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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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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进门就旁观到现在的许女官琢磨琢磨前前后后的情况,小心翼翼地为窦贵女指点迷津:翁主之所以不悦,是因为这里的内官慢待了她。

    “呀!何……何?阿娇,寺人并无……”窦绾一愣,习惯性地想为执事宦官说几句好话,可一对上陈表妹那双亮晶晶的凤眼,立刻乖乖地住口:是的,她是没让内官准备食物;但阿娇同样也没要吃要喝啊!在没任何指令的前提下,执事宦官只为翁主娇一人主动奉上蔬素汤——就这点来说,她窦绾却是遭到了慢待。

    ‘被宫人欺负到这份上,竟然还如此宽让……’瞅着漂亮到无以复加的窦表姐,娇娇翁主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拜托!你好歹也是大汉后族的侯门嫡贵女,是大母如假包换的侄孙女,麻烦有点底气好不好?究竟怕什么呐?’

    窦贵女羞赧低头,有些抱歉,也有些委屈。

    到这时才明白症结所在的餐室内官当然不甘落实此项罪名,膝行两步,火烧火燎为自己分辨:“翁主,翁主,老奴无此意,绝无此意啊!老奴于章武侯孙,从来敬之……”

    年少的馆陶翁主冷眼旁观,毫无表示,仿佛执事内官的所有倾诉与恳求都与她全然无关。

    正闹哄哄着……

    随着一阵急促的珠玉相击声,馆陶长公主如支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而入!

    一脚踢开挡路的餐室内官,直直扑坐到陈娇面前:“阿娇,阿娇,阿母看看……”

    用手扯松曲裾的交领,长公主看向女儿的耳后……

    在最短的时间内,刘嫖长公主就找到了目标:柔嫩雪白的玉肌上,暗红色的圆斑犹如顶级白绢上莫名出现的一块污渍,突兀、刺眼兼——刺心。

    窦表姐见势起立,快步到阿娇后侧坐下,帮着查看陈表妹耳廓后的肿块。

    须臾间,皇帝姐姐脸上就换了好几重颜色。

    扯扯嘴角,长公主抬头,对女儿的侍女们阴丝丝地笑道:“汝等,可知……此……何故也?”

    “长公主,婢女万死,万死……”紧随长公主进来的吴女一见这个情景,二话不说先拜倒了认罪先。随着她的动作,凡是从内寝带来的宫女宦官们由内到外跪下一片。

    耸耸肩,娇娇翁主向后一仰——正好歪进窦表姐怀里。

    窦绾稳稳接了,从后面圈住娇娇表妹的身子,耳边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疼不疼?痒不痒?有没有哪里不自在。

    阿娇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长公主,翁主昨日晨起食……”不用长公主劳神动问,吴女主动报告小主人最近五天入口的食物明细,条理清晰,态度诚恳——包括正餐、副食、早点和夜宵,另附宣室殿和长公主邸的进食情况。

    ‘到底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啊!经验丰富……’悄悄睨视同僚前辈,甄女垂下首,默默地准备汇报稿,免得轮到自个儿的时候笨嘴拙舌招上祸事。

    “嗯?阿娇?!”从眼角余光中猛发现宝贝女儿突然躺下了,长公主大惊失色,急急忙忙俯过去探问,手更是迅速摸上孩子的肚腹部和两肋:“疼乎?阿娇痛?何处……何……处?”

    没奈何的阿娇只能重新爬起来,摇着头乖乖地趺坐好。

    带东南沿海特有的酥柔语调的话音,在宫室内响着……

    馆陶长公主刘嫖一路听下来,感觉并无怪异食材或不合医道的搭配,慢慢地慢慢地缓了神情。

    一帮子侍从发觉了,略略放松些——总算可以正常呼吸了。

    沉吟片刻,长公主突然长眉一挑,断然下令:“寺人,趋之‘少府’,请公子节、尚食令……太医令;嗯,及……长乐将行。”

    听闻这串官衔,宫人们惊惧交加,当时就起了一阵骚动。

    ‘尚食’管饮食,公子节是少府的主官,请这两位还勉强堪称正常问询;但再加上个太医令,味道就完全变了——皇帝姐姐这是在怀疑有人下毒啊!

    餐室原有的宫女黄门还好些,馆陶翁主的长随们则是个个变了脸色,双股颤颤,跪都跪不稳了。

    扁扁嘴,阿娇人朝后面一仰,又倒进窦表姐怀里!

    这回,娇娇翁主连眼睛也闭得紧紧——眼不见,心不烦。

    负责传话的小宦官虽看到故旧们眼中的哀求,脚下却不敢稍有耽搁,“唯唯”两句就往外头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食言了

    昨天申城大雨,三折伞半路罢工,多多少少淋了些。

    回家咽喉就不舒服,担心感冒起来,就不敢出门了。

    实在抱歉(作揖ing)

12庚午 杯弓蛇影·下() 
阳光依然明媚,光线依然充足明亮。

    餐室内的气氛却迅速冷凝;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惴惴不安。

    “皇太后……”

    宦官雌性化的嗓音,昭示大汉朝第一贵妇的驾临。

    阿娇从席垫上一个筋斗蹦起来,连跑带跳地冲出去迎接。长公主落后了,在窦绾的搀扶下款款起身相迎。待罪的宫女宦官们手脚并用,退向各个屋角……

    很快,就看到皇太后窦氏搂着孙女的肩膀,笑眯眯地踱进来。

    扶母亲在主位上坐下,长公主紧挨着坐到窦太后左边,随即愤愤然直切话题:“阿母,阿娇颈后有恙,儿疑其饮食之内有……”

    “阿嫖……”窦太后举手止住了女儿的滔滔不绝,头低向右,询问心爱的孙女:“阿娇呀,今之晨羹何……如?”

    瞄瞄母亲和祖母,娇娇翁主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吃都没吃,哪儿知道啊?

    “阿……娇?”长公主这才注意到矮案上几乎未动的两碗蔬汤,不由勃然大怒:“寺人,汝等大胆!”

    餐室执事连滚带爬到地过来,趴在地板上连磕头再这一通解释——打死都不敢怪到馆陶翁主头上,只强调是误会,是误会,统统是误会啦!

    ‘不管什么理由,让我女儿到现在水米不进,就是你的罪过!’长公主瞋视倒霉的内官,心火腾腾地往上冒,冷笑连连:“如此,吾女……乃自承不是耶?”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呀……”内官吓得几乎厥过去,脑门都快磕出血来了——只恨前几天忘了送钱给巫师预卜一二,好躲过今天的值班。

    ……

    窦太后对小内官后面的遭遇不感兴趣,只召跟自己的女史去看看早点到底熟了没有——无论全不全,先好的先上吧。

    没一会儿,两只餐案上就摆了高高低低十多个盘碟,点心、蔬菜和羹汤罗列期间。宫娥们伺候两位小贵女进食。

    一脸和蔼地听孙女吃菜喝粥尝点心,半晌后窦太后问一问女史,得知阿娇已吃大半了才轻声细语地责怪起来:“所谓‘令……有缓急’,阿娇,岂有弃‘缓’而就‘急’之理?”

    阿娇放下汤勺,拱到祖母怀里扭扭蹭蹭。

    “呵呵,阿娇,阿娇……”老太后被孙女撒娇的动作逗乐了,拥着娇娇翁主轻拍慢抚,但口中还是严肃地强调:以后再不许推迟吃饭时间了。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教训宦官什么时候不行?吩咐一声,交给有司就成;何必耽搁进餐?

    伏在窦太后胸前哼哼,阿娇搂着祖母的脖子乖巧地点头。

    大汉皇太后绽出满意的笑容,问清窦绾也吃好了,就让吴女陪贵女们回去小休补眠——馆陶翁主陈娇后面还要去宣室殿。

    吴女应声想爬起来,稍动动马上退回原状,偷偷地瞟长公主!

    窦太后没听到侍女的回应,感到奇怪:“阿吴?”

    女官缩在那里,期期艾艾地回话: “皇太后,婢女有罪,婢女有罪……”

    “有罪?”皇太后窦氏更奇怪了。

    阿娇撅撅小嘴,窝在老祖母怀里不满地扭扭身子。

    “阿母,事多可疑,儿命传少府诸官来此,……”敲打宦官敲打到一半的皇帝姐姐听见,连忙转过来出言拦阻——吴女是重要涉事人之一,得留着对质问话。

    听完女儿一番叙述,窦皇太后啼笑皆非,道一声“饮食无错”就命女史派人去告知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官吏——不用过来了,太平无事,太平无事。

    “母亲,母亲……”这回,换馆陶长公主拽着母亲的胳膊不满了。

    窦太后拍着女儿的手,幽幽长叹着提醒:“阿嫖,阿嫖……诸宫人从我,至今凡‘二十余’年矣!”

    长公主刘嫖沉吟,不语。

    她明白母后的意思:食物和烹饪,是宫廷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环。而今长乐宫城中职掌各要害部门的男女内官们,百分之百都是窦太后从椒房殿带过来的老人;也就是说,同艰险共患难,久经考验,其忠诚度毋庸置疑。

    如果连这些老人都不可信了,还能相信谁?以后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

    “吴,阿吴!莫怕,莫怕,来……”窦太后叫过馆陶翁主的首席女官,温温和和地询问这段时间孙女是否吃过什么诱发性的食物?是否进过特别偏僻的灌木丛?有没有在杨花柳絮或其它开花植物旁久立?宠物胖兔一天梳几回毛?房间里散落的兔毛是不是被及时清理干净?东南阁中的几个鸟笼,是不是每天清扫?

    吴女官恭恭敬敬,有问必答:食物应该没问题,每样食材和菜谱都是由太医审核过的,内宫的医女顿顿检查。灌木丛和花丛都没进去过;春天多雨,地表泥泞,两位贵女这段时间都是在环湖的长廊上散步。胖兔子固定早晚擦两次澡,凡出门落地就多加一次;春季以来,毛有空就梳,每天不会少于八回。小鸟……

    阿娇自然没耐烦听这个,无聊地四处张望,目光触及,笑了——门槛外,鲁女正向小主人行礼。鲁宫娥怀中抱的,不是胡亥是谁?

    胖兔子一落地,撒开脚爪跑得欢实,一眨眼就扑进小主人怀里。

    阿娇捋捋宠物兔光润浓密的绒毛,对窦表姐招招手,低头冲宠物兔笑嘻嘻地挤眼:‘睡饱了?总算知道起床了?’

    胡亥顶着一脸的无辜装傻充愣,奋力卖乖。

    伸手挠挠胡亥兔耳根,窦贵女旁听姑祖母和吴女官的对话,慢慢地慢慢地——听懂了。

    望望表妹,窦表姐唇边挂上朵笑容:好相似的情况啊!前年差不多同一时节,阿娇和窦表姐还有平度表姐一起去看柳絮漫天。回来后大家都没事,就是翁主娇胳膊上起了疹子。当时的长公主最初也是认为有人欲对阿娇不利,差点把个长信宫的殿顶都掀翻了。

    ‘难道……又过敏了?’经母后提醒过的刘嫖长公主此刻倒是冷静不少,打量打量女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还有露在衣裳外的颈子和双手,开始头痛。

    论到馆陶长公主女儿的雪肤和乌发,若在汉宫——甚至在京都贵女群中——认做‘第二’,绝没人敢自称‘第一’。

    尤其是肌肤。 自打小贵女被母亲抱在怀中第一次见外客,这些年数不清有多少内外贵妇向长公主表达过对娇娇翁主白皙玉肌的十分羡慕和‘十’分嫉妒——这让做母亲的自傲不已。

    其实,华夏族中‘肤白’的人并不少见,但大多是类似于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略显呆板。非但如此,肤色淡的女子面上往往生出有碍观瞻的雀斑或小痣,令观者情不自禁地扼腕和遗憾。

    但上述种种的不足,窦太后和馆陶长公主的宝贝却一样都不沾。

    小贵女肌肤之柔嫩细腻,恍白玉如凝脂;白中透红的娇妍,仿佛三月之桃六月之菡萏——就算公认长相最标致的章武侯孙女窦绾,哪怕面形和五官样样胜过陈娇,在肌肤方面也是‘完败’!

    不过如此美肤,同样也成了长公主的‘麻烦源’:太娇嫩了,稍不留意,就容易出岔子。

    想到去年就因为七月的某天一不留神让女儿多晒了会太阳,当天晚上就长痱子,其后两三个月的涂药折腾,皇帝姐姐就觉得太阳穴抽疼——户外运动对身体好。可太阳太厉害了,女儿的皮肤吃不消。现在入夏了,钦天监说今天夏天少雨,烈日炎炎的日子只会比去年多得多……

    说着说着,吴女官突然想起一节,跪直了身子上报:“禀皇太后,翁主近日易粉……”

    “粉?”

    “粉!”

    窦太后母女面面相觑,一同惊叫:这不是头一回。就在半个月之前,阿娇因用宫粉脸上起了小豆豆,找太医配药,涂涂抹抹忙活上足足十天,才消下去。

    阿娇听到异动,抬头瞅瞅祖母和母亲;若无其事地垂眸,继续玩自己的。

    “阿娇阿娇……”窦表姐见了好气复好笑,戳戳陈表妹饱满的额头,含笑诘问:“岂……与君无干乎?”

    嘟嘟小嘴,娇娇翁主抱起胖胖兔,歪头懒洋洋斜睇窦表姐一眼。如水的明眸中转出一波调侃,好像是在问:‘如此,又干窦从姊……底事?’

    窦贵女看懂了,抿嘴一笑,专心一同逗兔子。

    “宫……粉?”窦太后顺理成章地认为又是少府脂粉匠人的问题。

    “非也,非也。此粉来自……”吴女管赶紧否认,想要纠错,举目瞧瞧长公主的脸色,最终没说下去。

    “非宫粉乎?”老祖母关心地追问后续:“此粉出自何处?”

    长公主揉揉眉心,叹口气主动坦白:“阿母,新粉来自儿之官邸。乃刘静所献。”

    “刘静?刘戊之女……刘静?!”大汉皇太后当下就冷了脸色,深锁眉头,面含怒气:“余孽,余孽也!莫非……其贼心未死?”

    陈娇和窦绾停下游戏,向主位上张望……

    “阿娇,王主静……忧矣。”悲天悯人的窦贵女,饱含忧虑地嘀嘀咕咕——窦皇太后清净仁慈,极少有较劲的时候;唯独对当年那场几乎动摇了长子皇位的宗室大叛乱一直耿耿于怀。想当然的,皇太后于叛逆的后代们不会存多少宽容心。

    娇娇翁主耸耸肩,不作表示。

    ‘好歹……给我家生了孙女孙子……’皇帝姐姐犹疑片刻,下了决心:“阿娇,宣室殿。阿绾……”

    请女史带宫女们服侍两个贵女去小憩,长公主斟酌斟酌用词,委婉地劝道:“母亲,刘静所献之粉,不合用。然儿观之,亦属无心之失……”

    当朝皇太后纠成疙瘩的眉头,略略放松。

    思忖片刻,窦太后先是命令余下的侍从全部退出,这才执过女儿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道:“吾女,阿嫖,母有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几天大雨,今天终于出太阳~(≧▽≦)/~啦啦啦

13辛未 神箭() 
随着领军校尉一声令下,两侧的汉军动作划一地向集体后转,统统改成背向里面朝外。

    前三个,后三人……

    六名健壮的青年宦官扛着由璎珞和孔雀翎装饰的凤仪步辇,从两列南军中间穿过连接长乐宫和未央宫的复道。

    肩辇在轻轻地摇晃,翁主娇怀里抱着她的宠物兔稳稳趺坐其中,无聊地向两边张望。

    深春时节的未央宫繁花似锦,枝繁叶茂。凌晨的一场细雨将花瓣和枝叶洗刷了一遍又一遍;此时看去,轻绿浓翠鲜艳欲滴,姹紫嫣红异常分明。

    大概是为了早晨的迟到大感抱歉,太阳从升起后豁出去的尽心尽职。

    在炙热阳光的照射下,花树苗圃园中殿顶的水分迅速地蒸发,如烟如雾般环绕在后宫一座座殿台楼阁周围,远远望过去好似——仙境。

    ‘仙境?仙……境?’慢慢抚摸胡亥的背,馆陶翁主的凤眼微合,眸光中带出一丝讥讽。

    从复道下来,肩舆在一个岔路口减慢了速度。

    两条路都通‘宣室殿’。右边一条先穿掖庭,过中宫椒房殿后再到宣室殿;左边则是取道青石主宫道,经由几处宫内官署后直达皇帝舅舅的办公地点。

    带路的内官拱手相上问:“翁主?”

    目光往两边一扫,馆陶翁主抬手,在左扶栏上重重一拍。

    宦官们会意,步辇转向左侧的石阶宫道。

    跟随的吴女官向凤舆上张张,扭头怒瞪鲁女两眼,随后暗暗叹了口气——那件事之前,翁主无论是自己来还是跟着母亲来,绝大多数都走右边那条;而那件事之后,翁主的足迹从此止于椒房殿,再没踏入过后宫掖庭。

    行进中的肩舆又变慢了。

    馆陶翁主感觉到,用指节去扣栏杆上的铜饰。飞鱼黄金指环上镶嵌的祖母绿敲在青铜的雕饰上,发出清悠悠的低鸣。

    步辇之下,传来小黄门细细的回禀:“翁主,前方……乃建陵侯。”

    ‘建陵侯卫绾?河间王表兄的王傅,刘则家表嫂的祖父唉!’ 把兔子放到脚边,娇娇翁主在前栏的中间连拍两下。

    “唯,唯唯,翁主。”宦官们小心地扛着肩舆,慢慢退到宫道下,为前面的来人让出道路。

    头戴三梁进贤冠、身穿黑色官服的建陵侯卫绾在不断的‘叮叮’‘啉啉’中徐步而至;经过步辇时略停,冲舆上的馆陶翁主陈娇合袖一揖。

    陈娇自辇上欠身,回礼如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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