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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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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抓拿这两人除此无他谁也不能来干涉插手。”
钓诗、钩月、金风三人互望一眼道:“要是有人硬要插手呢?”
刘独峰决然道:“既然这儿都是江湖人这是江湖事我便入乡随俗用江湖上的方法来处理谁强谁作主有人插手杀了便是。”
隐隐雷鸣天色愈来愈阴黯。
花间三杰都长叹了一口气。
张钓诗道:“刘大人其实谁也不想与你为敌。”
刘独峰平静地道:“我知道。”
孟金风道:“要与你为敌胜算太少了。”
刘独峰高高在上做然道:“当然。”
沈钩月叹道:“可惜我们别无选择。”
话一说完在背后的蓝三出一声惊呼。
刘独峰猛回便看见了陶清的钢刀已抵住了蓝三的背心。陶陶镇本就有很多捷径暗道而陶清是对陶陶镇最熟悉的人。
就在刘独峰回头的刹那花间三杰也同时动了攻击。
他们三个人一齐扬手就奇迹般地平空诞生了三朵花。
白花。
花开美丽。
在炫人的灿丽中却是惊人的杀机!
两朵白花分别攻向张五和廖六一朵“开”向刘独峰。
他们认准:要对付刘独峰唯一的办法是先击倒扛着他的两人剪除他的手下让他在极端不利的环境下孤军作战。
人岂非亦往往如此:支撑自己的基础一倒再厉害的人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对敌决不能仁慈。
对敌人大仁慈往往就等于对自己残酷。
刘独峰脸向后转但双手一沉已交叉拔起张五和廖六背上的双剑。
这一白一黑的剑光疾沉挑起两朵“白花”被反挑回射疾向沈钩月、张钓诗罩去!
然后他才以一个急促的大仰身双剑一交叮的一响双剑交叉夹住一枚“白花”。
那是一柄花瓣型的刀。
刀柄有细链。
链在孟金风的手里。
刘独峰双剑一剪链丝居然未断。
孟金风双手一拧藉力一扯人如夜隼急纵而上!
他飞越过刘独峰的头顶细链己反缠住他的脖子。
同时间张钓诗和沈钩月已卸开“花刀”一左一右飞纵而上人在半空飞刀破空射向刘独峰!
这电光火石间张五和廖六手里忽然各掣出一柄匕直刺孟金风腹间!
孟金风虽然可以以银链缠住刘独峰但却势必被张五和廖六二人开了膛!
忽然铮铮二响张五和廖六手里的匕被打落。
震落张五和廖六双匕的正是刘独峰的黑白双剑。
他不能让孟金风死!
就在他垂剑击落张、廖二人双匕他的脖肩已被银链缠住同一刹那间张钓诗、沈钩月的双刀已然射到!
更可怕的是陶清已疾射封了蓝三的穴道挥舞钢刀疾掠而至一刀就向刘独峰的背后劈去。
他半空飞掠的身子沾了不少雨珠。
雨已密集地落下。
他这刀是全力施为。
他们决意不能让刘独峰活着。
只要刘独峰能够作出反击他们知道谁都没有机会活着回去。
江湖上的规矩本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死总比我亡的好!
这时分刘独峰身上已被银丝链所缠。
他的双剑正往下击击飞了他两名部下的双刃。
陶清的钢刀到了他的背后。
张钓诗、沈钩月的花刀已“开”到了他的胸膛!
雨正在下着一向衣不沾尘的刘独峰鬓尽湿似已睁不开眼来。
便在这时轰隆一声电光耀空刹那间天地一片苍白。
陶清倒飞了出去!
他的身上冒起了一道血泉。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就连在当年被关在牢里问斩他都不会有这种恐惧。
他也不是怕受伤。他在当将军之前纵横江湖什么伤未曾受过?只是从未有过一次像这一回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受伤伤得如何连敌人是怎么伤自己的也完全不知。
像电光一样一亮间便生了根本无法抵御。
这使得他接近崩溃丧失斗志。
其他三人感觉大同小异。
孟金风本掠到刘独峰的身后忽然被一股大力一甩呼地倒飞而行变成反在刘独峰前面。
他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尖锐的痛楚。
同时他现了自己两名结拜兄弟踉跄而退。
张钓诗捂胸沈钩月抚臂。
本来他们四人已占尽上风但在这电殛般的刹那局面递变四人俱伤。
对方仍手持双剑在雨中像看着他们也像也没把谁放在眼里。
所不同的也许只有一点。
刘独峰已经不是站在张五和廖六的肩上。
他已下来。
他站在地上。
他立在雨中。
他双剑交叉站在泥泞地上、滂沱大雨中。
………【第三十九章 杀人的雨夜】………
交手仅一回合。
张钓诗、沈钩月、孟金风、陶清四大高手全力以赴但一伤四人皆伤。
刘独峰双脚终于沾地。
这一回合间的凶险可想而知。
刘独峰也衣衫尽湿看他的样子亦有些狼狈。他立在牛棚前张五廖六在他左右。
交手虽只有一招但四人俱已明白。
纵尽四人之力仍决非刘独峰之敌。
所以他们四人迅站在一起成横“一”字四个人拦在戚少商和息红泪面前。
陶清大喝了一声:“走!”
他这一声大喝是针对戚少商和息大娘所的。
他们不管是奉高鸡血之命还是遵赫连春水之令都誓必要完成任务。
纵死无愧。
这一种人在世上已愈来愈少但在一些绝世人物、当代豪雄的身畔仍然可以见到一些。
这四人显然就是这种蹿厉取死之士。
这一种人俗称为“死士”。
一个人可以为你不借生死不顾一切不管是不是人材这种高情高义总是可贵的。
陶清叱了一声“走”刘独峰的双剑已左右平举胸襟大开。
他要出手了。
他已让戚少商、息大娘逃了一次决不想让他们逃第二次。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对方只要能在他手下逃三次他便不再追捕。
他已觉追捕这两人有着前所未有平生遇的麻烦。
他已不想再有大多的麻烦。
他站在泥泞中脚下湿漉漉、滑腻腻的衣衫也全部湿了——他不想再“湿”下去。
只要戚少商和息大娘一逃他立即就飞身追去要是那些人阻挡他杀了四人再说。
可是戚少商和息大娘不逃。
他们反而加了进来一左一右跟“花间三杰”和陶清联成一线。
他们本就是同一条阵线的人。
戚少商和息大娘也明白:这是他们逃亡的好机会。
他们知道这四条汉子一定拼力死守。
他们更清楚四人拼力死守的后果就是:死。
他们也是人也有热血。
逃亡、苦困、危难、挫伤和惨败并不因而使他们的热血冷却。
就算这热血被世界的冷漠所淡化但也被这四人的热血重新沸腾。
六个受伤的人。
六种激烈的斗志。
六个人六件兵器一条心向着刘独峰。
刘独峰一生抓过上干个人从来不曾遇过这样一种燃烧不畏的斗志。
他的双剑合拢。
左右合一。
成为一剑。
张五和廖六似乎有些害怕张五悄声说了一声:“爷。”廖六指指自己的肩膊低声道:“您请。”
就在这时战斗骤然生。
戚少商等六人还未动。
引这场剧战的是牛棚的篷顶遽然倒塌。
雨下得很大茅顶上积了不少水茅篷一倒水柱和枯叶脏物全压向刘独峰。
刘独峰站得比较接近牛棚为的便是可以遮挡部分风雨。
——如果风雨迎面吹袭对作战会造成一定的障碍。
刘独峰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作战之际对一切天时地利自然都相当留意。
但他没有留意到棚顶上会有人。
不仅有人而且有六个人。
茅顶三个在棚里也有三个!
六个人一起随棚塌水倾之际分三个方向攻向刘独峰和张五、廖六。
雨花四溅。
而这些雨花绝不是干净的雨水还夹杂着许多肮脏的东西。
刘独峰一面疾退一面出剑。
他迎面而来的是一支红缨枪。
枪花红缨如血。
枪尖在闪电中精亮。
这一枪之力远胜刚才四大高手全力合击之十倍!
刘独峰一声大喝。
他一剑就削去了枪尖。
枪尖只剩下了一截但枪势未减仍直刺而至!
白光一闪宛似电殛。
刘独峰在疾退中又削断了那一截枪尖。
枪头只剩下斜削的铁杆但枪劲不但未减反而更疾!
枪杆始终离刘独峰胸际不过半寸!
黑芒一闪竟比白光还厉!
黑芒来自刘独峰的左手黑剑。
枪杆又被斩去一截。
但枪杆仍朝向刘独峰。
刘独峰双剑一交枪杆再断!
枪杆只剩半尺不到!
但握枪杆的手仍坚定无比。
枪杆仍丝毫不变!
胸膛!
刘独峰的胸膛!
仿佛刺不中刘独峰的胸膛这一招决不收回!
白剑再度刺出!
这次剑势并非斜削而是直刺。
剑直戳入杆心枪杆裂而为二。
枪杆已毁持枪杆的手疾易为指中指一屈直敲刘独峰胸膛!
刘独峰的胸膛忽然多了一样事物。
黑剑的剑锷。
手指就击在剑锷上。
“拍”的一声中指力叩剑锷。
“哇”地一声刘独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同时间来人飞起一脚踢掉刘独峰手中的白剑。脏水四溅喷到刘独峰脸上和血雨混在一起。
刘独峰左手脱剑但时腕一震五指已抓住来人中指。
来人一上来就全力抢攻中指未及收回只听他大叫一声:“斩!”
一道刀光如电光疾闪而下!
比电还厉!
比电还烈!
比电还迅疾!
出刀的是一名巨人。
赤棵上身、怒目、贲鼻、身上肌肉像一块块的铅铁头却十分浓密。
他抱刀而立怒目而视。
刀身窄而细长、像为女子所用。
可是那一刀之可比电魂那一刀之厉可比电魄。
他一刀既出立即收回不再出刀。
那一切是他平生功力所聚他一刀之前曾戒斋、浴沐、上香、默祷一刀出元气大伤半响不得复原。
那一刀之威的确夺了众人的心魄。
可是那一刀所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呢?
“好刀法!”刘独峰喝道。
刀光猝现他全力缩手。
这一刀目的不是在砍他的头而是志在斩他的手。
因为这一刀之力若要想砍他的头那还远所未及。
巨人这一刀聚势已久为的是只砍下他一只手臂。
巨人能有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那使红缨枪的人抢攻所致。
刘独峰缩手身退刀光下两只手指断落!
一是刘独峰左手的姆指。
一是来人的中指。
这一刀暗袭布局精微合众人全力之一击却只能使刘独峰吐一口鲜血断一只手指!
刘独峰问:“巨人罗盘古?”
巨人不答。
站在刘独峰对面的人在雨中他的枪断为二左手中指断落雨湿重衣但他依然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使他看来英挺。俊朗而又满不在乎。
没有这人的急枪这一刀根本不能奏效。
但这人还得牺牲掉一只手指。
刘独峰武功之高应变之快仍然乎他的想象。
刘独身的目光从巨人罗盘古身上缓缓地收回来他知道罗盘古还不能算是他的敌人。
但眼前这人却是!
不仅是敌人而且是大敌!
刘独峰一字一顿地道:“他既然是巨人细刀罗盘古你当然便是他的主人赫连春水了?”
息大娘乍见此人喜动颜色叫道:“你来了。”
赫连春水平静地看了她身旁的戚少商一眼却没有去瞧她道:“我来了。”
息大娘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赫连春水道:“我说过你有难时我会来的我便一定会来。”
息大娘道:“过去的事你还记得。”
赫连春水道:“那一点一滴都在心头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时那棚顶落下的三名快刀手已经制住了张五和廖六。
刘独峰这时忽道:“赫连。”
赫连春水道:“刘捕头。”
刘独峰道:“你当然是因为救助朋友才来冒这趟混水可是这人是皇上下旨要拿的我是一定要执行的你若沾上身纵有你家的几位长辈出面也照不住的你断一指我也断一指两无相欠你带你那十个手下离开去我不会再追究此事。”
赫连春水说道:“刘捕神家父跟您相交二十年论辈份我是您的侄儿……”
刘独峰道:“是儿子也没有用。”
赫连春水微笑徐徐拔剑。剑在腰畔剑鞘翡翠镶边金嵌银环。“好那我就不多言了。”
刘独峰叹道:“其实你又何必——”
赫连春水向息大娘望了一眼只望一眼立即又专心诚意拔剑横胸道:“余无悔。”
刘独峰道:“你既不悔我也不再相劝。好。结束了。”
赫连春水一怔道:“什么结束了?”
刘独峰道:“我已断了一指只有一只手能握剑你们有廿五人我的手下不是不在这儿就是被你们所制或已横死在这里我已别无选择。”
他顿了一顿道:“我的‘留情’已经结束谁再阻止我拿下此入我就要杀人。”
他说话时雨下得一线线利刀似的打在众人的身上可是没有人听见雨声只听到他一人在说话。
戚少商当然明白刘独峰的意思。
刘独峰要全力出手了。
他站上前去不是为了逞能而是觉得这本是他的事不该有人为他而牺牲。
赫连春水忽道:“戚兄。”
戚少商闻说过赫连春水在自己和息大娘分手后追息大娘最力的人。这人少年得志向来养士习艺在王孙公子当中是一名令人刮目相看有雄图壮举的年青人物。“公子这件事在下心领了刘捕神是冲着我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公子与我素昧平生帮人帮到这个地步已情至义尽了公于请由在下自决罢。”
赫连春水冷峻地一笑:“如果我是你我就闭咀。这件事现在不仅是你挑上了息大娘也沾上了大娘惹上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是非管不可的。”
他冷冷地道:“你现在最后做的是:带大娘走远远地走开去这样我们或许会少流一些血少死一些人少开一些杀孽。”
刘独峰道:“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血是免不了要流的人是少不免要死的可是谁也逃不掉。”
息大娘道:“我们为什么要逃?”
赫连春水怜惜地望向息大娘息大娘道:“我们何不合力把他杀了!”
刘独峰大笑道:“好你们来杀我吧。”
戚少商道:“刘独峰我一向都敬你是个执法公正的名捕现在非要一决生死不可那是为势所迫你怪不得我。”
刘独峰道:“我们活在这世上又有谁能作得了主?我连对我的剑都作不了主!你杀得了我我便怨不得你怕只怕在我剑下你们这儿没有人能活得了!”
这时高鸡血麾下的陶清和十九名弟子还有赫连春水与巨人罗盘古花间三杰与三名快刀手全围拢了过来在滂沱大雨中重重包围住刘独峰。
刘独峰一个人一柄剑受伤的手斜插襟内神色凛然不惧。
………【第四十章 鸡血鸭毛】………
天色已黑。
电闪连连雷鸣不已。
雨如银网密集地上溅起千万朵水花。
攻势就要动。
戚少商忽然闪身过去在息大娘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甚至在大雨中各人五官都像被浆糊粘住了一般模糊可是息大娘的震讶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刘独峰没有法子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
他叱道:“谁先动手我就杀谁!”他向来只抓人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会任意杀人可是今晚这种局面已由不得他选择。仿佛他这样说明在先杀了人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他这句话一出口便有人抢先动了攻势!
罗盘古!
罗盘古是赫连春水一名忠心耿耿的奴仆。
他也是赫连春水身边的一员猛将!
刘独峰一向养尊处优太久不涉江湖虽然很能够熟练地掌握上层高官的勾心斗角但对武林中好汉的烈性和刚耿了解得并不透彻。
他那一句话起不了阻吓作用反而激起了罗盘古的豪勇。
巨人!
细刀!
风雨!
电光一闪一缕黑色的异芒细刀破映雨光而入截断了罗盘古的一切攻势!
不过在同时间过二十件武器同时攻向刘独峰!
刘独峰不退俯身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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