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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争执

　凌若晨推门而进的时候，坐在满布食物饭桌旁的那个皮肤黝黑，鬓发斑白的老头用怜爱的目光看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孩子也乐哈哈地跑到桌子旁坐下

锅里的食物洋溢着诱人的香气，凌若晨早已在狼吞虎咽。

“小晨，别吃得那么急，厨房里还多着，小心给噎到，对了，今天的收获怎样？”卡隆爷爷呵呵笑道。

“呜溜时隔（五六十个）……咳…咳。”凌若晨艰难地吞下一块大肉。

“今天梵多市的桑彻先生来了，听说今年战士总工会在梵多市新增设分部，如今二十四区的平民要进行各种战士的就职考核，只需要到那里的凯撒战能学院报名就可以，你有兴趣去看看么？”谈论起这个话题，老头忽地目光炯炯。

在席米尼娅北大陆这片土地上，战士可是一个崇高又令人敬畏的职业，剑师武斗家博大精深的斗技，魔法师潇洒华丽的召唤兽，器械师精密智能的战斗机甲，都是那些充满热血的年轻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目标，也是他们要成为人上人的必要条件。

要成为一个战士，条件是十分苛刻的，首先必须在十五岁之前能够开发体内的战能周天，战能达到接近战士初行者的水平，其次要有领悟战能天罡的天赋，正式学习并通过考核之后才能戴上初行者的职称。

每年整个北大陆战士工会都会接收到大约二十万人报名表格，能通过考核的，只有百分之零点五，可见其难度有多高。

卡隆显然对凌若晨成为一个战士充满着渴望。

“没有。”凌若晨满足地擦嘴。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当一名战士！学一身本领，然后闯荡世界，遨游四方，创一番事业么？男子汉都应该这样啊！”曾经拥有过的豪迈壮志回荡在老头的声音中。

“卡隆爷爷，我们卖卡卡酒，也能够创一番事业出来的。”

“那么你妹妹呢，你也希望她一辈子留在这个村子吗！我看得出来她对魔法的天赋很高啊，过了秋天，她也会去凯撒学院报名的，难道你就不在她身边保护她吗？”

“额，倘若她能通过考核的，她自然就是个战士咯，不是该由她来保护我们么？或者她考不成，自然就回来了。”

…@#X％&；amp；#…老卡隆差点给气得个七窍生烟，年轻的时候，自己在大陆北方游历途中偶遇到一个流浪拳术导师，并有幸得其教授一个先天被动技能，令其受惠一生，最使他尤为感触的，就是将他这条老命在二战中保留了下来。

然而这七十几年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修炼，始终冲不过三十级的关口，这使他明白到天赋和教导对一个战士的成长是如何地重要。

小晨六年前练起基本功，从开始只能搬动一个卡卡果，遂月递增一个，直至几个月前停顿在五六十个，老头心里清楚，这是他体内的战能到达九级瓶颈的表现。要打破这个瓶颈，就必须学习先天被动技能，最理想的学习地方，自然就是战士工会，而且小晨和奈儿今天都已十二岁，正是学习战能的黄金时期，错过了可谓追悔莫及，这怎叫老头能不着急。

老卡隆还在痛思苦想地探索打动这个小鬼的方法，凌若晨已经悄悄地收拾好碗筷，溜到了村里的湖畔边。

少年满足地躺在草地上，散发出阵阵清香的青绿草席，配上由阳光化作的被子，使得刚刚吃饱的少年睡意正浓。

唦唦声在耳边响起，金发小美女走到在他身边坐下，吐出几个银铃般的声音：“哥，你很讨厌当战士么？”

少年十分不愿地睁开双眼：“除了爷爷，我没见过其他的战士，也说不上讨厌不讨厌。不过哦，人总得对自己的生活有追求，我所追求的，就是现在拥有的，也不需要作什么事情去改变。倒是你，有时间得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去当一个魔法师，如果那真是你心里渴望的一条路，你就努力地去走走看，我会支持你的。”

卡奈儿仰望天空，抿住樱唇：“其实我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希望将来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然后让雇用很多很多的高级战士把我的亲生爸爸妈妈找出来，对了，哥跟奈儿也是一样的，你就不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丢下自己的孩子，让他孤零零地生活嘛？”

凌若晨坐直了身子，看着这个身世跟自己相似的亲人，鼻子不禁变得酸溜溜的。他爱怜地抚摸着奈儿的头发：“你有爷爷、我，还有奥尼，怎么算得上是孤零零呢？想赚很多的钱吗？那当一个魔法师很好啊，老爷爷常常和我说，大陆对魔法师的待遇是十分优厚的，一个魔法尊者一年的工资，可以比得上一个管辖区的管辖长了，有一天我们的奈儿小姐当上了尊者，还会愁着有什么人找不到吗？”

小奈儿叹了口气：“我就是不舍得你们，所以才不想一个人去战能学校啊。哪知道那里的老师会不会像爷爷一样好，哪知道那里的同学会不会像哥哥一样亲切。”

“哈哈，这是小孩子特有的思亲情结症，等你到了那个地方，你就会好起来的了。”

“切，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才十二岁。”奈儿不满地嘟了嘟嘴巴，“其实梵多市离这里也不远，哥哥你也可以一起去啊，至少让我在陌生的地方有个……”

吽~~~~吽~~~~~

奈儿的话被一阵阵强烈的牛鸣声打断了，通常在愤怒的情况下，奥尼才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紧接着叫骂声，在卡隆爷爷的屋子方向传出来。

“妈的，什么垃圾东西，要卖到一百席娅币那么贵，我看你这老家伙是故意在哄抬物价，老子贵为第二十五区维和分队副队长的日务官，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凌若晨赶忙跳了起来，“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接着飞块地向屋子奔去。

在屋子外面一块不大的空旷地，数十个村民都围成一圈看热闹，凌若晨推开几个村民，看到包围圈里面的状况。

一个约一米八左右的男子站在了卡隆对面，四方国字脸，浓眉大眼，典型的军装平头，穿着一条迷彩军裤，上身的肌肉仿佛要将他那件紧身的黑色T恤撑爆，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的那只粗大的手掌，已移到身后的那把巨阔剑的剑柄上。

第三章　老头与少女的阴谋

　“呔！”军装壮汉大喝一声，前冲两步，左脚猛踏地面，借势一跃而起，右手抡起那把米五长的巨阔剑又上向下劈向卡隆老头，动作一气呵成，异常迅猛。

卡隆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单单从这几个动作看来，面前的人明显就是一个战场老手，攻击方式实而不华，用最少量的战能就能发挥出惊人的气势与力量。

深吸一口气后，卡隆运起体内战能周天，身上原本黑黝黝的肌肉上面泛出一层淡黑色的斗气。他身体稍向前倾，左腿微曲成弓步，左手五指化爪抓住军人挥剑的右腕，同时右手挥拳而出，直捣大汉的胸膛。

面对强大气势的攻击，不能退，只可进。这是强攻强守系战士搏斗的基本原则。

大汉左手连拍三掌，第一掌迎上卡隆的铁拳，第二掌拍向卡隆右小臂，以改变拳力的方向，第三掌就拍落在对方的右肩上。大汉巨大的手臂似拙还巧，只听见“啪，噼，噗”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卡隆便后退了七、八步。

简单的试探性进攻，老头便占了下风。他再不迟延，将体内的战能尽数转化为斗气，猛蹬地一下，身躯跃上了十几米的空中，淡黑色的斗气忽地浓郁实质化起来，将他的身体团团包围起来，眨眼间便化作一只黑色的老虎。

“黑虎天坠！”伴随着老头的爆喝声，黑色老虎伸出利爪从天空扑向地面上的大汉。

“雕虫小技也敢在大爷面前班门弄斧？”军人冷哼一声，双手紧握阔剑斜指地面，剑背与地面垂直，澎湃的剑斗气便从他身上爆涌而出。

“破军十字斩！”

巨阔剑挥向天空，爆起一道银色剑芒冲向天上的黑虎，甫一接触，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黑虎凶猛的前冲势头被硬生生地截停了下来。震声发出的同时，大汉早已灵活地倾转身份，向着天空中化作黑虎的卡隆横挥出第二剑，两次剑芒的痕迹刚好形成一个十字。还没有时间让黑虎作出反应，第二道银色剑芒就已经直接击中黑虎的身躯。

“嘭”，又一次巨响之后，黑虎身躯被高高地炸起，然后像只风筝一样的向地面坠落。

“噼里啪啦”，黑虎躯体砸到了屋子旁边堆放起来的十数个卡卡酒桶上，顿时将半数美酒砸了稀巴烂，紫红色的芳香液体布满了周围的早地。

卡隆老头的身体重现回那堆烂木头中，却是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到如此情形，旁边围观的村民却敢怒不敢言，就连一个上去搀扶老头的人都没有。卡隆是这个小镇的村长，平时对这些人也总算热心，大家小户都什么困难，他都会尽力解决，现在这个画面，可见真是世态炎凉，欺善怕恶者比比皆是啊！

“我草你的娘亲！”从战斗的开始到结束，不过就短短一分钟时间，凌若晨在大汉刚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走到屋子旁边了，他是很想去帮老头一把的，但是又知道自己的实力远逊于场中二人，唯恐出手反而会拖累卡隆爷爷。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他还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他挥起自己的小拳头，直接轰向军装大汉。

军装大汉用轻蔑的眼光瞄了前面的小崽子一下，左手随便一挥，便击中了少年的身躯。

凌若晨的身体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飞向自家的木门，然后重重地撞在那些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木头上面。疼痛欲裂的感觉立马从后背上传来，差点没令他昏了过去，但是少年的性格是多么的倔强，他努力地用双手撑着地面，企图站起来再冲向大汉，可是当他一发力，胸口上便发出郁闷的感觉，却是口中一甜，吐了一口鲜血。

“嘁，这个烂村子里的土包龟蛋和土包龟孙子一样不堪一击，真没意思，老子还是回二十五区快活去，嗯，不知道那边酒吧区新开的几家场子里面的女人素质如何，今晚老子得去观摩观摩。”军装大汉一面露出淫贱的表情，将巨阔剑插回背上的剑套，一面掉头便欲离去。

“妈的！你有种别走，看我怎么把你打残！”凌若晨还是不肯放弃，勉强地站直了身体。

军装大汉又转身回来：“小龟孙子还真的不懂天高地厚呵，看来今天老子不将你这张臭嘴打歪，你是学不到什么教训的了，咦！？”大汉说着说着，忽然看见了什么，眼中的贪婪目光迅速闪烁起来。

原来听见声音之后，虽然凌若晨告诫奈儿待在湖畔边，但这小妮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来看看，当她接近房子的时候，老爷爷就已经被打昏，凌若晨正对着大汉破口大骂。

“唷！原来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绝色的小美女，来，叔叔带你去二十五区玩玩如何，嘿嘿，叔叔会对你很温柔的。”说时迟，那时快，大汉的声音刚落地，身形已经闪现在卡奈尔跟前，他一把便把卡奈尔抱了起来。

卡奈尔几何会遇到这种情况，除了露出惊恐的眼神，她已经做不出其他的反应了。

“你敢碰他一下，我发誓会杀了你。”凌若晨已经忘记身上的伤势了，他彷佛发了疯似地冲向大汉，死死地抱着大汉的左脚，然后再开嘴巴，一口狠狠地咬上去。

大汉吃痛，抬起右脚将凌若晨的头踩落地面，脚跟略微发力，来回地搓了几下：“哼！你这只龟孙子还会咬人啊？看我……”

这个时候，桑彻先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从他脸上滴下来的汗珠表明，他是匆匆赶过来的。

“奥里多日务官，发生了什么事了？”

桑彻先生是个酒商，也是卡隆的老主顾了，他更是个谈吐得体，平易近人的三阶鉴定师，听说他在某些大城市很吃得开，跟不少上流社会阶层都有少许的交情。

“噢，没什么特别事，就是老子看这些奸商不顺眼，随手教训一下罢了，桑彻先生就当没看见好了。”显然目中无人的奥里多对桑彻还保留着一份礼貌的。

桑彻迅速了扫视周围的情景，然后走到奥里多身旁，将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用一种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只见奥里多听完这几句话之后，脸上居然会露出少有的尴尬表情，接着放下手中的卡奈儿，挪开踩着凌若晨头部的脚，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凌若晨还想做点什么，桑彻却对他说：“算了孩子，人家是维和部队副队的日务官，有钱又有势，与其你要做点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看看卡隆伤成怎么样吧？”

凌若晨收回愤愤不平的目光，抬着卡隆的身子进屋去。

见没有什么好看了，围观的村民便渐渐散去。

老头也着实强壮，昏睡了两个小时便醒过来了，身体并无大碍。倒是凌若晨的筋骨却受了不轻的伤，背上的肌肉偶尔会传来撕裂般的痛感。直到卡奈儿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才知道他得了内伤。小妮子伸出双手，喃喃地念了几句，随即玉色的小臂上透出点点灿金色的光芒，当她的小手轻轻拂过凌若晨的背脊，居然能令他疼感缓缓地散去。

“咦？奈儿，你会治愈术？”

“不知道，前几年就突然学会运用光元素的基础技巧。”奈儿的声音有点失神，显然没从刚刚的惊恐状态下恢复过来。

“噢。”凌若晨无力地答了一句，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

晚上，吃饭时间，老头和两个孩子围坐在厅子的饭桌上，三人都目光呆济地盯着桌子上的食物，仿佛都没有心思提起他们的筷子。

凌若晨忍不住地道：“卡隆爷爷，难道就没有一种法律能制裁这种人么？难道我们无缘无故地被欺压，就得忍气吞声么？”

老头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那人是维和部队的人，你能把他怎么样？难道跑去二十五区的维和分部那里投诉么？有没有人理你是一回事；好了，假如当地的部门肯维护正义，肯去得罪当地的维和部队，他们能把那个奥里多怎么样，监禁？撤职？大不了就批评一下，你也看得出来那家伙是什么人，好了，假如他被批评了，难道会接受教育而改过自身？不会，他只会想着怎么教训我们这群地位低下的果农，以后暗地里来报复你，偷偷地干些勾当，令你的果田种不出东西，令你的卡卡酒卖不出去？最后还是谁吃亏？唉，这个时代，没有实力就得忍气吞声，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了，把事情忘记了，好好吃饭吧。”

就因为我们地位低下，就得把尊严铺垫于他人脚下吗？就因为我们善良好农，就得把头颅曲弯于别人眼目之中吗？就因为我们技不如人，就必须把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拱手双让吗？这还叫什么冀望和平的北大陆，还叫什么保护人民的维和部队。

凌若晨心中涌起阵阵的冲击，眼光变得有迷惘，有失望，有不甘，有愤怒，最后慢慢地凝结出一种坚定。

思索了许久，凌若晨吐出一句话：“卡隆爷爷，我决定了，过了这个秋天，就去凯撒战能学院报名。”

凌若晨的话令老头忧伤的目光消失，逐渐变得亮晶晶起来；“很好，你想得通就很好，你肯努力，肯定会有出头的一天的，好啦，快点吃饭了，等下我去田里再收一点卡卡果回来，今天打烂了好几桶酒，这几天得加工酿制了。”

“不用了爷爷，您受了伤，这些工作我来做就好了，我吃饱了，现在就去搬几十个卡卡果回来。”也没等老头子在说什么，凌若晨就冲出了屋子，拉起木头车向耕地跑去。

在凌若晨走不久之后，从卡隆老头屋子木门中，钻出两个在鬼鬼祟祟张望的脑袋，在门框附近活动了一会儿，又鬼鬼祟祟的缩了回去。

“耶！！！”两个脑袋的主人轻轻地对击一掌。

“终于搞定了，我多担心你今天早上被抓住的时候会笑出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老头的眉毛变成月牙状，非常满足地提起酒杯，把里面的美酒全部灌到喉咙里去。

小女孩红扑扑的脸上也露出兴奋地表情：“有你这位演戏大师在这里，还怕会穿帮吗，我今天看你被若晨哥哥扶进屋子的时候，差点以为奥里多先生用力过度，真的把你打晕了。嗯，不过，这样骗他好吗，被他察觉了咋办？”

老头乐了，提起一个装满酒的木桶，大口大口地倒到嘴巴里：“我骗他是为了他好，至于他会不会知道，就得看你了，那小子性格那么愚直，应该不会发现的。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以后在他身边好好地看住，别真的有一天，让他去找奥里多先生的麻烦，知道嘛？

“嗯！”女孩信心十足地应了一句。

原来今天早上那个恶形恶相的军人，是卡隆老头拜托桑彻先生请回来的，今天发生的争执，自然就是几人合力而演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少年的斗志，让他自己提出要去报名。

当凌若晨又辛辛苦苦地拉了二十个卡卡果回到家的时候，奈儿已经睡着了，而卡隆老头却醉倒在桌子上。可怜的他，还以为爷爷因为今天的事闷闷不乐，继而借酒消愁。

第四章　初出茅庐

　忙碌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