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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我说过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打扰我！见鬼，你听不懂人话吗！”卡恩博士就暴躁的狂吼起来。

　　　　查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只能苦笑一声，摇摇头，转身就走，从语气就知道卡恩博士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再打扰下去，说不定卡恩博士要出来跟他拼命了。

　　　　何况他也知道科学家做实验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了。

　　　　走出几步，查理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我只是去看一下约翰而已。”

　　　　查理一边低语一句，一边重新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前，他不知道卡恩博士这一次实验到底会持续几天，但他知道如果不能确定约翰完好，他恐怕这几天都会挂记在心上，反而坏事。

　　　　拿出战术平板，查理娴熟的入侵了实验室的门禁，实验室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查理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他想在不惊动卡恩博士的情况下，去看了约翰就走。

　　　　实验室的门在背后无声关上，查理这才发现整个实验室比他想象中大了许多，白色的走廊有些压抑，查理放轻了脚步，沿着走廊往里走。

　　　　路过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查理在里面看到了那头被击溃的终结者，竟然还没有死，被合金锁链锁在地上，见到查理，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吓了查理一跳。

　　　　“见鬼，难道他就不怕那僵尸脱困吗？”查理心有余悸，连忙加快了脚步，再往前走，好几个房间里都能见到被解剖的僵尸，开膛破肚，四肢都被肢解，打上了编号，血肉模糊，但最可怕的是，那些僵尸都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幕，查理心中有些反胃，他知道这些僵尸都是他们按照卡恩博士的吩咐抓来的，本以为早就该被卡恩博士处理了，想不到竟然还活着。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查理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那头被合金锁链捆在手术台上的僵尸就开始骚动起来。

　　　　查理捂着鼻子，忍住恶臭的血腥味道，走上前去，拿起手术台前挂着的实验记录本，大致翻了几页，全都是卡恩博士的记录。

　　　　“九号标本。普通僵尸，无进化趋势。基因彻底崩溃……”

　　　　查理看了几页就有些受不了，上面全是卡恩博士的实验记录，切掉神经后的反应，切掉膝盖后的愈合时间，切掉心脏后的影响……等等之类，如果不是眼前是一头僵尸，查理觉得光看这些记录，说不定就会想去将卡恩博士杀上十遍。

　　　　“他么的。科学家果然都是疯子。”

　　　　查理咒骂一句，不敢再看，关上了门，虽然知道卡恩博士的实验对幸存者意义重大，但查理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毕竟那些僵尸，之前很可能就是你在街上遇到的任何一个人，是父亲，是儿子，是男友，是亲人。

　　　　不想再去看那些实验僵尸的惨象，查理加快了速度，开始寻找约翰的位置，“该死。卡恩博士难道就准备在这样的地方治疗约翰吗？”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哪怕被实验的都是僵尸，但查理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是不愿意见到这科学最残酷一面的。

　　　　他现在只希望约翰不要在这种环境下，得了抑郁症才是。连续走过几个房间，查理没有找到约翰，心中不觉有了一丝急迫。

　　　　等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房间里终于不再是那些狰狞凄惨的僵尸，而是一个有些熟悉的机器。查理知道这是上次劳尔他们帮卡恩博士搞到的胶囊生产线。

　　　　查理就停下了脚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生产线不复杂，明显被拆除了许多地方，查理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如何运作的。

　　　　一边是投料口，然后是搅拌，粉碎，接下来就是胶囊灌装。流水带的尽头，还留着几颗不起眼的胶囊。

　　　　查理就将那几颗胶囊偷偷放在了兜里，虽然他们这些人经常嘲笑这可笑的维生素，但查理知道，或许只是这几颗胶囊，对于地下一层的那些幸存者来说，就意味着生存。

　　　　查理没有兴趣去研究这维生素的生产原料，反正他看了也弄不懂，找了找没有找到残留的维生素胶囊，查理就准备离开了。

　　　　“傻哔！”

　　　　一声拉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让查理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卡恩博士发现了，正要解释，抬起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心中更慌。

　　　　“傻哔！”

　　　　又是一声嘲弄味道十足的粗口，查理顺着声音看去，顿时愕然，对面的房间里有一头红色的大鸟，好像鹦鹉，但应该有变异，跟老鹰差不多大，同样被合金锁链锁着，一半翅膀光秃秃的，有许多被切开的伤疤。

　　　　“见鬼。”

　　　　查理有些不敢置信，他知道鹦鹉会说话，但他发誓，他绝对在那头变异鹦鹉眼中看到了赤果果的嘲笑。

　　　　“嘘，不要叫。”查理也不管那头鹦鹉听不听得懂，连忙示意噤声。

　　　　那头变异鹦鹉就更加大声的叫了起来，“傻哔，你还没有按按钮，也没有钻到洞里面去，是变不出来的。”

　　　　查理就愣住了，他从那头变异鹦鹉上竟然看出了一种得意洋洋，那是他以前经常会流露出的，那是一种对别人智商上压制的优越感。

　　　　“傻哔！”

　　　　变异鹦鹉就更加得意的叫了起来，声音变成了卡恩博士的声音，“把人丢进去，按下按钮，维生素就自动出来了……见鬼，难道被切除了神经，电脑芯片也控制不了你对人类的贪婪的吗？”

　　　　随后变异鹦鹉的声音一变，变成了查理极为熟悉的约翰的声音，“不，卡恩，你这个魔鬼！你已经疯了！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是腿摔断了，我还有用，我能好！”

　　　　然后是杰瑞的声音，“卡恩，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我老婆还在上面等我回去，求求你……”

　　　　“我没有足够的药物治疗你，所以，这是最优的选择……”

　　　　变异鹦鹉还说了什么，查理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只觉得脑中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然后查理就如同疯了一般，跑到那胶囊生产线的投料口如同疯了一般钻了进去，血腥的味道如此浓郁，哪怕已经被清洗了许多次，但查理依然还可以闻到那里面赤果果的罪孽，鲜血味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查理痛苦的大叫起来，用力推倒了投料口，轰响声中，一层细白的粉末夹杂着些许白色的碎骨和鲜血的残留落了一地，在那之中，查理看到了一枚断开的戒指。

　　　　颤抖着手拾起来，只是一眼，查理就忍不住大口呕吐起来，用手指抠自己的嘴巴，如此用力，仿佛想要把自己的嘴巴撕烂，把胃掏出来，因为那戒指上写着，致我的最爱……

　　　　“该死！你这头该死的变异鹦鹉，也许我应该将你彻底解剖掉！”

　　　　卡恩博士愤怒的咆哮响起，大踏步从实验室中走了出来。

　　　　“见鬼。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不给我滚出去！”卡恩博士一眼就看到了胶囊生产线的变故，脸色大变，愤怒开口。

　　　　砰！

　　　　一声枪响，查理颤抖着手直接对着卡恩博士的大腿开了一枪，冒着硝烟的枪口对准了卡恩博士的脑袋，“你这个杂种，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见鬼。你打伤了我的腿，见鬼！”

　　　　卡恩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腿，有些不敢置信，“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

　　　　查理痛苦无比，掏出那几颗维生素胶囊狠狠的丢在了卡恩的脸上，“你都做了什么！你这个杂种，你竟然将约翰他们直接制成了胶囊！维生素？！我草你全家！”

　　　　查理想到这点，就愤怒的冲上去，狠狠将卡恩踹倒在地。卡恩默不作声，只是默默按响了警铃，很快刺耳的警铃就响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这是科学。我原谅你，放下枪，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情。”卡恩缓缓开口，没有太多的畏惧。

　　　　“哈哈哈！”

　　　　查理就痛苦的笑了起来，笑声极度的压抑，痛苦，“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他们是人，不是你的试验品，不是那些僵尸！”

　　　　“你这个疯子。”

　　　　查理深吸一口气，缓缓握紧了手中枪，他发誓，他一定要打爆卡恩的头，让这个该死的杂种去地狱忏悔他的罪！

　　　　“查理，你在做什么！快放下枪！”

　　　　被警铃惊动，劳尔等人立刻冲进了实验室，看到查理拿着枪顶着卡恩的头，顿时都脸色大变。

第十三章　维生素【下】

　　　　“老大，你们来了。很好，你们知道卡恩都做了什么吗？”查理红着眼睛叫了起来。

　　　　“他杀了约翰，杀了杰瑞，杀了汤姆，草他么！天知道他还杀了多少人！”查理有些癫狂，“狗屎的维生素，那是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制造出来的！”

　　　　“这个**不如的家伙，我要杀了他，你们要阻止我吗？”查理红着眼睛反问道。

　　　　劳尔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查理，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卡恩博士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你看错了！我看错了，我们都他么的看错了！”

　　　　查理怒吼起来，指着那头此刻已经吓着缩成一团开始装死的变异鹦鹉，“那头鹦鹉目睹了一切，何况，我还找到了这个，就在那投料口里面，那是杰瑞的戒指。”

　　　　“你他么的僵尸都不吃人，你吃人！我一定要宰了你！”

　　　　查理想起当初李墓都放弃吃他，心情就更加激愤，到头来这做人的连头僵尸都比不上。

　　　　“查理，冷静，冷静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会阻止你，好吧。但现在让我们冷静下来，也许你应该喝一杯咖啡冷静一下。”

　　　　劳尔轻声劝说着，看向卡恩博士，“卡恩，你就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卡恩闷哼一声，捂着自己被枪打中的腿，“首先僵尸是要吃人的，这是它们属于生物体的本能，不可能改变。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这些幸存者身上都有对直死病毒的抗体，或者说抗体不合适，我们体内分泌了一种酶，可以抑制直死病毒的浓度，从而可以将直死病毒对基因链造成的影响放缓到极弱的程度。”

　　　　“而僵尸需要这种酶来抑制它们体内不停分裂的直死病毒，维持基因链不彻底崩溃。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对于僵尸来说就是解药，可以抑制直死病毒浓度的解药。所以僵尸见到人，就会变得疯狂。”

　　　　“那不是直死病毒对它们的控制，而是生物体的本能，对于中了毒的它们来说，我们就是解药。”

　　　　“所以僵尸要吃人，而且是为了生存，必须吃人，不可能改变。”

　　　　“而你说的那些人，他们都要死了，我没有足够的药物可以治疗他们，那为什么不让他们为活着的人做出更多的贡献。有了这维生素，你们只要不被僵尸直接咬中，轻微的擦伤，说不定都可以挽救你们的命。”

　　　　“这是解药，对僵尸来说，是如此。对人来说，也是如此。”

　　　　卡恩博士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让查理觉得心寒无比。

　　　　所以查理只是用力的顶住了卡恩博士的脑袋，“我不管你有什么狗屁的理由。我只知道，你杀了他们。而且，还用最残忍的方式吃掉了他们！”

　　　　卡恩博士就冷笑起来，“说什么残忍。这只不过是科学的需要而已。你知道天花病毒吗？最开始的时候为了治疗天花，皇帝会下令让人感染天花病毒，用无数人去活一个人。你会说残忍，但如果没有那样的残忍，天花或许到了现在也是绝症！”

　　　　“你说我残忍，只是因为你不知道在科学中，从来没有残忍二字，只有值得不值得。”

　　　　“你他么的放屁！”

　　　　查理红着眼咆哮了起来，“如果这不是末世，你他么的敢吗？早他么的被枪毙了你！你以为现在末世就没人管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天不来管，我来管！”

　　　　“你他么的给我去死吧！”

　　　　“白痴。你以为这世界变了？我告诉你，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变过。就算不是末世又如何。不一样是人吃人的社会。只不过披上了一层合法的皮。”

　　　　“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不过如此。”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人只认利弊。”

　　　　卡恩博士冷嘲一声，“好了，你任性够了，放开我。我要回去工作了。”

　　　　“他么的，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查理就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手指缓缓用力，“所以，去对约翰说，对汤姆说，对杰瑞说，看他们原不原谅你。”

　　　　“查理，不要！”

　　　　劳尔大叫起来。

　　　　砰！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查理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胸口，一点血花亮了起来，目中闪过一丝被背叛的痛苦，掌中手枪无力滑落。

　　　　“该死，狐狸，谁让你开枪的！”

　　　　劳尔怒视着突然开枪的狐狸。

　　　　“老大，卡恩博士不能死。”狐狸冷冷开口说道，“何况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查理不能接受，那就只能杀了他。”

　　　　查理眼中就闪过一丝绝望，这句话比狐狸忽然开枪杀他都更加让查理痛苦，原来他以为是卡恩博士背叛了他们，可是结果却是更加的让人痛苦。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而已。原来在劳尔他们心中，真正的背叛者不是卡恩博士，而是他。

　　　　原来不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而是他太善良。

　　　　想到这里，查理就无力的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嘴角咳血，眼中没有半点光彩，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见鬼，为什么会这样！”

　　　　劳尔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一把扶住查理，按住他的伤口，对一旁的战术小队成员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将查理和卡恩都扶到实验室去。”

　　　　“我草！卡恩，你有办法救活他没有？”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查理和卡恩扶到了实验室，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李墓安静的闭着眼沉睡，身上被捆上了一条又一条的合金锁链。

　　　　但所有人都没有空去看他了，几人手忙脚乱的拿出医药箱，一面帮卡恩止了血，一面有些无奈的看向此刻不停咳血的查理。

　　　　“老大，算了吧。他已经救不活了。”

　　　　有人叹了口气，说道。

　　　　“闭嘴。狐狸，你个王八蛋，难道你在军中就学会向队友开枪吗？”劳尔用力想要按住查理胸口的鲜血，但鲜血却是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老大，你还有其他办法吗？”狐狸只是反问了一句。

　　　　劳尔就无言以对，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如果狐狸没有开枪，那当查理准备杀卡恩的时候，他会不会开枪。

　　　　答案，劳尔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那个答案，说出来，没有意义。

　　　　“真是愚蠢的家伙。”卡恩皱着眉头，自己给自己取出了弹壳，脸色苍白。

　　　　“该死的，劳尔，就因为你的疏忽，造成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打断了我的研究，破坏了生产线，可恶，我还被他打伤了！”

　　　　卡恩烦躁的咒骂起来。

　　　　“你闭嘴。”劳尔怒斥道。

　　　　“你个白痴，不是说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搞这种事情吗？草，你不乱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卡恩冷哼一声，“反正事情已经如此了，你们快点搞定。不要打扰我工作。”

　　　　劳尔有些气急败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对不起，查理。我帮你解脱，放心，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安葬你。”

　　　　查理嘴唇蠕动，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看了眼那被捆绑在手术台上安静的李墓，就忽然笑了起来，鲜血从嘴角蠕动，似乎想要说话。

　　　　劳尔就凑上前去，“查理，你要说什么。”

　　　　“可以……给我看看那吊坠吗？我……早就想买一个。”查理的声音很轻，劳尔点点头，看见被放在桌子上的吊坠，一把抓了过来，放到查理手中，“你看，慢慢看。好不好。”

　　　　查理轻轻握着那吊坠，就笑着点点头，“我……”

　　　　劳尔连忙靠近，“慢慢说，不着急。”

　　　　“我说……我草你们全家！”

　　　　劳尔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而查理却是咳嗽着笑了起来，缓缓按动了那吊坠，幽蓝的光芒瞬间笼罩而起，空灵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实验室中。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无法忘记你容颜……”

　　　　空灵的声音之中，劳尔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眼中寒芒闪过，没有犹豫，砰砰两声，直接命中了查理的心脏，鲜血就肆意的洒落下来。

　　　　“将他好好安葬。”劳尔声音有些嘶哑。

　　　　卡恩就嘲笑一声，“我还以为被他骂了之后，你会变得冷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