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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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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葑怒目直视,非但冰冷透骨,简直满是轻蔑。

    司马偃心中一凛,扑通扑通好似做贼,这小女子似有一股正气,凛然不可犯!他恼羞成怒,尔为鱼肉,我为刀俎,还神气个甚么!

    心下一横,恶从胆生,伸出魔掌,直向李葑抓去。

    忽听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司马偃吓了一跳,忙扭头一看,王俊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黑厮,笑个甚么!

    司马偃大怒,拔剑向王俊砍来。哼,颜矩那厮不让伤马家公子,却没说不让伤你!

    王俊陡然双足点地,噌地窜起老高,避开宝剑。他双腿夹住柱子,居高临下,破口大骂,笑声又起。

    李葑秀眉紧蹙,心忧不已。她知王俊自来厚重,从未如此癫狂,必是为了解救自己,故意激怒贼子司马偃!我观司马偃气量偏狭,武艺又不弱,王俊他虽然艺高,奈何被缚,如此对敌,岂不危矣!

    “司马偃!你看秋棠姑娘来也!”,王俊一声虎吼,终于不笑。

    司马偃一惊,潜意识四下一望,并无秋棠,大怒道:“你这黑厮!任你拖延时光,也难逃一死!”

    说着腾身而起,举剑又砍。

    “那不是有人来也!”,忽听李葑大喊。

    司马偃哼哼冷笑:“小娘子,你也来诈我!”

    就在司马偃扭头观看的当儿,王俊乘机飞起一脚,正扫在他腕上,碧潭宝剑嘡啷坠地,又可惜了一块青石,无辜碎裂。

    王俊面上轻狂,心中暗暗发愁,只是这样拖延,终究不是办法,唯恐司马偃兽性大发,去害了马休和李葑

    唉,挨一时是一时吧!王俊大发冷笑:“司马偃!你本事如此低微,岂是你家小爷的对手!”

    司马偃大怒,抓起宝剑,一跃而起,向着王俊要害乱砍。

    王俊凭着双腿,一守一攻,侧挡直踢,依稀也是破阵拳意。乘着司马偃手忙脚乱,王俊又纵上数尺,更是居高临下,口中也不闲着,极尽挑弄蔑视之能事。司马偃性狭,仰攻不利,一时奈何他不得,愈发急躁抓狂。

    王俊一边辱骂,一边琢磨,如何引他砍在柱子上,这碧潭锋利无比,斫断柱子才好,兴许可以脱身!再看司马偃,几番攻击皆未得逞,反倒冷静下来,静立柱下,仰头不攻。王俊心中些许不安,这回怕是要糟!

    司马偃怪笑两声,几步走到李葑面前,剑尖向她衣衫一寸寸逼近,任凭王俊辱及祖先,他也只是不理。

    马休难过地闭上眼睛,王俊愤怒得双目喷火。

    突然,只闻“嗖”地一声,旋即嘡啷一响,碧潭宝剑坠地。司马偃“啊”地叫了一声,捂着手面,跳在一旁。

    王俊一喜,大笑道:“司马我儿,汝与地板有仇乎?如此不爱惜东西”

    习武之人眼尖,王俊分明看到,飞来一颗石子,鸽卵大小,快似流星,正打在司马偃手面上,击落了碧潭宝剑。

    厅外必有高人!

    不知却是何人?但愿是友非敌!

    忽见人影一闪,一条大汉已在面前,身法好不凌厉!

    这汉子又高又瘦,看上去稍显单薄,落脚并不多言,出手却是极快。他袍袖一挥,向司马偃当胸击打,不知何时,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

    如同变戏法一般!

第二百五十章 福祸未知() 
嬉笑怒骂缓兵计。

    天降救星是何人。

    司马偃大骇,险些被扎个透心凉,赶忙后翻落地,一个就地十八滚,狼狈避开一劫。

    一个鲤鱼打挺,刚刚站起身来,那长汉攻势又至,手中短刃令人胆寒。司马偃有些心怯,幸而自幼随舅父赵豫习武,虽然惫懒刁滑,不甚用功,毕竟得了几分真传,一时尚能勉强应付。

    十余式照面已过,司马偃越发心慌气短。敌手武艺神鬼莫测,巧似飞猿,疾似鹰隼,力大如熊,凶猛如虎,实在难以招架!

    也怪自己荒唐,适才拉住秋棠,同到后院,一时按捺不住,也不顾青天白日,于床第之间,春风几度,好不虚乏少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溜之乎也为上!司马偃虚晃一拳,向厅外飞窜。长汉也不追赶,飞身折返,李葑难抑欣喜:“真的是你!”

    此人王俊却也认识,于那高山草甸之上,曾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沉默寡言白面羊倌儿——林尧是也!

    真是天降救兵!只疑身在梦境!

    王俊赶忙沿着柱子溜下身来。

    他哪里知道,李安和林尧受李宏图重托,一路护送三人北来,不知挡去了多少灾祸!那日李安送别三人,林尧并未露面。李安虽然嘱托过王俊,途径西花山直须白日里快马而过,终究有些不放心,西花山颜矩为人虽然仁义,但又风闻他与朝廷有些瓜葛是以派林尧打探,若李葑安然而过西花山,即可打马南归。

    谁想李葑三人果然遭擒!

    马休也是喜不自胜,大呼:“林兄救我!”

    林尧却不先救李葑、马休,直奔王俊而来。他知此时身陷贼窟,情势瞬息万变,王俊武艺最强,救下他便多个帮手。

    马休见不理他,暗生闷气,李葑却心中佩服,这个林尧平素闷得要命,做起事来却一点儿也不糊涂!

    忽听有人哈哈大笑,一支羽箭飞进厅来,霎时一片迷雾。

    王俊见识过此物厉害,暗叫苦也!

    好个林尧,平地飞旋,舞起袍袖,好似仙人弄法,将药雾瞬间驱散。林尧无暇他顾,举起短刃,先割断绳索,解救了王俊再说!

    已然不及!

    眨眼之间两条大汉,已飞身进厅,一左一右,将林尧夹住,身手煞是利落。王俊一看,来者乃是侯能、楼闼!来得真是时候,好不恨煞人也!

    侯能大笑:“小子!你爷爷埋伏多时了!”

    楼闼挑起大指:“果不出颜大哥所料!这小子放火是假,救人是真!”

    王俊心中一黯,颜矩此人粗中有细,不好对付

    林尧哪有功夫和他们啰嗦,一拳向楼闼虚晃,飞腿却踹向侯能。侯能、楼闼伸臂格挡,不退反进,一个鹰爪擒拿肩颈,一个虎拳直捣背腰。林尧一个筋斗,倒翻斜走,重拳反手猛擂。

    三人你来我往,一团混战。侯能、楼闼直拳朴拙,硬功深厚,锤、砸、捅、擂,硬接硬拿,端的是不好对付!林尧拳走灵蛇,步伐轻盈,大巧不巧,似不争先,却步步为先,以一敌二,竟然占尽上风。

    侯能一不留神,被他扫中后背,一声大叫,看来甚是疼痛。楼闼兄弟情深,赶忙来救,却被林尧刁住手腕,一扯一送,仰面摔倒。王俊观摩林尧武艺,正看得出神,本当喝彩,却物我两忘。

    林尧乘胜直扑王俊,只需一刀划出,便多一个得力帮手!

    这一刀竟然始终使不出。

    一条铁塔一般大汉从侧后撞来,一手寸接林尧小臂,一手翻转一搅,好似乌龙搅水,弄雾行云!林尧猝不及防,翻身撞地,大汉乘势弓步屈肘,倾身下压,王俊失声惊叫,寻常人物受此一击,只怕能被他压死!

    眼见林尧束手就擒,突然见他身如灵蛇,搅动江河,翻云覆雨,兴波弄浪,长大身躯竟似抹了香油,倏地划出去数尺,避过大汉雷霆一击,抑或死锁擒拿。

    大汉臂肘击地,看劲力,足可开碑裂石,就在触地刹那,竟然柔韧如弓,大汉身躯乘势弹起,稳稳站住。劲力拿捏之准确,攻守转换之迅疾,刚柔收放之自如,王俊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之潇洒,一时忘却敌我,不由自主一声喝彩!

    侯能、楼闼看他一眼,赞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再看林尧,身法奇快,早已旋身而起,飞出数丈之外,逃之夭夭。

    颜矩并不追赶,王俊松一口气,佩服林尧进退有节。俗云行家出手,便知有无,就凭适才这一手,便知颜矩武艺渊深,林尧恐怕非他敌手,全身而退方为上策,否则束手就擒,徒然无益。

    司马偃听见动静,又进得厅来。颜矩扫他一眼,意味深长,转身捡起碧潭宝剑,插入剑鞘,重新挂在马休腰间,弄得司马偃更是郁闷。赵舍、庄樊、闵然三人正巧大踏步进来,回报颜矩说大火已然扑灭,楼椽虽毁,幸喜廊柱无恙。

    群豪重又落座,赵舍进言道:“三人被擒,同党已知,不如速送进京,以免差池!”,颜矩点头称是,正要发落,忽听门外有人打了个哈哈:“颜兄,别来无恙乎!”

    声音十分雄浑。

    一人当先,黑脸膛,美须髯,目光沉静。身后跟着两人,俱是身板精壮。

    颜矩端详来者半晌,惊道:“哎呀,是刘兄!”

    四手紧紧相握。

    “那年相逢,你威震南方,来往贩盐!不想倏忽数年已过!”,颜矩唏嘘不已。

    “是啊!一别经年,雄仁好不挂念!可喜颜兄愈发雄武!”,刘雄仁恭维一句。

    王俊暗道糟糕,西花山又来了朋友!

    观其步态气韵,还是个厉害角色。王俊自然没有听过刘雄仁的名头,不过他却不知,若是张恕在此,定然识得此人,于那东山秘境,这位刘雄仁让人心境难平!

    寒暄已毕,刘雄仁引见身后两人,一是蒯大鹏,一是娄敬。颜矩也引见司马偃及赵舍诸位弟兄,群雄互道久仰,分宾主落座。

    刘雄仁如何知道自己在西花山隐居?又何故至此?颜矩还未动问,刘雄仁却先开口:“颜兄,雄仁早已不再贩卖私盐。”

    哦,贩卖私盐可是赚钱的买卖,倒不知刘雄仁如何舍得舍弃。颜矩静听他下文。

    刘雄仁看颜矩面有疑色,咧嘴一笑,话题忽转:“颜兄!看雄仁面上,这三位可否开释?”

    马休一愣,继而大喜,本公子遇难呈祥,天降救兵!

    李葑未知祸福,静观其变,王俊不明所以,侧耳静听。

第二百五十一章 高谈阔论() 
盗魁设下埋伏计。

    盐枭何故乱求情。

    怪哉,此人非亲非故,如何替我等求情?王俊一头雾水,静观其变。

    颜矩笑而不答,笑得坦荡,看似毫无心机。

    放人?刘雄仁你倒是开门见山!

    刘雄仁也是一笑,笑得爽朗,指指马休道:“这位公子非同一般,颜兄可知?”

    颜矩笑笑,不置一词。

    刘雄仁抱拳对空一礼:“他父赫赫威名,可了不得!乃是柱国大将军马正山马侯爷!”

    呀,这人并不相识,如何知我底细?

    哦,是了,我堂堂马家世代簪缨、威震朝野,哪个不知,哪个不敬!

    马休把嘴一撇,精神大振。

    颜矩并不吃惊,点点头:“刘兄所言不错!我抓的就是他。”

    刘雄仁叹了口气,好像甚是体谅颜矩的难处:“颜兄受朝廷重臣所托,绑了马公子,也是情非得已!”

    马休怒气横生,哼!在我父马正山面前,哪个贼子不自量力,敢称朝廷重臣!还敢暗下毒手抓我?

    颜矩看着刘雄仁,微笑不语,心说你既知根底,何故还求我放人。

    刘雄仁目中精光一闪,狡黠一笑:“颜兄,倘若太子殿下求你放人,如何?”

    颜矩一愣,笑道:“吾不识得太子殿下”

    “呃,太子殿下何不去求老大人?”

    刘雄仁指着颜矩,大笑不已,似乎十分可乐,笑声半晌方止:“我的颜兄啊!我来问你,你那老大人何不自去抓人,却请颜兄出手?”

    颜矩不答,这还用问,自然是此事诡秘,不便公开出手。

    刘雄仁自问自答:“这就是了!太子不便出面,这才派雄仁至此”

    李葑听着皱眉,王俊听着糊涂,即便此人所言靠谱,此等机密事,如何不背人私语,却在此大声喧哗

    “太子自然也不好明求老大人,然则马正山大将军乃是国家栋梁,太子殿下十分敬仰,怎能看着他家人受难不管”,刘雄仁又是高谈阔论,不忘对空一礼,也不知是对太子殿下还是对马大将军表示敬意。

    马休闻言倒不激动,心道莫说太子殿下,便是当今圣上,也对父亲大人看重得很!

    “太子?派你?”,群雄打断刘雄仁,满脸狐疑,只知你是个贩私盐的,不知你还有吹牛的本事!本事可高,吹牛致死!

    刘雄仁一脸得意:“哈不瞒颜兄,雄仁现给太子殿下当差。”

    闵然神秘一笑,故意掩口低声道:“不瞒雄仁兄,在下现给皇上当差。”

    群雄都笑,知他揶揄打趣。

    刘雄仁毫不介意,笑得坦诚:“这位,啊闵兄弟,你别不信,雄仁本领低微,尚得重用,何况诸位大才,雄仁必于太子面前大力引荐!”

    侯能讽道:“初次相识,雄仁兄怎知我等大才!”

    “哈,刘某自诩识人。”,刘雄仁并不生气,转对颜矩道:“恕我直言,以颜兄王佐大才,投在老大人麾下,能有多大前程!莫若随我共保太子,名标凌烟,富贵天下指日可待”

    刘雄仁双目放光,言辞慷慨,热烈而虔诚

    颜矩客气地打断:“多承刘兄美意!颜某一介村夫,闲散惯了,不堪大用,与老大人也不过君子之交,并不受他节制。”

    “颜兄过谦了!既不受他人节制,便送雄仁一个人情,放马公子一马如何?”,刘雄仁一笑。

    “刘兄仁侠,颜某素来佩服!奈何应承老大人在先,岂可食言。”,颜矩恭谨婉拒。

    完了,这事儿要黄!

    马休听了半天,本指望虎口脱险,此时大失所望,不由得怒火中烧:“什么‘老大人’!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你可敢说出他真名实姓!”

    颜矩淡然一笑,并不理他。刘雄仁拱手道:“请马公子暂受委屈,太子殿下定当设法搭救!”

    说着,便和颜矩道别。颜矩吩咐摆酒款待,刘雄仁坚辞不受,带着蒯大鹏和娄敬出厅而去。司马偃也就随着道别,带着那位如花美眷、或者露水鸳鸯——秋棠姑娘下山去了。

    王俊在一旁纳闷,当朝太子怎知道马休南行接亲,又如何知道西花山被擒?而这匪首颜矩,又受朝臣所托,岂非暗有所图?

    此中大有文章,好不令人疑猜

    司马偃追上刘雄仁,老远就呼唤:“雄仁兄稍待!”

    刘雄仁驻足一看,热络道:“呀,原来是司马先生!令舅富甲天下,名震中原,雄仁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得见司马先生,也是命里有福,足慰平生之渴!”

    司马偃心中大悦,笑道:“雄仁兄忒也谬赞了!雄仁兄仁德武艺天下闻名,小弟素来敬仰!今又襄助太子,更是前程无量,令人好不羡慕!”

    刘雄仁神色谦卑:“哪里,哪里。不过太子殿下思贤若渴,如司马先生这般大才,太子殿下定然求之不得!”

    “哈,司马偃才疏缘薄,哪能得见太子殿下。”,司马偃谦虚得不像是司马偃。

    “如蒙不弃,雄仁愿作引荐!”,刘雄仁打个哈哈。

    司马偃夸张地作个大揖:“啊呀,如此大恩,何以为报!”

    “啊哈,司马兄不必客气,眼下正有一件小事相求”

    “司马受宠若惊,雄仁兄但说无妨!”

    两人你吹我捧,越说越热乎,相约一同下山。行不多远,见七八个人正牵马上山,马匹上驮着箱子,照面之间,互相打量,眼神复杂。

    待来人走远,刘雄仁问道:“司马兄,你可知这些人的底细。”

    司马偃点点头:“猜个八九。”

    “雄仁兄想必也知彼人底细?”,司马偃反问一句。

    刘雄仁也点点头:“略知一二。”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下山。

    大厅之内,颜矩令人将马休三人捆牢,然后从柱子上解下,招待些饮食,押入偏房待命。正在此时,一行人走进厅来。当先一人衣衫华美,年纪不大,身材中上,相貌俊朗,目色灵动。他一见颜矩,笑逐颜开,颜叔长,颜叔短,口颂谀辞不已。

    颜矩一笑:蒋昕,就你小子嘴甜!问起老大人安好,蒋昕笑着说,相爷好着呢,托我打问颜叔可好。我就说相爷勿虑,颜叔铁打的汉子,好着呢!这不今日一见颜叔,我说得没错吧

    蒋昕叽里咕噜说个没完,他身后的七名武士,倒是沉默得很,一个个细腰阔背,高逾八尺,青衫芒鞋,腰跨钢刀,浑身上下散着勇武,透着精神。蒋昕拍拍脑袋,哎呀颜叔,我光顾着说话,来呀,把箱子给颜叔搬进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如死灰() 
太子门客前脚走。

    重臣亲信后脚来。

    七条大汉扛着箱子,步履沉重,显然箱子不轻,颜矩不用打开看,便知是金银铜钱,稀奇用物。颜矩也不客气,叫赵舍诸人收入后堂。

    颜矩不假思索,从怀中掏出一卷古卷,交与蒋昕,吩咐务必带与老大人。蒋昕显然常来常往,甚是熟络,也不客气,打开便看,卷首几个大字:老子说。

    蒋昕笑嘻嘻说:哎呀颜叔,相爷老子、儿子、孙子都读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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