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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手臂从胳膊处断裂，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也不见了踪影，而她的双脚也只剩下光秃秃的两根棍棍，没有了脚掌。

“是谁！”

一瞬间，定锤的双目像金鱼似的暴突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猛烈的跳动着，身后的翅膀不自觉的展开，而且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他身后湛蓝的火焰蒸腾而上甚至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这整个一片区域的都开始发出轰隆隆的颤动声和底下的火焰针锋相对。

定锤盯着怀里已经不成人形的蝴蝶，他感觉自己的血都快冷了，愤怒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攒动。

“带她走。”定锤沙哑着声音，没有多说话，只是把蝴蝶往火腿肠的怀里一放：“保护她。”

火腿肠咬着嘴唇重重的点点头，抱着蝴蝶就窜了出去，而她们出去的一瞬间，定锤慢慢的双手插兜，佝偻着的身体背着光，看上去安静却危险。

站了大概五秒钟，地下的岩浆突然剧烈的翻滚了起来，然后里头跃出了一个硕大的火红色的大猩猩，它从岩浆中跳出直奔定锤而去。

“过来。”定锤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抽出双手，许久没有使用的埃德曼金属已然覆盖上了定锤的身体，他仰头看着那只正在狂啸的大猩猩。

接着，定锤慢慢的走上前，迎着那只巨大无比的拳头。

那只比他还巨大的拳头以极快的速度打向定锤，拳头周遭刮起的罡风甚至让工厂里沉重的铸铁都跟着翻腾了起来。

可本来这毫无悬念的一拳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定锤的前面，不得寸进。

大猩猩因为被阻挡而变得更暴躁，它的拳头不断击打向定锤，但每一拳都只能在定锤面前停下，巨大的冲击力跟定锤的精神力护盾碰撞，每一次都激起强烈的冲击波和一种特殊的精神力火花。

等它打够了，定锤却动了，只是伸出拳头然后朝着大猩猩张开手，接着五指收缩。而随着他五指的收紧，那只大猩猩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钳住一样，不住的挣扎和吼叫。

“你就是掘土之力？”定锤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不属于他的残忍狞笑：“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这只巨大的红毛猩猩就像是进入了绞肉机的肉块，碎裂了一地。而这一地的碎肉甚至还在蠕动着想聚合在一起，但定锤显然不想给它机会，头顶厚重的屋顶被像塑料纸似的撕开，然后湛蓝色的雨点哗啦啦的浇了下来，地上的肉块和地下的岩浆碰到这些雨就像是碰到了硫酸，一边发出迷蒙的惨叫一边渐渐消散。

定锤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工厂并轻巧的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工厂四散崩塌。

“完了！”抱着蝴蝶的火腿肠脸色一变，看了定锤一眼，然后高声对其他人喊道：“后撤！后撤！不要管他！不要碰他！快点后撤！”

“走……快走……”蝴蝶在火腿肠的怀里呢喃着，被挖去了眼珠的她，只能睁着空荡荡的眼眶：“掘……掘土……来了……来了……”

“别他妈管什么掘土了！”火腿肠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定锤身上渐盛的蓝光：“苍穹他妈的来了！”

第156章　苍穹之焰

苍穹之末，代表的是诸神之力。也许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神，但从古时候起一直流传下来的传说却一直都把它指向了神的位置。

不管它到底是不是神，但作为神被人崇敬恐惧了如此多的年头，那么它的威严便不容触犯。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渣，现在居然正面挑衅它的王权，这让苍老已久的苍穹之末突然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再加上定锤因为蝴蝶被折磨而爆发的滔天怒火使得他自己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此消彼长之下，苍穹之末轻易的就占据了定锤的身体。

如此不可描述的力量聚集在定锤的身体中，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狰狞的魔神，神智清醒但内心充满暴怒的定锤正在享受着这种沦落的快感，就像是一颗浓缩的药丸，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能逸散出一股让人心生恐惧的气场，甚至连空气中无所谓不在的世界微粒都逃离了他的身边，使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种另类的真空。

它站在安布拉雷核心工厂的空地上，双手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当然现在的定锤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孙定锤还是苍穹之末，只不过他的脑海里现在充满了对杀戮、破坏的需求和对这个世界无尽的恨意。

“不用过去了。”

正驱车往安布拉雷工厂赶的藤黯然的靠在座位上：“返程，准备封锁消息。”

“哥哥……这……这股可怕的力量……”榛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藤：“就是传说中的苍穹之末？”

“愤怒状态的苍穹之末，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上去也是送死。”藤微笑着舔了舔嘴唇：“也好，可以让我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强，这才有挑战性嘛。”

他的话刚说完，地面突然一阵猛烈的震颤，就像是地震一样，接着又归于沉寂，不过很快就又开始了有规律的震颤。

“掘土之力终于也忍不住了吗？”藤笑道：“真好，我一直试图激发它的凶性，没想到居然不如苍穹之末小小的挑衅。”

果然，在之后的两分钟时间里，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厚重到极点的乌云之中，而大地的震颤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路上的行人抱着头尖叫着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逃逸，大批的军警开始出动赶往能量最集中的城郊。

“往外撤三十公里，妈的。”火腿肠抱着蝴蝶一路狂奔：“操啊……掘土之力要正面对操苍穹之末，真他妈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啊。”

“不行了，我的精神力被压制了，跑不快。”莫辉大口大口的喘息道：“我快到极限了，你们别管我，我自己找地方躲一下。”

“躲？”火腿肠一手就把莫辉拎了起来：“你躲个屁！包子，加速！”

扛着格的包子一点头，女武神盔甲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动力系统顿时火力全开，似是抵抗着强大阻力似的艰难向前飞行着，而火腿肠看到已经飞远的包子，她一咬牙，身子突然往前一窜，并在落地时变成了一只金属大猫并扭头对莫辉喊道：“抱紧蝴蝶，我要开全速了！”

“操，你还能变形！”

“废话。”火腿肠没工夫磨嘴皮，她低着头近乎以狂奔的向前逃窜。

可还没跑到多远，就见身后的烟尘包裹着碎片猛然冲出，在看到烟尘后的五秒钟，沉闷厚重的巨响才传了过来，巨大的声波甚至让火腿肠都打了个踉跄，但是她知道这可不是看热闹的点，眯着眼睛硬扛着蕴含可怕能量的声波一路向前奔跑了起来。

而随着一连串的巨响之后，定锤的脚下的地面早已经四分五裂，但他却始终巍然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面前一个瘦小的男子。

他面前的男人很瘦，瘦到定锤并不愿意承认他是个人，活脱脱就像是个木乃伊，浑身裸露在外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黄铜色，看上去就像是吉尔伽美什后头那一整片黄土丘陵一样。

不过别看他手，他的身后可站着一个高达百米的幻像，这个幻想并不真切，但那实实在在的力量感却那么让人震撼。

“相比较而言，人工合成的掘土之力和成名已久的苍穹之末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因为容器本身的意志，这场战斗会很有趣。”坐在返程的车上，云淡风轻的说道：“苍穹之末的容器个人意志太强烈，这会大大压制苍穹之末的能力，而掘土之力的容器却是一个被它控制的工具，掘土之力能够发挥百分之百的力量。”

而随着他旁白似的介绍，定锤慢慢的动了，他在气势滂沱的掘土之力面前渺小的就像一粒芝麻，但他却轻易的动了起来，慢慢走向了那个浑身上下充满戾气的暴虐灵体。

“臣服者生，挑战者死。”

定锤并没有说话，但是苍穹之末那厚重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却在空气中嗡嗡颤动，甚至于它的眼神始终是看在地上，没有正眼看上掘土之力一眼。

“朋友，你想要什么？”

苍穹之末的话让格和榛都同时一愣，两人虽然在不同的地方，却同时惊叫了起来：“苍穹之末叫那家伙朋友！”

被这句话弄得不淡定的人除了火腿肠自然还有藤，他突然从座位上坐直了身体，眼神凝聚：“你确定？”

“我确定。”榛重重的点头：“我听到了苍穹之末的话！”

“这一下要命了要命了……”重新变成人形的火腿肠在一栋半倒塌的房子中来回踱步：“千万不要和精神灵体交朋友啊……这傻逼……”

其实这不怪他们吃惊，因为这个世界关于精神灵体的铁律中就有一条——精神灵体不是工具就是敌人，因为如果一旦被精神灵体认定为朋友，那么就说明这个家伙离死不远了，因为精神灵体的本能就是夺取宿主的身体，可如果宿主和精神灵体交朋友的话，那么当宿主的身体被夺取、灵魂被束缚之后，精神灵体会因为寻找不到自己的朋友而变得狂躁和疯狂，而近乎疯狂的精神灵体会爆发出以往十倍以上的能力。

可任何一个世界里，但凡是疯狂的，都很快会被消灭，无论多么强大。

所以这句话一出，火腿肠害怕的是定锤的消亡，而藤则害怕的是暴走的苍穹之末……一个被压制状态的苍穹之末都不可以硬抗，那么当它暴走的话，这会是一件可怕到极点的事情。

“杀了他。”

定锤可不顾那些道道，他抬起手指着掘土之力的宿主，眼里充满了仇恨的火焰：“然后我们一路杀过去！杀过去！”

“如你所愿。”

苍穹之末本就是为杀戮而生的战士，听到定锤的话之后，它的兴奋度顿时猛增，眼中的蓝色火焰瞬间转化为实体，这也让定锤身上腾起了冲天的蓝色焰火，没有温度的火焰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浪潮一样铺天盖地，在一瞬间就弥漫了全城。

“这是……”藤伸手触摸了一下面前飘荡的蓝色火焰，然后眼睛豁然睁大：“苍穹之焰！”

定锤站在层层的蓝色火焰之中，看着那个气势完全外放的掘土之力，嘴角带着轻蔑，双手居然背负在了身后，似乎是在让他先手。

掘土之力的宿主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语言，声音渐渐由小变大，最后变成了癫狂的呓语，接着在他的疯狂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他的身体陡然炸开，血肉四散间，一个巨大的带着青石板颜色的武士出现在了定锤的面前。

这个武士从上到下都是青色的，唯独面部呈现一种诡异的土黄，两根野猪的獠牙伸展出来，嘴里喷出磅礴的热气。

定锤仰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接着伸出手指向它的脸，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胸，接着突然深呼吸一口，最后双手上扬。

就在他双手绽放的瞬间，围绕在周围的苍穹之焰突然形成了一个风暴眼，而这个风暴眼的中心则出现了那只曾经让定锤经常做噩梦的眼睛。

眼睛盯着巨大的掘土之力，眼神中露着无比的蔑视，而也正式因为这种蔑视彻底的激怒了掘土之力，它嚎叫着发出猪一样的声音，挥舞着手中的双手锤迎着渺小的定锤就砸了下来，而与此同时，苍穹之焰却像有生命一样收缩了起来。

“走吧。”藤暗暗的叹了口气：“接下去没悬念了，苍穹之末果然是真神。”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蓝色的漩涡缠绕在了掘土之力身上并且像一条蟒蛇一样越收越紧，而定锤只是仰头看着掘土之力，露出残忍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这些傻逼，欺负我妹妹？那就去死吧。”

而与此同时，藤一只手靠在车窗上：“给他一个完整的莫卧儿，我不想现在就面对这种怪物。”

“可……完整的莫卧儿是叶子姐的……唯一一份原基因复制品，如果给他的话，我们就等于永远失去了完整的队伍。”

“你制造了多少个莫卧儿？”

“四百个。”

“全部毁掉。”藤的声音冷冽：“把原型体给他们。”

“为什么……”

“你也知道她是叶的复制品，我们没办法完全掌控她，只要她对那个家伙还有一丝留恋就会再次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藤咬紧牙关：“你想留着一个定时炸弹的引线吗？”

“可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你为什么……”

“傻丫头。”藤伸手摸了摸榛的头发：“等我们拿到了苍穹之怒掌握了时间轴，叶、你、我和蘼都能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毁掉它？你难道一辈子想被那个家伙控制？所以，舍得舍得，没有舍怎么有得？”

第157章　秩序破坏者

第三区的首都进入了傍晚，在迟暮的阳光下，一个人默默无言的走在平整的马路上。整个双向八车道的大路上紧有他一人慢慢行走，而当他每向前一步，身后的土地都会像出现波浪似的翻涌。

这种翻涌使地面尽数被破坏、路边的树木也被连根拔起，简单说只要是他身后的东西，都会变成一片残檐断壁。

呜哇呜哇的警车在他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慢慢开动着，以他为中心最少聚集了一千五百名各类战士，不过他们谁都不敢接近，只能远远的引领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前走，眼睁睁的看着他破坏着自己的城市。

“那是什么东西？长官。”

一个士兵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战车的残骸，带着颤音问着自己的长官：“为什么看不清那个怪物的样子也无法攻击。”

满脸胡子的军官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没看到那些大老爷们都没办法吗？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别上去送死。”

“可是再往前就是市区了。”

军官碾碎烟头，看着那一团被蓝色雾气笼罩着的“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怎么办？谁都拿他没办法。”

而就在这时，定锤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里头传出包子的哭声：“蝴蝶……蝴蝶不行了……她要死了。”

定锤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更深层次的愤怒只能让他的能力变得更加可怕，原本半径只有百米的力场，在一瞬间扩大成了五百米，那些来不及逃窜的军警就像被扔进绞肉机的肥肉，顷刻间化为乌有。

“撤退！全员后撤！”远处的士兵在收到命令之后，疯狂的向后方撤去，可力场的扩大速率真的是太可怕了，没有任何人能躲避过这场几乎是屠杀的浩劫，整个范围里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飞灰，就像是被大伊娃摧残过的似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躲过它的威力。

城市就在前方，城市里的人们还不知道灾难就在眼前，他们只知道城外发生了战斗，但是他们相信自己国家的强大能让他们安稳的度过任何一次危机。

“再……再……见……”通讯器里传来蝴蝶沙哑的告别声，定锤仍然没有回应，但眼泪却十分不争气的垂落了下来，而他周身的力场也变得格外残暴。

也许用一座城市为自己的妹妹陪葬或许是不错的选择，这是定锤唯一的想法。用这一整座城市和里头的人来让蝴蝶的灵魂在归途的路上不再寂寞。

他就像是流动的熔岩，缓慢但稳定的吞噬着身边一切的东西，一直到城市的大门处。

城市入口是定锤的必经之路，这里早已经被军管，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清理了出去，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背着双手的藤。

他一脸肃然，看着远处缓缓接近的蓝色漩涡，表情凝重而深刻，他深知这个蓝色漩涡代表什么，而他也知道要摆平这个东西需要什么。

“所有人离开这里。”藤的命令斩钉截铁：“周围三公里不能有任何生物。”

“是的，大总统。”副官朝他敬礼并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而这时，距离这可怕的蓝色漩涡来到这里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了。不过藤在周围人都肃清之后，却展颜一笑，坦然而自信的等待着蓝色漩涡的到来。

时间像酷夏夜晚的微风一样转瞬即逝，蓝色漩涡的边沿很快就来到了藤的面前，带着无匹的气势。

而藤却巍然不动，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伸出手居然撑在了虚无力场的边沿，而那无坚不摧的力场也随之停滞不前，就像碰到了坚硬的障碍物一样。

“停下吧。”藤的额头上已满是汗水，说话的声音却铿锵有力，声音不大，但却直直传到了定锤的耳畔：“我知道你为什么发怒，你的愤怒我能理解，就如当年我亲眼看到我的叶子姐成为一具尸体。”

原本要向前硬冲的定锤在这句话之后却停下了脚步，似是要听听藤到底要说什么似的，不过虽然脚步停下了，但里头却仍然在积蓄能量，似乎只要藤接下来的话不能让他满意，他就要开斩杀一样。

“叶子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我可以为她放弃生命。”藤呵呵一笑：“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切肤之痛。”

定锤深呼吸了一口，连带着整个蓝色漩涡都缩小了一圈，但是它更快的流速却告诉藤，他这不是熄灭而是海啸前的退潮。

藤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退缩，反而非常有条理的说道：“正是因为我理解你，所以我尊重并赞同你今天的行为，而还是因为理解你，所以我明白你最想要什么。”

说完，藤干巴巴的一笑：“我觉得你比我幸运，因为你失去了，还有人能够还给你，可我失去叶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