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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细无声-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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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贷款倒是可以，不过你这么多家独立的网吧一起抵押，手续很难办理。不如这样，我帮你联系一个私人机构，这样操作起来速度比较快，利息也不会比抵押贷款高。”在小马超身上没找到什么把柄，黛安又把精力放到了正事儿上。她倒是不反对洪涛去贷款，还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那就先这样吧，你尽快帮我找人贷款，争取在春节前把这件事儿弄利落，否则又得三月份见了。”洪涛看了江竹意一眼，她都没抬眼皮，正兴致勃勃的逗小马超玩呢。其实她同意不同意也没关系，自己同意了她就同意，多余看这一眼。
就在洪涛的四人帮商量着如何贷款时，在京城东边的一家海鲜城里也有几个人正在谈论网吧的问题。周川、周京、李兵、李立，也是个四人帮。
“这都她妈邪性了，本来多好的事儿，怎么就那么寸呢？我刚摸到那小子的底细，还没来得急动手，一场大火就把我几个月的辛苦全她妈给烧没了，还把我哥的处长希望也给烧吹了。姓江的那个女人真她妈好命，上党校学习都能学出一个代理处长！”
每句话都把母亲挂在嘴上的是李立，他今天没穿警服，更像一个过气的混混，一边嚼东西一边说话，手里的筷子还指指点点，一条腿还不住的颠着，整个身体带着整张桌子都有点抖动。
“老二，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我都快让你哆嗦出心脏病了！”李兵比他弟弟素质高多了，至少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坏习惯，也看不惯李立的做派，没等别人说他先提出来了。
“天算啊……没辙，现在江处长是如日中天，今年团里的十大杰出青年估计也得有她一个，短时间内谁也搬不倒她，只能等着她自己犯错误。”周川的一张脸阴沉的很，但对目前的局面也束手无策。这是时势，他还没有对抗的能力，连改变都改变不了。
567章 天衣无缝
“很难啊……我花了四个多月才勉强把网吧这块儿的业务捋清楚，结果她一回来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改革了，一招接着一招。”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有两把刷子，工作能力比局里大部分处长都强出不止一星半点，魄力更足，副局长不敢干的事儿她连眼睛都不眨。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出彩儿，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李兵现在一点都提不起和江竹意继续斗下去的精神头了，古人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以前没在同一个平台上较量过，自己还有点勇气，现在通过网吧这件事儿他真算服了。
不管是从工作能力、工作魄力、还有运气上，自己都差江竹意太远。而且这一切不光是自己知道，局领导全都看在眼里，孰胜孰劣显而易见。
“你们说会不会又是那个小子在背后捣鬼呢？他以前不是给姓江的跑腿嘛，还弄了一个网吧管理办法，这次网吧着火的事情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万一是他故意弄的呢？那小子可不是个善茬，我吃过他的亏。”
周京倒是没有周川和李兵那么悲观，他想问题的思路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喜欢走偏门，这一点和洪涛倒是有点相似。
“出主意帮忙是肯定的，但着火这件事儿他确实没参与。纵火犯都抓到了，就是三个小崽子，还没到拘留所在车里就全招了，动机说起来都他妈不可思议。”
“就因为白天他们三个在网吧门口劫小孩钱的时候被网吧员工看到了，晚上再去人家就不让他们进门，然后脑子一热，买了一瓶汽油就把网吧给点了。现在的孩子也真狠，下手都不考虑后果，唉……”
李兵也不是傻子，这件事儿对他影响最大，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能打听的早就打听清楚了，同时心里也就凉透了。
“那姓江的女人怎么就会出现在着火现场呢？她家也不在那边住，大半夜的去人家大院里干嘛？”周京也是个犟种，不撞南墙不回头那种，还是不死心，非要在江竹意身上找到突破口。
“嗨，刚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才知道原因。她前年给我们局法制处一个人介绍了个对象，结婚的时候我还帮着借了一辆车呢。”
“这个人的家就住在石油大院里，那天她是去串门了，结果喝多了几杯酒没法开车，索性就住下了。半夜她有点饿，打算去下面街上吃点夜宵，结果正好赶上那三个倒霉孩子放火。”
“这还不算巧呢，假如她当时是空着手的，看到放火了也没用，网吧的所有门窗都是被防盗窗、防盗门封死了，徒手根本打不开，你们猜她怎么弄的？”
李兵现在反正也没有升职的希望了，反到成了最看得开的，拿江竹意这件事儿当成酒桌上的故事，讲得还挺过瘾，不光讲，还提问。
“这娘们在事发前几天把家门钥匙给弄丢了，就从刑警队借了一套破拆工具回家撬门，正好还在后备箱里没还。我说她也够有劲儿的，让我拿着撬棍撬防盗窗我都不一定成，她愣是顶着火苗子三下两下就给撬开了。”
“据说当时她的头发都给烧糊了，现在剃了一个大秃瓢，哈哈哈……要说这娘们也真够味儿，那身材、那小屁股、那……”
还没等周家兄弟回答问题，李立就把答案给说了出来，到最后越说越偏，脸上的表情也极度猥琐，直到发现李兵正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抢了哥哥的话，还说了一些不太符合身份的词儿，赶紧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龙虾肉，堵上了这张破嘴。
“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她回来之后有没有和你开战的意思？”周川对着火这件事儿是否和洪涛有关系也不太感兴趣，正常人谁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儿。
如果洪涛真是这种人，他也就不敢招惹了。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自己这双皮鞋没必要去追着一滩狗屎踩。但他对李兵的现状很担心，如果没有李兵这个助力，他在克星公司的投资很可能会打了水漂。和洪涛比起来，这件事儿更重要。
“除了重新主抓网吧工作之外，其它方面倒是没什么举动。前几天她还代表局里、处里找我谈了次话，说是让我别太灰心，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好什么的，没说其它的。”
李兵对江竹意其实并没什么恶意，正相反，他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好相处，在工作上也不过多干涉，更没有邪的歪的。如果没有周家这件事儿，他说不定还会支持江竹意的工作。
“这么说你原来负责的软件安全审核工作她没拿走？”听完李兵的描述，周川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一些。
“至少现在还没这个意思，网吧管理工作目前是重中之重，她别的事儿基本也顾不上，不知道等她腾出手来会不会重新安排处里的工作。”
“但我觉得不太像，我停职的这段日子她也没动我带来的那两位科长，依旧还是让他们负责我那摊儿活。要是想动我的话，怎么也得先往我这边掺沙子吧。”
李兵对江竹意的做派也有点想不通，按说自己来网监处的目的她应该知道，不趁机踩自己一脚就算很仁义了，怎么还有可能帮自己维持现状的可能呢？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了，太死板……”此时周川的眉头算是全松开了，还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哥，你什么意思？”周京没太听懂周川的话。
“她肯定是衡量过你李哥背后的能量，觉得犯不着拼个鱼死网破，所以才会主动示好。这是在提醒你李哥，她不想赶尽杀绝，但也不想永远这么斗下去。具体以后处里会是什么局面，就看你李哥怎么回应了。”
“一个刚不到三十的女人就能有如此大的耐心和韧性，很少见。如果背后没人指点的话，她就是天生当官的料，你们觉得她背后有可能是局里的哪位领导？”周川又夹了一口菜，慢条斯理的嚼了嚼，全咽下去之后才说出了他对江竹意的评价。
“不太可能，据我了解她是个孤儿，除了干妈以前在十三处有点名之外，在系统里没什么根基。而且她干妈那拨人现在大多也退了，情份倒是在，实权肯定没什么了。”
李兵还是对江竹意做过功课的，江竹意的背景也很简单，又都在一个系统里，很容易查清楚。说她命好、能干、有心计都成，唯独说她有后台李兵说什么也不赞同。
“会不会是洪涛在背后给她出主意？那个孙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和王八一样，咬上就不撒嘴，还特别能装，我他妈就差点让他给蒙了！”
李立这时候又有感触了，江竹意他接触的不太多，也不了解，但对洪涛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着后槽牙发音。
“老二，你就别瞎联系了，不就是没占到便宜嘛，看你那点出息。洪涛不是混官场的，他的行事风格和你倒是有点像，属于没皮没脸、软的欺负硬的怕，标准的京城小顽主。你这回算是碰到同行了，看来你这个老顽主没占到什么便宜啊……”周京和李立显得比较熟，说话也很随意，还拿李立打起了镲。
“艹！你丫还有点义气不，看见我被人欺负你高兴是不是！”李立也没惯着周京，直接把半个螃蟹腿扔到了周京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568章 大漏洞
“那就先这样和她相处吧，没事别招惹她，等把我手里的公司脱手之后再说她的问题。”如果光是李立一个人骂周川还能制止，现在连带着周京一起这样，索性也不去管这两个痞气太重的人，往李立身边拉了拉椅子，小声耳语起来。
“我……滴滴滴……滴滴滴……”李兵刚想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招惹人家嘛，结果周川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怎么是她？我出去接个电话……”周川一开始并没想接，但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拿着电话就往包间外面走。
“李哥，他干嘛去了？”周川一走周京也不和李立瞎扯淡了，疑惑的看向了李兵。
“说是去接电话，来来来我们先吃，光顾着说事儿了，一口菜我都没吃呢。”李兵也不清楚周川怎么突然出去了，大家都是很熟的人，一般不会这么讲礼貌，也没什么忌讳的，除非是很特别的人来电话。
“老三！你先陪他们哥俩坐着，我得出去一趟，有点事儿要谈。李处，这事儿先放一放，我去见个人，可能和那个洪涛有点关系，等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不一会儿周川推门进来了，简单交待了几句之后拿起包就走，很急的样子。
“哥、哥！你一个人去成嘛？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周京一听和洪涛有关，立马也不吃了，抓起自己的电话追了出去。
“哥，他们俩什么意思，你的处长就没戏了？”周家兄弟一走，李立也停下了筷子，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小声询问着李兵。
“哼，他们俩能有什么办法。上次周京让人家举着砖头追了一里地，结果还不是乖乖赔钱了事儿。他们家在京城吃不太开，如果不是为了家里那点股份，我才不和他们一起搅合呢。好好的装财处我不待，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李兵的脸上也是一片阴霾，端起酒杯一仰脖全灌了下去。
“你说的那点股份到底有多少，犯得着处处听他们摆布吗？”李立对周川和李兵的猫腻并不了解，家里人视他为废物，更不可能和他讲，只能是略有耳闻，想知道内情还得问李兵。
“反正够咱们俩后半辈子花的了，少了我能来受他们的气？我说你也是，都多大了还不知道往上奔奔！非等咱爹、咱叔退下来，想找谁谁都不搭理的时候再着急？”
李兵也没拿他这个弟弟当可以商量大事儿的人，具体事情肯定也不会和他讲。但毕竟是亲兄弟，年纪又相差不大，该操心的还得操心。
“我也知道这个理儿，可现在你让我咋往上奔？哪个分局肯给我机会？”李立属于那种说什么都明白，但就是干不了好事儿的人。而且他现在确实也没法往上奔了，基础太差，名声在外，没有哪个领导敢用。
“唉……”纵有千言万语李兵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是把一腔郁闷化作酒量，喝吧，喝多了就不愁了。
李家兄弟在包房里喝闷酒，周家兄弟上哪儿了呢？他们去的地方离洪涛家不远，银锭桥头的一家酒吧。这里是周京和卫建华盘下来的一个小院，现在刚改造完，正准备趁着年底开业呢。
没事儿不好好吃海鲜，跑酒吧来干嘛呢？这得问他们要见的人。
此时坐在周家兄弟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火爆、穿着端庄的洋婆子，但是她一嘴的中文非常流利，闭着眼只能听出来是南方人，肯定不会认为是个外国人。
“戴安娜，你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我们得有好几年没见了吧，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呢。”此时周川脸上也不再有一丝阴霾，全是阳光灿烂。可以看出来他不全是装的，那种笑容透着本色、纯真，看的一旁的周京直眨巴眼，他从没见过哥哥还有这么一副脸孔。
“我上来半年多了，是家里的安排，这边有点业务要做，这是我的新名片。”坐在周家兄弟对面的洋婆子居然是黛安，看情形她和周川还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很熟悉的样子。
“哦？这倒是新鲜事儿啊，伯母什么时候愿意来大陆投资了！这可是大好事儿。不过我得埋怨你一句，这种事儿怎么没和我打个招呼呢，多了不敢说，跑跑腿什么的肯定没问题，见外了不是？”
周川接过黛安的名片仔细看了看，表情更加灿烂了，或者说是有点小激动，看到多年不见好朋友那种激动，还是特别要好的。
“家里人也没和我说你在京城，打完刚才的电话我才知道你也上来了，现在你还做原来的生意吗？”黛安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似笑非笑，一边说一边扫了周京一眼。
“这是我弟弟，叫周京，你们没见过。周京，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戴安娜小姐，她在香港可是大名鼎鼎的美女杀手，那个公司要是被她盯上，保准被杀个片甲不留。”
周川这时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个周京，赶紧把笑容收了收，给两个人做了一番简短的介绍。当他说起黛安时，不由自主的语速又快了起来。
“你好……”黛安对周京礼貌性的抿了抿嘴，权当微笑，既没伸手也没点头，目光又转回到周川脸上。
“……你先去吧台那边坐会儿，我和戴安娜谈点事儿。”黛安的这个动作让周京很尴尬，不过周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主动把周京给支开了，一点没有为弟弟讨公道的意思。
“你还是那么不给人留面子，这么多年一点没改啊。”周京当然很不乐意，但当着周川也不好发作，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周川看着弟弟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黛安的性格好像早有了解。
“我和你说的事儿你应该考虑清楚了吧？一千五百万三个月，还是老规矩，五分利，到期本息全清。”黛安面对周川的热情始终都是不冷不淡，一句废话也没有，上来就是单刀直入。
“钱不是问题，咱们也不是头一次合作，我和你二哥上个月才清了一笔，他好像接手了你原来的公司，你家派你这位大将出马北上是来开路的吧，真打算在京城大干一番了？”和黛安正相反，周川好像对正事儿不太感兴趣，倒是对黛安和她家的事情更热衷。
“无可奉告……”现在看来周川也不是很了解黛安，或者说很了解张家，他说别的都没问题，可是别提黛安的哥哥啊，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现在黛安脸上本来就不多的笑意干脆没了，一双灰黄色的花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周川的脸，就像一个机器人，毫无表情。
“好吧、好吧，算我多嘴……钱是没问题，如果你着急，不用等全生银行那边走账，我从公司里给你做短期拆借。不过你这次的抵押物有点特别，二十家网吧，我还真没做过这种借款，不得不多问几句，这些网吧都是你的？”
周川见到黛安的表情变化，也明白这个怪女人不高兴了，但为什么不高兴他还是不太清楚，只好顺着黛安的意思先聊正事儿。
“这是网吧法人执照副本的影印件，除了抵押之外我可以个人做担保。这是我写的借款合同你先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最晚明天我们就可以签字。”黛安还是没回答周川的问题，两个人好像在各说各的。
569章 贼心不死
“你多想了，其实不用网吧抵押，你戴安娜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信用。钱没问题，明天中午我来接你吃饭，我认识一家不错的扒房，咱们签完了再吃饭怎么样？”
周川真是好脾气到家了，面对一个如此不给面子的黛安居然还笑得那么温和，巴巴的要请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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