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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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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川的旁边,扎起发辫的女执政官卡贝阿米娅,走到了多瑙河口菲凯亚城郊的石柱边,撕下了皇帝的诏书,狠狠踏在了靴子下,她带领三千信徒刚刚占领了这座皇帝规定的界限外的城市,拥有了个可以出航货船的港口码头,还有个繁茂的大集市,先前就是在这儿,她鬼使神差地从名印度商人那买来了不知道是什么配方的药剂,差点和高文有了苟合之耻辱,算是丢尽颜面。

    “把集市和码头上的所有印度、锡兰商人都抓捕来,而后驱逐走!”这是女执政官盘踞这座边陲小城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咬牙切齿,绝不容赦。

    而后,卡贝阿米娅堵着气,坐在了集会场所的座椅上,几名被高文放归的长老,想起了皇帝的诏书,便探询执政官的意思和想法。

    “皈依,为什么不皈依?派出几百人,乃至上千人,就去皈依他们的正教会,让异端皇帝的脸面有光去,满足他那可怜的虚荣。而我们就和其他信徒同工,在菲凯亚暗自发展,积蓄实力,整编同工的军队,将来还是足以和邪恶的势力一较高下的。”卡贝阿米娅是这样答复的,“约束信徒的武力,不要加害当地人,继续给他们的行会与市政会自治权,另外要直接掌握好菲凯亚的最大特产,明矾。整个波希米亚、意大利、弗兰德,包括异端皇帝都城的布匹和丝绸印染,都离不开这种东西,况且多瑙河的明矾质地,比瓦良格的那些粗劣产品要优良的多。只要能尽快出产运输,别说一年五十磅的金子年贡,就是五百,我也能支付得起。当时到了那个时候,本执政官就要真正给那个异端皇帝点颜色瞧瞧!”

    这时候,在集会场所外,几名蒙着黑袍手持铁棍的信徒,正押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印度商人,连推带搡地带到了女执政官面前,

    “跪下,跪下!”随后几根铁棍,打在了那家伙的背上和腿上,对方不断用卷舌希腊语哀求,随后乖乖地倒在了卡贝阿米娅的脚前。

    一个蚕蛹壳,被抛在了地面上,翻滚到了那商人的眼前。

    “说,你到底卖给我的是什么?”卡贝阿米娅怒不可遏。

    印度商人把那东西捡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而后露出了洁白灿烂的牙齿,“没错,这是伟大的爱的药剂,只要一两滴,就能让女孩身下发出醉人的,宛如大象般的味道,不知道您还满意。。。。。。”说到“大象般的味道”时,那商人还抬起了满是毛的鼻孔,半闭着眼睛,满是沉醉的表情,手也在胸前比划着。

    卡贝阿米娅起身,用手指着院墙的那边,“把这药剂给这混蛋给灌下去,拖到那边的牛圈里去,让全圈的牲口都体会迷醉他身上的大象气味!”

    哀嚎里,印度商人被灌下了药剂,接着手挠着地面,不断哀求着,但依旧被拖了出去,留下了满地长长的抓痕。

    “可恶!”卡贝阿米娅气恼地闭上眼睛,用手扬了下额前的那断发。

    “但马上小亚会成为战乱的漩涡焦点,执政官阁下是否要回到帕弗拉哥尼亚地区去,以有所防备?”一名长老提醒说。

    圣裔执政官颔首,表示马上把菲凯亚城的产业与屯垦地安排好,就即刻渡海去锡诺普,但还在心中产生如此的疑惑,“高文会不会赶来呢?按理说,即便他来到,也是以攻击科尼雅的苏丹为主,随后就会顺着奇乞里亚门,伴随其他异端朝圣者的军队,去黎凡特之地了,不会朝着帕弗拉哥尼亚进展的。”

    伴随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卡贝阿米娅走出了场所,她还能听到在院墙那边牲口的怒吼,和那商人的惨嚎,便来到了门前的马桩前,解下了绳索,翻身骑在了马背上,顺着滔滔的河岸疾驰了会儿,接着盯着到处飞舞的荻花,握着马鞭,出神地看着河上收起风帆,顺流而进的木船,出了神。

    塞萨洛尼基的东部边境荒原上,坦克雷德与博希蒙德的双面旗帜,格外引人注目,这是他俩在进入东征王侯序列后,特意为自己制造的圣战大旗:其中坦克雷德的旗帜,中央是骑着马的圣乔治画像;而博希蒙德的更为奢华夸张,为四周绣着瞩目金线的纯白方形旗,旗杆是镀金打造,由强悍的荣誉骑士轮流护卫。

    “布雷努斯那个希腊娘们,还跟在我军的身后吗?”人马嘶鸣当中,博希蒙德暂且下马休息,对着外甥询问说。

    “是的,他要真是女的,是足以成为您的诺曼王妃的,全世界都知道他倾慕你倾慕得要死。”坦克雷德在马背上打趣说着冷笑话,“同是指挥官,他可比斯蒂芬。高文要差得远。”

    “所以呢,人生的悲哀处就在此,强者永远是你的敌人,而弱者和智障永远是你的战友。当然,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坦克雷德。”博希蒙德慨叹着说,“马上进发到希腊人的都城,怕是还有番攻势要应付。”

    “科穆宁吗?”

    “没错,那个希腊皇帝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着能置人死地的狡诈之毒,我得加上十二万分的小心。”博希蒙德说完,重新满身铠甲地站起来,想要重新上马,而后顿了顿,对外甥说,“莫如这样。。。。。。”

    待到阿普利亚公爵说完一切后,坦克雷德点点头,表示接受舅舅的建议和方案。

    这会儿,一名卡拉布里亚的轻装斥候骑兵快速奔来,“尊贵的公侯,前方出现了不计其数的人马,正在顺着此地的走廊,像是要通过色雷斯河的渡口般,其中带头的人,还希望与你交涉!”

    “什么来路?”博希蒙德大惑不解。

    “全是隐修士彼得组织起来的穷人朝圣者队伍,但好像不愿意再继续前往东方的意思。”

    “难道是内讧和分裂!彼得,你活该!”带着这样的兴奋和疑惑,博希蒙德便驱马来到了阵前,戈特沙尔克握着斧头,带着这三万余脱离整体队伍的朝圣者,正吵闹着在色雷斯河畔搭建浮桥,而戈特沙尔克本人,就站在了阿普利亚公爵马前半箭地外。

    “尊贵的诺曼爵爷,我带着这群人,是要去投奔高文大公的。”

    “嗯。。。。。。”博希蒙德心中一动,接着便大喊起来,“那么,可敬的朝圣者们啊,有什么我阿普利亚所能帮助的吗?”

    戈特沙尔克摇动着手臂,十分感动,“因为我们是拒绝了希腊人皇帝的谕令,私自去投奔高文大公的,所以没有得到对方的给养补充,现在有些举步维艰。”

    立刻,博希蒙德就明白了:出发前,高文你送了点银钱,就让整整四万朝圣者尾随着赶来了塔兰托,虽然本爵爷的船队及时把他们扔在后面而启航了,但据我的宫廷参事书信说,这几万留下的人把整个阿普利亚地区祸害的够呛,到处偷盗抢劫,现在本爵爷要狠狠报复你。

    如此博希蒙德很大度地宣称,“给这群没有帮助的朝圣者队伍,每名男子两枚小银币,女子和儿童一枚,都用我们诺曼人自铸的钱币来分发,因为我与高文,可是莫逆的圣战旗下的兄弟盟友。”

    看着对方诚挚的眼神,戈特沙尔克觉得博希蒙德觉得所言非虚,也流下了热泪,整个三万人的朝圣者营地,也接着爆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很快,戈特沙尔克派遣出的采购队伍,就抵达了迪迪莫提俄斯克城,用博希蒙德赠予的银钱,购买粮食和草料。

    而同时,仅剩下几名忠心卫队伴随的凯撒和阿尔塔巴斯多斯,也如丧家犬地混在了这群朝圣者当中,见到了诺曼人的旗帜,于是阿尔塔巴斯多斯就询问:是否前去依靠强大而富有的博希蒙德?

    “不,还是有点信不过,不如我们先去布雷努斯那里,他是个忠厚人,另外他军队间的泰提修斯,还是我的奴仆,足以倚重。”凯撒回答说。

    阿尔塔巴斯多斯忧郁地指着前方,“可是,布雷努斯的营地,似乎还要在诺曼人后面。。。。。。”

    没办法的凯撒,也只能先进入到诺曼人的营地当中了。

    并且理由也理直气壮,“我因为图谋推翻科穆宁的皇座失败,而逃到了这里来。只要诺曼的公侯们,能许诺协助我杀回皇都里去,将来我会把整个伊庇鲁斯地区,割让给你们,并且门户开放,让你们的商贾,享有与威尼斯、阿马尔菲城一样的优惠待遇。”

    这个保证,让磋商的博希蒙德异常感兴趣,他切着盘子里的烤肉,很信义地对凯撒承诺,“我拥有一千名锁子甲骑士,还有五千名强大的步兵,足以与科穆宁皇帝抗衡。不过因为布雷努斯还有五千人马,跟在我身后监视尾随,所以尊贵的凯撒阁下你不要声张自己的行踪,待与我一并前往君士坦丁堡,再行起事。”(未完待续。)

第65章 奇货可居() 
“喂,尊敬的杜卡斯族长。有人会在餐盘里切肉时,许下神圣的誓言吗?”听到了博希蒙德的话语,阿尔塔巴斯多斯觉得这位公爵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博希蒙德红胡子上抖动着面包屑和肉粒,寒光闪闪的匕首在他的手与肉块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眼神冰冷,毫无立誓的热忱衷心,看着自己与帝国凯撒,就像是两块肥的流油的鹿肉。

    经过加利波利大公的提醒,连凯撒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环视四周,整个帐篷内,都是手持利剑的诺曼人,马粪的臭味,和血的腥味交相混同,熏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于是凯撒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提议,“在你营地后面约三个古里外,驻屯的是帝国第三荣耀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他叫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

    “我知道,他在都拉佐城,就带着五千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是个如同女子般静婉的好人。”博希蒙德哂笑起来。

    “是这样的,他属下的骑兵总管是我的奴仆,名叫泰提修斯。而布雷努斯本人,也是我这次要拥戴的共治皇帝,你知道吗?他还是安娜长公主的未婚夫,安娜你认识吗?”

    博希蒙德听到这话,好像非常感兴趣的模样,接着他把切肉的匕首搁下,用手指捻了两下胡须,“所以呢?”

    “我的希望是,在明日的时刻,公侯阁下就与我一起,游说布雷努斯与泰提修斯,让他的五千军马也加入我们,这样胜算会更加的大——我可以许诺给布雷努斯至尊的御座,让他迎娶安娜,做这件事情就像是你们诺曼人狩猎般轻巧,其余的条件不变。”凯撒搓着手,提议说。

    接着,他看到博希蒙德像玻璃球般的眼珠,看住了自己,便觉得陷于了猎人的罗网,背脊都在发亮,“凯撒阁下,很可惜,你已经没有了价值,身为老朋友的我,便是如此认为的。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不会听你的话,抱歉我刚才的话有所疏漏,那就是凯撒你依然有个价值。”博希蒙德的言语,也如同冰冷的玻璃那样,刺痛了这初冬没有热气的阳光。

    顿时,凯撒就明白了。

    狡猾如狐狸般的博希蒙德,口中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让诺曼人绑缚着自己,献给阿莱克修斯。科穆宁。。。。。。

    那自己的行为真是蠢的可以,不妨用“自投榖中”这个词汇来形容。

    “我对你们间的皇位争战没有兴趣,只对你们希腊人的财宝,和在安纳托利亚或圣地的国感兴趣。所以,尊贵的凯撒阁下,就化为我道路上脚下的基石好了,我相信以你的地位,皇帝是会对我开出合适的价码的。。。。。。”博希蒙德自己得意地说着,便微微扬起了匕首的刃,继续开始咯吱咯吱地切肉,低下了脑袋吞食撕咬起来。

    痛苦悔恨的凯撒,用颤抖的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圣伊利西斯画吊坠,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之前在圣智大教堂里安娜这小妮子预言和担忧居然成真了。早知道若此,真的应该随着那群泥腿子朝圣者,前去投奔高文的!接着,博希蒙德听到了比自己切肉还要剧烈的声响,那是坐在自己对面,低着鸵鸟蛋般脑袋的凯撒牙齿错动发出来的,看起来这个老家伙愤激后悔的样子,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大约在痛惜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在加利波利,把原本被守捉官捕虏的自己给放走吧?

    “嘻嘻嘻嘻。”博希蒙德很喜欢看到别人如此,他快意地笑起来,耸动着肩膀,并且越来越大声。

    “凯撒!”这时候,忠心杜卡斯家族的阿尔塔巴斯多斯,立身拔剑。

    剑光一闪,阿尔塔巴斯多斯的胳膊连带剑鞘,全被削断,血喷撒得餐桌和盘子上皆是,也飞得凯撒满头满脸,让他尖叫起来,忙不迭地举起手来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

    接着,阿尔塔巴斯多斯被身后出现的坦克雷德揪住了后领,翻转过来,诺曼长剑的剑刃,直接从他的嘴巴,“深吻”到他的后脑而出。

    坦克雷德将剑抽出,把阿尔塔巴斯多斯的尸身推倒在了餐桌上,而后剑刃瞬间往左一掸:凯撒好不容易拔出来,用来自尽的匕首被打飞,而后剑刃便横在了凯撒的脖子上。

    看着满脸血污,满脸泪水汗水,被剑锋给挟持住,可怜得如同个捕鸟老汉的麦考利努斯。主人坐席上的博希蒙德打了个饱嗝,用丝质的餐巾,擦了擦溅到自己眼眶边的星点血迹,淡淡地说,“何必这样呢。。。。。。反正科穆宁应该也不会取你的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您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随后,几位诺曼的伯爵男爵,呼啦拉开了帐篷的帷幕,他们是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斗杀声,赶过来的。博希蒙德竖起了手指,“别紧张,有点小吵闹罢了。马上安排人手,保护我们敬爱的帝国凯撒安全抵达君士坦丁堡,随后,全军开拨——我要亲自见到,科穆宁皇帝。”

    此刻,君士坦丁堡下,六七万朝圣者,列成长龙般的队伍,高呼着主和皇帝的口号,朝着海岸边涌去,在那边停满了阿莱克修斯调遣来的船只,是要把所有人送往海峡的对岸的。高耸军门的塔楼上,阿莱克修斯满意地看着这幕景象,并不断挥手,向如蝼蚁般的朝圣人群致意,“给朕十年的时间,朕会还给原本濒死的帝国一个永恒的安泰。”他有些得意地对身边的伯里尔与达米拉说。

    “我们前去布拉赫纳宫看看,好久没见到朕的女儿了。”接着,满感轻松的皇帝,走下了梯道。

    寝宫内,冷清寂寥的大理石地板上,艾琳皇后眼神空洞地坐在小御座上,只剩下使女与宦官的靴子,在其间的回荡声音,安娜坐在下首的座位上,用担忧的眼睛定定看着母亲,却没有任何安慰的言语可说——四周没人理会她们母子,也没人敢,这是皇帝下达的命令,“长公主与皇后殿下,都需要静养,敢于随意接话者当即处死。”

    在听到了熟悉的号角声和马蹄声后,安娜的眼神,顺着长长的柱廊而去,在那里一会儿后,她看到自己父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彼处,并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未完待续。)

第66章 艾琳的过激() 
那种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又是一下,密集而威逼,让安娜的心脏都要承受不下去,但她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母亲,眼神还是那种灰暗而没有任何起伏的,她顿时就像哭出声来,但手背盖住了小嘴,却丝毫也发不出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或者说,安娜自己早就该料到会成为这副模样,这已经不再是她在宫廷里做出的恶作剧了,而是真正的权力和**间殊死的争斗。

    出乎意料的是,阿莱克修斯的语调异常的温和,父亲的手先是摁在了安娜秀丽发辫上,摩了两下,而后便是“皇后今日的镇静药物,都吃下去了没有?”

    “是的,陛下。”旁边的数名医官都拱着手,回答说。

    于是皇帝走向了摆满药剂和罐子的案几边,细心地查阅着,他的眼睛很是专注,安娜在身后能看到他绣着圣像的华丽披风,和露出的堂皇剑鞘。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先前的宫廷谋反,不光是兄长的职责,主要就是我撺掇起来的。”艾琳冷笑着,面无表情。

    这时候,那些医官惊惧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因为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导致了听到绝对不可以进入耳朵的话语。但阿莱克修斯却静默着,不发一语,良久他掸掸手,对医官们吩咐说,“皇后的谵语症状依旧严重,你们是不是应该加大些药剂的量了。。。。。。”

    “是的,至尊至大的陛下。”带头的医官不敢起身,把脸贴在地板上。

    “阿莱克修斯,我说了没有病,有了病的是你。你罪恶的淫欲,已经让你进入了万劫不复的渊薮,安娜应该会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耻,将来她一定会的!”艾琳再也忍受不住,咆哮出来。

    “闭嘴!”阿莱克修斯将药罐猛地砸在了地上,碎片乱飞,划破了两名医官的颜面,但那两人只能伏在地上,用袍袖不断颤抖着擦着脸,不敢支吾。

    “难道不是吗?哈哈,上帝的惩处,必然会随着日月星辰运行那般,准时来临到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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