声音有些沉亦有些冷,再无方才的轻柔。

    朱砂心中乱纷纷,紧张到根本觉察不出君倾话里的异样,是以她又赶紧道:“是,是的丞相大人,民女,昨夜……昨夜之事……”

    一想到昨夜自己那般厚颜无耻毫无羞耻的模样,朱砂潮红的面色便泛上了青白,丞相大人定当觉得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了。

    朱砂不想看到君倾面上的嫌恶之色,是以她此刻不是想再多与这个总能让她情不自禁做出一些她自己都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的男人多处,而是想赶紧离开。

    离开了,她便能冷静了。

    冷静了,她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当做什么。

    “昨夜之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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