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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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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不想再纠缠刘戊的旧事,就顺着长子的意思先让刘静先起来——犯错就是犯错,即使情有可原;至于说到对她的责罚嘛。
帝国长公主从眼角斜睇一眼刘静,淡淡道:“来日,方长……”
默默爬起来,王主静是欲哭无泪。
到这时候,梁国王主刘姱也息了幸灾乐祸地心情,只开动脑筋考量回头该怎么和姑姑交代。
长公主姑姑没当众点她的名,已很为她留面子了。
毕竟,她刘姱才是堂邑太子妃,是官邸名正言顺的少女主人——无论当时在家或者不在,出了事,都不能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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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上对话之间,属官报告完毕,大声请家主发落。
长公主目光在小丫头和郑七两个身上停驻片刻,才轻启樱唇,貌似漫不经心地道:“笞……一百。”
鞭挞一百?一百?!
即便是久经刑名的老吏,即便是看多了人间悲喜的老执事,听闻这数字也是一阵阵胆寒。站在两旁的成群侍从和宫廷卫士更是对少女投以惋惜和悲悯的目光。
小侍女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娇婉稚弱;
泪眼婆娑地跪在那儿,如风中小荷般楚楚可怜——这小模样,别说一百了,就是打折后再打折的‘二十五’鞭,恐怕也挨不下来!
太子须又不忍心了,不负众望地开口向母亲求情:“阿母?此婢年幼……”
众人随着堂邑太子的话可劲儿点头,只希望长公主能再次网开一面,饶过小丫头一命。
馆陶长公主瞪儿子:“陈、须!”
见母亲眸中怒意隐动,长公子须情知没戏,呐呐地闭了嘴。
郑七和小侍女被架着拽着,拖往院墙外的空地。那里早就设好了刑具,膀大腰圆的打手精光着胳膊,蓄势以待。
眼见小命难保,小侍女使出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自己的女主人求救:“贵人,贵人,救命,救命呀……”
感觉像一记耳光抽到脸上,孟姜女推开贴身侍女的拦阻,从树荫下冲出来,站在楼前仰望请求:“长公主,开恩,开恩呀……”
其实,齐国贵女就是不站出来,馆陶长公主也不可能忘记孟姜女在此次事端中的‘贡献’。
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皇姐幽幽地幽幽地将大美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巡视上几遍;看得别说孟姜本人了,就是边上的陈须太子都头上冒汗。
“孟姜……”出乎众人意料的,长公主脸上浮出笑容,含蓄优雅的笑容;仿佛是一位单纯看着可爱小家伙的慈祥长辈。
太子须心中,立刻警钟长鸣。
没人比他更清楚母亲这类笑容的真实蕴义了;每当长公主端出这幅特别和蔼可亲的表情,通常就代表某人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陈须太子赶紧走近母亲些,再近些,颤抖着声音低语:“阿~母~~,大郎二女尚幼。阿母息怒,大郎,二女,大郎……”
想到体弱多病的大孙子和落地还不满一月的小孙女,馆陶长公主抿抿唇,狠钉儿子一眼,然后向下面的长公主属官下令:“家令,孟姜……监刑。”
“唯,唯唯。”长公主家令行礼,接命。
“长…公……主?!”
听见意外的要求,孟姜惊骇万分,倒退半步惶惶然摇头:“不!不……不不!”
可惜,护卫和属官大踏步逼近……
两个壮实宦官更是一边一个站到齐国贵女左右,一副‘不行也得行’的动武架势。
三楼上的刘嫖长公主回身,笑微微笑微微地看着长子,眸光闪动,好像是在问‘这回,看你还求不求情了’?
太子须闷头摸摸鼻翼,不语——哪敢啊!虽然,也的确动过念头。
没有选择的孟姜,被押着去‘监’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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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上刑案,小侍女直接就吓昏了;
被一口冷水浇醒了后,只知道哭爹喊娘地哀哀啼哭,让人闻之心酸。还是郑七比较硬气,半声都没吭。
‘刺啦’!
行刑人撕扯开小宦官的衣衫,露出光光的脊背。
本来,小侍女也要同样对待的。
一个慈眉善目的花白头发老执事走过去,与负责鞭笞的头儿低低谈了几句,就没执行——‘笞一百’意味绝无生路,算是给女孩子留点最后的体面。
“哧!”
“嗒!”
“哧!”
“嗒!”
……
竹板和荆条,无情地落在两个人脊背上。
声响不大,却如寒冬沁入鞋袜的雪水般坚决地钻透人们的耳膜,冻裂人心。
楼阁上,馆陶长公主一边观看院墙那头行刑的状况,一边问儿子最近的社交生活。长公主前天在宫里遇到侄子鲁王,听他提到弟弟中山王刘胜请打猎,不想却被陈须婉拒了。
“阿母,暑热之季……”太子须瞅瞅空中热力四射的太阳,敬谢不敏地摇头——这大毒日头底下,他才没兴趣弯弓骑马,还跑草木繁茂的郊外遭蚊子咬。
“阿须,阿须!青春年华,岂可惫懒至此?”刘嫖长公主伸指头,戳戳儿子的脑门,循循善诱以后再遇到表兄弟来邀约,不许偷懒推辞,要尽量多去。
虽然有点小不乐意,陈须还是乖乖点头:“哦,阿母。”
“阿须……”看出长子不情愿,长公主就手把手教导:表兄弟不比亲兄弟。亲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自然是亲的;而表兄弟,血脉上隔了一层,又非同姓,就必须靠后天弥补了。
再说了,陛下的皇子以后都会去藩国居住;如果不乘着现在多亲近亲近,过些年就是想也没机会了——在这点上,他要多和弟弟陈蛟学。
陈须唯唯诺诺,完全同意。
长公主暂时满意了,又问起儿子昨天参加武陵侯太子聚会的情况,为什么那么晚回家……母子俩站在三楼朱漆的雕栏前,天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聊着。
句句哀号,
鞭笞声声,
仅是无足轻重的次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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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挨第一第二下的时候,小侍女还带点希望,在刑台上扭头向后凄凄惨惨的哭求:“贵人,贵人……”
等数过了‘十五’,少女就是想叫也叫不响了。另一个郑七到底见识多些,知道逃不过,头死死抵在木具上,咬紧了牙关——死扛。
“贵人,贵人,贵人哪……”
凄凄楚楚的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虚弱;浅色的衣裙上,刺眼的赤红色条条相叠,纵横交错。
被勒令‘观赏’刑罚的老老少少纷纷别过脸,不忍再看。眼角瞥见监督行刑的齐国大美人,许多人露出不屑之色——无法保护手下的主人,连奴婢都看不起。
侍女的呼唤如夏蚕口中呕血而出的丝,丝丝缕缕缠绕在耳边。
感觉脚下的地面长出千百万根尖针,孟姜女摇摇欲坠,全靠侍女和阉侍硬搀硬撑才没摔倒在地。
当报数的家臣接近半百,长公主挑挑眉,转身挽起长子,返回室内去了。
这次,皇姐还是没有叫上儿媳妇兼侄女。
王主姱见了,委屈地扁扁嘴,凭栏从空中怒瞪孟姜几眼,踩着小碎步急急追上——抢在刘静之前。
见女主人离开了,花白头发老执事赶紧走到行刑的边上,连劝几句,又递上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行刑的头儿接过,和伙伴打了句暗语。
行刑人听到,略一点头;
手里的竹板高高举起,大喝一声重重落下——不左不右,正打在少女的太阳穴。
小侍女立时断了气;
她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与女伴相比,郑七就没那么好运了,依旧一下下挨着受着。大家讨厌他上蹿下跳,连累了一条无辜生命,自然不肯让他轻松得脱。
不过,二三十下后,小宦官也坚持不住上路了。
奉命旁观的众人大松口气,该回哪儿回哪儿。杂役们取过早准备好的破席,将两人随随便便一裹,栓根绳子拖出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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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哗!”
两桶冷水一冲,殷红血渍很快淡了,淡了,淡了……
没多久,
连那抹最后的红色也随着四溢的水流没入泥土,踪迹皆无。
青石地面上又是清清爽爽,一干二净——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64丁未 美人归处·上()
童年入宫;
苦心经营二十年,
费尽辛苦地登上高位,
然而,即使到今天,程子高能近到御前的机会依然不多。
汉宫中的宦官数以万计;而且和宫女不同,永远处在‘只进不出’的状态。
作为一个阉人;往上之路狭窄而艰辛。
所以,哪怕已名列中高级内官;程子高依旧对每个来宣室殿值班的机会备加珍惜。 所幸他脑筋灵光;人缘也不错,有什么事总能处理个顺风顺水。
可这一天,程内官却为难了。
‘咕~~(╯﹏╰);该如何安排呢?’想起天子自长公主家带回的美女,程子高顿感头痛:未央宫女人狂多,有的是从地方上选来的良家子,有的是官宦人家送入宫的子侄,还有些是因父兄获罪而没入的罪眷……来历虽然相异,但是各有各的明路,登记在案。
——只这姓魏的女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么算呢?
要知道皇宫是最守成矩的地方,一举一动都讲究个有章可循。无先例,就意味着危险——不可知的危险。
寻思间,忽然闻到股淡淡的脂粉香。
程内官抬头,赫然见一张皱褶纵横的老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吕内……”
程子高连忙深施一礼,恭恭敬敬请安问候——姓吕在宫中沉浮数十年,曾经做过长乐宫的将行,是现在两宫中数一数二的老资格。
吕内官不愧是当过大领导的人,客客气气回礼后,不忘关心关心程子高在忧心什么?全无其他有权有势老内官对后辈下级的冷漠和倨傲。
程子高也是明白人,姿态摆得越发的低,将魏女的情况简略做个介绍。
吕内官听了,摸摸自己光光的下巴,悠悠然一笑。
“吕……内?”年青宦官好奇了——难道,吕老内官以前也遇上过类似情况。如果汉宫之前也发生过诸如此类的例子,他就好办了。
老宦官勾勾手指,把程子高引到僻静处,小声地建议:“子高……当厚遇此女。”
程内官表示疑惑。
吕内官耐耐心心地教导后辈,说道天子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可见是喜欢的;只要得宠,地位啦荣宠啦自然指日可待。如今,乘其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对她格外好些,等魏女高升了,必然有你的好处……
‘再说啦,人是长公主家出来的。这位皇姐的面子呀,可不能不顾……’
话说到后来,吕内官一副‘我完全是为你好’的表情,提起了汉宫中的往事:“初,程夫人未得子,僻居太子宫……”
大热天的,程子高冷不丁打起个寒战。
鲁王、江都王和胶西王的母亲程 夫人,现在是天子后宫最尊贵的女子之一,地位仅次于当今皇后和皇太子的生母栗夫人。
可在刚进太子宫时,程氏并不得志,反而是狠吃了两年苦头。后来有了儿子,地位上升了,程氏立刻着手清算曾经的对头,同时重谢帮过自己的宦官和宫女——这些事儿,虽没摆到台面上做,但其内情宫里老人们人人明白。
“吕内,子高……受教。”程内官赶紧向老前辈大大鞠躬,做感激涕零状。
老内官得意地笑笑,轻飘飘离开。
吕内官走了。
在旁伺立的小宦官毛四从头听到底,作势就要去通知后勤为新人准备独立的院子。不想,被程内官伸臂拦住。
低级宦官毛四不明所以,奇怪地问上级:“上人?”
凝视吕内官背影消失的方向,程内官嘴角下弯,眼中含冰——姓吕的和自己非亲非故,从来不是一系,干吗如此好心?
后宫的宦人间,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毛四,来!”拽过小黄门,程内官耳语命令:不用准备院子了——独立院落?太过了;许多低级嫔御都没有呢——先将魏女送进掖庭与新进的宫人同住;至于其待遇,参照普通良家子的标准即可。
‘至于以后嘛……’
程内官转转眼珠,决定等看看风向再说——皇帝和馆陶长公主的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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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洁的手,从莺黄底色的绢纱广袖中伸出。
白皙的手掌,透出淡淡的粉红,
恰如殿外小池塘中翠盖环绕下的菡萏,柔软娇嫩的颜色。
右手执笔,
左手掩住唇,
明眸顾盼,瞅瞅四周无人注意,贵女悄悄打了个哈气。
是没人注意;或者,至少是假装没注意到。
内官和宫娥们各就其位,个个垂头含胸,一动不动。就算哪个胆大妄为想偷看上一眼两眼,也都极尽着小心,尽量不让旁人发现——天子就坐在上面呢!伏着案,一卷卷地批阅奏章。
本以为打个哈气会好些;可是,天——不从人愿。
没片刻,倦意再度袭来……
娇娇翁主深吸口气,举起手,躲在广袖之后大大打了个哈气:“吖……”
皇帝的动作微顿,疑惑地望过来;
就见侄女陈娇跪坐在长条形的画案前,执笔在宽幅素帛上一笔一划地描摹——表情认真,坐姿雅正;莺黄纱地的曲裾下,玉白色的金缕裙铺展在锦席上,纹丝儿不乱。
‘大概,是朕……听错了。’
天子浅浅一笑,低头接着看臣子们的上疏。
“阿……吖……”
又来了!
很轻,
很轻,
摇摇啊渺渺……
上年纪的内官们肯定听不见;然而,皇帝陛下他正值盛年,目明且——耳聪。
憋憋嘴角,皇帝扔下手中的竹简,转身好整以暇地看姐姐的女儿。
“咕~~(╯﹏╰),”
手僵在唇边,阿娇眨眨眼,眨眨眼……
两只小手放回膝上,袖中交握在一起,馆陶翁主含蓄地垂眸,一派知礼守份;
只在某些个瞬间,才从长长密密的翘睫毛下飞速地往上瞥一眼,怯怯的:‘阿大……听到了,发现了?’
皇帝全看在眼里,忍不住的好笑:‘这孩子……’
“阿娇,来!”招招手,天子指指自己身边。
立刻有宫人捧过只圆垫,放到皇帝大书案的前方。娇娇翁主绕过垫子,径直走向长案之后,就在皇帝舅舅旁边坐下。
大汉天子端详端详侄女的小脸,缓缓地蹙起了眉头——面色,不如往日鲜润;水汪汪的凤眼,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带有隐隐的血丝。
于是皇帝陛下不解了,反思最近是不是给侄女布置了太多功课?
‘没有啊!帮着画画地图,每天超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天子大舅父直接问了:“阿娇,汝倦容至此,因之何?”
阿娇扁扁嘴,往四下里望望,欲言又止。
大汉天子心知肚明,挥挥手,让宫人们退到两道帘之外——那个距离,看不清,更听不见。
等到眼前没人了,
娇娇翁主径直挽起舅舅的胳膊,小声儿嘀嘀咕咕叙述一番:“前日……天禄阁……残简……”
“天禄阁?天禄阁?”
刘启皇帝当下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呀!怪不得主官支支吾吾……’
‘抱残简回长信宫,半夜不睡觉整理?亏你想得出来?’
皇帝舅舅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伸手指,在侄女的额角上重重地点:“阿娇呀,阿娇!”
“阿大,阿大,娇娇非……”
娇娇翁主话到嘴边,顿了顿,不知为什么又咽了回去;扁扁嘴坐在那里,委委屈屈,小模样可怜巴巴了。
“阿娇无忧,小事尔!”
皇帝见了,理所当然地认为侄女是因天禄阁令告状而不高兴,随便安慰几句,就叫女官们进来,扶翁主先去补个觉。
“阿大,如此……”
压低了声音,阿娇为难地点指点指画案——话说,她这里还有不少地图没临摹完呢!
做舅舅的当下予以否决:“阿娇,补眠为‘重’也。”
“阿大……”阿娇有些犹豫,总觉得还是‘先完成任务再休息’比较好。
本白色的麻袜落在光洁可鉴的地板上,几无声息——侍女们遵命而至。
见宫廷侍从到了跟前,馆陶翁主不方便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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