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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北方-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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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公义是一九〇五年十六位被派到美国海军学习的人员之一，经过这么多年的舰上学习打拼，活生生将一个内陆汉子磨练成了水上蛟龙。他们先是在纽波特纽斯造船厂当了一年学徒工，一九〇六年又被安排到美国船务公司跑海运做水手；直到一九〇七年，十六人中的一部分才进入美国海军“肯桑号”巡洋舰上面学习，铁公义就是其中之一。一九一四年济南造船厂在生产出自己的浅水炮舰之后，这些人陆续被赵天一从国外召回，在自己的军舰上开始了海军生涯。
听到少帅的问话，已经三十四岁的铁公义正色回答到：“即感到兴奋，又感到紧张，更多的则是责任”。听完他的话，赵天一满意的点点头，“你在美国那边已经有快十年的海上经验了，但那都是替别人工作，现在你是在为自己的国家效力，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出我们的旗号，但军舰毕竟还是我们的。之前在炮舰上面的指挥经验对你有帮助，但帮助不会太大，几百吨的炮舰和数千吨的驱逐舰根本是不能比的。作战目的、人员数量、武器装备、打击目标、作战环境等等都是新的，所以你说感到责任多了就是这样。
我给你找来的这个荷兰副舰长，在海上生活了很多年，特别是远洋作战，洋流的方向、时间，季风的时间，乱流区，暗礁区等等，他们荷兰人很在行，这方面你要多跟他学习学习。希望你尽快的成长起来，以后，舰上将全部是我们中国人。还有，这家伙对世界各国海军的情况基本上也都了解，作为一个合格的舰长，这方面你也得用心去学”。
看着铁公义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赵天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听了当仁先生（刘义的字）的介绍，我也是很吃惊，这个范迪塞尔竟然知道英国海军在两年前就下水了以石油为燃料的二点五万吨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这件事英国人是极度对外保密的，使用石油为燃料的该战列舰，速度比使用煤的战列舰要快很多，甚至超过了英国人自己的“无畏”级战列舰二十一节的速度。还有，石油石油燃料在作战、补充等方面都要便捷很多；可惜我们要等到下一艘船时才能用到这种新型燃气机”。
其实那位荷兰人还提到了美国海军的一些情况，这些事情都是他和刘义在闲聊时说到的。在这里，范迪塞尔和刘义的关系最好，除了刘义会讲荷兰话之外，早年在爪哇岛他们就认识。五十三岁的他从海军退役以后一直生活在爪哇岛的巴达维亚（雅加达），知道自己的海军需要有经验的老海军军官时，刘义就聘请他过来。因为熟所以范迪塞尔闲暇之余会把他知道一些海军情况告诉刘义，而刘义自然就告诉了赵天一。
通过了解，赵天一知道了美国人已经在一九一二年的时候，在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成立了第一支海军航空兵部队。而在前年，这支部队又转移到佛罗里达州的彭萨科拉，在那里发展成为彭萨科拉海军一级航空站，并成立了海军的航空兵军官学校。尽管在美国也有暗影系统情报人员的存在，也为赵天一传来了不少美国的重要消息；比如美国人已经成功的利用压缩空气弹射器上起飞飞机，这种弹射器是安装在波托马克河上的一艘驳船上，美国人准备把*装到飞机上去等等。但这些都没有让赵天一去特别关注，在他认为，美国人一定还会和历史上一样不会重视飞机，也一定不会有人先自己使用航空母舰。所以心里面还是有优越感的，那种来自后世熟知历史走向的优越感。
但刘义从范迪塞尔那里得来的消息让赵天一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危机，自己太过于相信历史太过于有优越感了。美国人都已经成立了海军航空兵学校，起步一点都不比自己晚，甚至在飞机弹射方面还走在了自己前面，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中国的一些走向，一些人的命运，都因为自己的出现产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那凭什么世界还会像以前那样走它的老路，一点变化都不产生？
刚才对铁公义的一番教育，何尝不是赵天一自己的检讨，此时他心里面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去以后将自己知道的那么多超时代东西全部写出来，组织人员进行研究，不懂命运关系，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向这个目标走就可以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路再远，只要方向正确就一定能够到达！
看着这位年轻的贵族（赵天一现在的身份是一位投资造船厂的贵族）和舰长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中国话，副舰长范迪塞尔有些急了，赶忙也用荷兰话对着赵天一叽里咕噜也是说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赵天一赶忙看向一边的刘义，刘义笑了一下说到：“范迪塞尔中校（范迪塞尔和铁公义都被授予中校军衔）的意思是：这艘军舰的吨位都已经达到了两千吨以上，应该属于轻巡洋舰之类的军舰了，为什么还要将它称为驱逐舰。要知道，其它国家海军的驱逐舰吨位可都非常小，以美国海军为例，他们驱逐舰的吨位才八百吨，英国人最新的也才千吨出头。而且舰上的武器装备也很强大，不过他对舰上装了那么多小口径的机关炮就有些不解，难道是用来对付岸上步兵的”？
对这位好奇的副舰长，赵天一也只能笑着对刘义说：“当仁，告诉他那些武器和他说的一样，是掩护步兵登陆用的”。赵天一可不想告诉他那些都是用来对付天上的飞机用的，这个秘密，还是让事实去告诉他们吧！
此时军舰已经驶出了东山岛水域，来到了外海，海面上的风也大了起来，几人见状，就离开舰桥回到舰楼指挥舱里。在这里观察了一下轮机手的操作，并和负责观察警戒的二副聊了几句；到了这个地方，副舰长范迪塞尔就接过二副的工作，开始履行他作为大副必须的工作。其实大副就是第一副船长的称呼，在军舰上就称呼为副舰长。铁公义此时也进入了角色，在一边仔细观察范迪塞尔的各种口令，并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为了和这位副舰长配合，铁公义可是花了很多时间去学习荷兰语的。军舰开到这里，就开始往回返航了，因为是首航，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航行，不需要跑的太远。
看到军舰开始返回，赵天一就不想打扰两位舰长的工作，他们肯定还安排派一些节目，离开指挥舱时就听见铁公义在联系了望人员获取信息。和刘义一起到舰上唯一一间比较大的船舱，这里是军官们开会用的地方；坐下之后赵天一就开始和刘义聊有关江南造船厂后续发展和造舰计划。自从听说了美国人已经组建了海军航空兵学校这件事，赵天一就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要加快动作了。首先，舰载机飞行员的训练必须正规化和实战化；其次，航空母舰的设计建造也要列上议事日程。
所谓舰载机飞行员的训练必须实战化，并不是说要拉出去到海上打仗，而是指训练要完全按照实战的环境要求去进行，比如飞机跑道的长度宽度、起飞降落时的滑跑距离等等。这让赵天一想起后世解放军空军在陆地上建造起飞模型甲板，用来模拟航母的样子，进行舰载机飞行员训练的土办法来。当然，美国人用压缩空气进行弹射的方法，也让赵天一心动；但不管怎么说，海军航空兵的组建和训练，必须开始了。在航空母舰的制造方面，赵天一还是比现在的舰船设计师们有经验，至少在外观设计上就强很多，于是，在回到陆地以后，在刘义的办公室里赵天一动手画出了一艘带现代气息的航空母舰外观图。
看着这张霸气侧漏、威武无比的军舰图，在看看上面标注的一些船体数据，刘义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这几年开始经营船厂生意以后，他就专门花时间学习了有关造船和船舶方面的许多知识，对这方面也算是了解了很多。世界各主要海军国家的重巡洋舰吨位都在万吨以上，一些战列舰吨位已经超过了两万吨级。但是这种三万吨级左右、整个军舰甲板是直通平式没有火炮的军舰，完全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没有舰炮的船能叫军舰吗？看着刘义疑惑的目光，赵天一又花了大半天给他介绍说明这款战舰是用来做什么的，要如何建造等等。刘义一般都在船厂，航母的事情必须得让他清楚才行，有了了解航母的人在这里坐镇，船厂的制造过程也会少走很多弯路。
正是因为这件事的耽误，原定的在第二天就要返回山东的赵天一，只能多留了两天；这一留就到了九月十八日，王士珍到德州时他还在广州湾的东山岛济南造船厂。接到司令部发来的电报，知道王士珍到了山东来找自己，赵天一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刘义和船厂，从临时简易机场坐上自己的专机，飞回德州。临上飞机前，赵天一提醒刘义：在岛上修建一个完好的机场。
第二卷 一战风波第一六五章 赵天一的打算（）
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一六五章赵天一的打算
从济南机场下飞机，赵天一坐上照一好的车子只奔黄河岸边，在渡过黄河到达禹城县以后，就利用县城的电话通德州司令部联系，告诉他们自己将在明天、也就是九月十九日上午赶回司令部。在电话里面，赵天一和王士珍通了话，向他告了罪，请总长多担待；王士珍等了也不过才一天时间，对赵天一这个司令官还跟随普通士兵一起训练，观察士兵的训练情况这么一个做法很是高兴。想当年，自己的小站练兵时，不也是经常到普通士兵中间走动，随时了解基层士兵的训练情况吗！这么一想，王士珍对赵天一更多的是长辈对下一代的关爱和欣赏，哪里还会生赵天一的气。
果然，在第二天上午见到赵天一时，王士珍着实将赵天一夸赞了一番，“健行身居高位，还能够亲自到下面去体察军情，这种表率在我军中已不多见。想起当年我和总统一起训练新军时，也是和你一样；可是现在，你看看华符（冯国璋）、芝泉（段祺瑞）他们，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带兵的样子；做上了都督、将军，都变了”！王士珍说的爽，在一边的赵天一可是听的心里面发虚。这样子的欺骗老爷子，可不是他的真心；但这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告诉的！
德州，自古就有“九达天衢”、“神京门户”之称，这里已经离开了山东半岛，属于华北平原的地界了，京杭大运河就从城南穿过。赵天一远征军司令部并没有设在德州城内，而是设在城南六公里大运河不远的于官屯火车站上。自从民国一九一二年津浦铁路（天津…浦口）开通以后，德州就成为铁路上重要的一环，让“九达天衢”的美誉再次实至名归。
到司令部大厅落座以后，王士珍也没有太啰嗦，简明扼要的将袁世凯要求远征军提前出兵的事给赵天一做了传达，并将袁世凯亲笔写的新交给了赵天一。在赵天一看完信沉思的时候，王士珍开口说话了：“健行，总统是受了英国人的逼迫不得不写这封信，让你提前出兵。但是在我看来你完全没有必要按照总统的意思去做，只要你出言反对，我相信总统一定不会把里怎么样，反倒让他有了应付英国人的借口、何况我们和英国人签订的出兵时间并没有到，你的部队训练也没有完成。这次南下，我乘火车一路走来，中途也曾下车到河北境内的几个师里面看了一下，他们的部队连基本的队列都排不好，其它的训练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臧致平的四十三师除了他自己原先第十四混成旅的部队之外，据说很多新兵才进行过一次实弹射击。何丰林的第四十四师也差不多一个样子，唉！想想都头疼”。
臧致平、何丰林，包括后面提到的齐燮元等，都是原来北洋系统中军队的师参谋长、旅长或者团长，这次远征军组建，有十个师的师长位置由北洋系统中的人担任，包括了赵天一的义父吴佩孚在内。因为不属自家人出身，这十个师长除了吴佩孚之，外其他人对赵天一这个司令官基本上都不怎么搭理。所以在军队训练上也不按照司令部的要求做，全是按照自己的一套在做。这也是赵天一为什么没有将他们列入自己的战斗部队，只充当防守后勤部队的原因；资历，在中国这个社会，永远是制约人的一道门槛，哪怕是到了后世，这玩意还是高、中、低层做官的一大法宝。
听了王士珍的话，赵天一知道老人是为自己好；对于这位被称为北洋三杰里面头好人物对自己的关爱，赵天一怎么能感受不出来！中国人，自古就不缺乏仁人志士贤达慧者，只是他们要么生不逢时要么遇人不淑，终究没有能够在历史画卷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浓浓一笔。王士珍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爱自己的国家民族，忠于自己效忠的对象，可惜的是，缺少了几分运气和时机，没有跟对正确的人，所以尽管才高八斗最后还是成就有限。赵天一的部队打败日军的进犯以后，立即引起了王士珍的关注；很早就跟随袁世凯在朝鲜和日本军队打交道的他，很清楚日本军队的战斗力和顽强性。而经过日俄战争锻炼的日本陆军，变得更加的强大和不可对抗。但就是这样强大的一支军队，败在了赵天一这位年轻人指挥的山东军队手里，让王士珍不得不刮目相看。
随后和赵天一接触，经过多次的谈话聊天，两个人从军事谈到民生，从国内谈到国外，王士珍越发认定赵天一不简单；等他派人从山西了解到赵天一发展山西的一些事迹以后，更是对赵天一欣赏有加、赞不绝口。这也是他在袁世凯面前，只要是有关赵天一的事情，都会帮忙说话的原因。这次出兵欧洲，远征军司令官这个职务，王士珍是不同意由赵天一来出任的，主要是从安全角度去考虑的；但英国人、特别是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点名要赵天一出任，王士珍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但他给赵天一去过一封信，告诉赵天一，形势不对时让他自己放弃部队也要活着回来，可见他对赵天一的重视不是一点点。
“聘老，谢谢一直以来你对健行的支持，更谢谢你对健行的关心；说实话，欧洲的战争其实我们去了也不会有多大改变，英法为首的协约国一定会取得胜利，意大利国从三国同盟里面退出来加入协约国就是一个例子。与加入欧洲战争相比，我在乎的是这次大战过后，我们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以及列强对中国的态度改变。软弱的满清，留给我们太多的耻辱，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加上无数巨额的赔款，将本就民不聊生的国家，害的更加的破败。这还不止，日本、俄国还盯上了我们的国土，时时刻刻都在想怎么样从软弱的中国身上再割一块肉。聘老！你说我还看的下去等的下去吗？所以我才鼓动聘老您支持出兵欧洲，我也愿意亲自挂帅去欧洲指挥作战。
这次欧洲之行，只要我们在战场上取得英法军队都不能取得的胜利，才能让列强在战后的对华立场是发生改变。再说了，总统作为一国之首脑，既然已经发话要我出兵，如果不动，难免给那些对我掌控了数十万大军心怀不满的人找到发难的借口和机会，到时候反而更加不利。所以，这兵还是要出的，不过也不能这么地便宜了英国人，这一次，必须要英国交还1％的海关关税；这方面，还要聘老多费心协助外交部交涉，单凭陆部长他们，可能还拿不下”。
坐在一旁的王士珍听完赵天一的话一脸平静，但他的内心里面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赵天一刚才那番热血沸腾的话，深深地刺激了这位前清官员。虽然心里面不愿意承认，但已经发生的结果告诉他赵天一说的都是事实。从赵天一的话里，王士珍听出了一个爱国青年发自肺腑的呐喊，这种声音也同样感染着五十多岁的他。从感悟中退出来，王士珍对赵天一说到：
“健行，我终于没有看错人！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在老（北洋）军队里面我这张老脸还是有几分薄面，我会给那几位我熟悉的师长写一份信，让他们到欧洲之后全力配合你的指挥。没想到，我老了之后，还能看到朝廷的军队走出国门到外域去作战，相信你的虎贲之师一定能够杨我中华之威！我这就赶回北京，向总统报告你的决定，相信总统看到你如此顾全大局一定会很高兴。英国人交涉海关关税的事情，我会和总统、陆总长等人商议之后开始，这个你就放心”。
说到最后，王士珍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一笑：“健行，什么时候和七小姐完婚，我可听总统说这事他都提了几回了，可你一直在推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来，趁现在没有外人，给我这个媒人说一说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谈正事的王士珍会来这么一出，赵天一都有些转不过弯来。看到王士珍还在笑，赶忙开口到：“这。。。这件事不是聘老想的那样，我只觉得我和小帧都还年轻，再说了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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