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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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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几日,宫里一切太平。纣秩会时不时的让柳叶捎话回来,言尽兄妹爱谊绵延,对自己遭受的压力与乔嘉他们暗地里的血腥搏杀却只字不提,万千苦楚独一人承当。
柳叶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选择缄口,她深知这是纣秩对自己这个满心疼爱与愧疚的妹妹拼尽最后的保护与坚守。身为一个宫女,柳叶只能付出她全部的忠诚,其它的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院中黄花堆积,凉风拂袭,一地枯黄隐带凄楚。偏偏耳中那低扬琴音声声缓慢,如泣如诉,教人心头凄凉,勾起伤心过往。
她放下手中书卷,向那坐于树下的温润少年缓缓开口,“换一曲吧。”悠扬琴声断然而止,他抬头,脸上略有探究,“怎么,这首《秋风词》不合你心意?”
她移开目光,薄唇淡淡吐出一句,“还是换一曲的好。”
他低头笑笑,思忖片刻后复又挑弦,弹的,不再是那首《秋风词》。
耳边琴音悠扬,她手执书卷,早已无心再看。清冷秋风刮过,被那琴声一拢,竟生出春风化雨般的甘冽卓绝来。正如他的琴音,以润物无声的方式潜移默化中沁入她的心田。
一曲终了,她竟还在出神。直到他出声询问,她才猛然惊醒。
“如何?”他眉梢隐带笑意,声音微有戏谑,“在下的这首《流水》不知姑娘作何评价?”
她稍稍一怔,见他那清隽容颜含笑若春风,不由的垂眸作深思状,在他清幽目光注视中憋了许久,终于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舒服。”
“舒服?”他稍怔片刻,待看到她冷淡神色下那抹少见的不自然之色时,脸上瞬间萌生了笑意。
他握拳掩唇,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肃然道:“姑娘的评语果然妙绝,在下受教。”
他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白玉般的脸颊隐约泛红,笑得不可遏制。
她眸光飘忽,木然的脸上有了些微的情绪,“既然想笑,隐忍作甚?”
话一出口,却换来他带笑眼眸中满溢的温柔,“你也知我并非有意取笑,只是你那率真的性子倒真是让人忍俊。”
他说的绝对坦诚,她却惊愣当场。自小到大,除了母妃和皇兄,从未有人对她用如此随和的语气说这般话语。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亲近之态,听不出任何虚伪轻浮,只有那一贯的善意温暖深浸于话语中。
率真……
这个于她而言太过陌生的词汇,这个她初次接纳的词汇,她,可以把它当做褒奖吗?
自那首《流水》过后,院中的木芙蓉也枯乾凋尽。玉纤宫的院落终于不会让她再多费气力去打扫,院中干净的只剩下光秃的断枝与细小的沙尘。
寒冬,一向是她最没精力做事的时节。院中寒风凛冽,秃枝乱颤,偶尔有不敌劲风来袭被刮断的树枝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她生了一盆炭火,手捧着被盐渍干的梅花茶靠在椅背上,膝上盖了一块毯子。寝殿内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刺骨的寒气从殿里的各个角落向她侵袭而来,那种说不出的清寒寂寥在一瞬间钻入她的心肺,带来锥心的疼痛。
她不自觉地深喘一口气,眼里的淡漠冰冷顷刻间支离破碎,浓重的哀凄苍凉漫过她眼底,在那酸楚液体尚未抵达眼眶之前,猛然闭了眼。
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大敞开来,冷冽的寒风灌进了殿内,她睁开眼,身子像是嵌在了木椅上,未有任何动作。
在那干净空旷的院落中,男子怀抱着古琴逐渐向她走近。墨黑长发被寒风拉扯,飘舞在空中,漾下凝波般的弧度,水蓝长衫衣袂飞扬,踏着从容的步子行至她面前。
他低头含笑凝视她片刻,俯身将琴轻放在桌上,转身关上了门。
“怎么一个人在这干坐着?”他坐回她身边,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微微一笑,“看来是在等我。”
这话明显是在调侃,可她竟然在他说完这话后抬起眼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刻,那眼神中掺杂的情绪让他稍稍的一愣。
然而,很快,她便转了目光,如往常那般眼里无有波澜。
他笑了笑,取琴放于膝,十指一抚,开始抚起琴来。
琴音清微淡远,在空旷的大殿袅袅蔓延,驱走了一室清寒,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她的心渐渐趋于安定。
修长的十指挑动着琴弦,仿佛有一股暖流慢慢渗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将她体内的冰冷驱散。
这是她久违的,也是最为依恋的温暖。她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少年如玉一般的侧脸,他近在咫尺,那温暖也触手可及,但于她而言,却还是咫尺天涯般的遥远。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他十指轻放于弦上,好整以暇的侧头看去。视线中一只瘦削苍白的手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朝他推了推,再往上是她平静无波的面容。
他眼中掠过微讶,这是她一次主动请他喝茶,见他一双黑眸带着探究的望着自己,她习惯性的移开视线,淡道:“天冷。”
“原来如此……”他唇边的弧度扩大三分,举杯啜饮一口,对她笑道:“很甜。”她转回眼来,似有困惑,继而摇头,“不甜,没有糖。”
见她认真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傻丫头。”
她在听到这话后身子轻轻一震,难掩错愕的看他,接收到她的注视,他止了笑,唇边弯出温柔弧度,叹道:“笨啊。”
见她双眸目不转睛的定格在自己身上,他唇角微弯,放下半滴不剩的茶杯,抱琴起身,“若有空闲还是多出去转转为妙,一个人待在这儿不觉得闷吗?”
他的声音温柔清越,眼底闪过疼惜。她仰头望他半晌,视线触及他挽起的淡色薄唇,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轻轻一动,一言不发的转开了目光。
见她如此,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笑意中夹杂了丝无奈。
几场大雪过后,皇宫里开始热闹起来,年关将至,宫中一派喜庆祥和。彩衣飘飘的宫女身姿轻盈的穿梭在皇宫里,将那金碧辉煌的大殿装饰的喜气非凡。
节日的氛围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皇宫,但惟有一个角落,无人问津。
她裹着外袍立在玉纤宫院中,入目满是萧索景象。她的目光瞥向宫门外,耳边忽然回响起了他的那句,“若有空闲还是多出去转转为妙,一个人待在这儿不觉得闷吗?”
一个人……
她垂下眼,细瘦的身形孑然立于寒风中,孤零零的弱竹一般。当冷风完全将她单薄的衣衫穿透时,她打了个寒噤,抬脚,迈出门外。
一路行来,宫人很少。他们大多忙于春节的操办,是以都聚集在主心殿附近。
御园内也是一番冷落景象,昔日菡萏满塘的荷池如今只剩下冰封寒水,满园的春色妍丽也都消失在冰雪覆盖之下。
搜寻下来,也只有东墙那凌风挺立的腊梅肯为这冰雪世界添上一抹丽色。
她步履轻缓的走过去,苍白手指还未触到梅枝,酒杯耳畔那压抑着的人声私语所阻滞。
“这次节宴,我便与父皇提说,将我下嫁于你。有母妃在,他自会准许。”女子悦耳的嗓音带着足以融化一切的火热,“子疏,我已经等不及了,若再拖下去一刻于我都是一种折磨。”
子疏。靖南王世子木尘遥的乳名。
她本欲触碰梅花的手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缓缓放了下去,眉眼低垂,目无表情的望着脚下白雪显露的青色石砖。
“阿素……”男子轻叹一声,低沉的声音浸着哀伤,“你我身份相差太远,我不过是父王捡回来的乞儿,骨子里的血出自平民,你认为,你父皇会将你许配给这样的我吗?”
凝素在听到这些已然激愤,“我不管这些!你什么身份于我何干!我又何曾在乎过这些……”
素日冷艳矜傲的凝素在木尘遥面前完全卸下了高高在上的高贵姿态,此时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爱痴狂的女子。
这头凝素还在坦陈着自己的心意,她却无心再听,举步转身的一刹那,从树上断裂的一根枯枝摔落在她身侧,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御园显得刺耳清晰。
这突如而至的声响显然惊动了正互诉衷肠的凝素和木尘遥,二人警觉的从腊梅后的假山中走了出来,目光触及那消瘦的人影时皆漫上震惊。
彼时她从那掉落在地的断枝上收回视线,幽幽扫了眼那边僵立的二人,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的举步向前。
凝素望着她的背影,细长的凤眸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杀机。
自那以后,她再没有碰到过凝素和木尘遥。节宴临至,所有宫眷都打扮一新,身着盛装赶往主心殿。
玉纤宫内,她独自点亮一盏宫灯挂于树上,清瘦的身形拢在宽大单薄的衣衫内,如墨青丝飞舞飘扬,凝上冰冷的霜雪。
宫灯柔和的光亮点在她苍白平板的脸上,摇曳的光影如同那遥不可及的希望,明明灭灭。
“再站下去不怕着凉吗?”少年悦耳的声音带着促狭在寂静的深远回荡,她回头,见那人长身玉立在不远处,眸光清亮,笑得温柔。
他就像是一阵风,来来去去,形影无踪。今日本是元旦佳节,他竟然出现在她清寒的宫院里,还有此闲心打趣于她。
她瞧他片刻,转了身子,“有事?”沙哑的嗓音平添冷漠。他浑不在意的一笑,“自然有。”
他走过来,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她肩上,隔着厚厚的裘衣拽起她胳膊朝院外走去,“如此佳节,一个人待在宫里岂不无趣?带你出宫转转,开开眼界。”
她被他的举动弄得愕然,听到他的话更为无措。向她这般安于本分的性子,自然从未想到过“出宫”这样出格的事,但今日非但有人跟她这样说了,还打算这样做,这岂能不叫她错愕怔忡。
她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推上了停在玉纤宫外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驶至宫门处,车夫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令牌向守门的侍卫一亮,宫门立时大敞开来,马车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
这下她终是回过了神,忙掀开车帘向后看,视线中那沉重的宫门就这样在她眼前缓缓合上,而她,已然是在皇宫之外。
见她的脸上写满了莫名,他低头轻轻一笑。他一早就知道她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般冷漠早熟,长时间的独居,她的心思要远比任何人都单纯,甚至干净的有些简单。
这样的一块宝怎么就被他找着了呢?倚在车壁上的清秀公子把头转到一边,不让对面人看到他那忘形的笑意。
马车驶得飞快,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停了下来。他挑开车帘下了马车,向坐在车上的她递出左手,“下来吧。”
她倒没有犹豫,单手扶着车框跳下了车。他收回手,笑意中有些无奈。
“这是……出宫了吗?”她和他并肩站在马车旁,眼前是一条长而繁华的长街,虽未走近,但那夜色中华丽的色彩与鼎沸的人声足以让她怔忪无措,不由偏过头去问他。
“自然。”他莞尔一笑,“这是京都最繁华的朱雀街,今日适逢佳节,因而这街上要比以往热闹得多。”
“走吧,我带你去瞧瞧。”他迈开步子,领着她融入那热闹纷繁的人流中。
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月亮流光溢彩,各种花灯舞动,遍满了街巷各个角落,灯火辉煌,一片繁华景象。街道两旁的摊位上挂满了喜庆的小物件,年画、剪纸精致绝伦。布衣百姓中偶有那养在深闺之中的富家小姐衣着鲜艳带着丫鬟步履盈盈的赏灯看景。
如此景象,她那木然无波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新奇与紧张。
在那琳琅的物件中,绝大多数对她都是陌生的,她放下了戒备之心,指着那些东西好奇的问身边的他。
他的耐性极好,笑着一一作了解释。“他们在做什么?”她看着不远处围起的人群问道。“是在舞狮。”他领着她走过去,并肩而立。
寒冷冬日,呼啸的北风也没能将围观百姓的热情冲散,高挂的红灯笼光亮喜人,足以消融冰雪。
一路行来,面容俊俏,气质温文的他吸引了少女们的目光,接收到她们羞怯善意的注视,他含笑有礼颔首,惹得她们面飞红霞。
路过一家摊铺时,铺主脆生生的唤住了他们。那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身形微胖,身着红色夹袄,梳着双髻,髻上红色长长的发带垂下来,非常讨人喜。
“公子,买条头绳吧。你家娘子束发的带子旧的不轻呐。”她托着下巴坐在铺子后,黝黑的大眼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听到这话,他笑了起来。拉着愣住的她上前去看那挂着的发带,挑来挑去,他取下一根蓝色的带子,上缀花纹,两端各有一个铃铛。
付了钱,他将这发带系在了她的手腕上,语调温柔,“回去换上吧,这发带你皇姐她们估计是不会抢了。”
听到这话,她又是一愣,呆呆的望着他漆黑温润的双眸,心口像是沁入了五月暖阳照射下的一股清泉,消解了习以为常惯有的冰冻。
“姑娘,你家相公待你真好。”红衣小姑娘坐在一旁笑吟吟的开口,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艳羡。
她饶是性子再冷,此刻也登时红了脸,在他略带好笑的目光中低了头,转身匆匆忙忙的往前走。
他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声来,侧头含笑解释道:“她不是我娘子。”“哎?”小姑娘眨了眼,迷惑的眼神令他唇边笑意愈显。
他轻轻笑着迈动步子,她正站在路旁的一处空地上等他。见他过来,她别开视线,哑着嗓子道了句,“我要回宫。”
“嗯?”他略有一怔,斑斓的花灯在她脸上映下五色的光彩,那抹由内而生的红晕终究是躲不过他的眼。
她目光轻移,正巧与他盈笑的视线相撞,飞快眼眸的同时,她转身朝长街尽头的马车步去,白色裘衣在炫目的夜色中漾开雪一般的清冷。
回去的途中,她一路无言,面上那两朵残红消退干净,换上了一如往常的清冷刻板。
在几次相视中,她始终避开他的目光,黑色的瞳孔里突然间漫上了他看不懂的东西,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这突如而至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他猜不透少女此刻的心思,方才在朱雀街上那个迥然不同的她忽然消失了,在灯火阑珊的午夜,她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冷若冰霜的十九公主。
只是,他从她一贯的冰眸中还是看到了丝丝缕缕的性情流露。在她刻意躲闪的视线中,弥补着不清不楚的哀戚和迷惘,甚至其中还带有几分莫名突兀的恐惧。
究竟惧从何来,他自是不会知道。她不愿说,他当然也不会问。至少,在今晚,他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往常的她。
马车稳稳的停在玉纤宫门外,她从车上下来,却迟迟没有迈动步子。
正当他欲出声询问时,却意外听到少女沙哑滞涩的嗓音,“我以为,我会和母妃一样,一辈子老死在这里……”
淡淡的声音如同此刻漫天飞舞的白雪,冷寂安然,是连他都不熟悉的陌生。
“但是有时候,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毫无预兆的闯进自己固有的世界,纵然是再安稳的生活也不会例外。”
她缓缓转过身来,自与他相识以来首次真正长久的跟他对视,眸光却是比以往还要冷上三分。之前所见的迷茫恐惧都被她隐在眼底最深处,静静凝视着他的眼里此刻只剩下凛冽寒芒。
“开在墙角的话纵然再不起眼,也不会需要路人因同情而投来的短暂一瞥。因为有些时候,你的短时回顾可以在一瞬的时间忘记,但对于那朵花来说却要用一辈子去铭记。”
她锁住他凝住的笑,声音平淡的几近冷静,“出于盲目同情而做的事情是冲动,在没有想过后果之前,最好还是放弃那无意的同情。”
他脸上少有的错愕如同烟火一般在她眼里绽开,她深望他一眼,转身之际,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飞蛾之所以会选择扑火是因为那里有她最为依恋的温暖。但如果有一日,这份温暖仅是让它做一场华丽虚浮的放逐,那么它宁肯选择不要。”
冬日的雪花片片飘飞,皎洁的白色有着暖阳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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