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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恕来找呼斯猲辞行，身后婷儿、艾达梅琳二美护驾。

　　　　呼斯猲眉头一皱：“贤弟！愚兄不日西巡，正想带贤弟同行。”

　　　　张恕笑道：“单于大哥，西方大事已定，小弟没什么大用，只会混吃混喝。”

　　　　呼斯猲摇摇头：“贤弟此言差矣！前番扼守王庭，足显贤弟高才！”，呼斯猲牵着张恕的手走出大帐，日光白得耀眼，远处天高云阔，波澜瑰丽。

　　　　“贤弟！你看这天宽地阔，雄鹰无拘无束、自由翱翔！愚兄正壮年，贤弟正年少，岂不如雄鹰哉？正当纵横天下，岂可空负韶华！”，呼斯猲睥睨天下，雄心勃勃。

　　　　张恕装傻道：“单于大哥所言极是！人生苦短，正该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

　　　　哎嗨！这个小弟毕竟年少，不解我意！

　　　　呼斯猲笑道：“贤弟啊，吃喝玩乐有什么意思！你当这个燕宁王，便有数不清的牛羊，还少得了你吃喝玩乐？现今自次王年迈，贤弟自当努力，他日你便是自次王，愚兄之下，万人之上！”

　　　　张恕笑道：“小弟先谢过单于大哥，这个自次王整天喝得烂醉，也没什么当头！”

　　　　呼斯猲点指着张恕的鼻子，大笑道：“你这个贤弟啊！谁说自次王就一定喝得稀醉！”

　　　　张恕心中了然，这个大单于野心比天大，让俺给你帮忙也就罢了，若是想让俺帮着你加兵故国，那是白日做梦！面上却含混道：“单于大哥，这个什么自次王你先给我留着，小弟先娶完媳妇，回来再说。”

　　　　呼斯猲大为摇头：“娶妻又有何难！愚兄为你操办便了！”，呼斯猲回头看看婷儿和艾达梅琳，笑道：“这俩人你是一起娶？还是一个一个娶？”

　　　　艾达梅琳大惊，大单于误会了！刚要辩解一二，却被婷儿拉拉衣袖，只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恕道：“单于大哥，娶亲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拜父母岂非不孝！”

　　　　呃，那是你南朝的规矩呼斯猲直勾勾盯着张恕：“贤弟！你可要回来！”

　　　　张恕笑道：“单于大哥！你得问我媳妇！”

　　　　呼斯猲大笑，看着艾达梅琳，心说他做了我东胡女婿，不怕他不为我用。当即又赏赐万头牛羊，以作艾达梅琳嫁资。艾达梅琳脸儿都绿了，婷儿一个劲儿使眼色，她这才勉强隐忍住。

　　　　辞别呼斯猲出来。张恕心里美滋滋，埋头走路，婷儿挽着艾达梅琳胳膊，蹦跳着跟在后面。艾达梅琳终于忍不住怒道：“你两个滑头，利用我当工具！”

　　　　婷儿笑道：“姐姐，不拿你当工具拿谁当工具啊！”

　　　　“哈，好姐姐，不拿你当挡箭牌，大单于如何肯放我们走！别生气了，好姐姐，回头我们收拾他”，婷儿涎着笑脸儿，又赔不是又撒娇。艾达梅琳这才转怒为笑，真拿这小妮子没办法！

　　　　张恕识趣得很，早走得远了，省得被这俩女娃变着法儿收拾。

　　　　事不宜迟，省得夜长梦多。张恕三人收拾好行囊，策马匆匆出城，奔朔方而去。一路上张恕负责打猎烤肉、安全保卫，婷儿和艾达梅琳包揽洗衣杂务，另外专长说话，张恕简直插不上嘴。所幸这俩女娃脾性相投，言谈甚是有趣，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只有一样不便，艾达梅琳在场，不能和婷儿有半点亲昵温存。

　　　　朔方城中。

　　　　隆兴客栈来了三位少年，前面一人高大清奇，后面两人清秀脱俗，好帅气的小伙！张恕安顿好婷儿和艾达梅琳，一人离了客栈，直奔帅衙。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仇人见面（）　
莽原河山远。

　　　　故土风物亲。

　　　　马正山见了张恕，喜上眉梢，走下帅位，亲自迎接。这一去两年有余，这小子终于回来了！其实马正山也没抱什么希望张恕将前后所历之事，一股脑儿禀报大将军，只是没提呼斯猲就是胡四海，也没提艾达梅琳，更不能提凌霄和陈侯。

　　　　你国平无事，他国已翻天！

　　　　马正山皱起了眉头。胡族东西一统，又有这么个大单于，雄武过人，志不在小。此非中原之福也！马正山当即修下奏折，提醒皇上提防西戎、南越近期生事，又奏请皇上整军经武、未雨绸缪，以防不测。虽然呼斯猲元气未复，北疆暂时无虞，可数年之后却是难说。

　　　　孺子可用！马正山看着张恕，越看越喜欢，当即升堂聚将，擢升张恕为千夫长，和王俊、刘龙同秩。张恕谢过大将军，马正山笑道：“好好干你的千夫长，我这里可没什么燕宁王给你当！”

　　　　诸将皆大笑，呵，一个小小裨将，北上草原两年，却混了个王爷名头，倒令人刮目相看！要么就是胡人的王爷多如牛毛，像草原的兔子一样遍地都是。

　　　　张恕眼下急着告假还乡，可没心情当什么千夫长。马正山立即准假，并安排明日在帅府设宴，他要抢先为张恕和姜婷儿主婚，诸将无不大喜，又可借机热闹一番。

　　　　主婚？这个不大合规矩呢，不过大将军一向不咋讲规矩

　　　　王俊拉着张恕奔后宅，他要先设家宴接风。刘龙自然跟着一起来，嘚不嘚问个没完，还要亲往客栈迎接婷儿。王俊笑道：“你急个甚么！先到后宅叙话，待会儿我们一同前往。”

　　　　一进后院，迎面一个幼儿跌跌撞撞跑来，后面一个美貌少妇紧紧追赶，口中不停地呼唤：雄儿！雄儿慢些跑！

　　　　小儿如何肯听，跑得更是起劲。忽见张恕进来，小儿终于停下，好奇地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问道：“叔，叔，你是谁？”

　　　　少妇追上来，抱起小儿，粲然一笑：“啊呀！兄长回来了！”，少妇正是李葑。张恕有些发懵，王俊笑道：“我儿子！雄儿，快叫伯伯！”

　　　　雄儿！奶奶个熊，转眼不见，儿子都这么大了！

　　　　“伯伯。”，小儿十分可爱。

　　　　张恕周身踅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合适的礼物，从李葑手中抱过小儿，笑道：“雄儿，伯伯没带礼物，以后啊，你想学什么本事，伯伯教给你好不好？”

　　　　李葑大喜道：雄儿真是有福了！俺家王俊已经算得武艺超群了！可她早听王俊说，张恕的本事比他还要强些！

　　　　雄儿这娃娃面白如玉，相貌出众，尤其一双眼睛，美丽传神！其实他长相颇肖王俊，只是颜色截然不同，他爹那叫一个正宗锅底黑！张恕啧啧称奇，不由得笑道：“多谢弟妹天赋强悍，没生个黑炭头出来！”

　　　　李葑和刘龙都笑，王俊鼻子差点儿气歪，摸一把黑脸嘿嘿憨笑，真想踹张恕这厮一脚！

　　　　李葑笑道：傻站着作甚，还不进屋！

　　　　忽听院外有人朗声道：来客人了？这么热闹！

　　　　嗯？这声音听着耳熟！

　　　　有人大步流星进门，肩上扛着一只麂子，往院中一撂，笑道：姐！姐夫！小弟刚射的啊！张恕哥哥回来了！

　　　　张恕惊道：少将军！

　　　　这人却是马休！

　　　　只见他皮肤晒得黝黑，身长又窜高了半头，身材也壮实得多，愈发地肩宽背厚，一时差点儿认他不出！

　　　　马休笑道：哥哥莫取笑我，直呼马休可也！

　　　　王俊一把拉住马休：兄弟，快进屋叙话！

　　　　马休一笑：不了，姐夫，我得赶紧回去，父亲让我闭门练枪，我却出城射猎，免不得又是一番责骂！

　　　　说着作了个罗圈揖，大步流星去了。

　　　　张恕暗暗称奇，马休像是彻底变了个人！再无半点纨绔之气，而且对待李葑、王俊犹如家人，过往之事看来已完全释怀。张恕真替他高兴，也更加佩服马大将军，真是教子有方！刘龙嘴大，似乎没有什么他不清楚，自然包括这马休

　　　　当初马休被人“横刀夺爱”，整日哭哭啼啼，恨天怨地。马正山并未严词斥责，只说了一句话：休儿，为父今后多陪你

　　　　马正山言出必践，马休算是体会了“陪伴”的幸福与苦楚。每日黎明，马正山唤醒马休，一起练拳、练枪、练剑，巡营巡城也带着马休，出城射猎自然也带着马休。

　　　　初时马休苦不堪言，甚至暗骂父亲刻薄无趣！可是慢慢地，他明白了什么叫“颇得众心”，什么叫“德隆望尊”。那些桀骜不驯的悍将，对父亲却敬若神明，满城百姓提起父亲，没有一个不敬服！

　　　　这个日渐衰老的老头儿，似乎有种不可战胜的力量！他老人家是一只猛虎，而帝京之中，那些整日厮混取乐、甚至眠花宿柳的风流小生，在他老人家面前，连个鸡仔儿也算不上

　　　　不言之教！大将军之谓也！

　　　　兄弟三人许久不见，自然是十分亲热，张恕说起草原见闻，王俊、刘龙听得入神。王俊道：恕兄扼守空城堪称神来之笔！胡人用兵也颇有可称之处！刘龙却说：那呼斯猲又封王又赏牛羊，没赐个美人什么的？

　　　　张恕啐道：就知道胡说！

　　　　刘龙作恍如大悟状：是了！有婷儿在侧，赐你美人你也不敢要！

　　　　张恕一脚踹出，刘龙笑着躲开，继续胡说八道：那胡人姑娘美不美？

　　　　李葑听他说话荒唐，拉着雄儿到内室去了。

　　　　这厮一贯不着调儿，张恕也就一笑，忽作神秘状：这回我还真带回个胡人姑娘！

　　　　刘龙眼睛睁得亚赛铜铃：真的？婷儿愿意？我去看看！

　　　　张恕大笑：关你屁事！

　　　　王俊笑道：你个笨伯，大哥开玩笑呢！

　　　　刘龙泄气：想想也不可能，尽是耍弄我！

　　　　张恕笑道：不开玩笑。

　　　　刘龙又来了精神：当真？咱现在就去看看！

　　　　张恕奇道：你哪根筋不对？胡妞儿有什么稀奇！

　　　　刘龙嘿嘿笑道：稀奇！稀奇！我问她

　　　　兄弟三人相跟着，到客栈来接婷儿。婷儿和艾达梅琳却不在屋中，张恕下楼寻觅，却见客栈有个后花园，倒也僻静雅致，两位姑娘果然在花园赏花。

　　　　王俊给婷儿见礼，口称嫂夫人，婷儿瞪他一眼：什么嫂夫人！王俊憨憨一笑，心说女娃儿心思就是不同，明明就是，偏不让说。

　　　　刘龙却盯着艾达梅琳，傻了一般，僵立当地，一动不动。王俊有些摇头，这姑娘有甚出奇？长得不白，虽说倒也耐看，也不至于将刘龙变成个大傻子吧！

　　　　再看艾达梅琳，更是奇怪，竟然流下泪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死恩怨（）　
什么仇什么怨。

　　　　什么恩什么义。

　　　　看二人神态异常，此中别有隐情！

　　　　张恕、婷儿、王俊有意无意间退避三舍，假装埋头看花儿。

　　　　忽听嘡啷一声，有人拔剑？

　　　　只见艾达梅琳短剑在手，直刺刘龙心窝！

　　　　啊？！

　　　　刘龙似乎吃了一惊，向后闪了闪，还是没有闪开，短剑正中他心窝！他一手紧贴胸口，紧紧抓住剑刃，鲜血滴滴答答，从指缝间溅落下来。

　　　　张恕三人大惊！同时向艾达梅琳飞扑。

　　　　哪知艾达梅琳抽回了短剑，猛往颈间一抹。糟也！糟糕透顶！这一对冤家真真

　　　　又听当啷一声，短剑落地！刘龙这厮看来还没死利索，一把扭住艾达梅琳手腕，将短剑抖落在地。他紧紧抱住她，一起跌落在地，艾达梅琳项下一道血痕，缓缓渗出血来！

　　　　二人一动不动。

　　　　张恕和婷儿傻了，彼此后悔不跌，早知如此孽障，说什么也不带这位姑奶奶南下！

　　　　王俊从惊悚中缓过神来，俯下身来，轻轻搬动刘龙身体，这厮死沉，竟然扳他不动。

　　　　张恕死死盯住两具尸首，难得地十分粗鲁，忽然恶狠狠骂道：他娘的！挖个坑，将他们一起埋了！

　　　　刘龙似乎动了动，不知是还魂还是诈尸，骂道：张恕你个死老抠，棺材板也舍不得给俺准备一副！

　　　　这厮没死？

　　　　王俊大喜，猛然将刘龙拉起身来，仔细查他伤势，看他手指被割破，尚在滴血，再查他胸口，毫发无伤！王俊大怒，一脚踢出：屁事儿没有，你吓死老子！

　　　　刘龙险些跌倒，惨呼一声：啊！王铁蛋儿！你敢踢老子！后臀又挨了张恕一脚，这脚踢得更狠。张恕又喜又气，骂道：叫你装相！

　　　　这最后一脚哈！别踢了！别踢了！刘龙时刻惦记着艾达梅琳。婷儿早把她揽在怀里，查看她项下创口，幸好只是皮外伤，赶忙取出一方丝巾，缚住她伤口。艾达梅琳兀自紧闭双目，昏昏不醒。

　　　　婷儿轻轻揉搓她手心，艾达梅琳悠悠醒转，恍惚道：这是阴曹地府么？忽听有人道：姑娘所言不差，此处正是阴曹地府！

　　　　刘龙这厮！

　　　　婷儿目光似剑，剜了刘龙一眼：哼，没心没肺，这般时候还没正经！

　　　　艾达梅琳徐徐睁开眼睛，见面前一条黄脸大汉，哈着腰注视着她，目光中满是关切。刘龙道：姑娘，你我都死了。

　　　　死了？死了还和他在一起，真是冤家！艾达梅琳眼泪汪汪，不可抑制。要不是正揽着艾达梅琳，婷儿真想很踹刘龙一脚，这厮只会乱开玩笑，也不看什么时候！

　　　　张恕和王俊长舒一口气，人都活着已是万幸！刘龙这厮爱说啥说啥，放驴屁放狗屁咱也不管！

　　　　艾达梅琳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看夕阳西下，余辉撒在诸人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自己正躺在婷儿臂弯中，哪里有什么阴曹地府！

　　　　我还活着！

　　　　刘龙一张黄脸向前凑了凑，一本正经道：姑娘！你我都已死过一次，恩怨该了结了吧？

　　　　艾达梅琳眼泪又扑簌簌落个不停，是他！草原上那个少年将军，恍如金甲天神，深深地植根在心底深处，化成灰也认识他！是他消灭了胡图尼部族！也是他放了俺父女俩一条生路！

　　　　仇人。恩人。

　　　　是仇人，就该杀了他！亲见短剑插入他心窝，自己就该欢欣雀跃，可为什么却痛不欲生、横剑自刎！依稀记起，是他击落短剑，又救了自己一命我要杀他复仇，他为什么还要救我！

　　　　刘龙突然蛮横地伸出双臂，将艾达梅琳拦腰抱起。婷儿一惊，艾达梅琳更是大惊失色：你，你干什么！刘龙直视她双目，一字语句，斩钉截铁：“姑娘，俺刘龙要娶你！”

　　　　啊？婷儿嘴巴张得天大，竟然感动得落下泪来。

　　　　这个粗坯！

　　　　婷儿站起身，泪眼婆娑，笑道：姐姐！刘龙这厮说得不错，你们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既然恶鬼不收、地府不留，过往恩怨就释怀了吧！

　　　　张恕面色凝重：梅琳姐姐，你看刘龙这么难看，做鬼只会更加难看！和这么难看的鬼在黄泉路上同行，那可真是毁了

　　　　婷儿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

　　　　王俊嘎嘎一笑：哥哥这驴屁放得不错，还不如好好活着做一世夫妻！

　　　　艾达梅琳被这俩活宝逗笑，随之嘤嘤哭了起来。她将头靠在刘龙胸前，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招摇过市，一直回到王俊家中。

　　　　李葑一见，惊得合不拢嘴。刘龙笑得得意：弟妹，这是你嫂子梅琳。

　　　　王俊叹道：当初恕哥笑他“形单影只”，他说夫人就在北方草原，还道他吹牛，想不到竟是真的！

　　　　艾达梅琳大羞，赶忙挣脱刘龙怀抱。听此言，这混蛋早就把梅琳放在心里爹爹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哪里的白云都是白云，哪里的大地都是大地，哪里的英雄都是英雄但愿得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胡汉，再没有屠刀，再没有征战

　　　　李葑问道：婷儿呢？张恕笑道：她随后就来。李葑端详着艾达梅琳，越看越投缘，亲切地拉起她的手，到内室叙话。留下兄弟三人肆意玩乐，胡说八道。

　　　　兄弟们酒过数巡，婷儿才匆匆而来，手里提着个小匣。刘龙好奇相问，婷儿也不回话，挤挤眼睛直奔内室，熟门熟路，仿佛自家闺房。

　　　　李葑一把抱住婷儿，笑骂道：疯丫头不即来看姐姐，自个儿跑哪里去了！

　　　　婷儿笑道：都是这个梅琳姐姐害的！

　　　　忽然看到艾达梅琳怀抱着一个小儿，惊道：姐姐哪儿捡的娃娃？

　　　　李葑放开她，轻拍她一掌，笑道：死女子尽是瞎说！我儿子雄儿！

　　　　啊！婷儿圆睁双目，惊诧莫名。姐姐生的孩子？她一直对生孩子这活儿似懂非懂，十分好奇，有心问李葑怎么生的，又忽觉不妥。嗯，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就会变出个孩子来吧

　　　　小儿冲婷儿招招手，认认真真说：姐姐，我不是捡的，我叫王雄。

　　　　三人被逗得大笑。李葑笑道：雄儿，叫小姨，不是姐姐。

　　　　雄儿乖巧地叫了声小姨。婷儿放下小匣，一把抱过雄儿，像是摆弄个小玩物，爱不释手。李菲抱过儿子，笑骂道：疯丫头，孩子都不会抱！

　　　　婷儿吐吐舌头，想起了要紧的事儿。她风风火火打开小匣，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老裘赋诗（）　
刁蛮小女子。

　　　　姐妹有深情。

　　　　艾达梅琳好不感动，这个平素刁蛮使性的妹妹，其实心地十分良善，心里常常装着别人！婷儿取出个小木勺，抹些药膏，涂在艾达梅琳伤口上。艾达梅琳顿觉清凉舒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