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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门弃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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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这里,有过她最温暖的记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双清澈如泉的双眸,在十岁那年最寒冷的冬日,是带给她怎样的喜悦和希望……
  重生这一世,想必她是无缘再看到那一份温暖,那一双眼眸了。可每每想到当时当日的情景,芙香心中都会微微透出一股莫名的情愫。令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哪儿来的小乞儿,赶快走开,挡了爷真晦气!”正当芙香看着面前的草垛子愣愣出神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用力一推,她整个人一时重心不稳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哈哈李三,这牌还没打呢,你就这般嚷嚷,当心一会真的输到抱着你的小媳妇哭鼻子。”
  “我呸!你个乌鸦嘴,看一会爷怎么赢的你哭爹喊娘的!”
  ……
  几个换班的守卫绕过芙香嬉笑而去,谁也没有把她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五岁小女孩儿放在眼中。
  是啊,生母和养母都不要她了,谁还能来怜惜自己,谁还会来怜惜自己。
  芙香苦苦一笑,正要起身,眼前突然晃出一个小小的,修长的身影。
  “你没事儿吧?”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一掌纹路清晰的小手。
  芙香一惊,缓缓抬头。
  雨过天晴,透过绵云的日光不强,却刚好洒在男孩儿的身上,隐约一层光晕,照得他素白金绣的衣衫更显贵气。
  浮光掠影,那笑容,宛如从前一般温暖透亮。
  那些凌乱的记忆刹那间如潮水般涌出,一浪一浪拍打在她的心尖,有些发疼,又有些让人呼吸急促。
  “摔疼了?”小小的男孩儿,十来岁的模样,生的英气逼人,俊俏挺拔。见芙香不语,他又关心的问了一声。
  “没,没有。”芙香连忙起身,将沾满泥渍的手藏在了身后,偷偷在衣服上擦了个干净。
  不是没有看见他伸出的手,只是她不愿弄脏那一掌的干净。
  “天气不好,早些回家吧。”男孩儿浅浅一笑,拉过芙香的小手,从腰间的锦袋中掏出了两粒碎银,放入她的掌心中。
  和当年一样!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一样的举动。
  芙香傻傻的看着手掌中那两粒泛着浅光的碎银,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她以为见不到的,却又见到了。她以为擦肩而过的,却又和他打了照面。
  姑姑说的对,无因就无果,所以有因才有果。这一世的相遇,正因为她来了,所以见到了他!
  “少爷,少爷!”突如其来的几声呼喊,打破了她和男孩儿两两相望的宁静。
  “将离,这里。”
  “哎呦我的好少爷,你可让我好找啊。”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男孩儿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我就是和顺儿说了两句话,转身你就不见了。”
  “齐掌柜抽大烟的味道熏的我呛眼,我出来透透气,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将离一边点头一边狐疑的打量着面前邋邋遢遢的芙香。
  “行,那我们走吧。”男孩儿微微一笑,手掌靠背,转身而去。怎知走出了两步他却突然又回头冲着芙香说道,“记住,快点回家。”
  芙香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两粒碎银,死死的咬住嘴唇。她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上前拉住他说声谢谢。可无论何时何地,她和他之间永远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是世人眼中邋遢无比的小乞儿,而他则是出身富贵,晁新首富白家的长子嫡孙——白聿熙。
 。







☆、第三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上)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三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上)                              傍晚,芙香照着花扶柳嘱咐的说辞,一字不改的告诉了宛碧罗。。
  宛碧罗这几日手气颇好,坐庄赢庄,坐闲赢闲,心情自然不错。听了芙香的话,她也没多想,点点头随口敷衍了两句便入了自己的屋子。
  这土地庙边上的土屋两人住了也有三、四年了。她再小一些的时候,宛碧罗总是带着她在晁新周边的庄子上东躲西藏的,没个安身之处。等她大了些后,两人便在东市扎下了根。
  起先她不明白,为何明明晁新城就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宛碧罗却偏偏要住在这里不肯走。后来她懂了……可越是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她就越发觉得心寒难忍。
  第七日,刚过晌午,芙香正晒着刚洗的衣物,远远的就看见春痕轻巧的越过熙攘的人群朝她走来。
  春痕的年纪同花扶柳相仿,姿态举止也颇为相似。只是再怎么像,她的身上总是少了一股花扶柳那与生俱来的媚态,看着就略显单薄了。
  “春痕姑姑。”芙香将沾满水渍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诺诺的喊了一声以后便低下了头。
  “姑娘日后是要跟着夫人的,这般卑躬屈膝的,夫人定会不高兴的。”春痕拉过她被溪水浸泡的发红发胀的小手叹气道,“姑娘家,手是顶重要的,以后定要仔细保护了。用午膳了吗?”
  芙香尴尬的摇摇头,一个上午她光顾着干宛碧罗叮嘱下来的活儿,一忙忙过了正午,早就忘记午膳这一茬了。
  “是了,三餐不正也不成。”春痕笑着摸了摸芙香有些散乱的桃花鬏儿,“家里都交代好了?”
  “嗯。”芙香点点头。
  “那姑娘这就随我走吧,一会路上我给你买些点心垫垫饥。”说完,春痕温柔的牵起芙香的手,稳稳的迈开了步子。芙香心头一暖,紧紧的跟在她的身侧。
  记忆中,从未有年长的妇人如此对过她。这感觉,仿佛是一种久违了的爱,母亲般的爱,令她如获至宝,满心感激。
  两人出了东市便上了一辆轻便的马车,春痕依言给她买了些桂花酥,然后就起程了。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随着车头挂着的铜铃清脆作响,马车也缓缓而停。
  “我们到了。”春痕先下了马车,随后将芙香抱了下来。
  芙香一站稳便抬头看去,精致的别院小府,粉墙黛瓦,秀气逼人。门上挂匾,通体墨黑,挥金而书“素锦苑”三个大字。而花扶柳正如之前所见一样的装扮,黑衣黑裙,面纱遮容,站在院前等她。
  “姑姑。”芙香不敢耽搁,连忙上前行了礼。
  “随我来。”花扶柳话不多,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别院。
  素锦苑不大,却胜在清雅别致。正中间一座架在荷花池上的凌空水榭结构巧妙,令人叹为观止。园内多种花,如今迎春和腊梅开的正盛,玉兰花也冒着花骨朵,入鼻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我在西厢房给你备了一间屋子,往后要是晚了便歇在我这里,你娘那里我会让春痕去打点好的。”花扶柳一边走一边说。
  “谢谢姑姑。”
  “等下回,我找个成衣铺子的师傅来给你做衣裳,你可有什么喜欢的颜色?”
  “全凭姑姑做主。”
  “罢了,那就我做主吧。”花扶柳将芙香带进了一间屋子,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古琴。琴身为柳木之色,琴弦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似有似乎的华光。
  芙香一愣,本是垂在两侧的小手下意识的又藏到了身后。
  “怎么,不愿意学琴?”可花扶柳眼尖,只一个转身就瞧见了芙香那拙笨的举动。
  芙香使劲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怕手脏了,脏了姑姑的琴。”
  只听“啪”的一声,花扶柳一掌重重打在了琴身上,琴弦颤抖,发出“瑟瑟”的声音。“从今时今日起,你且记住,你再不是棚户长大的叶湘甯,更不是侯府遗珠,你便只是芙香,为自己生,为自己活。”花扶柳声音不大,却阵地有声,字字铿锵,“摒弃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尊严和颜面,你如今要做的就是从头学起。你若觉得我只是想让你学花街柳巷那些不入眼的雕虫把戏,那你现在大可以转身回家,我不拦你。我要做,就要让你成为晁新第一,艳冠群芳,你记住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成为了人上人,你才能把从前那些不甘和屈辱通通碾碎了踩在脚底下!” 
  花扶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芙香的心头。
  她深知跟着花扶柳是一条捷径,却也明白这条捷径也并不好走。花扶柳当年能轰动帝都,名冠天下,言行举止并非是一朝一夕成就的。如今她要走花扶柳的路,那这日日埋头苦练定是少不了的。
  “姑姑容我洗了手,我即刻就来。”芙香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湿着一双稚嫩的小手又跑了进来,展开一个童真的笑容道,“姑姑,我们开始吧。”
  她从不通音律,前世就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是一概沾不上边的,如今从头学来难免生涩僵硬。
  “嗓子倒是不错,可是开嗓还是晚了,旁的不说,你虽只有五岁,可开嗓最好的年纪却只是两三岁。”花扶柳听完芙香的声音,又执起了她的双手,暗暗叹了几口气道,“往后那些粗重的活儿都不能沾,瞧瞧你一双小手,偏偏一副劳碌样。”
  “那我姨……我娘那里……”
  “若过不了你娘那一关,你就来这里长住,我让春痕找金玉堂的人去和你娘说你做了长工便是了。”花扶柳打断了芙香的话,随后又掐了掐她的手臂、小腿和腰身道,“筋骨还算柔软,罢了,今儿个先从古琴开始吧。”
  迎春满园,嫩黄娇艳。本是清新素雅的“素锦苑”却突然传来阵阵调不成调音不似音的琴声,震落了枝头的残花,也惊飞了休憩的倦鸟。
  春痕正在水榭里磨制香粉,突闻五音不成调的琴律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险些洒了手中刚磨好的桃花粉。
  “这下,夫人倒真是有事儿可做了。”春痕眼带笑意,小心翼翼的装好了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又埋头整理起新鲜的花瓣来。
  ………※※……※※……※※………
  歌艺,琴艺,茶艺,花艺……她无一精通,样样都要重头学起。
  日复一日,她渐渐能唱一首完整的小曲儿,能分清楚花的品种,能弹一手高山流水,能泡一壶幽幽香茗。芙香慢慢的吸收着花扶柳教于她的一切,虽是辛苦,却乐此不疲。
  冬去春来,风暖花开。芙香日日来“素锦苑”,粗粗算来也两月有余了。她的努力花扶柳看在眼中,口头却从不给予什么赞许。芙香做的好,她只会轻轻点头,若做的不好,花扶柳便会用细细的柳条儿抽打芙香的手心以示警醒。
  “明儿个你来,我们去学骑射。”这日午后,花扶柳陪着芙香在书房练字,她一边翻着芙香写的字帖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写字写心,今日你倒是心静。”
  “骑射?”芙香诧异的抬头,没想过竟还要学闺秀之女并不擅长的骑马射箭。
  “大央开国,太祖皇帝便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花扶柳说道,“晁新男儿但凡出身不俗就都会涉猎骑射,精通此道的更是比比皆是。你若想和他们打上交道,这却是必学的。”
  “是。”芙香点头。
  仅是短短两月,芙香身上就有了些明显的变化。练舞让她的身形更挺拔,体态更轻盈。练琴让她的玉指更纤细,目光更柔情。茶艺、练字和刺绣则让她很好的学会了如何在动中取静,掌控自己的情绪。
  芙香学的很快,花扶柳甚是欣慰,但只是这一点细微的改变是不足以让花扶柳满意的。她要打造的,是另一带着传奇的女子,所以芙香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芙香学的东西越多,每日回家的时间也就越晚。
  头一个月,她带着花扶柳给的碎银回去,对宛碧罗谎称这是在金玉堂干活儿挣的钱。看着那不少的工钱,宛碧罗心中有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可最近她越来越发觉芙香的古怪。
  素日里,家里的杂活儿都是芙香一人干下的,可如今让那丫头洗个衣服砍个柴都变的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的。而且宛碧罗还发现那丫头变了,可究竟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但就觉得芙香竟越发好看了起来,言行举止也变的和以前不一般了。
  满心的疑问令宛碧罗心中骤生不安,这日她故意又比芙香早早出门,然后在街口绕了个弯儿又走了回来,躲在巷子里等着芙香出门。
  结果竟让她发现了惊人的秘密!这丫头哪里是去什么金玉堂打扫洗杯,明明是被一个官宦模样的妇道人家给接走了。
  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
  宛碧罗心生恐惧,生怕是那个女人找到了她们的下落,最后是在等着她自己送上门去呢。
  所以这日当芙香披星戴月的赶回家中时,刚进门,就被宛碧罗重重的扇了一个耳光。
  “姨娘……”芙香被打的整个人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死丫头,你给我说,这几日你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宛碧罗狠狠的拽着芙香的衣衫,心中的恐惧让她面目都有些狰狞。
  她是怕的,她总以为藏在鱼龙混杂的东市能天下太平,能一解思念,可如今看来,只要是晁新,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姨娘,我……”芙香被宛碧罗拽的喘不上气,一张小脸渐渐变的通红,“我……我没有!”
  “还没有!”宛碧罗气急败坏的一松手,重重踢了芙香一脚道,“是那个女人吧?一定是那个女人找到你的!金玉堂,你当姨娘我是傻子?东市茶馆金玉堂找你去做活,还能安排那么体面的马车来接你?你当自己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成?你今儿个不给我说清楚,明日就是死我也不会再让你出这个家门!”
  宛碧罗气的人都瑟瑟发起了抖,她很难想象如果被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下落,那她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姨娘,你看见了?”芙香吃了一惊,刚想起身,却又被宛碧罗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你想我死是吧,你们都想我死。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连你也想我死!”宛碧罗眼中深藏的恨意显山露水,她早已没了那份耐心去听芙香解释。她的心智被憎恨、痛苦和恐惧占的满满的,透不了丝毫的缝隙。
  “姨娘,我没有,我没有!那是……”芙香匆忙摇头,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记得花扶柳的再三叮嘱,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将此事告诉第三人知晓。
  “是她吧?”宛碧罗瞪大了双眼,早已不仔细保养的肌肤如今看上去一片苍白,娇容尽失。“对了,你是她生的,若她要你来害我,只怕你连拒绝都不会呢!”
  只一个小小的恐惧念头,竟让宛碧罗此时生了魔咒。
  她一双枯槁慢慢的缠住了芙香的脖子,小小的孩童哪禁得住宛碧罗魔怔般的狠掐,只一会,芙香就有些气若游丝了。
  可不能!自己的一切明明才刚刚开始,万万不能又这般平白无故的断送在宛碧罗的手中。芙香使劲的屏住呼吸,可喘不上气的感觉却如同溺水而游,让她完全没了方向。
  眼前一片模糊不堪,唯一清楚的就是宛碧罗那双充了血丝的铜铃双眸。她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宛碧罗的尖笑,“我当初就不应该养活了你,你我本就是孽缘,合该有你没我,有我就没有你的!”
  “姨……”芙香伸着手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宛碧罗,可她人小力薄,使了劲也推不动。忽然,她乱晃的脑袋撞到了一块硬物。芙香知道,自己此刻正是被按倒在了门侧,撞到的那块硬物就是平日里用来抵门的砖板。
  喉颈处的力道越来越重,芙香只能吐着微微的气息,用力一挥手。小小的手抓住了脑后的板砖,只一眨眼的功夫,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想想,生存的本能就让她扬起了手,重重的朝宛碧罗的头砸了过去……
 。







☆、第四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下)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四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下)                              一下,两下,三下……
  芙香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顺畅了,宛碧罗掐在她喉颈处的双手正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滑。。
  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却沉沉的。芙香缓缓的坐起了身,整个人却因为长时间不能呼吸而显得僵硬呆滞。
  她手触地,忽然沾满了一掌的粘稠。芙香猛一低头,宛碧罗正睁着一双骇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仿佛要将她的魂魄整个吸进眼眶中一般。可那双眼,分明已全无了生气和动静。
  而鲜血,正顺着宛碧罗的发髻滴滴落下,浸染了地面,沾湿了她的小手。芙香惨白着一张小脸“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右手却还是紧紧的拽着那块砖板。
  她……砸死了……宛碧罗!
  芙香惊恐万分的扔了手中的砖板,跌坐在门槛边双腿发软,目光涣散。饶是她心智已是成熟懂事,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依然是如孩童般的仓皇无措。
  但不知怎的,芙香久久的看着躺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的宛碧罗却突然疯癫一般的笑了起来。那支离破碎的笑声如同未校的琴弦一般涩调难听。
  多可笑,两世为人,偏偏她都是差点死在宛碧罗的手上。而这其中的原因,竟然都是因为那个生她弃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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