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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孕圆-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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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淑后退一步,手捂着胸口,眼中已经带泪。花醒言抢上前将她扶住:“淑儿,你……休要太过担心,毕竟还未曾发现他下落,他无碍也是有的。” 

   季淑摇头,只觉得心头痛楚难当,久久不能言语,花醒言将她抱住,在她耳畔百般宽慰,季淑才缓过气来,问道:“爹爹你可知道,是谁要对付他么?”  

   花醒言面露难色,却道:“恐怕是那檀九重……另外,好似还有北疆之人。”眸色闪烁。 

   季淑手放在胸口,忍着痛道:“怕还有他人吧?” 

   花醒言一惊,道:〃淑儿……爹爹派人找寻之时,已经事发,此事真的跟爹爹无关……”季淑摇头,泪水夺眶而出,道:“我并非是疑心爹爹,只是……” 

   当初玉衡曾当着东明帝的面说季淑心中的人是楚昭。东明帝临去之前也曾谈起楚昭,只不过那只是一句,季淑也并未向这方面去想,如今细细将那晚上同他所说通想一遍,才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清远侯说几路人马,都是高手,花醒言说檀九重是一,北疆也有人插手,至于是谁,季淑不敢将心中所想落实,但另外的高手…… 

   那个喜怒无常的先皇帝啊……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来? 

   花醒言道:“淑儿,你脸色不好,爹爹扶你到床上歇息片刻。”季淑竭力安稳心神,抓住花醒言的手,道:“爹爹,我不想……再等了。我……我要去找他。” 

   花醒言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 

   季淑道:“我要去找他,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在等我,我知道的,爹爹。。。。。。”迈步往前,忽地天旋地转,手向前一招,落了空,双腿一软,眼前黑漆漆地,向前栽倒。 

   花醒言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揽住,抱入怀中,却见季淑脸色雪白,双眸紧闭,已经昏迷过去。 

   季淑先前,曾做过好些噩梦。 

   她深埋心头,不敢向任何人言说。 

  有一些,是关乎东明皇廷的不堪旧事,更多的,却是楚昭。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日里尽量不去想那个可恨之人,但是夜晚,却每每梦到。 

   有许多晚,季淑梦到楚昭浑身是血,游魂一般。她想骂他为何不早来见她,他只是苦笑着,唤她名字,她试图冲过去拥抱他,却总是到不了他的身边儿,双脚宛如灌铅一般,又或者是他在后退,她又气又急,又哭又骂。他的身影却渐渐稀淑,最后化为虚无。 

   终究不能接近,无法拥抱,就算抱住也是虚无。 

   每每自梦境中醒来,季淑都是一身冷汗,旋即又甚是安慰,毕竟那是梦……但是她不敢对花醒言说。 

   季淑醒来,眼睛兀自是湿湿地,面前是花醒言的脸:“淑儿……”他又惊又喜,“你终于醒了 季淑吸了吸鼻子:“爹爹。”她忽然很想哭,忍不住,也无需忍:“爹爹,我不想他有事。 

   花醒言道:“不会的,他不会有事,淑儿,爹爹有一件事想……” 

   季淑却恍若未觉,自顾自道:“其实先前,我做过许多噩梦,梦见他……受了伤,不好了……可是我不在意,他那么厉害,武功高强,怎会有事?他明明答应我会很快回来的,可是却让我等了这么久,一想到他可能是变心了,我恨不得,恨不得……我恨他恨这个可恶的男人,我让自己狠下心来不去想他,让他去死!”她泣不成声,眼前花醒言的样子渐渐模糊,是泪蔓延。 

   花醒言握住她冰冷的手:〃淑儿,淑儿你别这样,你听爹爹说……”季淑哭道:“是我错了,爹爹,他那个性子,倘若是好端端地,怎么会不回来见我?我不该猜忌他!如今……我只希望他好好地,就算他是背叛了我,喜欢上别的人都好,我希望他……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某处,就算……我再也没有跟他相见的一日,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他在,我不要他有事,我的心很痛,爹爹……”她的手捂着胸口,几乎想探手进去握住那颗心,看看是否已经痛成碎片。 

   她俯身大哭,昔日隐忍不复存在:“若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一瞬间,连最最无用可笑的话,也嚎陶着说出来。 

   花醒言的眼睛发红,抱住季淑肩膀,想用力又不敢:“淑儿……你不能这样。”他将她揽入胸口:“淑儿,你听爹说,他不会有事,你也不要有事!你也要好好地,一一淑儿,你怀了身孕了,听到了么?你怀了身孕!” 

   季淑的哭声嘎然而止,眼中的泪还在缓缓流下,嘴巴却半张着,怔怔地看着花醒言。 

   花醒言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才道:“淑儿,你要好好地,爹爹不许你有事,就算是你再想他也好,是生是死,是他的命!何况他是男人,曾答应你的,不该失约!而你所做的,便是好好地保重自己,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爹爹,为了爹爹,也为了你腹中的孩儿,好好保重……好么?” 

   季淑道:“我……我……有孩子?”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木噔噔地抬手去将被子掀开。 

   花醒言按住她的手:“爹爹没骗你,你腹中的孩儿已经一个多月了……”想到此刻,又恨又恼,若不是那人找不到,此刻在眼前的话,早就先一个耳光甩出去,然后拳打脚踢,打个半死再说。他最珍爱的女儿,那人居然做出那种事后,就不见了……就算是被围攻又如何!这所有的都不是借口,死也要爬回来到季淑面前才是! 

   花醒言按下胸口滚滚怒火,望着季淑梨花带雨的脸,渐渐地有一股柔情升起:“淑儿,你静下心来,让爹爹派更多人去探听他的下落,而你,就好好地在爹爹身边等着,好么?” 

   虽不想张扬,但花醒言亦未曾刻意隐瞒,因此季淑有身孕的事,不知不觉地传扬出去,顿时之间,众人都目瞪口呆,反应不一。 

   此刻的相亲大潮基本已经退却,西罗清远侯也早在日前就打道回国,只有北疆的庆鸾太子仍在皇都,除此之外,也不知又是谁传出的消息,众人纷纷传说丞相小姐腹中孩儿是上官大人,一一上官纬辞官了,上官家的主事人早是上官直,这位上官大人自是昔日的上官大公子。 

   何况上官直身为前夫,近来又的确是经常出入相府,甚至在花小姐有孕的消息传出后,去得更加频繁,态度很是暖昧殷勤,可见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又有人说到底是姻缘天定,有人便打包票,说不出几日这一对儿便会复合。 

   与此同时,正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上官大人对此却并未当面否认,显然是默认势头了,上官家虽然呈现役落之势,但上官直大人却是朝中新贵,新帝对端直如玉的他很是器重。上官家若是同相府之间再度联姻,简直是毫无悬念。 

   上官直再度来府之时,看到门口那鲜明车驾,一问,果然是庆鸾太子在此。 

   因那些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上官直身份又是前度的姑爷,相府仆人对他尤为纵容。上官直缓缓踱步而入,自来熟地进了内堂,渐渐听到里头说话之声,急忙停了步子。 

   “你回去吧。”是季淑的声音,带着些倦意,“你总是来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淑儿,”庆鸾太子道“为何你一直不肯见我?”季淑道:“懒,不爱动。”庆鸾太子道:“我知道你有了身孕;那是。。。。。。是。。。。。。”季淑不等他说完:“你还是回去吧。”庆鸾太子急道:“不是!淑儿,我……想同你说,不管是谁的,我仍旧愿意……”季淑大声道:“太子!” 

   庆鸾太子停口,沉默了片刻,才黯然说道:“你心中,是在怨念我什么?”季淑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庆鸾道:“自那天见过西罗那人,你对我格外冷落了。” 

   上官直觉得自己这偷听行径,有些不妥,可偏不舍得离开,便只站着,幸好此处并没家仆不然给人看到,端直的上官大人正在偷听,实在……颜面扫地。 

   耳边听季淑冷笑了声:“你不用这么心虚吧。〃庆鸾太子有些震惊,问道:“什么心虚?”季淑道:“我本来不想提的;你既然提了,那好!——我来问你,楚昭出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157、梅花:霜禽欲下先偷眼

  季淑厉声问罢,上官直也惊了一惊,急忙凝神细听,却听得庆鸾惊道:“你说什么?阿昭出事?”显然颇为意外,声音带颤。 

  季淑冷笑道:“你不知道?”

  庆鸾急道:“我、我怎么知道!我……只听说他销声匿迹,他武功那么高强,又有诸多结义兄弟在身旁,怎会有事?他……出了何事?”

  季淑道:“你当真不知道?” 

  上官直探头看去,却见庆鸾太子一手扶额,一手撑在墙上,摇头道:“我、我……怎会知道,淑儿你、你疑心是我?”受惊非轻,心慌意乱,猛地回头看向季淑,眼中透出伤痛之色。 

  季淑望着他的面色,最终叹一口气,道:“或许你不知,可是……你身边的人呢?还有……皇后会不会也不知道?” 

  庆鸾身子微微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 

  季淑看得不忍,上前来一握他的手臂,低声道:“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凤卿却只是摇头:“若他有个不测,是我、是我不杀伯仁……”

  季淑道:“凤卿,别这样。”踌躇片刻,终于道,“其实你虽说自己变了,可是你到底不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要当皇帝,远比你想象的要艰难,你得聪明起来,或者说奸诈起来,你得懂得谋算人心,你得知人善用,甚至有时候你得割舍一些你死也不肯放开的东西……”她想到那个苍白憔悴,半靠在龙床上的东明帝,想到他那种绝望而疯狂地笑,心里又苦又涩。 

  ——祈凤卿,他原本什么也不是,就像是个单纯的小白,但他被推上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位置,从命运的角度来说是他的幸运,但从他的角度来说呢,将来变作什么样的人,成了那种头上长角,周身毒刺,面目丑陋,内心狰狞,无坚不摧的铁血无情皇者……都是有的。 

  眼神温柔而怜悯地望着面前之人,还能这么看他多久?季淑总是觉得,他终究有跟她疏离到陌生的一日,有些话,早些说了也好:“你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有谋臣在侧,有皇后相助,皇帝也疼爱你,但是也要你自己争气,你若软弱,便只是别人手心的一枚棋子,仍旧身不由己,将活得比先前更痛苦,你得真的强大起来,不仅仅是地位上,而是你自己的灵魂,你自己骨子里的东西。” 

  上官直缓缓地将身子贴在墙上,听得怔了。 

  庆鸾慢慢抬头,望着季淑:“淑儿……” 

  季淑道:“我曾说我喜欢的人必须要强大,你能够一直走到如今,我真心的替你高兴。像我先头所说,你若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我只会看不起你,但你要是能真的懂得你要走的是什么路,并且真的做到由内而外的强大,我会欣赏你,甚至仰慕你……以一种最知己的朋友的姿态。——毕竟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其他可贵的值得珍惜的东西,你懂吗?”

  庆鸾眼中的泪涌了出来:“可是,我还是想你在我身边。”他小声地,“我什么都没有。” 

  他将拥有整个北疆,地位万人敬仰,可是他,却仍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季淑道:“凤卿,我真的不能再像是先前那样爱你了,我曾经……对他说过,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而已,现在,我心里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她的声音亦带着温柔,而他真想大哭一场,却咬着唇忍着。 

  季淑望着面前之人,轻轻一笑,道:“你看你……这幅模样,这个可怜的表情,记得以后不要出现了,很不像太子,更不像是皇帝。要知道,我是真心诚意地希望你能走得更远。元宁对我说,说你性子温柔,会是个好皇帝,是凤卿也好,庆鸾也罢,这份温柔都是可贵的,你可以用来爱民,但是你也要刚强起来,有颗无坚不摧的刚强清明的心,才能是个好皇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皇帝太不容易了,我也没当过,自不知怎么做,只是我看过一个皇帝,他活得很辛苦,几乎把自己逼疯了,……我只是……想看你越来越好啊。” 

  凤卿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跌落。 

  季淑伸手替他轻轻将泪拭去,柔声又道:“当初你我两个相遇,都是在泥沼之中,这一路走来,难得我们都还活得好好地,可以后仍旧不能松懈,仍旧要努力挣扎,凤卿,我想看看,当初那个我爱过的,现在仍旧重视的人,会走得多远,飞得多高,——你,能不能做给我看?” 

  他双眸一闭,泪水跌落,良久才说:“好,我、我会的,我会……做给你看。” 

  季淑微笑,道:“将来你飞得高远,或许都不会记得我了。”而他缓缓将人拥入怀中:“一言为定,绝不反悔,——我会做给你看,我也……永远不会忘了你,也会等下去,在你找到他之前,我会一直等下去。” 

  季淑半是泪半是笑:“那我倒是要快点找到他,免得误人子弟。”

  凤卿摇头:“这辈子,你都在我心里了,若说误,已是一生。” 

  凤卿去后,上官直又站了会儿,正要退出去,却听得季淑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罗嗦呢?本来是想狠了心不理会他的,唉……到底是美色惑人啊,看着那么可怜的样子,怪不得朝阳一直恋恋不忘,幸好未曾给她见到,不然的话又要另生波折……”叹了口气,又温柔地:“宝宝啊宝宝,你们说,你们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到底跑去哪里了?如果他回来了,我们狠狠地打他一顿出气,好不好?” 

  上官直怔怔听着,本想扭头走开的,却忽地觉得不对,出来看一眼,却见季淑背对着自己,肩头微颤,低着头。 

  上官直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发酸,便道:“淑儿。”季淑背一僵,敢情是在擦泪,上官直走进去,道:“先前我在外头,都听到了。” 

  季淑本正在忙着掩饰,听了这句,手也僵住,便转过头来,红着眼,却瞪着他,道:“你越发出息了,学会偷听墙根了?你听了多少?” 

  上官直望着她的眼睛,道:“从那位绝色的太子开始……” 

  季淑呻吟了声,伸手扶了扶额头,上官直忍笑,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季淑才又凶狠看他:“你敢说出去,我叫我爹爹灭了你。” 

  上官直见她眼角带泪,却做凶狠状,忍不住,那笑便明显了:“你知道我是最惧内的。” 

  季淑一怔,而后悻悻啐道:“这话用错地方了吧。” 

  上官直见她刻意转开头,便上前一步,道:“淑儿。”季淑道:“何事?”上官直道:“淑儿,你有了孩子。”季淑道:“还没出生呢。”上官直微笑:“那出生后呢?孩子需要爹爹的。”季淑毛骨悚然:“喂……你……”忽然有些难受。 

  上回她听闻暮归有了喜,其实也算替上官直欣慰。不料又听闻那孩子无端没了……季淑想到先前恭喜上官直时候他脸上毫无喜色,隐隐地想到一些,旁敲侧击问花醒言,花醒言淡淡说道:“旧族家里头的规矩,最好还是嫡出的子嗣先生产,不然的话……”他并未多说,点到为止。 

  就像是皇族不能废长立幼,若是庶出的为长子,嫡出的却是次子,却要立次子,但因此无端生出多少事。而旧族中的家业承继,或许还有尊贵的太太老太太们对暮归身份的不满,而且听闻上官家最近同朝中某部尚书家关系极近,而那家的小姐尚待字闺中。……自是掺和诸多变数。 

  季淑欲言又止,只道:“你也该娶个正夫人了,有合适的,就别等了。”上官直摇头,沉默片刻,道:“淑儿,我没奢求当孩儿的亲爹,我只是想要他们的亲娘,你知道的。”季淑越发觉得冷:“你不正常,喝酒了?”伸手摸他的额头。 

  上官直握住她的手:“没喝,我说得是心里话。”季淑看着他。上官直道:“你先前对我说得话都极清楚了,我记得,——我不是来死缠烂打的,我只是想再补充一句。” 

  季淑道:“嗯?” 

  上官直凝视着她,说道:“你若敢嫁,我便敢娶。” 

  季淑颇为震动,沉默良久后苦笑道:“我发觉我真是罪孽深重,上官你明明是个清白君子,却被我逼得劣根尽露……罪过罪过,从今日开始,我要每日佛前一炷香……” 

  上官直微恼:“花季淑,我是说真的!”季淑转身,平静道:“我知道你是说真的,所以要烧香……”  

  时光荏苒,岁月如刀,转瞬之间两年已过。有人度日如年,有人觉时光飞梭,只不过,天下依旧太平,东明,北疆,西罗,南楚相安无事,自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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