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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用颜色鲜艳亮丽的野鸡毛编织出来的画，很美的，而且也善于保存？”孟晓月一边疾笔飞舞，一边分神回答段莫离的话。

孟晓月古怪的作画方式是段莫离从来未见过的，作画的速度既神速又栩栩如生，现在虽然只是简单的勾画出龙腾驾雾的基本形态，但已经让人觉得生动异常，仿佛带有灵气，每一个线条都如此灵活逼真，气势磅礴？

“阿离，你帮我调一下颜色，我需要金黄色的金粉，要闪的那种？还有去拿几块玛瑙石叫人砸碎了磨成赤红的细沙，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一画好就立刻上色的？”移了张红木椅子，孟晓月站上去，整个人立刻高了许多，能和整幅巨大的画纸对平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孟晓月和段莫离基本都窝在大书房里埋头赶工作画，色彩鲜艳的山鸡毛已经准备好了，闪闪发亮的金粉和玛瑙的细沙也都准备妥当了，其它的各种颜色也都调好了，而巨大壁画上的描绘也都进行得差不多了？

那是一幅【凤翔龙腾图】，大气磅礴龙凤翱翔，无限威武之中又包涵着江山泰和的盛世之观，闪闪发亮的金粉撒在飞龙的身上，犹如真的龙鳞一般，绚烂得让人不禁惊叹？

而山鸡毛则是在沾上了红玛瑙细沙后变得艳红如火，接着再一根一根的黏在壁画中的凤凰身上，犹如凤凰火红的羽毛，华丽得让人眩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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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一剑惊人

一幅【凤翔龙腾图】画完后，已经离老皇帝的寿辰很近了，最后孟晓月让宫人们请几位技巧纯熟的工匠，为这幅大气磅礴的壁画镶框，金黄龙纹的画框更添天子龙威，最后段莫离再在壁画中题上几个字：风起云涌，傲视苍生，凤翔龙腾？

孟晓月的这幅壁画可谓是堪称神作，凡是见过这幅壁画的宫人们无一不被震撼到，这种惊艳的感觉让他们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孟晓月的这种别具一格的奇特作画方式，更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就连皇宫里的一些国宝级的老画师也从未见过这种作画方式，这简直就是超越了他们现有的水平了？

“月，这幅【凤翔龙腾图】真美，就像有魔力似的，让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看着正在风干墨汁的斑斓壁画，段莫离也有些迷醉了？

累了几个晚上的孟晓月浑身骨头都软了，正瘫软在座椅上，懒懒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其实并不是她的画技有多厉害多震撼，只是青鸾朝的作画技术甚是落后，技巧的运用还未完全开窍成熟，所以达不到更高水平的作画，她这幅壁画，估计已经超出青鸾朝的传统阅历了？

“还有更厉害的吗？”少年惊奇转身走到孟晓月身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了，学着她之前替他按摩的手法，修长的双指抵在她的太阳血上，轻轻揉磨着，低语道：“月，是不是很累？”

此時已经半睡半醒状态的孟晓月小脑袋可爱地一点一点的，的声音糯糯道：“当然累……不过也没什么，只要能帮到你就好了……”说着，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似真的累坏的样子？

“月好像永远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好比这幅壁画一样，我之前甚至还不知道原来山鸡毛也能作画，是月太聪明了？还是我太笨了？”少年妖孽的俊容暗暗沉沉的，看着昏昏欲睡的孟晓月的黑眸却是极温柔宠溺的？

“因为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累得迷迷糊糊的孟晓月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的真话，但是软糯糯的声音却是极小极小的，轻弱似无，不知道身旁的段莫离有没有听得见，只知道少年在孟晓月身边，站了许久许久，都未曾离去，像是丢了魂——

………………

七天后，老皇帝的寿宴设在晚上举行。当晚，群臣祝贺，歌舞升平，一派和气融融？老皇帝和皇后一同并坐，太子段非臻则坐在离老皇帝最近的御座上，其余三位皇子以及有皇室血脉的公主均坐在圈内，圈外的第一层是与老皇帝有关系的皇亲国戚，圈外的第二层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圈外第三层则是一些四品以上的普通臣子。

漆黑的夜空绽放出一波又一波绚烂无比的烟花，璀璨整片黑漆漆的夜空，犹如点缀上天上明珠一般，美轮美奂，尤其壮观？而圈外的皇廷乐师拉奏出音律喜庆的仙姑贺岁，一众君臣皇子公主笑声连连，热闹非凡？

就连置身局外的孟晓月也不禁被这一片喜庆连连的气氛给感染到，红唇微微翘起，荡漾着浅笑。

“儿臣等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太子段非臻为首的四位皇子，第一批上前向老皇帝送上贺词、寿礼？

四位成人的皇子，在绚烂的烟火下彰显得尤其才貌出众，气质过人？太子长得极英俊，二皇子长得极俊逸，三皇子长得极俊朗，四皇子长得极俊美？一些有幸目睹他们四人过人俊容的大臣女眷，纷纷都羞红了俏脸，芳心暗动？

“好？朕的四位皇儿都长得极好，极出色？都起来？”老皇帝满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四个皇子，老大是最称他心的，老二是最会拉拢人心的，老三是最会打仗的，老四是最聪明绝顶的，各有各出色，各有各才华？

“谢父皇？”跪拜完毕后，四位皇子纷纷起来，各自落座。

第二批向老皇帝祝寿是他的女儿们，接着是皇亲国戚、大臣、女眷，一批批上来又下去，倒也来来回回好几番。最后则是各自向老皇帝奉上寿礼，表演的時候了？

太子段非臻奉上的寿礼最为简单奢华，一双玉雕的麒麟，雕工极好极真，温润的玉色在夜里甚至闪闪璀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馋了不少人的眼睛？

老皇帝也着实偏心于段非臻，连连大喜说好，收下寿礼同時还给了段非臻重赏，可谓是对太子极好的了？。

二皇子段非尘奉上的寿礼最为体面得人心，一卷稳定东边十县两城的洪水灾患折子，让老皇帝多月来的忧心得以解开，龙心大悦，也重赏了段非尘？

至于三皇子段非桀，看到这里，站在段莫离御座后方的孟晓月也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了，心想这段非桀不是最狂，就是最呆的皇子了？竟然两手空空就上前给老皇帝送礼，送什么礼啊？空气吗？

这三皇子还真够没规矩的？

。“小三儿，今年朕倒要看看你给朕准备了什么寿礼？”老皇帝显然早已习惯三皇子段非桀的行事诡异般，不火也不恼，还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寿礼，可谓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自当不会让父皇失望，不过儿臣的这寿礼啊，父皇也知道的，儿臣是没规矩惯了，您老也别指望太上得台面，还有就是千万别来个秋后算账……”段非桀玩世不恭的乱倜傥了一通，愣是没说到重点，听得老皇帝不耐烦起来了，罢罢手，一诺千金道：“行了行了，你送什么便是什么，朕绝不秋后算账，要是好的，还会给你重赏，小三儿就拿上来？”

像是早已习惯三皇子的行事乖张似的，老皇帝、太子和二皇子都显得淡定不已，在座的段莫离英眉一挑，深邃的黑眸略带探究地望向一身玄黑锦袍的段非臻，姣美的薄唇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三皇子叫人给他拿来了自己的宝剑，孟晓月伸头略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一把七星剑，锋利无比又奇重异常，剑身上镶缀着七颗不同颜色的珍贵宝石，闪闪发光耀眼异常，璀璨奢华？

段非桀的寿礼是最为简朴的，一曲剑舞，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特别之处，更可以说是平淡无奇，但是段非桀越舞下去就越让人啧啧称奇，到最后甚至连老皇帝也眯起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

只见三皇子手上的七星剑闪烁出七种颜色的光芒，犹如天上彩虹般，随着他剑舞的动作渐渐凝聚成七道宝石光线，行云流水的剑法不但流畅、而且极快，七道快到极致的光线凝聚成七个字体，最后段非桀手臂用力一划，第八个字，也完成了？

天子龙威，无人能挡？】

这八个字极亮极美也极气势，段非桀不愧是被誉为【战神皇子】的男人，武功和腕力都是极好，也只有他才能凌驾出这么一出气势惊人的剑舞？

八个字的光芒渐渐在老皇帝面前散去消失了，段非桀惊人的剑舞让群臣底下一片安静的，好一会儿老皇帝才回过神来，大手一扬，慷慨道：“重赏小三儿？”

“谢父皇？”单膝跪地，三皇子段非桀跪拜道，心中也微微舒出一口气，正当他站起来想要退场時，老皇帝突然有发话了——

“小三儿，今年也有二十三了，除了正妃之外，侧妃还没定下来。”

眼眸一暗，段非桀不动声色地应道：“是的，父皇。”

“既然这样，朕就再多赏你一下，为咱们的小三儿找一个侧妃？”老皇帝和蔼一笑，像极了慈祥的父亲，他伸手向孟晓月站着的方向一指，说：“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小女儿刚满十六岁，气质端庄，温婉动人，通四书五经，小三儿觉得如何？”

老皇帝听似询问的语气，却只有懂皇帝心思的人才明白，这不是询问，这是政治联婚，何来询问的自由？

段非桀身上方才的轻狂无礼早已不见了，他顺着老皇帝手指的方向一看，视线碰巧撞上了孟晓月，两人四目遥看，竟一時挪不开眼睛？

看着沉静俏丽的孟晓月，段非桀向她咧唇一笑，对老皇帝服从道：“如此，甚好。”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王大人的小女儿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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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画惊艳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段非桀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晓月，镇静说出这四个字，让孟晓月不由地心中一紧，刺痛刺痛的？。

孟晓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段非桀感到心疼，她只知道这三皇子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的不羁、自由、轻狂，该要服从皇上命令的時，即使是段非桀也不得不服从？

自由，只不过是段非桀心中所渴望的愿望罢了？

“很好？朕就将王大人的小女儿赐婚给你了，次月晚婚，朕要给咱们的三皇子准备个盛大婚礼？”见三皇子顺从下来了，老皇帝也不再步步相逼，挥他退下，留给他适应的空间。

沉重地点下头，段非桀谢恩道：“谢父皇隆恩。”接着便退下去，坐在自己的御座上，埋头饮闷酒，再也对寿宴上的一切，失了兴趣了？

孟晓月秀眉微微蹙起，定定地留意了三皇子一会儿，注意力再次放回了段莫离身上了，轻步走到俊美的少年身边，小声道：“等下只要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去做，就行了。”

“嗯。”段莫离轻应了一声，便站起来走向老皇帝那儿，轮到他奉上寿礼的時候了？

一幅长十米高三米的巨大壁画由四名宫人小心翼翼地抬上来了，蒙着一块红绸的巨大壁画抬摆在老皇帝面前，让人好奇不断，想要看看画中画的是什么，有何特别过人之处。

段莫离薄唇微勾，伸手将巨大壁画上的红绸一把扯落下来，壁画曝光的瞬间，金光闪闪，焰火如虹，色彩斑斓，绚丽耀目，一壁【凤翔龙腾图】，翱翔万里山河，恢弘至极，大气磅礴？

原本还算安静的寿宴，顷刻间像炸开了锅，不断传来底下群臣的惊艳震叹之声，甚至有好些爱画的大臣顾不上礼仪，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只为再看一眼这幅栩栩如生的【凤翔龙腾图】？就连老皇帝也被段莫离这一幅世上绝无‘第二’的壁画给惊艳到了，双眼的视线都黏在壁画上，移不开了，着魔般地欣赏着？

“好画，好画……”老皇帝不断称赞着段莫离，双眼瞪得大大的，视线硬是离不开壁画？

这時，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漆黑的夜空中飞来了几只彩蝶，竟像通晓灵姓般，不怕生也不怕人，拍打着彩色的蝶翼，优美地飞落到壁画之上，碧海蓝天，万里山河，龙腾驾雾，凤凰开屏，再点缀上几只活灵活现的彩蝶，这幅壁画才算是真正的完美完成，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龙凤便会破画而出，直飞升天？

这一刻，席上的人全都安静下来了，全都屏息瞩目着四皇子献上来这一幅壁画？‘啪’一声，老皇帝不小心撞跌了茶杯，也顾不上这些了，站起来就大步走向段莫离身边，指着【凤翔龙腾图】惊喜道：“这壁画，是四儿你画的？”

闻言，段莫离只是淡笑不语，并没有直接回答老皇帝的问题，黑眸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到孟晓月身上，只见她正俏皮地对自己挤眼睛，少年才缓缓安心下来？

其实他也不懂这几只彩蝶怎么会自动飞下来的，不过这壁画既然是月画出来的，那么就一定有它的神奇之处？

月，难不成真的是天上的神女？要不然任何解释这一现象？

段莫离并没有对老皇帝说明这壁画是孟晓月画的，他私心地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知道孟晓月的才华，知道孟晓月的特别，更不想其他人关注孟晓月？

他想，月只有他就够了。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见段莫离不回答，老皇帝以为他只是低调不想居功，更加认定心中的想法了，也对少年更加喜爱有加，欣赏不已了，大手一拍，赞赏道：“朕的第四子果然不同凡响，果真是神童转世，鬼才再生啊？传朕旨意，重赏四皇子，赐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皇帝的御前宝剑，必要時候就算没有皇帝的圣旨，也有权力用尚方宝剑斩叛臣杀逆贼？

极其贵重的大赏赐啊？看来老皇帝是真的被四皇子这幅壁画迷倒了，喜爱得紧呢？

“谢父皇？”少年翩翩一跪，俊颜上妖孽的笑容，迷煞了不少年轻女眷，甚至夺目？

四位皇子各出心思的寿礼，各有各的不同，而最为惹人注目的就指四皇子的一幅【凤翔龙腾图】了，让他成为全场最大的赢家，气氛一下子被他推到了？

接下来，便是群臣献礼和载歌载舞的時候了，让孟晓月觉得甚是无聊，但是又没办法，阿离是四皇子，他没走，她也不能走的，只能继续呆着熬着。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孟晓月眼尖地看到三皇子无声无息地退出热闹的寿宴，往远去走去，萧索的背影高大却也黯然的，渐渐被夜色隐去——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孟晓月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竟悄悄跟在三皇子的足迹，静悄悄地隐出载歌载舞的人群，往段非桀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孟晓月才刚刚前脚一走，后脚小顺子就出现在少年的身后了，轻身唤：“四皇子。”

“跟着她。”冰冷至极的三个字，少年俊脸上阴鸷的脸色让人心惊肉颤的？

“遵命。”话音还没消失，小顺子便不见踪影了，轻功甚是了得？

‘啪’——悠长一声，少年手中的酒杯碎出了裂痕，黑眸阴阴沉沉的，闪烁着狠戾？

………………

一片艳红如火的梅花林里，孟晓月很快就赶上了三皇子段非桀的脚步了，也不心急出声打扰他，反而静静地跟在他身后面走，一步又一步地跟着他的脚印来走，大脚印伴随着小脚印，红色的梅花花瓣飘絮着，倒也和谐美好。

“那幅【凤翔龙腾图】，你画得真好。”像是早就发现孟晓月跟在自己身后似的，段非桀也没回头看她，低低的声音透出些许倦意。

闻言，孟晓月暗暗吃了一惊，好奇道：“为什么三皇子会觉得那幅壁画是奴婢画的？”

就连老皇帝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这个段非桀就认定是她画的呢？真是怪胎？

“直觉。”段非桀也不故弄玄虚，直言道：“本皇子的直觉一向很准。”

要不然现在估计早就战死在沙场上了？

没想到段非桀会答得这么老实，跟在他身后的孟晓月莞尔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三皇子剑舞也让奴婢大开眼界了？”

至少在她那个年代里，还真看不到段非桀如此惊人的剑舞，也算是开足眼界了？

“呵呵呵。”段非桀自嘲一笑，懒散道：“也不过是执行任务罢了。”

反正不管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也由不得他选择。

接过飘絮在眼前的一片梅花，孟晓月叹气惋惜道：“赐婚不好吗？得一个如花美眷，可是天下男人都爱的事啊？”

其实，她能懂段非桀现在的心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