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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韵。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有些不忍看了，他竟用这张报纸擦起了唇边的物体。天啊，大哥，不要这么暴殄天物好不好！

　　看我还未离开，他指着一筐苹果说：“小伙子，看这苹果多好，买点吧，走亲戚绝对不掉价。”

　　我仔细看那苹果果然水灵可爱，于是买了几斤。

　　“咱这苹果，绝对甜。来赶集的人都知道我这的水果最货真价实了，不像前一阵子那帮王八蛋，明明是招蛆的桔子还拿出来坑害老百姓，真他娘的缺德。”这男人竟还不忘打几句广告，塑造一下自己的品牌形象。

　　他说的洋洋得意，我一向与人为善，也只好点头称是。接过他找回的几张纸币，匆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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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集市，按着门牌号终于找到了栀子家，几间大瓦房，高高的院墙。大门前还种着两棵树，一棵是大白杨，另外一棵是小白杨。

　　我没急着敲门，先给栀子打了个电话，了解一下敌情。

　　栀子说：“快家来吧，我出去接你，我爸赶集去了，只有我妈在家呢，我这就出来接你。”

　　我的心怦怦直跳，考验我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想到只有栀子妈在家，稍微松了口气，毕竟对付一个人比对付两个人要容易得多。更何况栀子是站在我的这一方的，目前情况是２：１，所以拿下应该是不成问题。

　　想到这，我带着自信的微笑朝她家的大门走去。

　　刚要推门，那门却自己开了，栀子从里面探出了头。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噗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啊？别打击我的自信心好不好啊？”我的小脸顿时煞白。

　　“呵呵，看你个傻姑爷样子，你又不是来参加六方会谈，穿这么正式干什么啊？”栀子笑道。

　　“错，栀子同志，这可比六方会谈还漫长，还难达成协议，绝对要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不然会出乱子的。”

　　“就你话多，快进来吧！”栀子伸手接过我的苹果，引领我走进院子。

　　院子很宽敞，并且种了不少花草，我对栀子说：“你们家院子里怎么和公园似的。”

　　“那当然，漂亮吧！”栀子笑着说。

　　“对了，农村不是都养鸡吗？你们家怎么没养啊？”

　　“你傻啊，要是养鸡，那花不就都被吃掉了吗？”栀子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

　　“哦，是这样啊，看来我真没口福，到你家一趟，恐怕吃不到硬菜了！”

　　“想什么呢？还没来，就打我家公鸡的主意了。想得美！”说完还踢了我的屁股一脚。

　　此刻屋门开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五十来岁，衣着朴素，看着慈祥可亲，想必是栀子的老妈了。

　　栀子小声告诉我：“这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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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还用你告诉吗？急忙朝栀子妈叫道：“伯母。您好”。

　　栀子妈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我无数眼。可以看出对我并不反感。她微笑着说：“过来了啊，冷不冷啊？快进屋。”

　　“不冷，早就想来看看伯母了！这是我给伯父伯母的一点心意。”说着，同她走进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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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栀子妈又对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番后假装责怪地对我说。

　　“这都是我应该的，伯父没在家？”我明知故问。

　　“今天咱们村有集市，他赶集去了，栀子，快烧水去。”栀子妈态度很和善，看来我的相貌已经过关了。唉，丑姑爷，帅姑爷，能让丈母娘高兴就是好姑爷。

　　栀子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好好表现，转身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人，先是一阵寒暄，接着步入正题。我真怀疑栀子妈以前当过记者，问题竟然层出不穷。父母做什么的，家有几口人，有兄弟姐妹吗，家在什么位置，现在做什么工作，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月薪有多少？一连串问了我这么多问题。

　　我只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好羡慕那些新闻发言人，他们说“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时是何等潇洒。而我却不敢。当然我可没敢告诉她我的工作内容是生产安全套，只说自己是药品生产线上的技术员。我怕老年人会接受不了。

　　栀子妈还要再问，栀子端着茶壶过来了，我借口上厕所逃了出去，喘口气，回来再战。

　　厕所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我长出一口气，蹲了下来。不经意一掏口袋，竟然兜里多了二十块钱。又使劲算了算，绝对是多了二十元。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卖苹果的只顾自我吹嘘，多找给了我二十块。呵呵，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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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不能久留，我平静了一下心神，只好再向虎山行。

　　又同栀子妈聊了半天，此刻她似乎没有多少问题了，可能都在我上厕所之前问完了。看来是争夺主动权的好时候了，话题该由我来掌握了。于是我开始问健康啊，生活啊，家里有多少地啊？忽然觉得感觉不对，有点像###下乡体验民情。幸好有栀子不断帮我说话，气氛还算愉快。我能感觉到，栀子妈对我虽不是很满意，但决不反对。只要再在以后的日子里将统战工作做得深入细致一些，将其拿下应该不成问题。

　　不知不觉，已经快中午了，栀子妈说：“赶快让你爸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小张，你先坐着啊。”说完去了厨房。前一句是对栀子说的，后一句是对我说的。

　　栀子给他老爸打完了电话，告诉我她爸一会就回来。

　　我心里又紧张了起来，问栀子：“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帅不帅。”

　　栀子笑道：“很衰，别给我丢人就行了。”

　　“我是谁啊？今天一出门就好事不断，还白捡了二十块钱。”

　　“怎么不还人家啊？”

　　“买东西时人家多找给我了，我也是刚在厕所看到的，要不早就给人家还回去了。”

　　正说着，大门响了，随着一声叹息，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肯定是我爸回来了”，栀子拉着我的手推开屋门。

　　往院子里一看，我顿时呆在那里，栀子爸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卖苹果的人，那二十块钱就是他多找给我的。

　　“这是我爸，你愣什么啊？”栀子见我发呆，使劲抻我衣角。

　　“伯父，您回来了！”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看来是为我写的。

　　栀子爸上下看了我几眼，噗哧笑了：“刚才我还骂多找那个小混蛋二十块钱呢，没想到你给我送到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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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真是有口难辩了。占谁的便宜不好，非要招惹未来的老丈人。

　　我红着脸说“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多了二十块钱，要是当时发现的话，肯定把钱还给您了。”　

　　栀子也明白了，使劲瞪了我一眼。

　　我不知所措，赶紧拿出那二十块钱递给栀子爸。

　　栀子爸哈哈笑道：“小伙子，你也不是外人，这二十块钱就当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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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栀子把钱接了过去，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还好，栀子爸并未追究，“别在外面立着了，进屋吧。”把我让进客厅。

　　气氛缓和下来了，我问栀子爸：“伯父，好不容易有个集市，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影响您作买卖了。”

　　“我又不是为你回来的，中午了，总该回来吃饭吧。吃完饭再去，先让小三子帮我看着摊儿了。”看来栀子爸还是有些余怒。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不断赔笑。

　　“喝酒不，咱爷俩弄几盅吧！”

　　“不不，伯父，我不喝酒。”我慌忙摆手。

　　“那就多吃几个菜吧，栀子妈，别忘了给我大侄子来一个鸡蛋炒鸭蛋。”栀子爸朝厨房喊道。

　　我忽然想起苇子曾经告诉过我：鸡蛋炒鸭蛋，就是混蛋。看来情况不妙啊，我滴那个神啊，救救孩子吧！

　　做人要厚道，还是要善良一些为好，没准哪天就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未来的老丈人。

　　栀子爸见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又哈哈笑道：“大侄子，别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这脾气，跟你开玩笑呢！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啊？”

　　“哪里哪里。”我慌忙说，在他面前精神已彻底被打垮了。

　　“在哪上班呢，一个月能挣几千块吧！”栀子爸脱掉了军大衣。

　　我心说，什么几千块啊，几千毛还差不多。忙回答：“在一个药厂，车间搞技术。挣不了那么多钱！”

　　“那是挣多少钱啊？”栀子爸步步紧逼。

　　“一千多些，不到二千。”我声音小的恐怕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这还是虚报了一多半呢，鬼才知道，我工资还不到一千呢。

　　“多少？”栀子爸眼瞪得溜圆，可能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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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千。”我只好低声重复一遍。

　　“唉，什么破工作啊，挣不了两千块钱，还不如我呢，卖水果也比你挣得多，看来你这大学是白读了。你不是上大学了，是大学把你给上了！”

　　栀子慌忙替我说话，“爸，现在大学生本来就不好找工作，再说工资都是和工作经验挂钩的，刚开始工作起点都低，过一两年工资肯定会涨上去的。只不过是要有这么一个过程。”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感激地看了栀子一眼，心说，宝贝啊，咱们两个是一条心啊。

　　栀子爸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们这一代都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最苦的还是我们那一代人。”

　　他突然转变了话题，让我长出了一口气。忙附和道：“是啊，赶上了动荡的年代，你们那代人让社会给摧残了。”

　　“嘿，看你文化人说话，摧残，这小词儿用的。”栀子爸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抽起来。看那烟盒，果然不是九五至尊。

　　栀子爸见我盯着他手里的烟盒，伸手塞给我一支：“抽烟不，来一支。”

　　我慌忙摆手，“伯父，我不抽烟。”

　　他笑道：“好小子，不吸烟不喝酒，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是不是嫌我的烟不好啊，咱是穷老百姓，抽不起一千多一包的烟。”

　　“伯父，我是真的不会吸烟。”我慌忙说。

　　栀子赶紧插话：“小予今天还特意给您带来了一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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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栀子爸看了看我道：“你也挣不了几个钱，就别破费了。好烟我也抽不习惯。”

　　“都是我该孝敬您的，很早就想来看您了。也不是什么好烟，比人家周久耕抽的烟差远了，您别怪罪我就很高兴了。”

　　“呵呵，你还挺会说话，周久耕是卖什么的，怎么没听说过啊？”栀子爸面露喜色，看来人类都是爱听好话的。

　　栀子慌忙说：“听说那位周大人是某地的房管局局长，每天抽的烟都是一两千一包的，后来这事儿被传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栀子爸点点头，似乎产生了兴趣。问道：“那中央没查他吗？没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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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表现的机会到了，忙说：“至于查没查我不太清楚，只是害惨了那家生产名烟的公司了，听说这种烟被当作腐败的源头禁止生产了。”

　　栀子爸陷入了疑惑，：“我怎么听不懂了，这和烟草公司有什么关系啊。跟我卖水果一样，只要有人买我就卖，不能因为有人买我的苹果去送礼就不让我卖苹果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脸一红，因为我刚买了他的苹果来给他送礼。忙附和道：“伯父，您分析得有道理，这年头能用来送礼的东西太多了，名表，名车，珠宝，实在不行还有人民的币，再不行还有美女，总不能为了治理腐败源头把这些都给禁了吧。人民币销毁，美女活埋，哈哈，热闹大了。”

　　说完我得意地看了一眼栀子，栀子瞪了我一眼：“瞎说什么啊，别贫嘴了！”

　　而栀子爸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嗯，书没白念，像个大学生分析问题，分析得有意思，还真有你小子的。”

　　此刻我真的要感谢那位房管局长了，这个有意思的话题挽救了我。

　　栀子妈此时在厨房喊：“别聊了，准备吃饭了。”

　　栀子家并不算宽敞，农户人家，客厅即餐厅。栀子妈弄了个四菜一汤，我一看，还好没有鸡蛋炒鸭蛋这道菜。

　　栀子妈说：“庄户人家，粗茶淡饭，你就将就着吃吧。”

　　栀子爸也对我说：“别客气，吃吧，四菜一汤，领导待遇，呵呵！”

　　我慌忙说：“伯母，简直太丰盛了，把您忙坏了吧！”

　　“趁热吃，别拘束，乡下人没那么多礼数。”栀子妈劝道。

　　栀子也不停给我夹菜，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忙边吃边夸赞栀子妈的手艺好，菜炒的色香味俱全。

　　栀子妈有些不好意思了，“乡下饭，比不上你们城里的饭店。”

　　栀子爸此刻也很热情，指着一盘炒豆丝对我说：“我吃你伯母别的菜一般，就是这个炒豆丝儿永远也吃不够。”

　　我吃了一口，果然不错，忙赞叹一番。

　　栀子爸仿佛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声：“当年为了买豆丝儿还闹了个大笑话呢。”

　　“什么笑话，您讲讲。”我装做很感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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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文化大革命时候，有一天去供销社买豆丝儿，到那排了半天队，终于轮到我了。我就对那女售货员说来一斤豆丝儿。谁知她像是没听见，也说了一句豆丝。我看她不动，又大喊了一声，我要买豆丝。哪知她却发火了，说我没资格买。可真把我给气坏了。后来一打听，你们猜怎么回事？”栀子爸梅飞色舞说了半天最后还卖了个关子。

　　我笑道：“您肯定没好好背过毛主席语录，人家售货员说的是“斗私”两个字，您要对上下一句人家才会卖给你。”

　　栀子爸吃惊的点点头：“说得对，你说我当时应该说什么？”

　　“您应该说“批修”才对，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斗私批修吗”，我得意地说道。

　　栀子爸朝我伸出大指，“好小子，不光脑筋灵活，懂得知识还挺多，小小岁数，连文革的事都这么清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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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洋洋得意，心说，感谢我滴那个神啊，首次战役以胜利结束。

　　经过口才与知识面的展示，我终于扭转了不利局面，改良了在栀子爸心中的不好印象。为最终夺走他的宝贝女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很快吃完了饭，栀子妈和栀子去收拾碗筷，栀子爸擦擦嘴，说道：“小予，你先坐着，我还得去集上，天气不好，时间长了水果会烂掉的。”没等我说“注意防寒，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就匆匆提起军大衣离开了。

　　下午又陪栀子和她妈看了半天韩剧《大长今》，感觉时间已不早了，赶紧告辞离开。

　　栀子把我送出门外，我得意的对她说：“给我今天的表现打个分吧！”

　　“别臭美了，比你帅的有的是，回去好好工作吧，未来全靠你了。”栀子说完后竟有些伤感。

　　我这才想起问她：“宝贝，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回市里啊，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吗？”

　　栀子叹了口气：“我上班的那家药厂这几个月效益不好，药卖不出去，明天车间里要进行设备检修，所以我们化验室就更没活干了，只能放假一天。明天我再回市里。”

　　“哦，是这样啊！”我把栀子搂在怀里，大白杨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蝴蝶一般落了下来，砸在我的脑袋上．．．．．．
34　女孩的诱惑
刚回到家，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杨雪。

　　“你还去不去啊？”我能感觉到杨雪在厥着那可爱的小嘴。

　　“去哪？”我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个家伙，怎么老年痴呆了啊？不是说好今天晚上要去看演唱会的吗？”

　　我这才想起已经和她约好今天晚上去看演唱会，赶紧说：“刚才是诚心气你呢，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为了能陪你去看演唱会，我把省委书记给我准备的晚宴都推掉了！”

　　“你纯粹是道德败坏，也不吐口唾沫照照，省委书记会请你吃饭。先来公司宿舍接我吧，一块过去。”杨雪怒道。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女孩怎么都这么野蛮，肯定是当初那部《我的野蛮女友》埋下的祸根。　

　　我赶紧换下那套西装，随便穿了身休闲装，奔出门去。老妈朝我大喊：“又干什么去了，怎么比国家总理还忙？”

　　我慌忙说：“去个同学家！”

　　“晚上还回来吗？”老妈对我的夜不归宿已很是不满。

　　“再说吧，不回来给你打电话。”

　　老妈叹了口气。

　　儿大不由娘，我已是成年人了，父母很少管我了，再说他们也根本管不了。

　　开始在相约九八酒吧门前等八路，凛冽的西北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